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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神滅之手 文 / 游兮

    凌亂秋一呆,掃眼四周,見眾人臉上都是奇怪無比的來情,顯然雍憐思說的沒錯,當下撓撓頭道:「等我來做什麼?」

    雍憐思指了指上面,道:「我們一到『萍海天』,就被那邊的夜先生與若葉先生等人,用這個天賦結界困了起來。!!結果沒想到,他們自己也被攪了進來,結果現在就成了這樣,誰都出不去。」

    凌亂秋知道她說得輕鬆,共中肯定是幾場惡戰,不然,雙萬也不會傷亡到這個地步了。

    這時,那邊的夜空斬笑道:「剛才只是誤會一場,如果早知道雍小姐來此的目的,我們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了。」

    雍憐思似乎也毫不在意,道:「夜先生客氣了,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還需要請夜先生多多照應!」

    凌亂秋心中一驚,這兩人說話的口氣,怎麼變得這麼和睦了?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協定?

    凌亂秋知道問了也不會說,索性就哈哈一笑,道:「既然大家都好,那我們就出去吧,別真的把『萍海天』搞得天變了。」

    他最後一句話,讓以夜空斬為代表的人頓時大驚失色,顯然他們並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凌亂秋便把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情況描述了一遍,夜空斬以及他身邊那位葉家的掌權者若葉達書,臉色均不自然起來,而後面眾人早已大驚失色。

    對面站著的青衣男子,似乎也有些侷促不安的瞟著雍憐思,而雍憐思倒是紋絲不動,笑吟吟的看著凌亂秋,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這時,這邊「萍海天」諸人中,忽然跳出一人叫道:「主人,我們跟他們拼了,居然耍陰的,差點毀掉我們的家園。」

    夜空斬手一揮,只聽清脆的兩下耳光聲,那人悶哼兩聲,夜空斬平平淡淡的道:「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他轉首看向雍憐思,道:「多謝雍小姐照顧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剛才那一下,實為洞穿天地的『神滅之手』吧?」

    旁邊一直很少說話的若葉達書,似乎也動怒了,道:「難怪從剛才起,雍小姐就不緊不慢起來了,原來是用出暗階的極限招數,所以一直在恢復元氣,是吧?」

    雍憐思柔弱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令人憐惜的虛弱神色,唇邊的笑意也在瞬間逝去,只餘下淡淡的一抹笑痕。

    她喘了一口大氣,道:「正是如此,之前撐得我辛苦死了,現在終於不必裝了。」

    這下眾人大為驚愕,就連剛到的凌亂秋也看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雍憐思是用什麼與夜空斬等人和談的,但是,她剛才是有心要毀掉整個「萍海天」,所以才用出所謂的極限招數「神滅之手」。

    而此時的她,也是因為那招無法有任何留手,面對這些老孤狸,她知道再也裝不下去,索性不再偽裝。

    那青衣男子往前邁出兩步,屹然的檔在雍憐思身前,而雍憐思則玉手輕伸,兩根玉指輕輕搭在了青衣男子的肩上,顯然消耗極大,連獨自站穩都有難度。

    這下就連夜空斬都怔了一下,其他人更別說了。

    剛才在座的幾人,除了後來的凌亂秋外,都見過雍憐思的修為,哪知道,只是那麼一瞬間,便由極強轉為現在的嬌弱。

    更重要的是,那種柔弱的氣質,讓每個人均發自內心的湧出一陣憐惜,但轉念再一細想,剛才那一下幾乎擊穿「萍海天」的力量,也是發自這個柔弱的女人身上。

    凌亂秋看在眼裡,心裡知道,就算狡猾如夜空斬,現在也在猶豫。

    誰知道雍憐思此時的神態,是不是扮出來的?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到底談了什麼?這個才是決定此時「萍海天」諸人態度的關鍵!

    雍憐思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眸中飽含嬌弱的神光,不經意的流轉著,似是毫無目的,但幾下掃到凌亂秋身上,凌亂秋只感到渾身冷汗直冒,知道剛才自己的那番「直觀描述」,已經得罪了這個姑奶奶。

    終於,夜空斬輕咳一聲,道:「雍小姐真是好修為,連我都差點看走眼了,不過正因為這樣,我才對你們更有信心了,不知道尊上是否認同?

    雍憐思倦怠一笑,道:「放心吧,王人馬上就可以到達,踏平高階區指日可待!」

    頓了一頓,道:「還是趕快打開這裡出去吧,不然,我也不能保證『萍海天』的絕對安企。」

    這句話像是威脅,又像是勸告,後面一群人頓時色變。

    而夜空斬則微微一笑,道:「想打開天賦結界,不但需要力量,還需要技巧,不然剛才你那一記『神滅之手』,也不會穿透結界,而沒有打開結界了。」

    凌亂秋心中暗笑,知道這個夜老頭想露一手,爭回剛才失去的面子。

    果然,只見夜空斬雙袖無風自舞,頭髮亦往上飄起,雙拳一捏,蹲下身子,朝地面上猛地一轟。

    沒有任何劇烈的震動,一切如常,但只在下一刻,四週一片光亮灑入,田地轉瞬邊變色。

    眾人一陣驚呼!

    原來,已經到了他們之前捲入結界的地萬,「萍海天」入口處的一整片草地上,遠處就是連續幾座大城,而更遠萬則是一座巍然屹立的塔不拉山,正是夜家的大本營。

    雍憐思微笑道:「厲害,這應該就是夜家最有名的『靜謐之道』吧?」

    她此時已經離開了青衣男子的依靠,獨立的站著,但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還真怕她下一刻就會倒下。

    夜空斬笑道:「請吧,我送諸位到你們想去的地萬!」接著語音一頓,看了看他們身後死亡近半的暗階黑衣人,道:「夠了麼?」

    雍憐思笑著點頭道:「只剩下我一個人,那也是足夠了。」

    凌亂秋看著四周,心中卻在想著剛才的狀況。

    芝若言肯定已經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現在這裡,夜空斬與雍憐思已經達成某些協定,為何芝若言會坐視不理?

    他眸子不自覺地落在剛才被他放在地上的紫魅,她應該是芝若言在這裡的代表,不過,似乎從進入天賦結界開始後,便昏迷了。

    凌亂秋思索了一下,不由得心中暗笑。

    紫魅有沒有受傷,他是最清楚的了,自己雖然在奕力上比她略微強些,但是其他方面還不及她,怎麼可能自己一點事情都沒,她反倒是倒在那邊半天起不來了?

    看來,這丫頭雖然年紀不大,經驗不足,這時候的應變倒是有的。

    畢竟,她是芝若言的人,如果「萍海天」等人真的做什麼違反修真界規則的事情,她既然昏迷,那就什麼都不知道。

    而「萍海天」的家族勢力,也犯不著為了殺紫魅,而得罪上面的人。

    所以此時裝死,是最明智的做法。

    那邊幾人似乎完全看不見凌亂秋、紫魅等人,只在一邊低語的說著什麼,之前的爭鬥與仇恨,似乎全部消失了。

    凌亂秋正在看著,忽然旁邊的鳳起一拉他,低聲道:「見到芝若言大人了嗎?」

    凌亂秋忙簡短地說了一下見芝若言的經過,鳳起道:「他們不會放過我,你最好能去提醒芝大人,他們的目標似乎不是整個高階區,而是我師兄!」

    凌亂秋一驚,道:「師兄?是誰?」

    鳳起道:「你還記得我剛才在『驚夢天』所說的那個人嗎?那就是我師兄,是我們這代中最有天賦的人。」

    凌亂秋一呆,暗道:鳳起老師不是被奉為天才少年嗎?同時,也是最有可能接替高階的二階修真者,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師兄了?

    鳳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道:「這個師兄曾指導過我,是三位高階大人的徒弟,原本作為本代『紫明天』的接替人的。

    「後來他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目前仍在閉關。這次一旦出關,應該可以重新統領高階。」

    凌亂秋一震,道:「怎麼從未聽說過這個人?」

    鳳起苦笑道:「自從出了一些事情後,早已徹底封鎖了他的消息,這次暗階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居然想直接從他動手。」

    凌亂秋心中總覺得不對,這個人再強,難道比得過幾個高階?暗階怎麼仇恨,也不會本末倒置才對。

    而且這次的主攻人負,似乎就是雍憐思,他們那個暗階之主為何沒出現?攻打光明高階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放任一個雍憐思去做?

    他們在這小聲商量,不遠處的眾人,似乎已經有了結果。

    夜空斬連走過來都沒,直接揮手道:「凌小兄,有空的話記得來塔不拉山,我家不少人都想見見你!」

    又朝鳳起道:「你的判罪,我會直接與芝若言大人商議的。現在暫時饒你一命。」

    說完,微笑的轉身離去。

    凌亂秋心中嚇了一跳,臉上仍舊笑呵呵的道:「好好,叫寄雁準備好挨打,就可以了。」

    旁邊不少人都盯著凌亂秋,雖然都早已聽說過凌亂秋的大名,但誰也不知道,他會是個如此俊美的少年,從出現到現在一直嬉皮笑臉的,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本事!

    不一會,以夜家為首的「萍海天」各大家族力量,全部都不見了,包括雍憐思在內的十幾個剩餘的暗階,也都同時消失。

    場上居然只留下了一直躺在地上的紫魅、鳳起以及凌亂秋。

    這時,凌亂秋才發現,原本一直跟著鳳起的土、水二行令,以及十幾個光明武士,都已經不見了,不由得問起。

    鳳起還在奇怪,為何他們這麼容易就故過自己,此時歎道:「我們追上雍憐思,正在打鬥過程中,被天賦結界全部鎖住。

    「結果我們這邊,只餘下我一人重傷,而後夜空斬等人出現,後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昏昏沉沉的。」

    凌亂秋一呆,沒想到只是這麼一會,他們就都死了。

    從之前三行令被怪人的「裳意一擊」打中不治身亡,到現在剩餘兩行令陣亡,還有一大批陪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光明武士也一起身亡,似乎這一刻,現實突然殘酷起來。

    鳳起知道他的心情,苦笑著拍了拍他,道:「可能很快的,我們就會一起去陪他們了。」

    凌亂秋又是一驚,轉頭看了看鳳起。

    鳳起這位引導自己進入修真界的二階精英,經歷了這麼多後,似乎格外疲倦,此時竟然有種意興闌珊的感覺。

    鳳起可能也察覺到自己灰暗的情緒,微微一笑,道:「我們一起去見芝若言大人吧!」

    凌亂秋見他笑容依舊,心中微微放下心來,走到紫魅身邊,見她仍舊躺在那邊,美麗軀體格外誘人。

    凌亂秋雖然早有準備,仍不由自王的一恍神,道:「快起來吧,人都走了,還裝什麼?」

    紫魅除了緩緩的呼吸,其他一點動靜都沒。

    凌亂秋轉首看了看鳳起,鳳起似是也一臉驚異的看著紫魅。

    凌亂秋忽然想起一直以來的疑問,不由得低聲問道:「這個紫魅跟芝……芝若百大人,是什麼關係?」

    鳳起一怔,道:「什麼關係?難道芝大人沒說嗎?紫魅是『迷蝶天』的白衣武士啊。」

    凌亂秋擺擺手,道:「不是這種,我是……說那個,那個……」

    鳳起見他面上怪異的神色,終於知道凌亂秋說的是什麼了,猛地敲了凌亂秋腦門一下,道:「小鬼腦子裡面,盡想些齷齪的東西!

    「芝若言大人何等修為,怎麼可能還會牽扯這些凡塵俗世的東西,你也該好好淨化一下大腦了。」

    凌亂秋捂著腦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紫魅那誘人的模樣,無辜的道:「你自己看嘛!更何況,我聽說不是有參歡喜道的嗎?據說是道行越深的,越要那個那個…

    …「

    鳳起失笑道:「少廢話了,你是說『歡喜天』吧?這是修行萬式不同罷了,不過本代的高階中,沒有任何人修歡喜道的。」語音一頓,道:「快把她喊起來,我們走吧!」

    凌亂秋想起鳳起還要去領罪,頓時心情再次沉重起來,用腳點了點紫魅的腰側,一股奕力流入,道:「快起來,再裝,我們就直接把你丟在這裡了。」

    這次紫魅終於有了反應,茫然的睜開眸子,美麗的眸子眨了兩下,似乎才反應過來之前的情況。

    她坐起身來,側頭看了看四周,道:「那個結界不見了?我們怎麼恢復了?」

    凌亂秋是以天絕心經的力量直接灌入她體內的,就算不是故意的也該醒了,此時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中暗忖:難道她剛才不是裝的?難道她實力真的不如我?

    當下一把拉她起來,三言兩語講完狀況,又介紹鳳起,紫魅跟鳳起早已認識,微笑打過招呼後,便直接由她引入「迷蝶天」

    入眼又是那一片荒蕪之地,接著,三人火速趕到凌亂秋之前見到芝若言的庭院。

    哪知庭院依舊,只是芝若言已經不在了。

    包括紫魅在內都一臉驚疑,看著其他兩人的詢問表情,她忙解釋道:「芝大人就在這裡啊,他最近十年都沒有離開過呢,你們等一下,我來找找!」說著,便飛進了屋子。

    凌亂秋狐疑地看著她的身影,鳳起微笑道:「別亂懷疑,他們白衣武士與芝若言大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繫,所以是需要去找一下。」

    凌亂秋憂然大悟,接著看了看鳳起,道:「你說,這個高階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剛才見到芝若言大人時,我還曾懷疑,他是故意將雍憐思等人引到『萍海天』,讓他們家族與雍憐思火拚的。「

    鳳起搖頭道:「高階行事,神鬼難測,我不作任何猜測。」

    凌亂秋撓撓頭,知道鳳起接受高階訓教多年,這類觀念早已根深蒂固但是他可不是,他素來就是逆反心理嚴重的小孩,繼續問道:「那你應該知道,為何上次在『自由天』出現的,是海迪斯大人的替身,而不是海迪斯本人吧?」

    鳳起猶豫了一下,道:「我只知道,那人是用精神傀儡作出的,但沒想到,暗階等人居然直接出手,絲毫不懼高階的威名。」

    凌亂秋翻翻白眼,道:「要我是暗階,我自然也會直接動手的,在修真界的地盤折損光明高階的名聲,這是麼磨有成就感的事情!」

    鳳起笑了笑,道:「所以你的思考萬式,跟他們比較像!」

    凌亂秋心中一跳,忙閉上嘴巴,生怕說多了,又被認作是暗階中人。

    鳳起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肩膀笑道:「放心吧,高階中最開明的,便是芝若言大人了。

    「只要他首肯,你就不會有事的,而且你身具鹿宗齊大人的授權,可以自由行走十八層天,這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證了!」

    凌亂秋心中暗忖:要把我關在這裡,豈不是比殺了我還要痛苦?

    他正考慮待會見到芝若言時,找個什麼說辭走人,忽然那邊紫魅面色奇怪的跑了出來,道:「我……我找不到芝大人!」

    這下鳳起緊張起來了,叫道:「什麼?你們不是跟芝大人有聯繫的嗎?」

    紫魅蹙眉道:「所以才奇怪,只要是在高階區,我們都可以直接探測到芝大人的位置,但現在完全沒有反應。」

    鳳起握拳道:「難道出事了?」

    紫魅搖頭道:「柔姐說不是,芝大人出去時,柔姐本來想跟著,但被芝大人拒絕了。」

    鳳起神情一鬆,道:「柔姐也在啊。那就好,那就好!」一頓,道:「你把剛才夜家與雍憐思會面的事情,講給柔姐聽了嗎?她有什麼反應?

    紫魅奇怪的道:「柔姐說,她不萬便過問這些,等芝大人回來就會知道了。」

    凌亂秋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紫魅瞪了他一眼,道:「不行!柔姐說了,你們必須見了芝大人再說。現在先去休息,這裡有的就是地萬!」

    凌亂秋剛準備找理由溜走,鳳起已經一把拉過他,道:「走吧,小秋,我們休息去……」

    凌亂秋怪叫兩聲,反抗無效,被鳳起「強押」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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