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月山莊位處後山,在後山的最左邊,離山莊百丈距離的地方有一處懸崖,陡峭無比,懸崖之下深不見底。懸崖之下從未有人涉足過。
此時正是子夜,明月當空。
只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炎火,不要!」
一個身影毫不猶豫的從懸崖處跳了下去。
「炎火。」望著無底深淵,秀寧苦苦呼喊著。只有她的聲音不斷的在山中迴盪著,哪裡還有半點炎火的身影。
「哈哈,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炎火!!!!!」秀寧的呼喊不斷的從身後傳來,炎火卻在懸崖峭壁之間不斷的向下跳躍著,炎火的功力比兩年前又增長不少,上千米的懸崖,他只用了十幾下就到了山崖底部。
秀寧的聲音還在山中迴盪著,那肝腸寸斷的哭喊一浪接著一浪。秀寧的淚水一滴滴向山崖下灑去,有一滴居然滴到了炎火的臉上,炎火輕輕地摸下那滴淚水,望著山上,「秀寧姐!你也不要怪我炎火心狠,是你們騙我在先的。」
幾個時辰過去了,秀寧的苦喊一直沒有停了,只是她的聲音早已嘶啞。天慢慢亮了起來。
秀寧明知道,人掉下這懸崖是不可能活的,但秀寧依然藉著陽光向崖底張望,她幻想著能看見炎火的身影。秀寧只是凡胎肉眼,哪裡瞧得見崖底,而炎火一直站在崖底,抬頭望著山崖上面的秀寧。
「回去吧!秀寧姐,你是找不到我的,回去告訴柳一清吧!看他會不會下來找我。看他在不在乎他兒子的死活。」經過一夜,炎火覺得自己還是鹵莽了些,不應該如此輕率的跳崖假死。
想想張風,炎火覺得起碼應該先和他道別一聲,現在這種情況,炎火也不好再與張風見面。「要是柳一清真的下來尋我怎麼辦?我又沒有真的死。要是他不下來就好了。唉!要是他根本就不尋我,說明他對我真的是絕情無比。」
「唉!我現在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都這樣了,我就在這崖底多等上幾日,就會知道結果了。」炎火想完,這才觀察起四周的環境來。
這崖底似乎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坑,坑成半圓形,佔地有上千米的距離,整體的地勢比山腳的地勢還底上十來丈。雖然這裡陽光照射有限,但樹木花草卻茂盛得很。
「奇怪的地方,也不知是怎麼形成的?」炎火來回望了一圈就把正個地方的情況盡收眼底。炎火站的崖底四周都是樹林,而樹林之後,有一片花草之地,一塊一人來高,三人合圍大小的石頭,孤零零的凸在一片花草之中,在那石頭四周的花草更是格外嬌艷。
「就在那裡,渡過這幾日吧!」炎火穿過樹林向那快石頭走去。山崖之上,已經沒有了秀寧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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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火在那石頭上坐了一夜,清晨的時候照舊準備開始打坐修練。
炎火拿出逍遙心法又看了看。「真是奇怪!照理說,我每日修練都應該有所進步,但為什麼從一年前開始,我就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真力有所增加呢?現在吸收靈氣,身體也完全沒有了疼痛之感。彷彿吸收的靈氣根本沒有進入丹田之內。」
這也難怪炎火,炎火現在只是入道期,神識未開,他還不能查看自己的身體內部。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丹田一年多來都沒有再變化過。
炎火望著入道期的那幾句話發呆。「難道入道期真的要修練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沒有例外?」
「我真是笨啊!」炎火拍拍自己腦袋。「我試著修練下一道心法不就知道了,反正上面也沒有說提前修練下一道心法有什麼不妥。修煉不成我再繼續修練原來心法就是。」
這次炎火沒有理會重陽子留的字。盤腿坐在石頭上就開始修練起來。這一次炎火入定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長,時間過去了一天半,炎火坐在石頭上絲毫未動。
山中的靈氣不斷的被炎火吸收著,靈氣不再像以前那樣自己湧入,它們彷彿被炎火控制著,慢慢地穿過炎火的身體向丹田聚集。
丹田內的氣雲慢慢的變化著,它從薄薄的一層開始向四周擴散,漸漸的以球形的姿態把那金色的小點包裹其中。
靈氣形成的球體緊緊的固定在炎火的丹田之內,沒有再轉動。繼續轉動的只有那顆金色的九五之氣。
炎火的丹田現在像是放著一顆發著金光的水晶球般。隨著修煉的繼續,球體的厚度會慢慢增加。
「原來我丹田之內是這樣的情景,呵呵!真是好看。」透過自己的神識,炎火觀察起自己的體內。
三天後。
當炎火掙開雙眼的時候,炎火知道自己修練道固期的心法成功了,自己的修為已經到達了道固前期。到達道固前期,炎火的真力就相當於凡間高手上百年的內力了。更關鍵的是炎火體內的真火正在漸漸形成。
真火是每個修真者自身真力引發出來的火焰。隨著修真等級不同,真力的威力也不同。真火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修煉靈器和法寶。同樣的材料,真火的等級高低,就決定修煉出來的靈器和法寶等級高低。
如果炎火修煉到道固期頂峰,再加上好的材料,他就可以用自己體內的真火修煉一把下品飛劍了。
看見自己丹田內部的時候,炎火就明白自己成功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能這麼短時間就修煉到道固期。他甚至懷疑重陽子的話。「難道重陽子前輩說的都是用來嚇唬人的?還是我本身就像張風哥說的那樣,是個天才?」
「呵呵!看來修真對我來說也不是太難的事。」炎火笑了笑說道。難得炎火還有笑的心情。「怎麼又到了晚上?我記得我是清晨入定的啊!難道我入定了一整天?」
炎火看了看頭頂上的山崖,又看看山崖腳下的樹林。「我的心怎麼突然跳得這麼快?我怎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炎火張開自己五感觀察四周,一股濃烈的血味從山崖下的樹林傳來。
「咦!那是什麼!?」炎火站起身來,向樹林處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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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炎火跳崖的第三日,正午。
一男一女出現在山崖邊上。
男子五十上下,身著貴器華服,神態悠然。女子跪在地上,衣服凌亂,卻神情憔悴,黑黑的眼圈掛在眼皮下,彷彿幾夜未眠。
「老爺!都是秀寧該死,都是秀寧該死,讓炎火少爺發現了。說…說秀寧騙了他,所以才跳崖,都是秀寧鑄成的大錯。要是我沐浴時關好門窗,炎火少爺就不會,就不會……」秀寧一邊哭一邊責罵自己。
柳一清根本就沒有理會秀寧,他深深地看著崖底,心中想的是:「此山崖深數百丈,如果是我以輕功下去,也不可能有生存的希望,何況是他。」
「老爺,你趕緊派人下去尋找少爺吧!說不定還能找回少爺的……」說到這裡,秀寧一想起炎火摔下山崖後的慘狀,秀寧又傷心地哭起來。
「尋他做什麼!這可是他自己尋死,我柳一清沒有對不起他,他死這筆帳,老天也不會算到我的頭上。」想到這裡,柳一清心裡一笑:「呵呵!我柳一清終於擺脫這個孽障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秀寧,炎火的事以後不准向任何人吐露半句,今天你就隨我下山,以後要是夫人問起,你就說我找了其他人替你。」
「老爺,你…你難道並不打算尋找少爺的屍首!?」
柳一清沉默。秀寧又哭道:「老爺,不管老爺你如何討厭少爺,可少爺畢竟是你的骨肉啊!現在少爺都這樣了,難道老爺你…你就不能保他一個全屍嗎?」
一聽此話,柳一清怒斥道:「秀寧!你只是我柳家的一個下人,老爺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哪來這麼多話。」
「哈哈哈哈!炎火說的不錯,好你個柳一清啊!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禽獸父親,老虎都還不食子,可沒有想到你比那老虎還不如,可憐我的炎火哦!在世短短十幾年,不但從未感受世間親情,死後也落得如此淒慘。」
柳一清聽完,大怒道:「秀寧!你好大的膽子!敢辱罵老爺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此時的秀寧顯得有點瘋癲。「哈哈!我是不想活了,像你這樣的禽獸老爺,像你這樣的禽獸父親,呸!我秀寧再伺候你,我就是罪大惡極,不需要你動手,我現在就下去陪我的炎火。」秀寧邊說邊慢慢的退向山崖邊緣。
柳一清又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秀寧的意圖。「秀……」
他的手剛剛升起一點又放下了。「一個下人而已,死了,事情倒還乾淨些。」
柳一清看著秀寧掉下山崖,在秀寧臉上呈現的不是恐懼,而是微笑。「炎火,原諒姐姐。姐姐現在就下來陪你。」
秀寧的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崖底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