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蒙多,昆雅最高會議。
十二名議名圍坐在一起,圓桌的中央擺著米爾斯德凱送來的請辭信。
麥加倫看著這封信,嘴角浮現出淡水的嘲諷,他自然明白這是米爾斯德凱以退為進的把戲,並不打算因此放過他。議長指著羊皮信道:「我知道你們中有很多人都對米爾斯德凱有極為強烈的戒備心理,事實上我並不反對,因為有戒備心理說明我們沒有因為安逸的生活而墮落腐化,這是好事,但是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米爾斯德凱是個難得的將才,我們得留著他,今後說不准有用得著的時候。既然他準備交出兵權並且隻身來到薩蒙多,我們可以看出他並沒有反叛的心思,不過麥加倫議員一定要對他進行調查的話,我也不反對,但是我迪福議員能夠在一邊協助,這樣應該能夠難予米爾斯德凱一個公證的判決。」麥加倫道:「迪福議員年紀大了,我看還是不用他來操心了吧,由我一人對米爾斯德凱進行調查就可以了。」
老迪福冷冷笑了笑:「我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腦子也清醒得很,還可以來協助你。」
麥加倫笑笑說:「既然這樣,我也沒有意見了。只是還希望您秉公辦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們開會剛說要對米爾斯德凱不利他就主動讓出兵權來博取同情?是不是有人把會議地消息洩露出去了?」老迪福針鋒相對的說道:「我也是奇怪。米爾斯德凱無緣無故放棄兵權做什麼,如果有兵在手裡只怕我們想要動他還得思量一下,現在卻是完全不用顧慮了,只要按規矩辦事就行。」
麥加倫不禁有些悻悻,老迪福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在口舌上卻絲毫不落下風。
「就這樣定下了。我希望你們好好處理。」議長說,「如果沒事就散會吧。」見散會了,最高會議的成員們都三三兩兩的站其倆從傳送魔法陣傳了出去。
麥加倫回到自己家裡立刻叫來自己的心腹吩咐他們去打探米爾斯德凱進入薩蒙多地時間以及方式。
如果是用普通方式進入薩蒙多的話,那米爾德凱應該跑不出自己的手心,如果是從老迪或是依仗家裡的私人魔法陣進入薩蒙多那他就沒有辦法了。但是他依然可以借這個機會對老迪福和議章進行攻擊。不論是那種辦法,對於他來說都是有益無害的。麥加倫處心積慮的要用這次機會來打擊議長地威信並擴張自己的實力。這一次是個難得好機會,有這麼多人被他地言辭說動,如果錯過了,今後想要再次獲得這種機會就難了,他在議會裡的勢力事實上還是比不上議長和老迪福的。這次不過是借了勢而已。
三天後,米爾斯德凱從勞動保護托克堡單人單騎馳入了昆雅聯盟的首府薩蒙多。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不禁感慨萬端,上回進入薩蒙多雖然他還是新敗,但是依然受到了隆重地歡迎,但是這次回來,卻是如此淒涼,時移節易,形勢變化之大讓人驚訝阿!剛剛進入薩蒙多,他正思量著是直接去找議長還是老迪福的時候,突然湧出來一群穿著城防服裝的士兵。
「米爾斯德凱閣下,我們奉議長的命令帶您回去。」為首的一人說道。
「議長知道我來?」,米爾斯德凱有些驚訝,他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自己到達的時間。為首那人沒有表情的說:「是的。議長早已經派人出去打探您的消息了,等您一進城就要我們來您。」
米爾斯德凱掃了他們一眼,道:「接我用得著這麼多人?」
「抱歉閣下,這是因為想要對您不利地人實在太多了,我們必須來保衛您的安全。」
米爾斯德凱笑了笑:「那真是麻煩你們了,好吧帶我去見議長。」為首的那名軍官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士兵簇擁著米爾斯德凱去了。
這時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個人影盯著他們看了會兒然後悄然離開。
米爾斯德凱跟著這些士兵在城裡走了一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議長的家在城東而他們現在卻是朝城西走去。他心裡一凜,停下了腳步:「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議長的家似乎不在這個方向。」
那名軍官笑著道:「議長覺得在家接待您不大方便,所以在另處給您接縫戲塵。」
米爾斯德凱疑心更重,眼睛的餘光掃了四周的士兵,只見他們都是滿臉緊張,手中握緊了武器。米爾斯德凱頓時瞭然,他上當受騙了,這不是議長的親信而是對手派來欲置他於死地的士兵。
他知道事情不妙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著說:「原來是這樣,議長還想得真是周到,不知道他在哪裡等我們呢?」
那名軍官道:「議長吩咐過,要給您一個驚喜,所以我們不能告訴您,您到了自然知道。」米爾斯德凱道:「好吧,那我們快去吧,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議長了,真想早點見到。」
一邊說著一邊抬腳往前走去。
那名軍官見他似乎沒有懷疑,不禁暗中鬆了口氣,他接到麥加倫議員的命令務必要把米爾斯德凱帶回去,如果路上出了問題,只怕他的前途也就此完蛋了。
「我們快點走!」他大聲命令道。只想著趕緊把這個燙手地山芋給送出去,那就沒有自己的事了。
米爾斯德凱在士兵叢中,嘴裡雖然說想走快點,但是真正走起來卻是慢慢騰騰磨磨蹭蹭,他非常清楚。走得越快就離死神越近。
他一邊走著,一邊不住的偷眼打量四周的情形,希望能夠找到個破綻想辦法衝出去,逃得一條性命,不然真要到了預定的地點,他是肯定沒有活路了。但是這些士兵似乎相當警覺。儘管米爾斯德凱裝出一副絲毫沒有發覺地樣子,他們依然手握著武器。目光在他的身上游弋。
就這樣往前走了一陣,那軍官忽然說道:「過了前面那條街我們就到地頭了,到那裡您就可以和「議長」閣下好好的把酒聊天了。」
米爾斯德凱一聽頓時大急,身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他把牙一咬。手慢慢往腰間的長刀摸去。現在逃機會很渺茫,但是要等到了地方那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米爾斯德凱正要拔刀地時候,忽然前方傳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數百名穿著最高會議衛隊服飾地士兵從前面湧了出來。把整條街堵得嚴嚴實實。
那軍官頓時臉色大變,揮揮手讓自己的士兵停下腳步,然後上前喊話道:「你們幹什麼?為什麼擋住我們的去路?我們可是奉了議長的命令執行公務。」「呵呵,我著麼不知道自己下過這個命令?」隨著一聲朗笑,議長衛隊刷的向兩邊閃開。露出一條前進地道路,議長騎著馬從裡面緩緩而出。
那名軍官原本就難看的臉現在已經變得和白紙一般,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往下落,他這次是當著議長的面撒謊,如果交給軍法官足夠判個偽造軍令的死罪了。
議長臉上帶著微笑。但是目光卻冰冷得像寒霜一樣,那軍官在他為壓忍不住跪了下去,渾身只打顫。過了會議長揮揮手,這名軍官不過是小嘍囉而已,對付他沒有什麼意思,「我想起來了,我是曾經給你下過命令讓你把米爾斯德凱總督閣下帶到城西,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想把他帶到老迪福家中去。你們沒事了,都退下吧。」
那軍官如蒙大赦,急急忙忙的帶著手下的士兵低頭離開,而議長衛隊的士兵則湧上去把米汞斯德凱也圍在了當中。議長讓士兵牽過來一匹準備好的馬讓米爾斯德凱乘了,然後說道:「要把你包下來還真是不容易,麥加倫是憋足了勁要把你置於死地,好在迪福議員派地人注意到了你的行蹤及時通知了我,要不然,你落到了他的手裡,可就要吃苦頭了。」
米爾斯得開感激的說:「那還真是要謝謝議長跟迪福議員的搭救了。」議長笑道:「其實救你也等於是在救我們自己,現在昆雅地上層誰不知道你是我們的人?麥加倫盯著你無非也就是想把我拉下來,他好做議長的這個位置。」
米爾斯德凱知道議長這樣說無非也是想進一步的拉攏自己,於是立刻表明自己的心跡:「您和迪福議員兩次把我從危急關頭救出來,我感激不已,今後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米爾斯德凱一定幫你做到。」議長滿意的笑起來,「有你這句話就成,至於吩咐什麼的也談不上,大家做好自己的本職就成,不過我估計你要在薩蒙多呆上一段時間,麥加倫那幫人咬著你不放啊!」
米爾斯德凱笑著說:「那沒有什麼關係,我也正是累了,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享享清福。」
議長道:「你沒有牴觸的情緒就好,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昆雅聯盟不是我一個就能說了算的。」米爾斯德凱道;「這些我都知道,我聽您的安排。」
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就到了老迪福的家裡。
老迪福聽到了風聲已經從家裡出來在門口等著了。
「你們來拉!我正擔心呢,你們居然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議長道:「哪裡會有什麼意外,難道麥加倫敢造反不成?即使有那麼幾個議員跟著他,昆雅所有地民眾都不會跟著他的,士兵也不會服從他,畢竟幾百年的規矩擺在這裡。深入人心,憑借他的力量還改變不了。」
老迪福笑笑道:「您說的是,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我已經準備了些酒菜,大家邊說邊聊。」
「好好,這個主意不錯。米爾斯德凱長途跋涉過來,也辛苦了。想必餓了,趕緊去吃飯吧。」米爾斯德凱等三人坐在庭院地樹蔭下,一邊說著話一邊吃著飯,這裡景色優美,飯菜可口。但是米爾斯德揩卻沒有絲毫的食慾。
議長和老迪福也看出了他的擔心於是不停的好言勸慰。
米爾斯德揩強作笑顏應付真,心裡卻有一股弄弄的英雄陌路的感覺。
議長和老迪福對望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米爾斯德凱總督閣下,您知道為什麼我大部分時間都叫您總督閣下麼?」米爾斯德凱道:「這我實在是不敢當,我早就不是總督了。」
議長笑了笑,道:「你太謙虛了,我不妨跟你說實話,你心裡有多大地野心我可是非常的明白。」
米爾斯德凱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白,急忙辯解道:「我可以對光明神發誓。我真地沒有自立為王的野心了。」
議長搖搖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分辨,我並沒有想把你怎麼樣,誰都有野心的,我不認為你有野心是件壞事。」米爾斯德腦門上開始不停的冒汗,他也不敢辯解。只是默默地聽著。
「以你的能力卻為區區一個堡壘的長官,說實話連我都覺得有些太委屈你了,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因為一個是斯托克堡離不開你,另外一個則是議會中有麥加倫這樣的人存在,所以我暫時不能夠給你太高的職位,不過等到這件事過去,你再找些機會立些功勞,我可以保證你能夠望上生到高位,即使成為最高議會的議員也不是沒有可能。」米爾斯德凱懶懶的應著,提不起太大的性趣,議長作的這個承諾實在是有些大了,自己現在是半個階下囚,但是他卻在那裡許下那麼高的承諾,那不是拿著筆畫大餅麼?
老迪福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議長說的並不是空話,你要是稱謂議員不是沒有可能,只要麥加倫倒了,你就有很大的機會。」
米爾斯德凱頓時恍然,原來他們倆是想利用自己對付麥加倫啊!「我倒是非常希望麥加倫倒掉,但是應該怎麼作?難道說派人去幹掉他?這似乎不是一個好注意.」
老迪福悠悠的道:「我們怎麼可能做這樣愚蠢得事情,刺殺一位議員是非常重大的罪責,我們都回受到牽連,要讓他倒台並不意味著一定要他死,只要他犯的錯足夠大就可以了.」
「怎麼讓他犯錯?」米爾斯德凱問道.老迪福這時忽然賣了個關子,不繼續往下說了,只是道;「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還不是時機。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給保下來。」
米爾斯德凱笑笑:「那好,那我就等你們的消息,只要你們通知我,我一定回盡全力而為。」
說完三人同時大笑起來麥加倫站在自己的書房裡看著窗外,窗外春色正濃,繁花似錦,但是他的臉色卻像夏日的風暴一樣難看到極。
剛才他已經得到了手下的回報,說是米爾斯德凱在半路上被議長親自劫走了。
議長親自出手?米爾斯德凱還真是有面子啊!麥加倫在心理想到,他實在是很不明白,為什麼議長和老迪福把米爾斯德凱看得那麼重要。難道他們就沒有一丁點防範米爾斯德凱的心思麼?麥加倫想了想,很快就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以議長和老迪福的奸詐狡猾,絕對不可能對米爾斯德凱一點防衛都沒有的,即使是要利用這個過氣地總督幫昆雅守疆衛土。但也不至於厚愛到這種程度。
那他們是不是有其他的圖謀?想到這裡,麥加倫悚然而今,他們的圖謀到底是什麼?但不管怎樣,他是沒有辦法再對米爾斯德凱作什麼了,不僅僅是因為米爾斯德凱已經進入了老迪福的府中被他們保護。另外一個原因是假傳議長給發現了,雖然得到自己命令地幾名軍官已經被秘密處決,但很多人都知道城防軍和他的關聯很深,如果真鬧出去,只怕對他不利。
麥加倫不禁有些洩氣,他沒有想到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居然就這樣輕易的失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來到了老迪福的家裡,要對米爾斯德凱進行訊問。
沒有想到的是。議長居然也在。
麥加倫這次地氣焰已經消散了很多,對著議長行了個禮,道:「議長閣下,我是來按您的吩咐對於米爾斯德凱進行訊問地。」
議長笑呵呵的說:「麥加倫議員儘管問好了,既然這件事是您提出來的。那麼就由您來主持,我不會過問,妨礙訊問的公正。」麥加倫見自己的話給堵了回來,於是訕訕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把他給提走了。我覺得正式場合訊問回比較適合。」
老迪咳嗽了兩身聲說:「確實應該如此,我也跟你一起過去。」
麥加倫這次也不反對了,點頭道;「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
雖然說對於米爾斯德凱地調查是由老迪福和麥加倫來主持。但是真正的訊問並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自然有手下的能吏去完成,他們需要作的只是監督訊問的過程以及把訊問的資料進行整理作出一個判斷。
訊問主要是集中在上回與都會的交往和這次招兵買馬的問題上。
米爾斯德凱似乎對於這兩個問題早就有所準備,答了個滴水不漏,讓人無法對他進行指責。麥加侖把資料翻來覆去的看。還親自訊問了一次米爾斯德凱,但是依然毫無所獲。
哎,看來只能夠就這樣把他放進去了。真是不甘心啊!麥加侖在心裡輕歎。
他找到老迪福說到:「米爾斯德凱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做事一意孤行,我覺得他不應該再繼續成為斯托克堡地主要長官了,您覺得呢?」老迪福看了他一眼,道:「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只是在一旁協助您,所有的決定都由您來完成。」
老狐狸。麥加倫暗罵一聲,知道自己這個的黑臉是得唱到底了。
來到米爾斯德凱的面前,我假惺惺的笑了笑道:「抱歉了,總督閣下,我這次也是公事公辦迫不得已,您可千萬不要怪罪我為好。」
米爾斯德凱道:「我可以理解,您對我有什麼樣地處分就儘管宣佈吧,我聽著呢!」麥加倫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是要您在薩蒙多休息休息,您帶兵打仗多年,是應該好好歇會了。」
米爾斯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我也正是覺得有些疲累,多謝麥加倫議員給我這個休息的機會了。」
說完閉上眼睛再也不看他一眼。
麥加倫得了個沒趣,訕訕地不再開口說話了。老迪福這時開口道:「你戛然要把米爾斯德剴閣下留下來《至少得給他與身份匹配的府邸和衛兵才是,總不能夠讓他在我家裡住著,以他的高傲是無法忍受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
麥加倫連忙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我都會好好安排的。」
老迪福笑了笑,道;「那就好,我只是提出一個小小的意見,真正決定還是在您的手裡。」麥加倫心裡恨的咬牙切齒,但是臉上卻不得不帶著笑意道:「以米爾斯德凱閣下的為昆雅作出的功績自然是有資格獲得這樣的待遇,更何況您都開口了,我怎麼也得把這件事落到實處。」
米爾斯德凱趕忙道:「那就多謝麥加倫議員了。」
麥加倫打了個哈哈:「這是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