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年前的事了。那時羽婷剛剛考上大學。那一天,她正在教室裡自習,同學來告訴她有人找她,就是面前這個尹聖蘭。做了自我介紹以後,羽婷就和尹聖蘭來到學校旁邊的小餐廳。
兩個人先聊了一會兒興趣愛好,又說社會新聞,尹聖蘭好像很瞭解羽婷的心理,她們越聊越投機。說到社會上的一些醜惡現象,什麼自私自利,貪污**,恃強凌弱,待遇不公等等,羽婷就說她要是有能力,一定要改變社會,治治這些人類。好像她不是其中一分子似的。尹聖蘭就動員她參加一個叫什麼未來世界的國際組織,說這個組織的人個個都是精英,胸懷改變世界的雄心壯志。還說她看羽婷也不是一般人,參加了這個組織一定能大有作為,實現自我價值。
羽婷開始以為尹聖蘭是說說玩的,後來覺她竟是認真的。
其實,羽婷只是吹吹牛,痛快一下嘴皮子。她才不想參加什麼組織,實現什麼改變世界,改造人類之類的宏圖大志呢。她的人生目標其實很簡單,也很平常。就是畢業後找個好工作,嫁個好男人,養個好孩子,幸福地度過一生。一句話,平凡地度過一生。所以,婉言拒絕了尹聖蘭的要求。
後來,尹聖蘭又找過她幾次。開始,她出於禮貌還應付一下,後來就乾脆找借口不見她。再後來,尹聖蘭也就不再來找她了。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漸漸地也就淡忘了。
今天一看,原來給媽媽書的就是這個女人,羽婷心裡不禁有了疑問。看來尹聖蘭早就知道自己有能力的事,所以上次是專門來找她的。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背後真有什麼「組織」嗎?難道死和他們有關?他們需要我的能力,就想拉我下水。被我拒絕後,他們就製造殺人事件,嫁禍給我,逼我走投無路,好加入她們的組織。殺害兇手到底是誰呢?現在何處?她也許知道。什麼組織不組織的對我並不重要,查出事實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替奶奶報仇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兒,羽婷不禁脫口而出:「那件事是不是你們幹的?」
尹聖蘭微微一笑:「說什麼呢?」
羽婷一點都不想笑,她嚴肅地問:「是不是因為我沒答應你,你們就做這麼一件事來陷害我。逼我就範。告訴你,我是不會上當的。」
尹聖蘭不以為然:「我們先來點菜吧。」
服務員走了過來,羽婷只好暫時作罷。
「您要點兒什麼?」服務員彬彬有禮地問。
「就來你們這裡推出的一號特色套餐吧。」尹聖蘭說完問羽婷:「你想吃什麼?」
羽婷根本不想吃什麼套餐,她把臉扭向一邊,沒說話。
「就這樣,兩份套餐。一瓶紅酒。」尹聖蘭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做完記錄,轉身走了。
餐廳的大廳裡有一台大屏幕電視,此刻開著,正在播送本市新聞。接下來的內容讓羽婷心驚肉跳。電視裡正在播出這樣的報道:
「今天早上,在我市看守所裡,一名被判處死刑的女殺人犯,在執行前神秘脫逃……」
隨著播報,電視上出現了這樣的畫面:一名女囚戴著手銬腳鐐,在女警的押解下,迎面走來。那個女犯就是自己,羽婷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這是她頭一次從旁觀的視角看到自己。這一定是監控探頭拍攝的畫面,距離遠,臉也看不清楚。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希望有知情者積極提供破案線索。也希望罪犯本人主動投案自,不要心存僥倖。下面播放公安部級通緝令。
通緝令:李羽婷
餐廳裡的人都在看這條新聞。當電視上出現她的彩色照片時,餐廳裡竟然出現了一陣唏噓聲。人們議論紛紛:
「這麼年輕,就幹這個?」
「她好漂亮。」
「做我老婆就好了。」
「就你,想的美。」
「才十九歲,太可惜了。」
「她可是殺人犯。」
「應該給她個機會,判個無期就行了。」
「比當年那個叫什麼芸的,還年輕漂亮。」
「比她能幹多了。人家可是逃跑了。」
「能跑到哪兒去,被抓回來還不是一樣。」
「除非出國。」
「要是你現了她,會不會報警?」
「不知道。」
「她跟我睡一覺我就放了她。」
……
羽婷半低著頭,耳朵聽著人們的議論,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看她。
突然,一個女人站起來用手指著她說:「你們看,那個通緝犯就在這。」
霎時間,所有的人都扭過頭來,用可怕的眼神盯著她:「就是她,殺人犯。」
接著,人群中走出兩個警察,把蜷縮著身體,驚恐萬狀的她拉了起來,一副手銬又銬在她手上:「走。」
當然,這只是她的幻覺,餐廳裡的人議論了一陣,隨著節目的更換,又忙著干自己的事情去了。沒有人注意到她。
羽婷如坐針氈般渾身不自在。低著頭,不敢看人。生怕有人認出她來。
服務員來上了菜。偶爾碰了她一下,嚇的她渾身一顫。服務員抱歉地朝她笑了笑,走了。
羽婷稍微直起身子,小聲說:「我們走吧,換個地方。」
「哪兒都一樣。」尹聖蘭泰然自若地說,「吃飯吧。這裡的菜做的不錯。」
羽婷一臉焦急的表情。
尹聖蘭安慰她:「沒關係,沒人注意這種閒事。快吃吧,有我在,沒事的。」
羽婷無可奈何地直起腰,拿起筷子吃飯。可飯菜是什麼味道,她根本無心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