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婷拚命地往前跑著,她開始後悔不該這麼張揚,扮成新娘躲在新房裡就不會有事了。偏要出風頭,臭顯擺,結果引火上身,給自己惹來了麻煩。那麼招搖還能不引起注意?快跑,決不能被追上,要是被追上就死定了。
羽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也顧不上尋找合適的逃跑方向。為了甩掉追捕的人,直接就上了樓。因為只有脫離追捕者的視線,她才能使用能力來隱藏自己。
這一招十分管用。白少先他們看見被追者上了樓,也緊跟著追上樓梯。可是到了二樓就不見了被追者的蹤影。是進了二樓的哪個房間,還是上了三樓,不得而知。他們只好再分成兩路,幾個人在二樓尋找,其餘的在白少先的帶領下上了三樓。當然,樓梯口留下了人把守。
那麼,羽婷現在在哪兒呢?她上了三樓,一邊跑,一邊變回了惠芬的模樣進了新房。
白耀先還躺在床上等著羽婷,因為時間長了,正在打瞌睡。被羽婷驚醒,睜開眼睛剛說了一句:
「怎麼這麼長時間?」
就見一件東西迎面飛來,落在他的頭上。白耀先拿下來一看,原來是剛才被「惠芬」拿走的衣裳。
羽婷脫下白耀先的衣服扔過去,顧不上害羞,又三把兩把脫光了裡面的衣服,跳上床,拉起一條被子蓋在身上,連腦袋一起鑽在了被子裡。脫下的衣服則被她順手扔到了窗戶外面。
白耀先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事情,還沒弄明白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光當」一聲,門被撞開了。緊接著,白少先帶著警察衝了進來。警棍,槍口一起對著他。
「不許動,舉起手來。」
「二哥,你,你這是幹什麼?」白耀先坐在被窩裡質問。
「李羽婷,你被捕了。」
「什麼李羽婷?」白耀先糊塗了,「我是白耀先,鄉辦公室主任,白耀先。」
白所長一努嘴:「抓起來。」
警察們一擁而上,白耀先稀里糊塗地被兩個民警擒住,剛想爭辯,雙手「喀嚓」一聲被擰到背後銬了起來。
「二哥,你這是幹什麼?」白耀先被按在床前,扭著脖子大喊。
「別以為脫了衣服就認不出你了。」白所長一聲命令:「帶走。」
一個民警拿衣服裹在他的下身,白耀先還嚷嚷著想分辨,又一件衣服蒙住他的頭。小唐和兩個民警拖著他出了新房。
白耀先被民警們押著,連拖帶拽往樓下走。白耀先被蒙著腦袋還直嚷嚷:
「放開我。我是辦公室主任。你們胡亂抓人,等我到了鄉里,一個個叫你們好看。吃不了,兜著走。給我下跪都不行。……」
年輕的民警不耐煩了,小唐心想:不能讓他這麼亂嚷嚷。得先把他的嘴堵上。拿什麼堵呢?正巧旁邊繩子上涼著雙襪子,小唐一看正合適,順手拿起來塞進他嘴裡。白耀先這才老實了。
民警把白耀先押出去了。白少先並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屋裡往床上打量著。一件東西引起他的注意。
床上被子凌亂地堆著。裡面的被子鼓鼓的好像有東西。白所長一步上前,伸手抓住被子。
羽婷抱著個大枕頭,鑽在被窩裡,聽著外面的動靜,緊張加害怕,直打哆嗦。這個枕頭是因為慌亂無意中抱進來的。為防萬一,她已經隱了身。聽著民警們押走了白耀先,羽婷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被子突然一下被掀了起來,羽婷一抬眼皮正和白所長來了個對眼,他們眼睛對著眼睛瞅了有好幾秒鐘。羽婷抱著枕頭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下身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白所長把被子掀在一邊,他看見的被子裡只有一個枕頭。
「收隊。」白所長扔掉被子轉身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了新房。
羽婷緊張的魂都要飛了。等了好幾分鐘,屋裡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羽婷小心翼翼地從被子底下探出頭來,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她這才放心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把枕頭扔到旁邊。一摸**底下濕濕的,又遺尿了。一緊張就撒尿,這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呀?羽婷歎了口氣,拿起枕巾擦了擦**。
得趕緊離開這裡,一會兒白所長他們現抓錯了人還會回來。羽婷想著下地來到了門前,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聽。沒有動靜。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羽婷迅用手拉門,這才現門被從外面反鎖了。
這可怎麼辦?
羽婷回頭背靠著門,四下裡看了看,這房間除了這道門,就只有對面床前的窗戶了。她立刻來到窗前,打開窗戶往下一看,下面一個人也沒有。自己剛才扔下去的衣服還在那裡。不過,這窗戶離地有七八米高,下面是水泥地,就這麼跳下去,不死也得受傷。
羽婷在屋子裡找了找,看見了窗戶上的落地窗簾。一把扯了下來,把兩半窗簾接起來。窗戶是鋁合金的推拉窗。羽婷把紗窗捅破,把窗簾一頭栓在窗框上,一頭垂下去。看了看,還差一截。她回過頭掃視了一眼,抓起床單接了上去。這次再放下去,離地還有一兩米,不過已經可以下去了。
羽婷先拿起自己的皮鞋和手提包先後扔了出去,然後靈巧地上了窗台,抓住當做繩索的窗簾向下滑去。
誰知道就在這時出現了意外。
前面說過的那個趙媽,五十出頭。本來是白家請來照顧年邁有病的老父親的。過來以後,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差不多成了白家兄弟的後媽了。只是沒領結婚證。因為白家兄弟怕引起財產糾紛。不過,除了這點以外,白家對她還真是不錯。給她不少錢財。趙媽對他們也是一心一意。今天,白耀先就是把看守新娘子的任務給了她。剛才,趙媽把新娘子交還給白耀先以後,以為沒事了,就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她的房間在一樓,正在新房下面。她回到房間睡了一會兒,被一陣嘈雜聲吵醒,起來站在窗戶前一看,正看見羽婷扔下來的衣褲。趙媽是個愛佔小便宜的人,就想去揀回來。
於是,她出門繞到了後面,揀起衣服看看,還挺新的,暗自慶幸又揀了個小便宜。不過樣式新潮,是年輕女孩子穿的,她這種年齡是不能穿了。不過可以給自己閨女穿。
趙媽滿意地捲起衣服正準備收起來,突然,一件東西從天而降,正砸在她的頭頂上。趙媽捂著腦袋向地上看去,原來是一雙高跟鞋。趙媽正在看皮鞋,又飛下來一個手提包。砸在她身上。
「這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扔的。」趙媽抬起頭正要作。卻現一根窗簾和床單接成的繩子從三樓垂下來。還在不停地晃悠呢。「這是什麼?」趙媽狐疑地走過去看著:「管它呢,該著老娘今天點小財。」想倒這裡,趙媽翹著腳抓住布繩子一陣抖摟,想把它拽下來。
「哎,……」羽婷抓著繩子只顧往下爬,沒想到趙媽會突然出現。想回去也來不及了。一想,反正她看不見我,索性繼續往下爬。誰知道,趙媽這個財迷想把窗簾拽下去,抓著一頭使勁抖摟,羽婷正爬到中間,不由自主地跟著晃悠起來。身子時不時撞上牆壁。碰的好疼。
趙媽不知道繩子上爬著個人,只是一個勁兒猛拽。結果把拴在紗窗框上的扣給晃開了。窗簾接成的繩子一下掉了下來,羽婷也跟著摔了下來。因為趙媽正站在繩子的下面,結果,羽婷和窗簾一起掉到了趙媽的身上。把趙媽結結實實砸倒在地。羽婷的**正坐在趙媽的腦袋上。幸虧羽婷當時位置不高,砸的摔的都不厲害。
羽婷很快就爬了起來,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地穿起來。
趙媽躺在地上,感覺像個人砸倒了自己,臉上壓著個東西軟軟的像是人的皮膚,正要用手去推,那個東西自己離開了。趙媽坐起身來,卻不見有人在旁邊。她剛要去拿地上窗簾,怪事出現了。手裡的衣服突然自己飛了出去,接著,衣服自己打開又和上,好像穿在了模特身上,褲子也自己撐起來往上爬,最後懸在了空中,皮鞋則跑過去,停在短褲的下方。就像一個幽靈穿上了衣服。
趙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見鬼似的尖叫一聲,轉過身沒命地跑了。
羽婷可沒工夫管她,趁沒有人看見,抓緊時間變成了剛才看見的一個女孩的模樣,來到前院,看看沒有人注意,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大門,很快就出了村子。因為身份證的關係,羽婷又變作楊夢雲的模樣。
剛出村口,上了公路,就聽見有人叫:
「二嫂。」
隨著聲音,有龍和惠芬從路旁的玉米地裡走了出來。
「你們怎麼還在這兒?」羽婷一見他們就急切地問。
「我們不放心二嫂,想等你一起走。」有龍說。
「是啊,我們不放心你。」惠芬也說。
「嗨,都說我沒關係了。你們快走吧。」羽婷說。「我們分開走。一起走目標太大。」
一輛長途汽車開來,被羽婷攔了下來。
「上車吧。」
「二嫂你……」有龍還是不放心。
「我自有辦法。你們快走。」羽婷催著有龍、惠芬上了車。
十幾分鐘以後,她搭上了相反方向,開往洛陽的長途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