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混蛋!這下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吧!」炎火毫無懼色地望著高台之上,冷笑道。
命令雖然是張元下的,但是派出去的人可是他劉家的人,劉家位高權重,何人何時敢這樣當面辱罵他劉家?
劉茫勃然大怒的又吼道:「放肆!你還不算逍遙正式弟子,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劉茫也知道自己的唐突,所以轉彎罵炎火自作主張。
「難道你認為我應該坐以待斃,任人殺之?」炎火反駁道。
「茫兒!坐下!」劉天霸搖頭道,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孫子會如此魯莽。「下命令的張元都沒有開口,你跳出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再說,你沒有看見張元那老狐狸一副欣賞之色的望著那小子嗎?」
張元斜視了劉茫一眼後,起身對著廣場上面微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叫炎火。」炎火一愣,趕緊回道。
「呵呵!炎火,炎中之火,燃烈之名,好名!好名!」張元摸著自己的山羊鬍子連聲笑道。接著張元繼續讚許道:「炎火,你做得很好,等會兒考試結束之後,你來我的靜室,好好把剛才發生的經過細說一遍。」
「啊!…是!弟子遵命!」炎火是越發糊塗了。「這老小子到底是怎麼會事兒!?開始覺得他有針對我的意思,現在又感覺他在幫我?」
「師弟!後面的考試就由你主持吧!我先下去一下,等會兒把炎火直接帶到我的靜室來。」張元對劉天霸吩咐後,笑吟吟的向仙奇門內漂身而去。
「是!師兄!」張元有令,劉天霸怎敢不從。
「爺爺!門主他這是什麼意思!?」劉茫負氣地傳音問道。
「哼!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們都被玩弄了。」劉天霸回道。「這隻老狐狸,不知道他今天打的是什麼算盤!?」
「還有這小子!茫兒,從今天開始好好給我盯住這個叫炎火的小子。」劉天霸目露凶光地望著炎火,道。
「盯他!?他不過是一隻螞蟻,難道還能在仙奇門掀起風浪不成!?」劉茫不屑地說。
「哼!螞蟻!當心螞蟻啃了你這個大象,螞蟻能毫髮無傷的殺掉兩個元嬰後期的修真者嗎?」劉天霸訓斥道。「以後你做事說話前,都要用大腦好好想一想,多像我,像你的父親學一學。」
「是!孫兒記住了。」劉茫見自己爺爺發怒,連忙回道。
「哼!炎火!」劉天霸冷笑一聲。「不要認為有張元護著你,你就沒事了,看你能在仙奇門混多久!?」
第三關的考試終於結束,其他三組的修真者每人都是傷痕纍纍都回來,靈牌的爭奪太過激烈,有數人還差一點死掉。好在張元宣佈考試開始的同時,也派出了部分弟子在一旁及時救助,要不然的話,還真是有人死在爭奪之中。而炎火這一組卻是零傷亡,靈牌早被炎火搶走了,他們哪裡還有相互動手的必要。
入夜前,四十名修真者終於進入了他們夢寐以求的仙奇門。
氣勢宏偉的仙奇門中,亭閣書閣四處可見,一座座玉雕浮橋駕馭雲彩之上,人站在浮橋之上,向前望去,夕陽映照出紅雲片片,猶如已經身在仙境一般。再向下望去,紅雲浮於自己腳下,白鶴掠過自己身邊,彷彿自己已經是仙人。
「喂!你還要看多久?你到底走不走啊!?」身著青袍的修真者小童催促道。「不要每過一座浮橋都停下來好不好!?門主他老人家還等著你呢!」
「呵呵!就來!就來!」炎火留戀的再望了望遠處的景色後,才笑答道。「小師兄!門主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我初來咋到,很多的事情都不明白,怕等會兒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老人家,你先和我說說要特別注意什麼!?」炎火恭敬的問道。
這身著青袍的小童雖然只是在門中負責侍奉的一般弟子,但也是金丹前期的修為,見炎火如此恭敬的問道,少見世事的他居然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你…你也不要叫我小師兄,和大家一樣叫我小玄子吧!門主他老人家什麼都好,對待下面的弟子都是和藹可親的,可不像那個副門主對弟子們呼來喝去的。等會兒門主他老人家問你什麼,你老實回答就是,沒有什麼特別要注意的。」
「哦!原來是這樣,呵呵!受教了。」炎火笑道。「原來門下的弟子也都對那劉家的人不爽。」
一路上遇見不少身著白袍的修真同門,小玄子都停下來,一一鞠恭敬禮,那些高高在上的同門根本沒有把炎火和小玄子放在眼裡,多數是俯首而去。看著這些,炎火心中極度不爽,可他又一想,仙奇門基本是那劉天霸理事,手下的弟子這樣,也是想像得出來。
穿過數座浮橋和數座行廊亭閣之後,又隨著小玄子順著一條小路走過一片竹海,終於來到竹海的深處,一間木屋的前面。
「門主就住這兒!?」炎火驚訝問道。
「噓!」小玄子小聲道:「這是門主打坐靜修的地方。」
「是小玄子嗎?」木屋裡面傳出詢問之聲。
「回稟門主師尊,是小玄子。炎火師兄我已經帶來了。」小玄子鞠躬回道。
「好!你下去吧!」
「是!」小玄子恭恭敬敬的慢慢退了下去。
「吱~!」一聲,木門應聲而開。張元的聲音再次傳來。「還愣著做什麼!?進來吧!」
「哦!是!」炎火連忙應道。「這張元見我到底為什麼!?難道他發現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炎火快速的回憶了一遍今天的情景,除了與那兩個黑衣人搏殺的時候,用上了青天靈劍,紫金戰甲和神速菱外,好像沒有特別的地方。
在這個面積只有十幾個平方的木屋內,兩張竹椅,一張竹桌,一張竹床就已經是全部。一臉安然的張元閉目盤坐在竹床之上,炎火進來後,他說道:「不用跪了,坐吧!」
「啊!…是!」炎火本來就不想跪拜。張元一說,炎火也不客氣的做到竹椅上。
接著,兩人就是一陣沉默。
過了片刻,依然閉目的張元突然問道:「炎火,師傅現在還好嗎?」
「嗯!師…師傅!?」炎火心猛一跳。「這老頭不會…」炎火不敢猶豫多想,馬上回道:「呵呵!炎火學習修真雜亂的很,曾經向多位高人請教過,可以說他們也都算我的師傅,卻不知道門主師尊口中所指的是哪一位?」
「哦!多位師傅!?」張元慢慢睜開雙眼,一道精光自他一雙小瞇眼中射出。炎火陡然覺得張元似乎已經把自己完全看穿一般。「難道你在跟我們師傅學習前,還拜過其他人為師?呵呵!看不出來。」張元笑道。
「我們師傅!?」炎火心中忍不住一顫。「不…不會吧!?」
「唉!也難怪你如此小心!我又何嘗不是呢!」張元深歎道。「看著!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令,金木水火土,五方元結來相助,迷!」無數道手印瞬間在張元身前結成,木屋裡面的場景剎那間就變換成田園山野。
「啊~!!!」這一下,炎火完全被震住了。這不正是重陽子師傅的遁天五元陣中困陣的第三陣迷陣嗎?那結手印的速度雖然快如閃電,但是其中一兩個炎火還是看清楚了,現在炎火修練的就是迷陣,這手印他如何不熟悉。
「你…你是!?」炎火六神無主的驚訝道。
「呵呵!你放心說話就是,不用傳音,此處我已經設下了禁止,外人是聽不去我們之間的談話的。」張元摸著鬍子笑道。「說起來,我應該算是你的師兄。」
「師…師兄!!?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炎火心裡震驚道。
「你…你也是重陽子師傅的徒弟。」炎火終於把心中的震驚吐了出來。重陽子師傅的陣法絕對不是外人能學會的,那些手印中很多都是重陽子師傅自己創造的,沒有陣法秘籍和心法,外人絕對不可能掌握,而且看張元的手法和熟練的程度,那絕對不是短時間能練成的。所以炎火絕對相信張元的身份。
「呵呵!算是!」張元笑道。
「什麼叫算是!」
「在重陽子前輩沒有被逐出九州大陸前,我跟他學習過數年。」張元回答。「重陽子師傅現在好嗎?」張元又問。
「師傅他…」炎火把重陽子渡劫的事情說了一遍。「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師傅人在哪裡?渡劫成功沒有?」
「唉!真是世事難料啊!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張元傷神輕歎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重陽子師傅的徒弟!?」炎火問。
張元笑道:「怎麼看出來的!?哈哈!本來我是沒有留意你的修真心法,但是你在對付那兩個黑衣人的時候,動用了逍遙心法,你又是從海外來的修真者,試問我們逍遙仙府學習逍遙心法的弟子怎麼可能在海外,在外歷練的逍遙門人有在外收徒的事情,都會向師門稟報,再由師傅親自帶回師門修練,而你不是。當你回到廣場之後,我去了一趟百獸谷,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疑惑。」
「你在百獸谷發現了我使用隱陣的痕跡!?」炎火猜問道。
「不錯!」張元回答。
「真是百密一疏,這點蛛絲馬跡都能你察覺。我還以為自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炎火無奈地說。
「哼!還好是我先發現了,如果是讓那人發現你是重陽子的徒弟,怕你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張元口氣一轉,道。
「呵呵!你說的那人就是楊嘯天吧!」炎火苦笑道。
「看來所有的事情經過你也知道了。唉!你知道為什麼數百年來我都不管仙奇門的事物,而任由那劉天霸胡作非為嗎?」張元黯然道。
「我本是師從他人,一千五百年前,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我受到了重陽子師傅的欣賞,於是跟他學習了數年,期間我深深的被重陽子師傅的修真才學和做人之道所吸引和折服。當他老人家被楊嘯天逐出九洲的時候,我也想和他老人家的徒弟一起和楊嘯天拚命。但是,最後我還是忍住了,我選擇了沉默。」
「在重陽子師傅走後,楊嘯天對重陽子一派進行了近百年的打壓,重陽子師傅的幾位入門弟子更是離奇的失蹤了,甚至到最後,連重陽子這個名字也沒人敢再提起。而我跟重陽子師傅學習的事情也是眾人皆知的,因為那時我已經是仙奇門的副門主,所以楊嘯天也沒有動我,他只是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我知道只要我一有不妥的行為,楊嘯天也不會放過我。只是跟重陽子師傅學習數年的我都是這樣,其他的弟子可想而知。」
「最後,我把心思都放到了修練上面,我一直在潛伏,我一直再等待,等待重陽子師傅回來,回來重掌本應該是他的掌門之位。可是,經過你一說,我想他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本來,我已經開始想另一個辦法,我想找一個弟子,一個外來的修真者,利用四派爭霸戰的機會,再次挑起四派之間的戰爭,但是,我知道你是他的徒弟後,我想還是和你見面說清楚的好。你也算是重陽子師傅在世的唯一弟子,我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
「呵呵!其實師傅的弟子不光只有我一個啊!」炎火心中笑道,狐白的事情他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張元畢竟是修真者,妖獸的事情他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難道當年重陽子師傅的徒弟,一個都沒有存活下來的?」炎火追問道。
「唉!據我所知,好像沒有。」張元又搖頭。
「真是趕盡殺絕,再怎麼說也是修真同門啊!他楊嘯天真是做得出來。」炎火暴跳如雷的怒罵道。
「還好是我早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楊嘯天和重陽子師傅相交數千年,你的偽裝在他的眼裡根本沒有用。」張元搖頭道。
「我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妖氣,才改練逍遙心法的,沒有想到現在更加麻煩,這下怎麼辦!?」炎火心中急道。「嗯!門主師尊,那…」
「你私下就叫我師兄吧!」張元說道。
「好!師…師兄,那這下我該怎麼辦?」炎火問道。「死我倒是不怕,只怕不能為師傅洗去前恥,我可是為了報仇,為了接近那楊嘯天才來的!」
「好!我果真沒有看錯人!呵呵!我不是說了嘛!還好你先遇到了我,今天晚上我就會把自己一部分的真力傳授給你,明日你上逍遙主峰見楊嘯天的時候就……」張元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一一向炎火道來。
「好好好!一切聽從師兄的安排。」炎火拍手稱快道,可是他突然也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於是,炎火說:「師兄,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師兄能幫忙。」接著,炎火就把劉茫如何可惡,如何要娶凌霜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元聽完臉色一沉,道:「哼!這個小畜生,我原本以為他只是仗著劉家的勢力,平時張揚跋扈了點,沒有想到還有這等事情。」張元平時都是在仙奇門裡深修,誰也不敢向他稟報此閒事。
「炎火,這事就放心交給師兄來辦,你無需擔心,你只要好好應付明日之事就好。」張元承諾道。
「多謝師兄!」炎火感激道。「真是萬萬想不到,還能在九州大陸上面遇到重陽子師傅的半個徒弟。真不知道現在師傅人在哪裡?過得好不好?」想起重陽子,炎火心中湧起無盡的感傷。
「師傅!你老人家現在不管在哪裡!?請你好好看著,徒弟炎火如何幫你教訓楊嘯天這個忘恩負義,吃裡爬外的畜生。」炎火暗暗發誓。
竹海深處,木屋之內,靈光閃動。奇峰山上,漫天星光,今夜無眠。
樊城凌家今夜卻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常。
前殿人潮湧動,後院卻是孤身一人,一亭,一琴,一人,一曲。
琴音之中訴說的儘是傷感的音色。
一曲過後,凌霜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姐姐!炎大哥說了他一定會想辦法的,你不要傷心,炎大哥一定不會讓你嫁給那個混蛋的。」凌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凌霜的身後。
「遠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凌霜趕緊擦乾著自己的眼淚,道。
「姐姐!要不,我現在就帶著你去找炎大哥!?」凌遠跪在凌霜身旁,說。
凌霜輕輕撫摸著自己弟弟的頭,說:「傻弟弟!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姐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後悔。」
「你說謊!」凌遠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後悔!你如果不是後悔!你就不會偷偷地躲在這裡哭!你如果不是為了家族!你根本就不會嫁給那個混蛋!我這就去找炎大哥!」
「弟弟!」凌霜叫喊著,看著弟弟衝出去後,她才無力地扶住石柱,淚流道:「我後悔!可後悔又有什麼用啊!事情已經不可能停下來了。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