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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九章遇見故人 文 / 欣心

    有關羽婷前途的問題,一家人商量以後,決定讓她繼續上學。於是,這一天,李英就拿著法院的無罪判決書,帶著女兒來到學校想找校長商量恢復羽婷的學籍。她的學籍,已經在宣判以後被註銷了。

    校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說和其他領導商量以後再給答覆。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出了學校門,李英對羽婷說:「我要去商店,你回家吧。想玩兒就找朋友出去玩玩。」

    「是。」羽婷說,「我送您到車站。」

    於是羽婷跟著李英的胳膊沿著人行道往車站走。

    前面,一個白蒼蒼的老太婆,拄著拐棍,步履蹣跚地走著。說是走,其實只能算是挪。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可是老太太十分認真,一步一步地慢慢挪著。看見她,不知道怎麼的,羽婷忽然想起了那個王家奶奶。也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爸爸,」羽婷挽起李英的胳膊說,「奶奶在什麼地方?我想去看看奶奶。」

    李英頗感意外,看了一眼羽婷。高興地說:「在鄉下老家。七九過後就送回老家安葬了。今天不行了。明天我帶你去。」

    「嗯。」

    前面到了車站。

    站台上稀稀拉拉站著幾個等車的人。羽婷和父親走到站台上,剛剛站穩,一個人從旁邊經過突然叫道:

    「這,這不是羽婷嗎?」

    羽婷聞聲一看,立刻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又討厭又不安。她扭過臉去假裝沒聽見。

    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羽婷原來在看守所那個監倉的號頭臧同希。看羽婷不搭理她,居然走到了跟前,對著羽婷的臉仔細端詳起來:

    「沒錯,是羽婷。羽婷,你怎麼不答應?不認識我了嗎?在裡面,我可是沒少照著你。」

    看看躲不過去,羽婷只好點頭招呼:「阿姨。」

    臧同希看著李英:「這位大叔是……」

    「我是她父親。」李英回答,「您是?」

    臧同希剛要回答,羽婷槍過話頭說:「鄉下認識的阿姨。」

    「哦。」李英說著點點頭,「你好。」

    「好。」臧同希剛說了一個字,恰好汽車來了。

    羽婷推著李英說:「爸爸,車來了,您快上車吧。」

    「那再見了。」李英沖臧同希點點頭,上了汽車。車開動了,李英隔著窗戶向羽婷擺手:「回去吧。」

    羽婷也沖李英擺擺手:「是,爸爸。」

    「你爸爸還很年輕嘛。怪英俊。」臧同希望著遠去的汽車欣賞地說。

    羽婷不想和她多說話,看汽車開了,轉身就走。臧同希趕緊追了上來。

    「等一下。死丫頭,不想理我。用不著我就過河拆橋嗎?」臧同希緊緊跟著羽婷說,「在裡面你可是可憐巴巴地上趕著巴結我呢。」

    「你有什麼事啊?」羽婷不耐煩地說。

    「偶然碰上,這是緣分。」臧同希說,「一起喝口茶,說說話不行嗎?」

    「有什麼可說的。」

    「看你這丫頭。怎麼就沒說的了?」

    路邊有一個什麼靜心茶座,臧同希看了看先走進去,羽婷也跟著走了進去。在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才坐下,服務員送來了她們要的茶和點心。臧同希不去品茶,卻盯著羽婷的臉不住端詳。還面帶神秘的微笑。

    羽婷讓她看的不自然了,攏了一下頭,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姑娘,茶不是這樣喝的,得一點一點品。」

    羽婷放下茶杯。「找我有話說嗎?」

    「幾個月不見,越來越漂亮了。」臧同希盯著她,感歎說。「聽說你有變化的能力,是原來長得就這樣,還是變成這樣的?」

    「什麼能力,我本來長的就是這個摸樣。」羽婷不高興地說,「您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兩個月沒見面了。想起那些日子,真替你感到惋惜。」臧同希動情地說,「那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要拉去死刑。轉眼變成一塊臭肉。什麼人能不可惜呢?」

    羽婷把臉扭向一邊。

    「後來聽說你在行刑前逃跑了。我們都感到萬幸。」臧同希說,「這件事還不讓說呢。所長隊長都被撤職了。你是怎麼跑的?真的有能力?」

    「我不想再提那些事情。」羽婷冷冷地說。

    「沒錯,那種情況下,沒有能力怎麼能跑的了。」

    「沒有別的事情我走了。」羽婷說著要往起站。

    臧同希趕緊攔著:「別走,別走。我有事情。」

    「有事就說吧。」

    臧同希好像在考慮怎麼開口,她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然後很認真地說:「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上學,繼續把大學上完。」羽婷說。

    「然後呢?」

    「找工作。」羽婷說,「找個適合我的工作,像別人一樣生活。」

    「你不覺得這樣過太可惜了嗎?」

    「嗯?」

    「這樣過一生對你來說簡直是浪費。」臧同希激昂起來,連聲音都大起來。「有你這樣的能力,還用象普通人一樣辛辛苦苦去學習,去工作嗎?變個摸樣,什麼地方不任你去,什麼好吃的不任你吃,什麼好玩的不任你玩呀?想要什麼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我從來沒想過要做寄生蟲。靠自己辛苦換來的才會感到幸福,自己辛苦掙來的用著才舒服,吃著才香甜。」

    「真是傻丫頭。那是自欺欺人,沒本事的人才那麼說。」臧同希說,「沒有能力,不辛苦幹活能怎麼辦?你就不同了。上帝給的恩賜,幹嗎不用?」

    「我不覺得能力有什麼好的。」羽婷說,「您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等等。」臧同希趕緊說,「最近,我和幾個朋友合夥在做一件生意,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沒有興趣。」羽婷立刻斷然拒絕了,「也不想參加。」

    「別忙著拒絕,聽聽是什麼生意再決定嘛。」

    「我不想聽。什麼生意我也不想參與。」

    「不像你想像的,是正經生意。」臧同希固執地說,「你聽了一定會感興趣的。」

    「不想聽。」

    「真的不想聽嗎?」

    「真的不想聽。我現在只想繼續上學。」羽婷說,「都耽誤一年半了。」

    「你這個孩子。要我怎麼說你。」臧同希不滿地說,「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你呢?不說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吧,也是缺乏仗儀,不夠朋友。再怎麼說,在裡邊的時候,我也照顧過你。讓你少吃了多少苦頭?怎麼能不知道感謝。跟你說件事情,連聽都不願意聽就一口拒絕呢?太讓人失望了。」

    「不是我不願意聽,而是聽了也沒有用。反正是不會參加的。」羽婷說,「要不,您就說說是什麼生意?」

    「和別人合夥開了個公司……算了,我也沒興趣說了。」臧同希說。「實在不想參加就算了。不過,請你幫忙可以嗎?」

    羽婷覺得一味拒絕有點兒過意不去,於是說:「幫忙可以。只要我能辦的到的。」

    「好的。我們說定了。到時候我找你。」

    「好。」

    和臧同希分手後,羽婷就離開茶座回到了家。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客廳的茶几旁邊的沙上。李英也從市場回到了家裡,還帶回來幾斤葡萄。大家邊吃葡萄,邊看電視。

    羽婷很舒服地躺在沙上,腦袋枕著媽媽的大腿。惹得旁邊沙上獨坐的羽生直嫉妒,諷刺她說:

    「姐姐多大了?還躺媽媽懷裡。羞不羞?」

    「要你管。」羽婷紅著臉,拿起一顆葡萄塞進媽媽嘴裡。

    「媽媽的大奶肝。」梅瑩嚼著葡萄,一邊疼愛地用手摸著羽婷的身體。「多大也是媽媽的孩子。」

    李英問:「白天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哪個?」

    「就是在車站叫你的那個女人。」

    「哦。朋友。」

    「你怎麼有那麼大歲數的朋友?在哪兒認識的?」

    羽婷沒回答。

    李英又問了一遍,羽婷還是沒回答。梅瑩低頭推推羽婷:「爸爸問你話呢。」

    羽婷默默坐了起來,小聲說:「在裡面。」

    梅瑩和李英對視了一下。

    「看守所嗎?」李英問。

    「嗯。」羽婷點點頭。

    「她為什麼找你?」

    「只是見面說說話。」

    「幹嗎搭理她?」梅瑩埋怨說,「那種人不要理她。」

    「她是我們號頭。」

    「號頭?」

    「就是犯人裡的管理員。」羽婷說,「在裡面很照顧我的。從來不讓我多幹活。有她照著,我才沒怎麼受欺負。」

    「看來對你還不錯。」李英說,「不過,即使這樣,感謝過了也就算了。別再來往了,不要和這種人有什麼瓜葛。」

    羽婷不以為然地點點頭:「是,爸爸。」

    梅瑩問李英:「你就是為了擔心這個,專門回來的?」

    「不是。」李英活動活動身子說,「我明天帶羽婷去祭祀她奶奶。羽婷不是想奶奶了嘛。」

    「這是真的?」梅瑩欣喜地看著羽婷,「你真的想奶奶了?」

    羽婷帶著幾分愧疚點點頭。

    羽生一下子從沙上坐起來,驚奇地說:「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麼?姐姐居然也想奶奶了。」

    羽婷伸手打了羽生一巴掌:「臭小子,就許你想,我就不能想奶奶嗎?」

    「姐姐不是最討厭奶奶嗎?」

    梅瑩制止羽生:「羽生。」

    李英又囑咐梅瑩:「我們可能要去一天,就麻煩你去店裡照看一天。」

    梅瑩答應:「嗯。」

    羽生在一邊調侃說:「還有我呢。您就放心去吧。讓我姐姐跟奶奶好好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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