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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遺囑 文 / 天問

    十月的揚州,正是小陽春的季節。秋高氣爽,薄煙遠布。

    辰未。

    江先照一如既往地在自家酒樓最偏僻的角落裡面斜倚牆而坐。要了一碟花生米,一壺米酒,在慢斟慢飲。由於平常店裡的大小事都不須要他親自出面,僅暗中傳音指揮坐台賬房南宮雨處理酒樓的一應事物,是以眾人都以為南宮雨是酒樓老闆,而無人識破江先照才是留藝堂的真正的東家,只認為他是一個無所事事,終日泡酒館的酒鬼。

    臨近中午時分,練功完畢的江無風亦客串酒樓夥計,招呼漸多的賓客。手腳極為麻利地先給老爹重泡了一壺好茶,重上了一壺米酒與一碟花生米,飛快轉身就招呼別的賓客去了。

    午時正,江無風剛招呼好一個靠門坐著的賓客。不經意,一抬頭,就見酒樓外面,離酒樓約莫五百來步的街巷轉彎處,向酒樓方向走來的一個青衣老年相士。初覺得有異,眼睛稍不留神,那青衣老年相士已持相幡矗立在酒樓門外,定睛地望著江無風問道:「小哥兒要不要看相?」

    江無風因聽父親講得太多江湖秩事,是以人小不見怪地對青衣老年相士道:「老先生,小的因活兒忙,沒有時間接受您的教誨。您老要是想喝上一杯,就請進。如果沒有心情,就請自便其它。恕小的失禮,小的需要招呼其他客人,失陪了。」說完,借有的賓客要酒之際,迅速離開,走進店堂裡面去了。

    相士望著江無風的背影,稍想了一下,暗自嘀咕一聲:「沒有可能……」之後邁步走進酒樓。四下一望,酒樓生意還真好,上座竟然有**。見店中角落裡面有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青瘦老者是獨桌,便收起相幡,捲好成棍,走到那張桌子前隨便坐下。看那桌上的花生米還算滿,便也不問人是否願意,伸手從碟中拈一粒放到口中,「喀崩」一下咬碎,在口中回味了一下香味,在鼻孔中回味了一下花生米的香氣,默想半晌之後說了聲:「不錯!」逐用不太大聲的語調向內道:「小二,來一碟花生米,一壺米酒!」

    剛好這時江無風從裡屋伸出頭來,欲為老父另添新的下酒菜。見有客人要酒要花生米,便應了聲:「好咧!」很快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壺米酒,用白磁碟裝滿一碟花生米,端給青衣老年相士。

    江無風一見是他,一怔之後,陪了一個笑臉,說:「您老慢用。」說完便轉身欲走。

    青衣老年相士一把抓住江無風。

    江無風不敢顯露武功,便任他抓住。略有不解地問道:「您老還要些什麼?」

    青衣老年相士高深莫測地對江無風道:「沒什麼,沒什麼……,小老兒只是想幫小哥兒免費看一次面相。」

    江無風還想掙脫,斜著的眼光接到父親暗示後,就馬上滿臉歡喜地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還望老先生指點小的前途一二。」

    青衣老年相士見這位小夥計應承了自己所請,臉上立馬堆滿笑容。淺淺地品了一口米酒後道:「小哥相貌清秀,當是福貴中人。不過從面相裡看來,既帶桃花又犯七煞,雙宮突起當是犯刑克,請恕老兒直言,小哥的尊慈應是在小哥兒出世不足一個月內亡故,不知小老兒所言是否確切?」

    江無風一聽,淚似欲滴地悲聲地回答道:「老先生莫是神仙?……先慈因生小的出血太多,小的出生僅二十天,便就見背……」說到這裡,語氣轉為崇敬地道:「老神仙真是神算!還望不吝指教小的日後前程……」心中頓時收斂起對相士輕視之意,極是莊誠地望著這個陌生的青衣老年相士。

    青衣老年相士一見自己真的算準了,不覺更驚!憐才之意大起,坦言對江無風道:「我是青衣鐵口相士,行走江湖四十年,以論斷人家福禍、生死為生。有時為了防備一些惡主顧,也曾修習一些武藝在身。如今,江湖雖是平靜,但久合必有紛雜叢生,不知小哥能否隨我去行走江湖,不出十年,定可讓你名揚天下,不知小哥兒意下如何?」

    青衣老年相士剛說完,面色大變,急切開口問道:「小哥,剛才你有沒有聽到鐘聲?」

    江先照、江無風父子倆一齊出聲:「鐘聲?」

    江先照說完面色大變,變得極是凝重!

    江無風卻沒有一點感受地接口道:「小的剛才並未聽到鐘聲……」

    青衣老年相士面色變得更加厲害了,急忙說:「小哥兒真沒聽到?剛才又敲了一下……」不待江無風回答,續道:「不好!老哥兒有要事需要先走一步了,望小哥兒多保重有用之軀,為江湖出一份力。日後有緣再帶你行走江湖。」言畢,從懷中拿出一本舊冊子,遞給江無風後,功力驟發,悠雅地一縱,極快地穿窗出酒樓,轉眼消失了。

    「龍翔九天」江先照暗呼一聲。隨即又極是痛苦地說了句「鐘聲!」後吐了一大口血,昏迷過去。

    江無風見狀大驚,急忙中顧不得許多,背上老爹急進酒樓裡面。

    南宮雨亦隨後步入內堂,幫忙江無風把江先照扶放到軟塌上後,從自己腰帶處象變戲法般地摸出十多支約莫三寸長的銀針,隔衣刺穴,一眨眼功夫,江先照身上佈滿了十多支銀針。

    江先照待南宮雨下針完畢後才回過氣來,說了聲:「通知皇甫一風,你和風兒都到密室。」說完便無力地閉上眼睛。

    南宮雨聞言悲聲叫了句:「老爺!」便不出聲了,眼淚剎時流了出來。一咬牙,收住悲痛後對江無風說:「少主,你去知會一下皇甫一風,我先背老爺去密室。」言畢,懷抱江先照奔入內庭,到江先照臥房,從裡找到機關,開啟,步入密室。

    密室是一個佛堂,堂上供著一張畫像,畫像上有個白衣秀士,那白衣秀士,正孤傲地拔劍問天,足踏的卻是一座蓮台,蓮台通體赤紅,周邊刻有九朵蓮花。

    香案上燃著三支清香,香案後有一個蒲團,南宮雨剛把江先照輕放到蒲團上,江先照便醒了過來,望見南宮雨悲切地跪在身邊,連忙用手試去南宮雨眼中的淚後說:「今後…風兒……」說到此,一陣急咳,終忍不住,就手拿過身邊的痰盂,大吐了一口血後,精神似覺好了許多。

    這時,江無風和皇甫一風亦進得來,剛好見到江先照吐完血,一個叫:「爹!」一個叫:「主公!」兩人進屋後急切地圍在江先照身邊。

    江先照向他們三人望了一眼後說:「我在世的時辰不多了……」說到此,眼淚亦自流出來了,哽聲道:「南宮雨,皇甫一風,望你們二位今後多督促風兒練功,無任什麼情況和原因,如果風兒不能接下你們聯手合攻三百招,風兒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以後由皇甫一風專事風兒在這裡起居生活,南宮雨,你就繼續做掌櫃……」說到此,胸口又是一陣起伏,又吐了一大口血後,定眼看著江無風說:「你要勤加練功,江湖大亂已經為時不……不遠……。如無剛才受驚魂鐘的侵蝕,我本可以多延壽二年……。於……於今,大去之日,可能在今天。望你節哀順變,待到你功成之日,務必先到嵩山少林寺,學到『佛門接引神功』。同時把驚魂鍾已出現江湖的事告訴少林方丈,要他將寺鍾連續敲二十四響,以傳訊天下……」說及此,又吐了一大口血後,接著道:「今……今後,風兒要承擔起平定江湖重任。我早有遺書,待我死後,你們各自照遺書上所說的辦事。」說及此,喘了幾口氣的,續道:「那青衣老年相士是武林奇人,日後有緣見他的話,風兒你切不可持才傲物。滿招損,謙受益,望你多和他接近,還……還……有…還……」江先照的嘴巴一開一合,說不出話來,只是摸索著指向那三口箱子,長吐一口氣後閉目,再無有一絲生氣……

    江無風哭了個昏天黑地,皇甫一風和南宮雨各自思及主人對自己一家的厚愛與關照之情,也陪著掉了不少眼淚。

    南宮雨首先清醒過來,拭去眼淚對皇甫一風說:「二弟,為了避免招人注意,為兄需要上去了。」接著轉眼望向江無風說:「少主,請節哀順變,老朽失陪了。」說完便又望向那三口箱子,起身近前,用手一摸,原來是鐵箱。一口上面寫著「滿天花雨」,一口上面寫著「劫難如風」,一口上面寫著「神功初成」。沉思一會兒後,從懷中拿出九枚銀針,用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射向雨字,寫著「滿天花雨」的鐵箱應聲而開,裡面放著二冊帛書和一個黑色圓形的鐵牌。南宮雨把箱子合上後,把它放到香案下面步出……

    皇甫一風見南宮雨走出後,亦強忍悲痛勸慰呵護江無風。

    良久,江無風亦停止了哭泣,向皇甫一風道:「今日先父亡故,我還年少不更事,今後還望兩位長輩多加提攜。先父在世之際曾對我說過,幾百年來,你們兩家為了我家付出了無可估量的心血,那時要我拜你們二位老人家為伯父,上次香案前,你們都執意不成,但是現在,如果你們再不同意接受我成為你們的侄兒,我將長跪不起……」說完,跪在皇甫一風面前就一動不動了。

    「少主,這……這……怎麼能行?」皇甫一風聞言心中大亂,「我…我…還不能做主,還要南宮雨兄首肯。」

    「我對著先父遺體發誓,如若我江無風不能成為二位大伯的侄兒,終生不出這個佛堂!」說完,後重重地叩首三次。

    皇甫一風見此,激動得熱淚盈眶,起身雙手扶向江無風的雙手說:「少主……不,賢侄請起,我代南宮兄收你為侄,今後我堂還需要賢侄發揚光大。」

    事後南宮雨聞聽這個消息,也激動成分。

    遵江先照的遺命,秘密將江先照遺體火化,悄悄且簡便辦了喪事,不提。

    江無風為了早日完成先父遺命,日日勤加練功,終於在他滿十五歲時,神功得以大成,輕鬆接下了皇甫一風和南宮雨的三百招聯手進攻。

    南宮雨和皇甫一風見此,心中大為歎服與高興。

    江無風用家傳神功打開了父親遺留下的鐵箱,但見裡面有一塊白玉碟,一塊黃玉碟一塊青玉碟,一塊綠玉碟,一個通體赤紅、一寸方圓、一寸多高的蓮花座,還有數十張絹帛包著一塊黝黑的令牌,見這令牌並無任何標記,不過絹帛上卻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楷。江無風急切地閱完這數十張絹帛,臉色大變,趕緊開始熟讀與背誦。花了五天時間才把它們全部記住,直到確認無誤後,便焚化。方邁著極為沉重的腳步步出密室。

    江無風步出密室後,向南宮雨與皇甫一風作了簡單地交待,便星夜趕赴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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