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婷怕老公擔心,沒有告訴思宇剛才生的事。搪塞說是問路的。夫妻倆甜甜蜜蜜地吃了頓午餐。
飯後,羽婷回到家,立刻拿起手機打電話:
「哎,橘子。」
「羽婷?你還活著?」手機裡傳來小蓮玩笑的聲音:「這麼久不來電話,以為你被思宇折騰死了呢。」
「臭丫頭。這麼咒我。」羽婷罵道。
「誰讓你不給我打電話。」小蓮假裝生氣地說。
「怎麼沒打?最多也就一個星期。」羽婷反駁道。「再說,你也可以給我打呀?」
「不知道我學習緊張,忙嗎?」
「最後一年了,有什麼可忙的?」
「學習雖然結束了,可是我得找工作呀?能不忙嗎?」
「難道我不忙嗎?我也上學呀?」
「你和我能一樣嗎?你忙不忙有什麼關係。一個闊太太,上不上學,工不工作,照樣享福,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小蓮揶揄道,「不像我,拚命學習,為的找份好工作養活自己。唉,苦命啊。」
「咱們到底誰更有錢啊?」羽婷說,「你汽車都開了幾年了,我有嗎?」
「一輛汽車有什麼用?你們家的財產夠買汽車公司了。」小蓮說,「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的命怎麼那麼好呢?」
「行了,別陰陽怪氣的了。」羽婷說,「說正經的。我有事求你。」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想起我來了?」小蓮半真半假地繼續抱怨。「沒事連個電話也不打。」
「行了,行了。是我不對。」羽婷道歉道,「再忙也該先給你打電話。」
「什麼?」小蓮說,「還在強調客觀?」
「不是。都是我的錯。」羽婷說,「我錯了。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小蓮終於不再挑眼,「好命人,什麼事?說吧。」
羽婷說:「你幫我瞭解一下陳幼林現在的情況。」
「瞭解她的情況幹嗎?難道你要認她做女兒嗎?」小蓮警告說,「告訴你,我可不想有這麼個外甥女。」
「你說什麼呢。」羽婷說,「我只是忽然想起她了。很想知道。」
「還真閒啊。」小蓮說,「我要是問清楚了,你要怎麼感謝我呢?」
「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現實了?」
「社會就是現實的嘛。」小蓮說,「快說,怎麼感謝我。」
「你來北京我請你吃飯。」
「就這個啊?」
「拜託了。」羽婷央求的口氣說。「幫我查一下。我真的想知道。」
「好吧。看你可憐巴巴的,我就去跑一趟。」小蓮又玩笑說,「當姐姐的淨不讓妹妹省心。」
「要快呀。」羽婷叮囑。
「放心吧。」小蓮說完掛斷了電話。
到了晚上,羽婷正和思宇在床上親熱,忽然她的手機響了。羽婷放開思宇,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小蓮的電話。
「這丫頭還真快。」羽婷心裡念叨著,拿著手機下了地,走到思宇聽不到的地方:「喂。」
「我去打聽過了。」手機那邊小蓮說,「你得請我吃飯。」
「知道。」羽婷著急地說,「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小蓮這才把調查的結果簡單節要地告訴了羽婷。
按照小蓮瞭解的情況,陳幼林因為在監獄裡表現良好,被減了刑。半年前已經出獄了。據說現在確實在北京打工。是在上龍西裡一帶的一個小旅店裡當服務員。名字不清楚。老闆是個女的,叫程娟,東北人。
羽婷掛上電話,回到床上。思宇替她掀開被子,問:
「是小蓮?」
「嗯。」
「她在跟羽生交朋友,是真的嗎?」
「嗯。」羽婷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裡琢磨著:程娟,程標,難道是一家子?難道幼林就是通過這個關係借的錢?她借錢幹什麼?不會是賭博吧?真那樣就糟糕了。
第二天一大早,羽婷找了個借口離開家。找到上龍西裡,偌大的範圍,小旅店,地圖上沒有,去哪兒找呢?羽婷用眼睛四處打探。
今天天氣很好,幾名上了年紀的婦女坐在胡同口旁的牆跟底下聊天曬太陽。看見她們,羽婷有了主意。笑吟吟地走過去,問道:
「各位阿姨,打聽個事兒行嗎?」
婦女們停止聊天,看著羽婷。其中一位說:「呦,這閨女人漂亮,話也好聽。打聽什麼事兒啊?」
羽婷禮貌地問:「請問這附近有旅館沒有?」
「你是問大賓館,還是小旅店啊?」
「小旅店。便宜的。」羽婷說,「有嗎?」
一位打毛衣的婦女,抬眼看了看她。朝胡同裡努努嘴說:「這裡面就有一家。規模不大,挺乾淨的。」
「遠嗎?」
「不遠,那不是招牌?」
順著婦女的手指看去,果然,立有一塊「旅館」的招牌。
「謝謝您。」
羽婷謝過婦女往胡同裡面走去。拐過彎就看見一個小院,門口掛著「涓涓旅館」的牌子。
進了院門,迎面兩棟小樓。其中一棟的門旁也寫著「涓涓旅館」的字樣。院子裡沒有人,羽婷徑直朝樓裡走去。
一進大門,大廳裡迎面一個吧檯。後面一長一幼兩個女人正在算帳。羽婷走過去,剛要開口說話,櫃檯裡面的人抬起頭來,看見羽婷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那個年長的,約莫有四十出頭的女人開口就罵:
「死丫頭,這幾天死到哪兒去了?你想躲起來賴帳嗎?」
羽婷知道她誤會了,「你弄錯了,我不是陳幼林。」
「你不是幼林?」
「你是這兒的老闆程娟,對吧?」羽婷從手提包裡拿出身份證,遞了過去。「我是來找幼林的。」
那個女人看了看身份證,又看了看羽婷。將信將疑地說:「長的真象。你們是姐妹?」
「可以這麼說吧。」
程娟把身份證還給了羽婷。
羽婷收起身份證問:「她不是在這裡工作嗎?」
程娟說:「是啊。可是好幾天沒看見人影了。」
羽婷說:「到哪兒能找到她呢?」
程娟說:「她母親現在醫院裡住院。我們也打算去找她呢。」
「她母親生病了?」
「是。病的還不輕呢。」
「是在哪家醫院?」
「積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