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養雞的本意是想讓公雞消除穀物中的害蟲,起先的時候,公雞很勤懇,專門吃青蟲,可是日子長了,公雞難免有點驕橫,心想:青蟲吃膩了,我功勞這麼大,也應該吃一點穀物啊!於是,公雞開始吃穀物,一吃就停不下來。、、公雞違背了它的職責。」炎火頓了頓,露出一絲微笑,又道:「這中年漢子好比唐家,常山好比這只公雞,而我們護院就是這些穀物。」
「嗯!不錯。」聽完炎火的解釋,老黃頭點了點頭。「常山本來是一隻很好的公雞,可惜這些年,他忘記了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老黃頭淡淡看了炎火一眼後,又道:「看來你在下界的時候,不光是沉醉修煉,書想必也讀了一些,很好~!」
炎火一聽,笑笑不語。
自己何止讀過一些書,想當年日閱千本,飽覽群書,連『論醫史』這種醫用『大作』都拜讀了,只可惜修煉一直沒有用上。
老黃頭很滿意炎火的表現,不論是之前揍常山,還是現在看畫。
至於為什麼要對炎火另眼向看,只有老黃頭自己心中知道。
揍極品護院,很好,很好。
老黃頭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炎火,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唐家的極品護院,以後管理唐家的所有護院,有什麼事情可以向我直接匯報。」
啊~~~!
炎火就算再冷靜,此時也不免詫異了,原本以為老黃頭最多就是饒恕了自己。不曾想,竟掉下如此一個『好處』
陞官?極品護院?
俗話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這種突如其來的好事,總讓炎火嗅到一絲陷阱的味道。
炎火搖頭笑道:「呵呵!老…大管家,這不好吧!我一個二級神人怎麼能做極品護院,再說,那常山…」
「他的事,你無需擔心。」老黃頭看似輕柔的一句,卻讓炎火眉頭翻了一下。
無需擔心?
這句話後面的意思,只怕今天之後,神界之中也在找不到常山這個人了。
這到底是老黃頭的意思?還是唐家某些大人物的意思?
想到這個問題,炎火心中難免生出一些寒意。常山這只看門狗為唐家做了不少不光彩的事情,就如二小姐院子那事兒來說,炎火現在拿不準唐家是不是不願意常山這個知情的下人活著。
不過,就算是要換了常山,也輪不到自己啊!護院裡好手不是沒有,三級神人有好幾個,為什麼偏要自己這個二級神人來做這個極品護院呢?炎火一時間想不明白。
明明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卻偏偏發生了,炎火不解,更不敢接。
於是,他壯著膽子上前一步,繞過小桌,對老黃頭問道:「為什麼是我?」
一副和藹面容的老頭,今天心情彷彿不錯,放下手中的杯子,對炎火還笑了笑。「很簡單,因為你有這個能力。」
「經過此事之後,護院們肯定對你十分佩服,以後管理起來,也能服眾,這是其一,其二,你的境界雖然不高,但卻有非凡的實力,不然也拿不下一個三級神人。」老黃頭停頓了一下,他也發現話中有些矛盾,轉而又道:「當然,這裡面包含你的聰明和運氣。要是剛才常山一開始就用全力的話…呵呵!事情就可能不一樣了。」
「就知道這老頭一開始就在那裡…」本來已經猜到了,現在老黃頭自己承認,炎火心中不免暗罵了一句。
老黃頭似乎沒有察覺到炎火眼中那一絲怨恨的眼神,他從草鋪上下來,負手走到門前,凝視門外的景色。
「服眾?實力?狗屁!我才不相信這些。」
另外幾房護院中,在唐家當差數百萬年的四級護院難道是假的。老黃頭的話可信度太低,除非還有什麼隱在的原因,或者剛好需要自己去完成什麼事情,老黃頭不明說,炎火猜不到,自然不會願意當這個極品護院。
「黃大管家…」炎火想拒絕,而這時廳中突然迎來門外一股寒風,吹動的牆上的字畫一陣亂舞。
炎火心中猛然顫動了一下,趕緊把那下半句嚥回肚子裡去。
緊張,和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一樣緊張,剎那間,炎火覺得自己彷彿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這裡。
此時的老黃頭,微微側頭,左眼的寒光直刷刷抽打在炎火的臉上。
「和你解釋一番,是怕你心中不明所以。但是你要明白,我現在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而是命令你,從與不從,你沒有權利決定,知道嗎!?」
「知道。」炎火小心翼翼的回答。「扯了那麼多廢話,你直接說這是命令,不就完了嘛!」
「去找張三,他知道怎麼做,回頭換了衣服,我帶你在唐家走一走。」
「是!」
「去吧!」老黃頭點了點頭。
「是!」
「呼~!」
炎火又是來到院子外面之後,才敢深呼一口大氣,看著早已守候在外的管事張三,再看看身後那田間小院,炎火苦笑了一下,想不通啊!這老頭到底想幹什麼?
炎火卻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神界根本沒有公雞這種下等生靈,為什麼老黃頭能畫出來呢?
護院,丫環,園藝,秀工,賬房,管事…等等,唐家府邸中一共有四百多個下人,五個管事,一個極品護院,各司其職分管下人們,當然,老黃頭這個大管家就管事和極品護院的頭。
極品護院在唐家算是一等下人,裝備金色二級神甲,一把二級神劍,一塊雕刻『唐』的身份腰牌,一年拿兩千顆下品神靈石的餉靈,在唐家府邸行走除了唐家老太君和神王的院子,其他院子一路通行。不需要當班,只需不時巡視一下屬下的工作就好,擁有一個獨立的房間,一年有一個月的假期。無論去東旭神域唐家的任何產業,一樣會受到禮待。
突然間,身份有了,地位有了,銀子有了,時間有了,房間也有了。
所以,老黃頭簡直是把一個天大的好處硬塞到了炎火手中。
常山真的消失了,彷彿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沒人再提此事。
炎火突然有種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覺,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常山?成了炎火最苦惱的問題。
到底為什麼?炎火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又抗拒不了,就只能逆來順受了,炎火自問沒有實力敢在老黃頭這個神秘的高手面前掙扎一下。
不要說一下,半下也不可能啊!
呵呵~!
望著桌上的這套極品護院的裝備,炎火又苦笑了一下。「管他的,老頭子不會真的需要自己這個二級神人,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有房間單獨修煉了,有時間去見老婆們了,想到這些,炎火的心稍稍開闊一點。
可是,到底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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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間小院,廳中無數的字畫,或是掛著,或者躺在地上,一眼看去,此院子的主人,雖喜歡字畫,但更喜歡隨意。
隨意而畫,隨意而棄。
但,誰也不知道,在這座小院的後堂,一件空蕩蕩的房間裡面,一張人物的肖像畫,卻懸掛的工整,在畫像的下面,一方案幾上面,一縷香煙緩緩升起。
白色的香煙在纏繞畫中之人,畫中之人栩栩如生,乍眼一看,畫中之人彷彿踏著白雲而來。
此時,廳中傳來管事張三的聲音。「一切都照你的吩咐辦妥了。」
「嗯!」
「學…屬下有一事不明。」張三小心的停頓了一下,見房內不語,又才敢問道:「您為什麼要安排護院那一齣戲?用一個新人換下常山。」
要是炎火此時知道,常山殺威的事情是老黃頭指使的,不知道炎火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心中的為什麼會不會更多。
「這事兒你不要問,照做就是。」
話雖輕,輕描淡寫,卻帶著無比的殺傷力,嚇得張三撲通跪下,連忙解釋道:「不!學生是替老太君問的。」
張三對老黃頭居然自稱『學生』。
……
「我自會去向夫人解釋,你下去吧!」
「是~!」張三抹了一把虛汗,趕緊退了出去。要不是老太君命令,他怎麼會沒事來找死。
老人平靜的看著畫中之人,良久…
老黃頭每日大半的時間都靜靜的站在這裡,盯著畫發愣,他一向靜如止水的深眸,只有這時候才露出深潭般的柔情。
「這是你的意思嗎?如果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老黃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居然對著畫像說了一句奇妙的話。
唐家小院之中,微風兮兮,青幽幽的作物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