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女又是一陣輕笑,將嘴巴湊到凌亂秋的耳邊,靈巧的舌頭伸出舔了舔他的耳垂,柔聲道:「如果你打的過我,剛才就不會那麼容易被我擺佈了。」
就在凌亂秋愕然之際,那美女又微笑道:「不過你也算厲害的了,雖然被我媚功所惑,卻還能在那種時候練功,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凌亂秋一驚,這女人好厲害,連自己在練功都知道,臉上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嘻嘻笑道:「這不是讓你見識到了嘛!」
這女人看著他,如花似玉的臉上泛出奇怪的神色,旋又一歎氣,道:「你這樣子好像一個人!」
凌亂秋爬起身來穿衣服,外面的動靜似乎已經沒了,就是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哪來的東西。
他順口答道:「是不是比較像你的前任情郎了?」
這美女淡淡一笑,道:「這不需要你管,好了,我走了,以後有機會我會來找你的。」
凌亂秋瞪了瞪她,想起剛才的遭遇,臉皮再厚的他也不由微微臉紅。
他心中暗想:幸好她說是因為她的媚功,不然我一定會重新開始審核我自己對美女的抵抗力了。
凌亂秋剛穿好衣服,那美女便道:「這個東西送你,就當我給情郎的見面禮!」說著,玉手中忽然多了一個長盒子,遞了過來。
凌亂秋順手接過東西,剛要打開,這美女忽然擋住了他的手,道:「我走了你再看吧。」說著,長裙無風自動,一股氣流開始湧出。
凌亂秋被這股氣流逼得往後連退兩步,勉強睜開眼看過去,只見那女子雖長裙飄飄,但黑髮垂肩未見任何波動,一張絕美無倫的臉上笑意盈盈,目光流轉間攝人心魄,讓人幾乎不敢正視。
只聽她道:「這裡被我設了結界,我走了結界就會消失,你自己保重!」說完,唇間一抹笑意消失,人也倏地不見了。
凌亂秋驚呆的站在那邊,這是什麼功夫?難道是用的法器?怎麼會突然不見的?
只看她剛才走的身法,便知她不是普通人。
正想著,只覺四周「蓬」的一聲,一陣清晰的吵架聲傳來,是連清寒與那男子的。
只聽那男子道:「清寒,快跟我回去吧,我們這次的任務快差不多了,你這麼在外面跑,我不放心!」
連清寒嬌哼一聲,道:「管你呢,不放心就慢慢跟著我好了,反正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我要走了!」
接著又是一番兩人的爭吵聲。
凌亂秋倒對他們的吵架內容沒興趣,不過心中卻在想:剛才那女人是不是故意建了結界擋住他們的說話聲的?我的修為跟修真界相比要差些,但對於這些人間界的武者來說,應該說是一流了,怎麼這女人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的?不會她也是什麼修真界的吧?
心中不由對修真洞天界開始產生無限遐想,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怎麼跟自己從資料中得到的印象完全不同?
乖老婆依依、禿驢天心、不知男女的木封靈、潑辣無比卻又水靈無比的連清寒,以及這個神秘女人……
想到依依美女,心中忽然升起一陣異樣的牽掛情緒,如果她在身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跟別的女人風流的舉動而動怒呢?
燕依依一顰一笑在腦中不斷閃過,凌亂秋的嘴角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我的依依啊,你現在在哪裡呢?
一陣感歎下,外面的吵鬧聲已經消失了都不自知,只是想起手上的那個「見面禮」,看剛才那女人一副神秘的樣子,這裡面難道藏了什麼東西?
凌亂秋手上一使勁就要打開它,但卻怎麼也打不開。
凌亂秋又使了使力氣,還是不行,難道這盒子也有什麼古怪?
湊到眼前來一看,這才發現漆黑的盒子開口處,有幾個奇怪的文字豎著寫在那邊,由於字的顏色比盒子略深,加上屋內黑暗,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發現。
他心中不由得嘀咕,難道這就是為何打不開的原因?這些是字嗎?還是什麼符印?怪不得剛才不讓我當面打開呢,原來是怕我知道打不開會問她!
又研究了一會,依舊琢磨不出來,索性丟在「封藏」內,不再去管它!
推門出去,只見遠處火光直冒,黑煙滾滾,心中不由一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有人對遲天軍不爽?所以跑來放火搗亂?那朱小子不知道會不會出來?
他想起最初來時的目的,就是想找朱潛給幻雲出氣,當下便朝著遠處火光飛奔而去,之所以不敢飛行,就是怕那邊人多被他們看到。
這麼看著起火的地方飛奔過去倒也算快,尤其越接近火光冒起處,人就越是多,而且雜亂異常,顯然府裡人人都被搞慌了手腳,忙著救火!
凌亂秋看見一堆提著水桶的人,靈機一動,趁亂輕鬆將一個僕人劈倒,拖到一邊換上他的衣服,自己身上這件梅若雨送的錦衣,就大方的送給了這位倒下的仁兄!
就算精神損失費吧,凌亂秋心中小聲的嘀咕著,拎著半滿的水桶衝了過去。
這下換了衣服混在一堆僕人中,他頓時感到安全了很多,一邊裝樣子往前奔,一邊四顧著周圍,心想:這姓遲的還真會享受,這裡佈置的這麼好,估計都是從下面官員那邊盤剝來的!不知道老爸當年有沒有孝敬過他東西?
想到這裡,不由又想起一直以來的疑問:看樣子老爸真的就是那個什麼軍神了,憑他那古板勁,估計他當年不會收什麼禮,但是他又為什麼會隱姓埋名跑這來當這麼小的官呢?
忽然肩膀上被重重的拍了一下,一個粗壯的漢子從身邊迅速跑過,一邊跑還一邊對他道:「喂,救火你也偷懶!你快些!遲大人急死了!」
凌亂秋一呆,想起自己此時的身份是前去救火的遲府僕人,忙帶勁的答應了一聲,撒開腳步往前跑去。
不一會便到了那失火的地方,是一片寬敞的廣場,場上有幾個大的倉房,起火的就是最邊上的這個,高高的屋尖離地有數十米,不知道裡面藏了些什麼,遲天軍正站在一邊臉色大變的喊叫著趕快撲火,旁邊數十米外還站著一排人,不但有昨天看到的任芒、刑育等人外,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奇怪的是朱潛居然不在其中。
凌亂秋還要再看,肩膀被人往前一推,一個大嗓門喊道:「快滅火!」
凌亂秋整個人往前連跑幾步,只覺得一陣熱浪滾來,不斷往上竄的火苗就在眼前,他心中暗想:作戲作全套,哼,就幫你倒這一桶水!
水桶往前一傾,潑向了火苗!
凌亂秋一邊想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將水潑出去,掉頭就準備跟一批僕人跑走,他們是繼續盛水來潑,而他則是準備開溜。
這裡人太多,顯然不適合尋仇,尤其朱潛不在,不過任言他人呢?
這老小子怎麼一直沒看到,按道理,任芒知道我還活著,就應該會通知他父親的吧?
而任言說什麼雙瞳必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怎麼到現在,還沒看到人?
但一想起當日任言最後使用「寄月留雲」,殺遍眾人的景象,他就頭皮發麻。
當初他什麼都不懂,所以毫不畏懼,而現在顯然知道了厲害,反倒不敢那麼放肆,真要碰上任言,是戰是逃,還需要考慮考慮。
這幾天的靜修,使他明白,僅憑自己那些似有似無、時靈時無效的招式,是難以勝過真正高手的。
剛跑了沒多遠,忽然一個聲音響起,道:「你,給我過來!」
凌亂秋回頭一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看著這邊,他看了看四周沒發現其他人,當下指了指自己問道:「喊我嗎?」
那個管家怒道:「廢話,不叫你叫誰,你皮癢啊?快,去藍大爺房裡把放在床下的那個盒子拿來!」
凌亂秋一呆,什麼藍大爺的房裡?在哪裡啊?但不敢露出茫然的神色,只好低著頭道:「是!」
剛轉身,便聽到一個聲音喊道:「遲小三,我的東西去拿了沒?」
身後那個管家遲小三忙道:「我正派人去拿!」說完,走上前來,推了一把凌亂秋,道:「快去,藍大爺叫了,連累我了,你也沒好果子吃!」
凌亂秋忙撒開腿,往前跑去,沒跑幾步,便聽到那個遲小三怒道:「你個狗奴才,你找抽啊你?藍大爺宅子在杏春園,你這是往哪裡跑?」
凌亂秋嚇了一跳,幸好火場附近人聲嘈雜,沒人注意到兩人對話,他話都不敢回,趕忙掃了一下四周,除了這個出口外,還有一處小路,這處小路附近有花草遮掩,所以進來時並未注意,這時候想都不敢多想,趕忙跑了過去。
走上那個小路,轉了好幾個彎後,火場那邊的人看不到了,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下來,心中暗罵:我這是有病啊,沒事跑這邊來被那個什麼爛管家來回使喚!不過不知道他說的東西是什麼?
原本想開溜的腳步頓住了,腦中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這些人為何會突然聚在遲府的?
任芒是軒幫的少主,刑育是遲天軍手下的將官,朱潛是什麼狗屁的四公子,不過聽他那天街上的說話似乎也有著什麼背景,還有那個木封靈,這人來頭更大,居然牽涉到了修真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想當初剛進城內時的種種怪狀,凌亂秋終於開始強行壓下了想開溜的念頭,繼續往前跑去。
曲徑通幽,這邊不但環境幽雅,而且小橋流水,很是別緻,彷彿是兩個世界般,完全沒有那邊火場附近的亂七八糟。
快步走過小橋,來到一個大宅子,邁進堂內,便直奔臥室,果然在床下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大箱子,長約兩米,凌亂秋將它拖了出去。
摸上去箱子表面很是舒服,像是皮做的,而且箱子沉的要死,拖動的時候裡面還能感覺到液體的晃動,凌亂秋心中不由想著:這不會是什麼水箱吧?
他也不再多想,搬起箱子,快步的跑了過去,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自己只是換了衣服,如果要把東西送過去的話,可能要遇到任芒他們,萬一被他們認出來那就完了!
看了看四周,他放下箱子,跑到花園的一角,挖了一點泥巴塗在臉上,遮住了原本俊美的臉孔。
他怕被認出,也顧不得髒不髒的問題了,特地多抹了些泥巴,這才抱著箱子走了過去。
剛到小路盡頭廣場入口處,便看見路口處已經有了幾隊士兵擋在那邊,剛要過去,便見一個士兵將他攔下,喝道:「這裡現在是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內!」
凌亂秋抱著箱子,故作吃力的樣子,道:「大爺,這是遲大爺要我搬來的,專門給裡面藍大爺用的。」
那個士兵顯然知道凌亂秋說的藍大爺遲大爺,所以有些猶疑,看了看旁邊的兵,就在這時,裡面一僕人正往外跑,看見凌亂秋抱著個箱子被攔在門口,忙叫道:「快進來快進來!他們急著用,已經罵死我了!」
那兩個士兵嚇了一跳,趕忙讓到一邊讓凌亂秋進去,凌亂秋故意趾高氣揚的在那兩個士兵的面前走過去,剛一進去,便看見不遠處又有一層士兵把守著,心中暗驚:乖乖,出了什麼事情了?怎麼防守忽然這麼嚴了?
這時候,他身邊剛才跑來的那個僕人,驚疑的看了看他,道:「你是哪個房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凌亂秋打個哈哈,剛準備胡扯過關,只聽不遠處遲小三罵道:「狗奴才,怎麼拖到現在才來,快點過來!」
凌亂秋趕忙跑過去,又越過了一層兵士組成的人牆,看清眼前的一切後,心中大驚。
倉房的大火依舊燒著,但剛才撲面的熾熱已經不見了,騰騰上竄的火苗彷彿固定住了般,從凌亂秋這個角度看去,中間最大的那個倉房邊正站著一個中年的背影,靠著他幾步遠的,還有一個矮個子。
兩人的姿勢都是一樣的,雙手伸出,對著倉房,似乎在作著什麼。
再掃了掃周圍,只見原來站在那邊的人除了任芒、刑育依舊站在原處,緊張的看著那邊,其他人都已經不見了,估計也都在倉房周圍。
遲小三一把衝過來,搶過手中的箱子,往站在倉房邊緊張看著的遲天軍,奔了過去。
凌亂秋一呆,見任芒他們因為這邊聲音的緣故往這裡掃來,趕忙把頭一低,生怕被看出來,所幸任芒、刑育等人顯然是更加專注於那邊的動向,只是一掃之間便轉了過去。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長嘯傳來,凌亂秋趕忙把頭抬起,看了過去。
只見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中年人,拿到了那個大箱子,原本伸出的雙手收了回來,雙掌抵在箱子上,黑色箱子的周圍一片藍光泛起,這人肯定就是那個什麼藍大爺,但看這樣子應該不是滅火啊!
幾乎同時,廣場上連續幾聲清嘯,緊靠著藍大爺的那個矮個子手中冒出紅光,其他方向的人因為視野所限,凌亂秋並沒有看到,但心中已經可以料想到必然也是各自施法,但是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呢?難道這個大倉房裡面有什麼東西?
嘯聲一完,數道不同顏色的光芒從倉房四周朝天射去,聚在空中形成一個五色光團,其中以藍色與墨綠色最為明顯。
藍色自然就是這個水君藍正清所發,那墨綠色應該是站在倉房另一邊的一人發出的!
凌亂秋看得最清楚的就是藍正清的動作,只見他將雙手平移朝天,那個大箱子居然也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豎了過來,往空中飛去。
與此同時,旁邊那個矮個子的飛起的是一把斷劍,倉房另外那邊也飛起了三種東西,一個拂塵,一個玉簫,以及一根短棍子,這五樣東西飛上空中,俱停在所屬光華邊上頓住。
就在此時,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叫道:「破!」
萬道光芒同時射出,五樣東西隨著光芒的射出電閃般朝下飛去,向倉房尖尖的頂部打去。
轟隆隆聲傳來,倉房居然頂部開出一道裂縫,裂縫迅速從上往下延伸而去。
凌亂秋心中震驚的卻是剛才最後那聲破字,明顯是木封靈的聲音,難道這五人中木封靈也在?
一想到木封靈也在,他頓時一轉身便想開溜,任芒那種白癡看不出倒有可能,但木封靈估計一眼,就可以看穿自己這個極爛的化裝。
轉身之間,他無意識的瞥了那邊裂開的倉房,看清了裡面逐漸露出的東西,忽然一驚,整個人徹底呆住了,腳上跟灌鉛般,再也挪不動!
原來那倉房裂開的地方,竟然露出一片雪白的皮毛來,凌亂秋心中一緊,那裡面難道是什麼怪物?
原本要走的念頭又消失,雙眸緊盯著倉房上逐漸裂開的縫。
裂縫逐漸變大,倉房的兩側彷彿要倒了般,忽然木封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喝道:「收!」
只見原本飛下打中倉房尖頂便頓住的斷劍、拂塵、棍子等五樣東西,伴著光華收去,重又回到空中某點處,與剛才一樣,空中的光團慢慢回到了各自所處的位置。
凌亂秋看到藍正清與旁邊那個矮個子都氣喘吁吁的站在那邊,那個藍大爺更是將雙手抵在箱子上,似乎是想撐住疲憊不堪的身體,但他們的頭都仰著,看著倉房內的一舉一動。
凌亂秋心中正在納悶,忽然一個震天的吼聲從倉房內響起,吼聲懾人心魄,以凌亂秋的修為都被震的心慌慌的。
再看周圍,後面原本作人牆的士兵已經全部在吼聲中倒了下去,除了那幾個站在倉房周圍的人外,能安穩的站在場上的也就只有遲天軍了。
他心中一呆,趕忙也跟著後面倒了下去,雖然是慢了一拍,但因為全部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倉房那邊了,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