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給我回來!」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去上學。」
「你……你……想氣死我!」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做了一個鬼臉,一溜煙的跑掉了。後面一個中年人凌弘正一臉氣惱的看著他的調皮兒子凌亂秋。
這是晴哲國除了首都之外的第二大城市仰華。
此時這父子兩個正在仰華最繁榮的街道仰華街上,他們這麼一爭吵,周圍人都為之側目。
凌亂秋見已經逃離父親魔爪,高興的叫了幾聲,心想:又想抓我去受苦,我才不幹呢。在家裡媽媽一樣可以教我寫字、識字。嘿,我早就跟小藍約好了去廟街了。
廟街是仰華市最魚龍混雜的地方,有各種成人的玩意也有少年們喜歡玩的遊戲機。
凌亂秋剛要轉彎奔向另一條街,忽看見前方不遠處正站著一個英挺的青年人,心中不由大呼我的媽啊,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快跑快跑,這回日子難過了。
他身子比較瘦弱,一縮頭,轉身便要跑,誰知道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人像老鷹抓小雞般抓了起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臭小子……看見我就跑,心裡有鬼吧?」
凌亂秋心中暗罵,但臉上堆滿笑容,轉頭故作驚訝狀道:「啊呀,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媽媽沒有說喔。」
正說著話,凌亂秋忽然覺得身子飄了起來,下面的地面忽然離自己越來越遠,忙叫道:「不要啊,嗚嗚,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恐高耶……」
他大哥笑罵道:「臭小子,你恐高就是因為你不愛練功,整天玩那些爛遊戲,也沒見你有什麼長進。」
此時兩人已經升高數十米,大個子的英俊青年飄然於空,下面抓了一個少年,雙手掩目,不停的叫喚,場景十分好笑。
周圍的人也不由覺得這個小孩實在是活寶一個,能夠自由翱翔於天空是許多孩子兒時的夢想,武學的發展已經使得這成為了現實,但必須要漂浮於空的人通過許多刻苦的修行鍛煉才能達到。
凌亂秋雙手掩目,似是要哭出來似的亂喊,忽的又想起大哥以後不是隨時都可以把自己拉上天空轉悠了,不由大叫道:「這回慘了。」
凌夜哪知道這小子心裡的古怪念頭,道:「別亂說話,大哥又不會害你。對了,你是跟爸出來的吧?他人呢?」
凌亂秋忙叫道:「爸就在下面,我們走路就能看到了。」
凌夜哦了一聲,留心看著下面,忽然低咦了一聲,降了下來。
凌亂秋感覺到耳畔風聲呼呼,知道在下落,心中又驚又怕,幸好自己想到了這個高招,不然還不知道被這個總愛傚法古板老爸的大哥折磨成什麼樣子。
正想著,大哥那只一直抓著他肩膀的手鬆了開來,腳也沾了實地,微微動了動,發現周圍都是可以落腳的實地了,忙睜開眼睛,這哪裡是仰華街?周圍人雖然不少,但比起剛才那裡已經差遠了。
他也不想想漂浮的速度有多快,他被抓到的地方離仰華街只有一個轉彎,他大哥凌夜哪裡知道凌弘在哪裡,只顧著自己飛行,他自己又一直蒙著雙眼,更不會指點方向,所以便來到了這裡。
正在凌亂秋到處觀看心裡奇怪的時候,忽聽到他大哥凌夜結巴的聲音道:「你……你……好久不見了。」
凌亂秋一訝,忙看過去,心想:大哥一般看見女孩子就是這個反應了。不過他讀的學校一般都沒有女孩子,大部分時間也都在練功,怎麼會認識女孩的?
一眼看去,只見不遠處凌夜正紅著臉撓著頭跟一個裝著粉衣上衣,白色長裙的女孩說話。那女孩也不大,頂多十七八歲,看樣子不會是大哥的同學。
瞇著眼,走近看看,發現她臉蛋長得還真不錯,也沒抹什麼妝,不錯。
凌亂秋今年十六歲,但從小偏食,所以發育的並不好,有些瘦弱,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不過人小鬼大,平時也頑皮異常,經常在廟街偷偷的跟一幫人混在一起,尤其是憑著一點小聰明,混的不少人都開始喊他大哥了,便更加飄飄然起來,去廟街玩的更加勤快。
那女孩甜甜一笑,道:「凌學長,我們很久不見拉。最近好嗎?」
正在說話間,看見旁邊一個小鬼瞇著眼看著自己,還不住搖頭點頭的,大概是因為凌亂秋看上去實在太小的緣故,她倒不覺得色咪咪,只是覺得有些好玩,剛要說話,忽然旁邊的凌夜給了凌亂秋一個暴栗,道:「臭小子,你亂看什麼?」
凌亂秋忙摸著被打的地方,叫道:「大哥,你幹嗎打我?我在幫你打分耶!」
這會輪到凌夜大叫了,道:「你打什麼分?快喊幻雲姐姐。」
凌亂秋瞟了一眼幻雲,道:「她又不比我大多少,為什麼要喊姐姐……」
「砰」
頭上又被凌夜打了一下,凌亂秋不由氣的叫哇哇,喊道:「我回家告訴媽,你欺負我。」
此時滿肚子火氣的凌夜見小弟還敢拿媽媽出來做擋箭牌,哼哼道:「你再叫,我每天帶你上天飛來飛去。」
凌亂秋頓時摀住嘴,不敢說話,小臉變得煞白,連連搖頭,表示不願意。
幻雲見他忽然變得一副乖巧的樣子,一下子忘記了他剛才讓自己受窘的事情,失笑道:「他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子了?」
凌夜見佳人發笑,哪裡還顧的上嚇唬弟弟,忙解釋道:「我這個小弟恐高,所以不敢上天。我老爸這幾天逼他去學校很久了,他就是死活不肯去,倒是被他騙去不少零花錢。」
凌亂秋顯然是那種很容易被恐嚇的人,尤其是他知道他大哥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此時只好乖巧的微笑著,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幻雲,心想:這是老爸願意的,你真是多管閒事。
原來他爸凌弘為了他煞費苦心,只要他肯答應去學校,零花錢加倍給,外面也隨便他玩,可惜每次都被凌亂秋賴掉,學校照樣不去,零花錢卻照拿不誤。
幻雲也算瞭解一點凌夜的家庭,知道凌夜的父親凌弘是一個很古板的中年人,做事說一不二,但怎麼會如此放任這個小兒子的?
凌亂秋忽然一推凌夜,道:「少煩我啦,去跟你的幻雲姐姐說話吧。」說完,誕著臉對幻雲笑道:「美女姐姐,我哥不會說話,你多擔待些,他可能心裡喜歡你也不敢說出來,你們多聊聊喔。我走啦!」
說完,兩腿撒開就要跑。
凌夜一把抓住他,道:「你又亂說什麼?想往哪裡跑?」
凌亂秋心裡暗罵:有個學武的大哥就是討厭,跑都跑不掉,臉上陪笑道:「大哥我去隔壁街上看看,一會就回去,你好好陪幻雲姐聊聊吧,我保證我一會肯定回去。」
凌夜心裡也想著跟幻雲好好敘敘過往經歷,但又不放心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弟到處亂跑,搖頭道:「不行,你在這呆著,不許亂走。」
凌亂秋一臉可憐樣子看向幻雲,道:「姐姐,你讓他放我走好不好?我和朋友約好了,不去就要做烏龜王八蛋的。」又對著大哥凌夜道:「放我走拉,我跟媽說過了,今天晚上回去吃飯的。」
幻雲知道凌亂秋跟凌夜的剛正不阿不同,人也沒有那麼英挺,顯得秀氣的很,古靈精怪。但看他臉上一雙大眸隱現淚花,一臉可憐樣,不忍心的道:「你就讓他走吧,不然待會又要鬧騰。」
凌夜聽到他說已經和媽媽約好,他就已經有放他的心了,畢竟把他留在這就是多了一個超級大燈泡,待會不知道會說什麼話。他知道這個調皮小弟誰的話都不聽,但是老媽的話還是聽得,而且一般答應媽媽的話都會做到,現在聽到幻雲又如此說,便故作順水人情,沉聲道:「好吧,你少調皮,早點回來!」
凌亂秋見大哥肯放自己走了,心花怒放,對幻雲擠擠眼睛,道:「多謝大嫂!」說完,知道這兩人肯定要罵自己,趕緊一溜煙的跑掉了。
別看他不愛武學,但跑起來卻快的很,都是平時被他爸追得太多訓練出來的,此時一眨眼間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幻雲啐了一口,這小鬼說話實在是口沒遮攔,將來長大了還真不得了。
凌夜倒是忘了發火,只呆呆的看著面前俏臉微紅的幻雲。
※※※※※
凌亂秋徹底逃離父兄的魔爪,悠哉悠哉的往廟街去了。
不多久,來到廟街,幾個花哨前衛打扮的少男少女正等在那邊,見凌亂秋走過去,其中一個十**歲的前衛少年正是小藍,皺眉道:「小秋……他怎麼才來?忙什麼事了?」
凌亂秋笑呵呵的道:「有些事耽誤了,走,待會吃喝我請。對了,小顧呢?」
小藍道:「應該一會就能到了吧!」
凌亂秋點點頭,後面兩個女孩也都擠了過來,嘴巴裡面喊著秋哥,這兩個女孩一個叫何小月,一個叫胡小昭,都是不愛上學的那種人,平時玩的多了也就湊在了一起,尤其是在一起玩的時間長了,雖然不知道凌亂秋到底什麼身份,但知道他家裡有錢,而且人小鬼大,稱呼都從一開始的小秋改成喊起小秋哥來。
凌亂秋見這些比自己大的少男少女都稱自己為大哥,臉上笑瞇瞇的,連連答應。
說笑間,幾人便向地下聖堂走去。
剛走到門口,凌亂秋忽見離門口不遠處一紅衣女孩正在那邊猶豫,心中一嚇,心想:她怎麼跑來了?
一把把小藍拉到一邊來,壓低聲音對小藍道:「你們先進去,我一會就來。」
小藍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凌亂秋大手一揮,從懷裡拿去幾百塊錢,道:「先進去!」
小藍頓時笑開了,道:「好好好,你記得快點。」
說著,帶著幾人走了進去。
凌亂秋整整衣服,從街的另一邊走過,裝作無意的掃了對街一眼,頓時高呼道:「靈妹,靈妹……」
正在地下聖堂門口徘徊不前的那個紅衣女孩聽見這聲喊聲,忙轉過頭來,露出秀麗的臉龐,臉上先一欣喜,隨即俏臉一沉,走了過來,道:「你死哪裡去了?」
凌亂秋心中暗暗叫苦:又來這招了,大姐,拜託以後換點新詞好不好,嘴上道:「靈妹,今天怎麼跑來玩啦?下次應該喊我一起嘛,這裡我認識的。」
這女孩是他父親凌弘的多年好友蕭澄的女兒,叫做蕭靈,與凌亂秋同歲,長得嬌小可人,可是性格卻潑辣無比,同時又酷愛武學,和凌亂秋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
小時候大人說話時他們兩人在一起玩耍,長大了些後因為興趣迥異,來往便不多了。不過最近蕭靈在凌亂秋面前出現的次數明顯增多,而且總以一副大姐的面孔教育他該振奮振奮,好好學武之類的。每次都被凌亂秋找理由擋掉,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找到這裡來。
蕭靈看了看周圍打扮有些怪異的人,道:「知道你在這裡所以才來找你,你整天就和這些人來往喔,怪不得不思上進呢,看我回去告訴凌伯伯去,讓他來懲罰你。」
凌亂秋叫苦道:「靈大姐,我就快被我老爸逼去學武了,你就別來刺激我了好不好?讓我再享受幾天自由的生活吧……」
蕭靈連呸兩聲道:「你每次都用理由來搪塞我,這次一定不能讓你跑掉了,走,跟我去練練基本功去。」
凌亂秋心中暗翻白眼,真不知老爸給了她什麼好處,她這麼賣命的拉自己。一臉委屈狀的叫道:「這次是真的拉,我天賦過人,馬上一練就會很快超過你了,你趕快趁我還沒練自己多練練,別到時候輸給我了哭鼻子喔。」
這話倒是不假,從小到大無論下棋還是遊戲,都是蕭靈先學,然後凌亂秋看了好玩了也湊熱鬧,最後的結果一般都是凌亂秋後來居上超過蕭靈。
蕭靈猶疑了一下,道:「你說真的?不過爸說,練武時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耶,而且你歲數越來越大了,會不容易練的啦。」
凌亂秋忙附和兩下,把她推著送出廟街,邊走邊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會成為與你那個偶像趙裕什麼的同級別的人物啦。」
蕭靈糾正道:「是趙裕民。」
這是蕭靈最近一年總跟凌亂秋提起的人物,說是如何如何的英俊,如何如何的功力非凡等等。凌亂秋也沒太注意,此時信口說出,也只能說出個大概的名字來。
凌亂秋忙點頭,接著又霹靂啪啦的講了一堆話,把她徹底打發了。
凌亂秋抹了抹頭上的汗,心想:差點就把今天的好興致敗壞了。咦,對了,誰告訴她我在這裡的?
邊走邊想,也沒想出什麼來。
進了聖堂,凌亂秋剛往裡走,便看見不遠處圍了一群人,裡面叫囂著的聲音正是小藍他們幾個人。
匆忙趕去,見小藍等幾人正被五六個人高馬大的人圍在中間,小藍見凌亂秋來了,忙叫道:「小秋……呃……秋哥,快來啊。」
凌亂秋聽見難得喊自己大哥的小藍都喊了,立刻擺出一副老大氣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