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未發生的事情都有一個美好的願望,並為圍繞著這個預設的結果加上諸多自以為是的事態進程。只不過,事情的發展往往並不由著人的設想所運行。因為存在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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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中子三人聽到天緣尊者的氣話,還以為是要考校自己的法力。當下也不多做客氣,法訣一引,三個一丈方圓的暗紅色火球即時出現在虛空之中。
厘中子三人見到這個效果,大吃一驚!怎麼只有初修天雷神訣之時的法力了?……有諸多不解地望向天緣尊者。
天緣尊者見到三人神情,那還不知他們心中的所疑?逐用不容置辯的語氣道:「天道輪迴劫的劫威之下,萬般諸法皆虛幻,你們有這樣的成效,還是不錯的!要……」
「滋……喳!」一聲如同撕裂衣袖的巨響,打斷了天緣尊者的訓話!
眾人尋聲而望……
聲源的虛空處,一陣急劇的扭曲,未幾這處毫無規則的扭曲變得極有秩序了,朝一個固定的方向急速迴旋。不一會兒,便在這片虛空的區域內形成了一個黑洞!
天緣尊者大喝一聲「不好!」後急切地接著道:「我暫時撕開了天地輪迴劫的劫幕!大家快快用各自的頂尖攻擊法術封向那個黑洞!千萬不要讓裡面的東西出來!」
厘中子與盤古等人雖是不知天緣尊者為何如此吩咐,但見他滿臉焦急的神色,均是凜然於心。各自施出自己的頂尖攻擊法術攻向那個黑洞……
盤古因岳父虛空尊者的關係,對天緣尊者極是盲從。是以,聽到吩咐後,想都沒有想,就手施出銀斧七招之「開天劈地」,銀斧應招而脫手劈向黑洞……
厘中子畢竟是一族之長,雖對天緣尊者的吩咐有一點點遲疑,卻是後發先至,一團天雷火先於銀斧封向虛空中的黑洞……
厘無緒、厘無由兩個反應就慢上兩步,待到厘中子的天雷火與盤古的銀斧堪堪封向虛空中的那個黑洞時才倉促發出天雷火捲向那裡……
銀斧在前後天雷火的助威之下,頓時泛起萬道銀光,三團天雷火如陪襯的暗紅色飾花般地擁著它劈向黑洞……
天緣尊者雖是號令眾人出手,自己卻並沒有施展出自己的拿手妙招。只是緊扣「緣自天成」的法訣,緊盯事態變化。
「轟隆隆」的巨響過後,天雷火的威力激發,如一條火龍發威,直鑽入剛成形的黑洞之中……
「咳!咳,咳!咳……」一陣急劇的的咳嗽聲從黑洞之中傳出。
天緣尊者聽到這個咳嗽聲極是陌生後,臉色大變!「緣自天成」陡然而發……
一片約三尺見寬,五寸見厚的灰茫之色霧從天緣尊者外張的掌心迸出。它剛漫至黑洞洞口,就被黑洞裡探出頭的一根黑黝黝的棒子抵住了。兩下一相撞……
「啪!」地一聲巨響!
黑洞裡探出頭的那根黑黝黝的棒子立時震成灰塵,在激盪的法力牽引之下,四處漫開……
天緣尊者所發出的灰茫之色霧吃那棒子的相擊,陡地一暗!隨之四裂成一片片泛著幽冷的灰色光茫的小晶塊!
天緣尊者自發出的「緣自天成」被人震散之際,「哇!」地向虛空中噴出了一口慘碧的碧血!神形亦隨之一晃!
在天緣尊者噴碧血的同時,從黑洞裡踉蹌著跌出來的一個有六對約一尺來長、泛著銀白色的翅膀的鷹鼻高額、修長體軀的人來。他一現身,就像是與天緣尊者約好了似的,對空也噴出了一口血!只不過,他噴出的是一團金黃色的血液!
來人可能是受天雷火小小地困擾了一下,潔白的長袍上被斑上無數點燒痕。就是連頭髮眉毛都沒有幾根倖免於難,在焦且黑還稀之中偶還有幾根黃毛兀自頂立著。如不是這幾根黃毛不像是被燒過,真還不知他的頭髮原本是黃色的。一把極為小巧的銀斧仍是凶橫無比緊咬在他的左腿上,幾絲絲金黃色的血液順著光滑的斧身緩緩地流著……
盤古因心急「銀光開天斧」的去向,在這個長著翅膀的鳥人一現身,就瞧清了它賴在他的身上,心中一寬:還好,沒有遺失!隨之心神一緊!……「銀光開天斧」在自己的銀斧七招之「開天劈地」攻擊之下,竟然還砍不斷來人的腿?能夠開天劈地的虛空至寶在技巧、速度、力量的驅使下,竟然只讓來人受一點傷?……他……該是多麼恐怖!……饒是平日裡自許豪氣蓋天,竟然提不起一絲勇氣上前索要嵌在來人腿上的「銀光開天斧」!不但沒有勇氣,且自有諸多恐懼!……極是小心地望著來人……
厘無緒、厘無由兩人自從黑洞裡踉蹌著跌出來的鳥人現身後,驚異的口中足可以放入兩個雞蛋!目瞪口呆地望著來人……
厘中子自是知道自己天雷火在沒有天道輪迴劫的劫威壓制下的威力,見這個鳥人竟然強橫到無視天雷火的地步,心中狂震!在狂震之餘也存有一絲期冀:那個萬劫不死的天緣尊者是否會在這等處境下全展身手呢?……
天緣尊者因太熟悉天雷一族的族長施出的天雷火與巨人勇士所施展出「銀光開天斧」的威力,尤其對自己的「緣自天成」的透徹瞭解,是以,在剛才聯手攻向來人之眾中是最為震驚的一個!因為沒有想到來人會有如此強橫,事先根本就沒有預想制不住來人的對策!碩大的頭腦處於一種當機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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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自三千八百億萬年前以功法、進取、民主、自由為處事宗旨,打敗宙之一獨統天主一族的格局,爭取到了一個決策權。使天主一族由一人話事過渡到兩人主政的民主新進程!不過,由於自身根底勢力尚還淺薄,凡事受宙的牽制居多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五五分權。
宇自榮登天主一族的兩大議長之一的寶座之後,逐漸喪失了一些銳氣!除了開始兩萬年間如雞屎般地熱了一會兒後,過起了坐享其成的悠閒生活……直到一千二百億萬年前,為了增加生活的樂趣,走上了尋找星際邊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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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宇經過千億萬年的探找,好不容易憑著三點星火做好定位坐標,啟用「十字傳送陣」所形成通道,蹈空而來……人還在通道裡就被突如其來的純陽之火迎面燒了個灰頭土臉!還沒有來得及從被燒灼的痛感中回過神來,就被一個陣肅殺的氣息蠻橫地襲來……依稀瞧得是一把銀斧,仗著自己連護體聖光盾是所認知中最好的防護甲,同時也沒有多少時間催動其它護身魔法,也就沒有太在意於它,把全部精神都用在快速穿過通道的上面。不料!「滋!」地一聲輕響,護體聖光盾竟然被銀斧砍穿,狠狠地砍在左腿上……
宇一受傷,心頭怒火大生。瞧清是一把小巧銀斧後,就知通道的盡頭有著不知名的敵人守在那裡!立時從魔法空間拿出朝聖審判法杖,向外直衝……不料,剛出通道,就被「敵人」毀了手中的法杖!急怒之下,大聲罵了一連串族罵!
天緣尊者剛從打擊中醒過神來,正擬向來人展開一連串的攻擊以找回剛才噴血的場子。就聽到這個鳥人扯著嗓門嘰哩呱啦地噴了一大堆鳥語!瞧他神色,多半不是一些好話!心神一寬:一條明著咬人的狗還是好防備一些的!逐對他的戒心大減。
盤古見從黑洞裡出來的鳥人現身後就鳥語連篇,渾不知其所云,大是不耐!眼中餘光見到天緣尊者的臉色漸趨和緩,只道他能聽懂鳥語……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個鳥人放在眼中!一想到這個妙論,心中大喜,膽色一壯之下,急步上前向鳥人大聲道:「兀個鳥人!見著大神後不但不施禮參拜,還在唧唧歪歪地呱些什麼鳥話?還不把你左腿上的銀斧給大神遞上來?」邊說邊指向嵌在鳥人腿上的銀斧。
宇狂罵一通之後,見面前幾個非我的族類一付旁觀的姿態望著自己,猛地省醒他們或不懂自己的言語!正欲用實力拳頭說話,就見面前幾個非我的族類之中的一個巨人向自己指手劃腳地吼了一通。雖也是聽不懂他言語中的意思,卻對他的手指向的部位極是敏感,半猜半估地得出巨人是要砍在左腿上的銀斧……頓時,滿腔怒氣有了一個發瀉之地。想起他們這群非我的族類對自己不宣而戰,自己也就不要遵守什麼狗屁騎士精神了!於是一個招呼也不打地陡然向巨人施了個冰封千里的魔法……
天緣尊者見這個鳥人在呱啦呱啦之間,盤古一個招呼也不打,就上前去指責他,大驚失色,剛欲上前保犢,就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氣從鳥人的手上迸發出來,不敢造次,運身功法,緊守心神……
厘中子等三人,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就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寒意向自己侵來,趕緊動功護身,不料,不運功還好,一運功就更感覺到更為寒冷,只覺這股寒氣死死的克住自己體內的純陽之火,一時間,冷得渾身直擅。
盤古手當其衝,由於先前沒有在意運功護身,被寒氣一襲,渾身血脈立時凍僵,未幾,軀體上迅速地出現一層薄冰並且很快地加厚,遠遠看來就如見到一座巨人冰雕。
女媧在造人時的眼中的餘光見到丈夫身陷絕境,心中一痛,顧不得手中未完的工作,飛身向盤古站定的方向撲來……
天緣尊者見狀,就手一把抓住女媧,肅然道:「不能造次,你這樣上去與送死無異。」天緣尊者的忠告對於女媧來說如當頭棒吼。身心一凝,急切道:「尊者伯伯,我丈夫……」未說完,泣不成音。
天緣尊者見女媧恢復了理智,放心不小。縱步向前,就手向盤古施了一招「陽光鋪照」,一股純陽之氣立時瀰散到盤古的周圍……
二股絕然相反之氣一沾,「呯!」的一聲巨響。剎時,虛空中一種扭曲,眾人身心不約而同地一晃。天緣尊者和宇對空相噴了一大口鮮血,金黃色的鮮血與碧綠色的鮮血在空中略一停頓,便如磁鐵找到了磁場般貼到盤古身上……
待金黃色的鮮血與碧綠色的鮮血剛沾到凝結在盤古身上的冰塊後,冰塊立時「嗤嗤」作響,瞬間全部消融……
宇在即短的時間內一連吃了二個大虧,噴吐出二口極為珍貴的神血,心中震驚極露,無以復加。見眼前幾人人多勢眾,自己與他們繼續爭鬥下去,鐵定討不了好處,心有不甘地向眾人狠狠地瞪上一眼後,反手在背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十字,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通道,丟下一句:「我會再來的!」狠話。縱身躍到十字的交叉點,一陣轟隆隆的響聲過後,身形隨著通道的消失而消失。
女媧待那宇一消失,便向盤古站定的方向衝去,一把抱住正欲軟倒地的盤古,見他雙眼緊閉,氣若游絲,淚眼巴巴地望著天緣尊者,哽咽道:「尊者伯伯,我丈夫……」
天緣尊者聞言見狀,顧不得擦試嘴角的余血,一個跨步行到女媧身旁,蹲下身子,用手搭向盤古的左手腕脈,良久,略顯無奈地說:「此地……若要救他,必須要到我天緣一族的緣緣自生池中療養,才可以得到重生,不然……」
女媧蘭心蕙質,立時明白天緣尊者言下之意,毅然道:「尊者伯伯,這次天道輪迴劫不論劫難有多深多重,侄女願一力承擔,唯求您救我丈夫一命。」
天緣尊者沉思良久,歎了一口氣後道:「天道輪迴劫--說險也不險,只要造出族類,引導他們進化,形成一個世界,就成了。」
女媧暗鬆了一口氣後道:「侄女的『撒豆成兵』可以極快地造塑出很多族類,侄女的『生生化雨』可以催生萬物……」
天緣尊者聞言大喜道:「那……」
厘中子聞聽至此,插言道:「尊者但請放心,我們三個會鼎力為女媧渡劫護法。」
天緣尊者道:「既然這樣我可以先帶盤古離開,不過,由於我與盤古都是應劫之人,如果不留下一魂一魄在此,是逃不過天道輪迴劫的劫威……」
厘中子、女媧、厘無緒、厘無由四人異口同聲道:「尊者但請放心,我們四人會極力維護您和盤古遺留下的一魂一魄。會盡全力渡好天道輪迴劫的。」
天緣尊者沉思了一下後,從隨身帶的乾坤囊中掏去七件物什,遞給厘中子道:「這是我天緣一族的七**器,它們能夠助你們渡劫。」說到這裡,再從乾坤囊中掏出一塊黃玉碟遞給厘中子道:「此是我天緣一族的信物,即難關頭用純陽之火……對了,就是你天雷火也行,用天雷火煉化它,然後大喊我是『天緣故人之後』,我便可以得到你們的消息,我會盡快地跨越時空,到這裡和你們一同渡劫。」
厘中子接過七件法器和黃玉碟貼身藏好後,極為慎重地道:「屬下一定不負尊者所托,望尊者早日醫好盤古,前來接應我等。」
厘中子說完,天緣尊者從女媧手中一把操起盤古後,極是嚴肅對眾人道:「你們千萬不要小看這次的劫難,要知道一個不小心你們將形神俱滅,永墜輪迴。」說完,向眾人一一注目一眼後,法訣一引,唱道:「天道輪迴劫難深,一魂一魄寄劫中,飛得三天七劫外,萬古長青一脈承。」
剎時間,虛空中出現一片金光,這片金光極快地罩到天緣尊者和盤古身上,一陣環繞。
須臾,金光與天緣尊者、盤古憑空消失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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