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多麼可怕的事情。意識到了這點,羽婷一下子癱軟地跪坐在了地上。渾身上下沒了一點兒力氣。
過了一會兒,她提起精神,站了起來。她回頭看看,兩邊都有小路,該往哪邊走呢?
她忽然想起應該按著剛才追趕的人下山的腳印走。於是她仔細地在周圍尋找起來。可是,樹林裡,草深土軟,又落滿了樹葉。她好不容易找到幾行腳印,可是順著腳印走了一段以後,就再也找不到腳印了。
眼前是一片稀疏的小樹林,地上荒草有半人高,根本沒有道路。就連附近村民進山踩的小路也沒有。怎麼辦?在這荒山野嶺迷了路可不是好玩的。羽婷抬頭看看天,夕陽已經西下,天就要黑了。今天這夜怎麼過?誰知道草叢中有沒有毒蛇野獸。碰見大灰狼就糟了。小時侯常聽大人講在深山老林裡迷路的冒險故事,沒想到今天讓自己親身碰到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逃跑,被賣了總比困在山裡被餓死強。
羽婷心裡禁不住湧起陣陣恐慌。心裡一害怕,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就想起了爸爸,媽媽,小蓮,羽生。他們知道自己的情況嗎?他們一定以為自己幸福地坐在車上,就快到北京了。和思宇在一起。還有思宇哥。思宇哥,我不該淘氣變做別人。又讓你擔心了。你一定非常著急,一定在到處尋找我吧。我相信你。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哭下去,哭有什麼用?堅持著下去才是道理。被誤會,被判刑,被追捕,那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我一定不會死。思宇哥一定會找到我的。有思宇哥的我一定不會死。
想著想著,她慢慢又有了信心。有信心就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勇氣。有了勇氣就有了智慧。有了智慧就有了辦法。
羽婷不哭了。她用手擦了擦眼淚,站起來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記得一上說,在野外迷路,可以根據太陽判斷方向,一直朝一個方向走就能走出去。於是,她選擇了背著太陽的方向走。可是走了半天,前面還是樹林。太陽也下山了,周圍越來越暗。她半天沒吃沒喝,又渴又累,肚子咕嚕咕嚕直叫。說什麼也走不動了。而且,白天找不到方向,夜裡更走不出去了。只能是白白浪費體力。得趕緊找個地方過夜才對。
她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個藏身的地方。可是周圍除了樹就是草,連個遮風避雨的窟窿都沒有。看來只能露營了。夜晚露營應該點上篝火,可她又沒有火種。她在一塊大石頭旁邊蹲下,舔舔乾澀的嘴唇,準備脫下唯一的衣服墊在身下休息一下。
正在這時,她隱約聽到一種聲音,一種涓涓流水的聲音。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口渴出現的幻覺。她使勁搖了搖頭,聲音還在。於是,她起身循著水聲找去。流水的聲音越來越大。走了不遠,就覺得眼前一亮,一道水流出現在眼前。
羽婷喜出望外,立刻跑了過去。爬在河邊把嘴貼著水面,喝了幾口水。水沒什麼滋味,可羽婷覺得又甘又甜,比任何飲料都好喝。
水的出現不僅解決了渴的問題。而且羽婷聽人說過在森林裡迷路的時候,如果能找到河流或者溪水,只要沿著它們走就能走出樹林。所以她的心裡特別激動,就好像落水的人拚命掙扎,突然看見救生的船隻一樣。
喝完了水,她抬頭看了看。這道水流有兩三米寬,水很淺,不知道應該叫溪還是應該叫河。暫時就叫它救命河吧。
羽婷又朝河的兩岸看去,乘著月色,現在上游不遠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趕緊跑過去一看,更高興了。原來是一頂被遺棄的帳篷。
帳篷還不舊,可是已經壞了。旁邊撕破了一大塊,拉鎖好像也不起作用了。這一定是被哪個驢友丟棄的。
帳篷的周圍散落著許多吃剩下的空罐頭和食品包裝盒。一個塑料袋盛著的紙包引起了羽婷的注意。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吃剩下的半包餅乾。羽婷高興極了,拿著餅乾竟然一陣激動。看來真是老天爺照顧我。給我送來了吃的東西。
餅乾是鹹的,看來沒扔多久。也許這裡經常有人光顧,要是能碰上個人就好了。不對,是碰上好人就好了。
羽婷吃了幾塊餅乾,覺得口乾,就撿了一個空罐頭,跑到水邊刷了刷,盛了半罐水回來,一邊吃餅乾,一邊喝著水。吃了一頓特殊的晚餐。
吃完最後一塊餅乾,喝乾最後一口水,羽婷摸摸填飽的肚子,打了個飽嗝,覺得心滿意足,心裡也暫時塌實了。
忽然一陣疲倦襲來,羽婷伸了個懶腰,蹲在地上撒了泡尿,就鑽進帳篷躺了下來。她實在太累了,雖然是在野外這麼危險的地方,還是很塊就睡著了。
月光皎潔,照耀著大地,照耀著森林,照耀著小河,也照耀著河邊的帳篷。一條蛇,從草叢中出來,可能是人體的氣息吸引了它,或者是現了什麼食物。它對帳篷產生了興趣。它找到了帳篷的破損處,支起腦袋望裡嗅了嗅,慢慢地穿過破洞,進入了帳篷。
帳篷裡,奔波了一天的羽婷正在熟睡。她神態安詳,呼吸勻稱,高聳的雙峰隨著呼吸緩慢地起伏。**的身體在夜色中反射著柔和的光芒。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存在。
那條蛇游動著,爬到了羽婷的身上,從她的兩腿中間鑽過去。羽婷好像受到了驚動,轉過身子,兩腿併攏夾住了那條蛇。冰涼的蛇體驚醒了羽婷,她感覺到兩腿中間涼冰冰的似乎有東西在動,伸手一抓,正好抓住蛇頭,拿到眼前藉著微光一看,捲曲鈕動的細長黑影,分明是一條蛇。
這一驚非同小可,羽婷驚慌失措地尖叫一聲,手一抖扔掉了蛇,連滾帶爬地鑽出了帳篷。心裡砰砰地跳做了一團。
過了一會兒,她鎮定了一下,揀起一根樹枝,慢慢蹭到帳篷旁邊,伸長胳膊,小心翼翼地挑起帳簾往裡看,那條蛇已經不知道爬到那裡去了。
羽婷鬆了一口氣,查看了一下身體並沒有哪裡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天已經濛濛亮了。羽婷在河邊洗了洗臉,收好東西準備出。其實也沒什麼好收的。她什麼也沒有,就一件衣服。她想把帳篷帶走,雖然破舊,可是萬一今天還走不出去,夜裡總有睡覺的地方。可是帳篷壞了,怎麼也折疊不起來。估計帳篷的主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把它拋棄的。羽婷折騰了一陣也只好放棄。又想撕一塊帳篷上的布圍在腰間遮羞,可是不知道是她的力氣小,還是布太結實,使盡了尺奶的力氣一塊也沒撕下來。羽婷悻悻地踢了帳篷一腳。最後,抽下帳篷上一根鋼條拿在手裡當做防身的武器。離開了帳篷又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