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雖然很痛苦,很無奈,很黑色,可是真的到了名古屋的城市裡,看到黑哲雪睡得那麼香,南元天把車停下,握著她溫暖如春的玉手,南元天就又回到了邊城黑水賓館,那一夜自己是握著她的手入眠,而今日必須別離,雖然有一萬個不想走的借口,借口畢竟只是借口,雖然答應了不走,可是不走對不起鯊魚妹,更會害得黑哲雪走向黑色的萬丈深淵,萬劫不復,永不超生。
日本黑白兩道都不會善罷甘休,害得黑哲雪苦之一生,那又何苦?不如自己悄悄的走,也許黑哲雪回去,苦就會不苦,就算痛苦不消失,那麼也會有新的希望新的轉機,再無情的父母也會給她一個新的機會?何況鯊魚妹離開他就不活了,那也是很恐怖的。就此決定了,南元天鬆開她的手,悄悄打開車門,下車,再看她最後一眼,兩個人心裡都異常的苦。南元天的眼神裡都是苦澀。
突然南元天拿出男子漢氣概,轉身就走,跑向遠方,不敢再看她一眼,因為那必然回頭不可,一回頭就意亂情迷,不能自拔,不可收拾了,因此自己只能不辭而別,匆匆逃走。
南元天覺得自己逃得太容易了,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可是委實不知不對在哪裡?覺得還是道一聲別好,回去就不見了黑哲雪的人與車,南元天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逃得這麼輕鬆?那是在地獄第一辣手美女的魔掌之中,哪裡有那麼容易逃走?她根本就沒有睡,她知道元天要走的,就沒有留他。
南元天苦笑一聲,他又不知道該往哪裡走?該怎麼走了?沒有黑哲雪在身邊,他形同盲人,根本就不認識路,起碼也得先找到車站呀,因此他就向一路人問道:「小姐,知道車站在哪裡嗎?」
名古屋之大,人口就260萬,南元天能不暈頭轉向嗎?他又是第一次到這個很大的城市來。
那個很美麗的小姐聽完元天的問話就是一怔,隨即微微一笑,畢恭畢敬一禮,嘰裡咕嚕也問了一句。
南元天立時猴子一般滑稽抓抓頭,才明白,大家都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他此時還不忘幽默道:「土豆哪裡去挖?土豆郊區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說罷,他扭頭就走,那位漂亮的日本小姐呆在原地,目瞪口呆,還以為遇上外星人了呢?
南元天又問了幾次,結果沒有兩樣,他的頭就異乎尋常的疼起來了,忽然想到了打電話,元天跑到公用電話機旁,竟然摘下一個電話就沒有電話線,一連幾次皆是如此這般,他忽然心中大駭,知道又見鬼了,猛然回首,黑哲雪就在身後,一雙血紅的大眼睛瞪著他,眼神裡都是淚光與絕情。
南元天木然啞然,雖然心亂如麻,但是什麼也不去想了。撲到黑哲雪的懷裡就道:「原來沒有你,我就是傻瓜,我就是瞎子,我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你就是我的眼睛,你就是我的光明,你就是我的一切。」
黑哲雪緊緊抱住他,一聲長歎,有些憤然道:「不要演戲了,就是嘴硬嘴好,給你電話,給她打吧,只有十秒鐘的時間。」
南元天答應著,接過黑哲雪的電話,看了一眼最可愛的日本美女道:「十一秒行不行?」說罷,沒有眼淚也擦。
黑哲雪臉色大變,魔鬼一般,南元天就不說話了,撥通鯊魚妹的電話道:「你在哪裡?」
對方卻竟然不是鯊魚妹,黑哲一郎冷笑不止道:「我們就在你身旁。」
黑哲雪與南元天就是身形一鎮,黑哲雪忙牽南元天的手,就要逃走,猛然回首,一聲巨響,他們的奔馳車已然飛上了九天,被爆炸專家廢掉了。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圍上來數以百計的日本保鏢,黑壓壓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邊。為首者正是黑哲夫婦,黑哲陽平,桃井日花,就連蒼井康夫,蒼井小雪,於大京與魔鬼姐妹也在其中。
鯊魚妹搶過自己電話道:「元天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剛才明明可以走,為什麼還回來?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是嗎?」說罷,眼圈都紅了。南元天道:「你怎麼知道的?」
蒼井康夫惡狠狠的道:「虧你還是很偉大的科學家,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的行動一直在警方與黑哲老闆的監視中,從富士山的婚紗照開始,不,應該更準確的說:是從你打那一個電話開始。」
南元天後悔莫及,都是自己的錯,悔之晚已。黑哲雪一言不發,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只是緊緊握住南元天的手,生怕一鬆手就沒有了,能多握一刻是一刻。
黑哲一郎從手下手裡拿過一個極大的婚紗照,上面笑得異常幸福的就是南元天與黑哲雪,他們笑得依然那般燦爛。黑哲一郎就當它是最可惡的廢紙,把它撕得稀巴爛道:「祝福你們幸福,南元天先生,黑哲雪小姐。」
南元天此刻什麼也不懼了,瘋笑道:「謝謝。」
眼見黑哲一郎他們越走越近,那就是死神的逼近,可是南元天把黑哲雪的手握得更緊了道:「好了,來吧,我死也無憾了,你們都是魔鬼。不過死我們也不分開。」
黑哲夫婦,黑哲陽平,桃井,蒼井兄妹,於家三兄妹都不停的搖頭,就連黑哲雪亦搖頭,知道南元天神經病,可是此刻依然不該如此胡言亂語,不過那證明他就沒有怕過死亡,突然黑哲雪又點了點頭,道:「也對,好了,來吧,我死也無憾了,你們都是魔鬼。不過死我們也不分開。」
黑哲一郎氣得臉色青了,一揮手道:「分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