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秋一把把後面抓著自己的人揪了過來,見是夜寄雁,道:「找我做什麼?」
夜寄雁俏鼻一皺,道:「呸呸呸,人家才不是找你呢。」說著,四處張望了一下,道:「我嫂子呢?」
凌亂秋笑道:「你嫂子不想見你,所以躲起來了!」
夜寄雁做了一個鬼臉,道:「騙人!我早就跟著你了,你根本沒跟嫂子在一起!」
凌亂秋心中一動,想起這個夜寄雁的背後是夜家,不由道:「那你自己不就可以查你嫂子到哪裹去了嘛?跑來問我做什麼?」
夜寄雁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嘻嘻一笑,道:「我對嫂子敬重得很,才不幹那種事情呢!」
凌亂秋心中暗笑:估計不是沒跟蹤,而是跟蹤失敗了,所以就跑來盯著自己。
他也不說破,只是道:「你們夜家沒喊你回去麼?現在暗階出現了,小心你真的被綁架了!」
夜寄雁吐吐舌頭道:「剛才還有人來抓我回去呢,被我逃掉了。」一頓,掃了掃人群裡面,忽然啊的一下,一把拉住他道:「走走走,我們趕快跑,又來了!」
凌亂秋眸子一掃,見人群裡面有一個身材胖碩的少年,正朝這邊揮手,看夜寄雁逃得這樣,估計又是她家裹人,不由暗自苦笑,為何這丫頭每次被家裡追的時候,都要遇上自己。
正要甩手不理她,凌亂秋忽然想起一個地方,嘿嘿一笑,道:「走,我帶你躲到一個地方去,保證你們家人找不到你!」
夜寄雁眸子一轉,懷疑的上下打量著凌亂秋,憑這個小丫頭的直覺,知道凌亂秋並不是這種會幫自己的爛好人。
但她現在的確沒地方跑,東躲西藏的,實在太累,只好跟著凌亂秋,一路*到了**都。
她年紀還小,但是對這些花樓倒是不陌生,好奇的東逛西看。
凌亂秋也是膽大包天的人,帶著她一個花樓一個花樓的溜躂,毫不避諱她是女孩。
終於夜寄雁也反應過來了,道:「你要找誰?」
凌亂秋連逛好幾圈,才找到那天找到郝色的花樓位置,連忙奔去,找人打聽了一下,一把將夜寄雁拽著往後院走去,在一處房門外側耳一聽,便一腳踹開大門,叫道:「接客啦!接客啦!」
夜寄雁也大感興趣的跟在後面,剛進去便聽見滿屋子呻吟聲,她小臉一紅,不過依舊膽大,跑到床邊,睜大眸子,看著床上的一對**男女。
凌亂秋哈哈大笑,道:「喂喂,我說,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床上那男的當然就是郝色,他聽到那叫聲,就知道是凌亂秋跑來搗亂了,根本不在乎,繼續辛勤耕耘。
但這時聽到凌亂秋說話,也感到一點不對,轉頭一看,夜寄雁正瞪大眼珠在旁邊看著,他大叫一聲,嚇得從床上翻了下來。
夜寄雁一邊遮眼,一邊往後退,道:「真醜!」
郝色皮再厚,哪吃得消這樣,套了件衣服,怒道:「凌亂秋,你給我滾過來!別跑……」
凌亂秋哈哈大笑,往屋外奔去,同時喊道:「丫頭,你就在這躲著吧,你家人絕對想不到你會跑到這裡來的甲。」
如墨的夜色,「自由天」突如其來的夜色,讓凌亂秋極不適應。
凌亂秋與郝色找了一個庭院,坐在了庭院中央的假山上。
剛才兩人一陣追打,凌亂秋出奇的發現,郝色的修為的確比以前高了不少,對於他的這番讚譽,郝色頓時喜形於色,兩人不戰而和。
吹著夜風,凌亂秋忽然問道:「告訴我『崇明天』如何走?」
郝色身子一個跟*,差點從假山上摔了下去,幸好凌亂秋一把拉住他,見他臉色難看,不由愕然道:「怎麼?」
郝色*聲道:「我不知道什麼『崇明天』。」
凌亂秋將他一放,叫道:「你不是自負情報收集天下第一的麼?修真界十八層天你都不能全知道?」
郝色瞪道:「『崇明天』又不是普通……」話剛說一半,知道說漏嘴了,忙閉嘴不說。
凌亂秋嘿嘿一笑,道:「不是普通什麼?不是普通修真者能去的是吧?」
郝色裝傻四顧道:「咦,那個丫頭怎麼沒跟來?難道真的在裡面學習上了?」
凌亂秋自顧自的說道:「看來鹿宗齊只能白死了……」
郝色身子一晃,差點又跌了下去。
這次凌亂秋沒有扶他,他自己晃了兩晃才坐穩,喃喃道:「這個假山真假,坐都坐不穩。」
凌亂秋心中暗罵,但臉上不好發作,只好繼續裝作無所謂的道:「你不說算了,就讓那個謬老頭等死吧。」說完,往下一跳,自己就要走。
終於郝色忍不住了,也跟著下去,撓頭道:「那個,你說誰?」
凌亂秋故作糊塗的轉頭道:「什麼?我沒說誰啊。」
郝色著急起來,道:「你剛才不是說什麼鹿宗齊、什麼謬老頭的嗎?」
凌亂秋哦了一聲,道:「我沒說,你聽錯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這下郝色徹底急了,一把拉住凌亂秋,喪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你快告訴我,他們怎麼了?」
凌亂秋知道不能玩得太過火,忙道:「那你先告訴我『崇明天』,還有鹿宗齊是誰?」
郝色一呆,隨即怒道:「你不認識鹿宗齊,怎麼知道他死了?你騙我!」
凌亂秋耐著性子道:「我在他死前遇到他的,他被我們上次見過的那個雍小妞給解決了!」
郝色渾身劇震,臘黃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道:「怎麼可能?鹿宗齊鹿大人可是高階啊,他怎麼可能會死?」
凌亂秋一驚,道:「他真的是高階?」
郝色沉聲道:「『擎日天』,又稱煉獄天,也就是捕手公會的所在地,就是鹿宗齊鹿大人憑一己之力創造出來的。
「鹿大人在當時的高階中還是第一人,也是被譽為最有可能繼承『仙使』地位的高階之一,但最近百年銷聲匿跡,不知道去了哪裡。你是在哪發現他的?」
凌亂秋渾身冰涼,任他怎麼高估鹿宗齊,都沒想到原來那個「擎日天」,就是鹿宗齊創造出來的。
他知道事情遠比自己想像的複雜,當下將自己前去「擎日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郝色聽得直發愣,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一拉凌亂秋道:勿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凌亂秋跟著郝色穿梭在花樓間,終於越走越偏,直到找到一個小巷子,郝色拉著他走進一戶人家。
屋內空無一人,郝色坐下來,鄭重的道:門這裡是我在『自由天』的臨時居所,保證安全,你把剛才說的再跟我說一遍。「凌亂秋難得看到郝色如此謹慎鄭重的模樣,不由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郝色閉目細思,一會後伸出手掌道:「把那個盒子給我看看。」
凌亂秋毫不猶豫的拿出盒子,遞給了他。
郝色謹慎的打開盒子,看見那個蛋,也跟凌亂秋般愕然,看了看凌亂秋,凌亂秋聳肩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一頓,道:「不過你也該說你知道的了吧?」
郝色關上盒子,道:「『崇明天』是高階區的最高天,我也沒資格進去。鹿宗齊大人所提到的謬老頭,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五大高階修真者中,排名首位的謬慕識大人。
「如果鹿宗齊大人消失那麼多年,真的就是為了這個的話,那你就必須立刻前去『崇明天』。」
凌亂秋盯著這個盒子,道:「那依你看,這個到底是什麼呢?你覺得鹿宗齊會為了什麼,而消失那麼久?」
郝色搖頭道:「高階的想法不是我們所能猜度的,據說當年謬慕識大人曾與鹿宗齊大人打賭,問他是否能造出一種剝奪修真者能力的結界來,只要在其中就可以封住奕力的使用,而出去後又能恢復的。」
凌亂秋想起了「擎日天」那一大片的黑暗區域,不由暗汗,道:「難道那個『黑毒結界』就是如此?」
郝色點頭道:「就是那個,你去的時候是因為結界被破,如果在平時,你必須從地面行走,穿過那一大片結界。
「那邊陷阱密佈,危機四伏,不是普通的人過得去的,後來成為了捕手公會的一個天生屏障。不過那些暗階也真是強,居然能用黑龍秘術破掉了那個結界。」
凌亂秋沉吟片刻,道:「你對於雍小妞能殺鹿宗齊這件事如何看?當時我曾用天絕心經三次探入鹿宗齊體內,每一次經脈的狀況都不同。鹿宗齊又說使用了『晴空咒』,這個咒是什麼東西?」
郝色解釋道:「『晴空咒』,屬於咒系的高階功汰,主要用於防護,可以將對手的攻擊降至最低點。
「按照你剛才所說,鹿宗齊大人所使用的『晴空咒』,已經不是防護的境界了,他製造了經脈假死,讓敵人以為他已經死掉,但是最後為何會出現那種情況,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雍憐思實在太強了,她的力量擊穿了鹿宗齊大人的『晴空咒』,直擊了鹿宗齊大人的心脈。」
凌亂秋搖頭道:「不對,還有一個解釋,就像我探入鹿宗齊體內時的感覺,他並沒有達到高階的強度。所以,不是雍憐思太強了,而是鹿宗齊已經不再是高階的水準了。」
郝色似是回憶了一下,承認道:「這也有可能,因為當初鹿宗齊大人在製造出『黑毒結界』後,便很少出現,直到一段時間後徹底消失。」
凌亂秋道:「『崇明天』該如何去?鹿宗齊給了我進出『崇明天』的能力。」
郝色猶疑道:「我只知道如何去……去『驚夢天』。」
他見凌亂秋不明白,便道:「『驚夢天』是高階區的最下層區域,少數二階高段能進入,由『滌虛天』往上數的話,『驚夢天』是第十二層天。」
凌亂秋愕然道:「才第十二層?那再往上六層都是高階的了?」
郝色聳肩道:「那當然,而且還沒多少人能進去。」
凌亂秋道:「這些老傢伙還真不怕寂寞,那麼大的地盤,對了,他們有多少人?」
郝色搖頭道:「我哪知道,估計除了少數幾個最頂級的高階以及仙使知道外,其他就沒人能知道了。」
凌亂秋還要問話,忽然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郝色緊張的掃了掃桌上的盒子,一平怠凌亂秋收好。
凌亂秋收好後,兩人一起走出去,剛一開門,只聽一個人叫道:鬥快快快,花魁到了,花魁到了!「兩人一鬆氣,剛才就怕是雍憐思追來了。
郝色猶豫了一下,便跟那人衝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擺手道:「等我回來!亡凌亂秋拉都來不及拉,心中雖也對花魁有些好奇,但知道這時自己不宜在外面亂晃,尤其剛才一番談話後,他逐漸瞭解了一些局階,心中將郝色的地位又往上抬高了一層。
他同時對暗階,也格外好奇起來,沒想到只是一個雍憐思,居然就讓光明高階折了一名高階,而且還是曾創造出一層天的高階精英。
他關好門,返身坐在屋內。
那些五行使者肯定已經回到高階區,應該會將這一切都報告給高階,那麼光明高階他們下一步會如何行動呢?
敵暗我明,暗階到現在也只是出現一個雍憐思、一把暗階之劍而已,他們還有多少隱藏實力沒有出現?
凌亂秋心中知道,這些都是此刻高階應該頭疼的問題,而手中的這個盒子,自己完全不知該如何用,是去交給高階,還是自己留著,抑或是留給雍憐思?
尤其自己的父親還可能在暗階手裡,如果可以的話,拿這個作交換也不錯……
但是轉念「想,自己如果跟雍憐思碰面,別說提條件了,估計還沒說話就被綁住了。
嗯,這件事,還是得找郝色配合一下……
凌亂秋默默思忖整個計畫。
好久後,郝色終於邁著小步子走了回來,一進來見凌亂秋仍在,心情似乎更加好了,道:「嘿,那個花魁果然名不虛傳,別看外面一堆人還在討論誰死誰活的問題,但聽到鳳羅裳到了,全部到街上列隊迎接,根本沒功夫管誰死活。」
凌亂秋揚眉道:「你應該不只是因為這個才高興吧?」
郝色嘿嘿一笑,朝他擠眼道:「沒錯,我被鳳羅裳排上名單了,一個星期後應該能輪到我見面。」
凌亂秋納悶的道:「見面?你什麼時候這麼斯文了?不是應該直接練功去麼……」
郝色對他一豎大拇指,顯然對他用的「練功」一詞十分滿意,道:「練功當然是需要練了,不過好歹要先見一下吧,大家聯絡聯絡感情嘛!」
凌亂秋愕然道:「你剛才去,沒見到?」
郝色不屑的道:「廢話,當然見不到,今天人家初來乍到,當然要先好好休息了。嘖嘖,不過光聞那陣香氣就夠受用的,還是一個絕好的練功材料,啊,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凌亂秋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得意去吧,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郝色仍舊處在興奮勁上,道:「什麼事情?大家自己兄弟,什麼都好說,說吧!」
凌亂秋露出燦爛的笑容,道:「大哥這麼說我就放心,我們用這個盒子,去跟雍小妞談條件吧?」
郝色連連擺手道:「那就去談好了,跟我商量什麼……等等……你說什麼?」
凌亂秋微笑的將話又重複一遍,郝色撓撓頭道:「你不是要把東西給高階送去的麼?」
凌亂秋道:「可是我父親還在雍小妞手裡……你總不能讓我見死不救吧?這是不孝!」
郝色瞪他道:「修真界重要,還是你老爸的命重要?」
凌亂秋撇嘴道:門當然是我老爸命重要,這個修真界能有什麼事?暗階真要那麼強,早就把高階收拾了,哪hm裊還用這麼拐彎抹角的?」郝色撓撓頭道:「這倒也是,就算高階擋不住了,仙使還會出馬,算了算了,那你就去換人吧。反正我在這邊過我的逍遙日子,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的撐著。」
凌亂秋嘻嘻一笑,道:「大哥,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替我去跟雍小妞談判,二則是拿好東西,等我招呼你,然後跟雍小妞直接交易。」
郝色苦著臉道:「有沒有其他選擇?」
凌亂秋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個新主意,唇邊掠過笑意,道:斗還有一個膽大包天的選擇,看你敢不敢玩了?」郝色眸子一亮,道:「是嗎?那得看看大到什麼程度了?我們猥瑣男家族要做買賣,就要做最大的買賣!」
凌亂秋嘿嘿一笑,道:「我也是剛想到的,如果加上猥瑣男家族這個稱號的話,我們索性一次打響名號,讓這個名字在整個修真界都響噹噹的!」
郝色興奮的道:「好好好,就這麼幹,來,快告訴我準備怎麼玩?」
凌亂秋取出盒子,道:「這玩意我們留著肯定沒用,按照道義,我們應該送給高階,但是我不能看到我爸深陷賊窩而不去救他,所以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把兩邊都照顧到……」
郝色身形劇震,道:「你難道想讓一物兩賣?」
凌亂秋搖首道:「這裡不是『自由天』嘛?有一個最妥當的方法,我們直接將這個消息……產*嘿……」
郝色緊張的道:「難道你不怕高階直接殺來?」
凌亂秋微笑道:「暗階的人難道會坐視不理嘛?我可是要把東西貢獻給他們的啊……」
郝色一驚,失聲道:「那不是成了光明、黑暗大決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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