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誰?沒有總統的同意,你不能進去!」走廊裡衛兵的呼喝聲終於將俊傑由深沉的睡夢中喚醒。溫暖的陽光早已透過窗紗,將斑駁的碎花陰影漫灑在床頭。看來地球上已是夏秋交接時節,室內空氣清新,溫度也是溫暖宜人。這樣的天氣,這樣的一個好覺,讓人的心情不由得豁然開朗起來。俊傑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很快這個動作便把他自己嚇了一跳,腦袋也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咦,我怎麼能動了?我記得昨天自己還只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難道我是在做夢?」似夢似幻的感覺,讓俊傑自然而然的按照最傳統的測試方法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抬起手背,狠狠的咬了一下。「呵……好疼!」「哈哈哈哈,竟然真有你這麼蠢的家夥!」耳邊傳來若仙悅耳的「表揚」聲。原來,剛才衛兵的呼喝聲也將她吵醒了。俊傑順著聲音扭頭一看,再次被嚇了一跳,而且這次是貨真價實的跳了起來。只見若仙正半側著身子,像個小貓一樣的綣在床邊,看樣子昨天夜裡睡著時,她就一直是保持著這種依偎在俊傑身邊的姿勢。潔白的護士制服襯托著若仙絕美的曲線,再加上明媚的陽光下若仙白皙勝雪的肌膚近乎透明般光滑晶瑩,俊傑忽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身著短裙,又保持著這種曲線紛呈的姿勢,再加上若仙那本就無可挑剔的身材,在這種情景之下,任何一個正常的地球男人都會產生一些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生理反應。俊傑當然也沒辦法例外。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應該的,那就是俊傑不應該忘了現在自己身上只穿著最簡單的「衣服」,如果那還能算衣服的話。確認了自己昨天的記憶並不是做夢後,俊傑好不容易才把這兩天發生的這許多事情的前因後果串了起來,自然而然的也就明白了是若仙昨天對自己巧施妙手,讓自己在一個晚上就完全康復如常人了。「謝謝你若……嗯?怎麼?……唉喲!」本來萬般感激地望著若仙的俊傑,突然發現美女緋紅著臉,並且將頭轉了開去不敢看他,卻伸出一根如蔥玉指悄悄的指著自己的某個部位。低頭一看,俊傑的臉也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一個近乎**的男人,某個部位還有一些特別的反應,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絕世美女在看著,可想而知,這情景真是要多羞人便有多羞人。俊傑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趕緊將自己藏到被裡。「我……」俊傑開口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而且總感覺越解釋越會糟糕。就在這極為尷尬的當口,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著聯盟制服的青年闖了進來。衛兵幾乎是貼著闖入者的後背緊跟進來,槍口已經半指向了這名硬闖病房的聯盟軍官:「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總統有嚴令不得打擾這間房裡的病人,難道你想上軍事法庭嗎?」闖入者竟然沒有反應,他的目光早被室內的怪異景象所吸引了:俊傑裹著被縮在床角,床上卻躺著一個臉色羞紅、衣衫不整的絕色美女,正施施然的坐起身來。如果此時俊傑嘴裡再念叨幾句「相信我,我會對你永遠負責的……」之類的話,絕對可以符合來者對剛才這屋裡所發生的事情的最合乎邏輯的猜想。「若仙?!俊傑?!你們……我好像來的有點不是時候?」來者顯然認識屋內的兩人,不然也不會如此驚訝。「威廉?……看你這架勢,我還以為是傑克那小子呢!」俊傑才不管威廉在想什麼,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越解釋越糟。不過他倒是正好借威廉來擺脫剛才的尷尬,所以一路說了下去:「幹什麼這麼急三火四的?我記得你的風格可不是這樣的吧?─沒事,這是我的好朋友,總統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同意的好了。」後一句話卻是對衛兵說的。威廉這才緩過勁兒來:「俊傑,你怎麼能動了?我可聽說你是全身癱瘓?看來傑克這小子也學會撒謊啦!」威廉還算給俊傑面子,暫時裝做對若仙視而不見。他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暫時掩耳盜鈴一下對若仙會比較合適。「夠朋友!」俊傑心裡暗道。哪知道他還沒張嘴回答,就見威廉趁著若仙沒看見,暗暗的向他豎了好久的大麼指。「……」俊傑立刻啞然。穩了良久,才沒話找話地道:「來看我也不用這麼急吧?是不是又有什麼不良企圖?」「企圖?哦對對,企圖當然有,」威廉笑道,「我企圖讓你提撥我做將軍,怎麼樣,成不成?」「好啊,沒問題,等我當了元帥,我就讓你當將軍,只要那時候我們還沒老到沒力氣說話!」俊傑笑罵道。威廉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新型pda來,俊傑一眼就發現這個pda和那個怪模怪樣的伯魯星參謀長手裡拿的東西一模一樣。「俊傑,告訴你,這是我新發明的超級pda,它不僅可以讓我們和所有已經發現的四十七個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像我們現在一樣自如的交談,還有一個最原始的功能──錄音!你剛才的話,我可是一句沒差的都錄下來了,有道是:大丈夫一言即出……」「可以收回!」若仙在旁邊插了一句。這是昨晚她用來對付俊傑的「下聯」,現在新瓶裝舊酒,嗆得威廉直翻眼睛。俊傑也樂了。「得得,我知道你了不起,你到我這裡來不會是就為了顯耀這個小東西吧?咱倆可是從小一塊長大,你那巧手就是做出比這再先進幾倍的東西來我也不會吃驚的。」「俊傑,看在你這句話的份上,你升不升我做將軍都無所謂了。」威廉神色一正。「不過你現在可真的要當元帥了,俊傑。」「什麼?!」俊傑手一鬆,被差點沒滑下來,趕緊把手緊了緊。那邊的若仙也蹦了過來。「真的,剛才沙洛加夫總統已經把提名交給最高議會去表決了。總統提名為聯盟艦隊新一任元帥的人就是你,趙俊傑先生。」——九個月後,總統圓型辦公室內。幾個丰神俊朗的少年男女或坐或站,有的在深深地思考,有的則在慷慨激昂的發著言。俊傑、若仙、威廉等人都在其中,金日煥上將、齊格上將、格蘭特上將等人也赫然在座。顯然這是一次極其重要的軍事會議。「總統。」說話的是新任的作戰後勤部長費爾南多中將,一個早生華髮,眼睛卻總是閃爍著銳利光芒的半老男子。「我覺得這次遠征白晶星的舉動不妥。」「說下去。」「經過九個月的休整與擴充,我們現在已經擁有六個星際艦隊,十萬艘最新式的戰艦,以及訓練有素的兵員。表面上看起來,我們現在的實力比以往任何一刻都強大。但是在座的每個人都知道,總統您是當兵出身,久經沙場,也應該清楚,打起仗來,不是戰艦最多、兵士訓練最有素的那一方就一定會取勝的。戰前的物資和輿論準備、戰時的隨機應變、後勤保障線的暢通、臨時的突發事件處理等等,都可能會左右戰役的結局。所以打仗才有「天時、地利、人和」一說。可是現在看看,天時、地利都在對方一邊,白晶星離我們近一千萬光年之遙,這麼長的遠征,後勤保障線怎麼辦?再說我們現在甚至連白晶星系足夠完整詳細的星圖都沒有一份!人和我們是有,但別忘了范加爾在白晶星將士心目中擁有說一不二的威信,在他的精神力量影響下,大部分人都是忠誠的死士,戰力極強。所以人和我們有,他們也有,我們並沒有明顯的優勢。還有個最重要的問題。」費爾南多突地止住話頭,環視著室內。他的眼光掠過俊傑和若仙等人時,倏地迸射出兩道奇異的光焰。「我聽說元帥為了補充損失的作戰將領,提撥了一批宿將。但與此同時,他也推薦了很多過去精英學校的同學,並把他們放在重要的位置上。雖說「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但打起仗來,這些年輕人真的能堪大用嗎?我承認元帥的確能力過人,可那些年輕人未必人人都有元帥這麼大的本事吧?我還聽說,為了對付范加爾的異能,元帥還與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起親手訓練了一個什麼「太空騎士團」,如果這麼短短的幾個月內就能訓練出一批能對付范加爾的「超人」來,那怎麼元帥自已還被范加爾傷得臥床不起了呢……對不起趙俊傑元帥,我沒有得罪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費爾南多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便齊刷刷的落到了他話中的焦點人物,年輕的聯盟艦隊元帥身上,要看看他做如何反應。「費爾南多,你這是什麼意思?」哪知道俊傑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個身影卻倏地跳了起來。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作戰本部情報部長高劍鳴中將。俊傑的老同學威廉現在他所屬的分部任職中校,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費爾南多,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就事論事,你摸摸胸口問問自己的良心,真的是在就事論事嗎?」一反情報人員特有的深沉,高部長的聲音顯得極為嚴厲。「你雖然只負責後勤,但好歹也算個軍人,應該知道士氣可鼓而不可洩的道理,怎麼先擺出這麼多困難來?你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的不利,是不是為了怕萬一有什麼閃失,後勤環節可能會承擔責任?再者說,遠征白晶星的行動是聯盟議會批准的,因為誰都知道這一仗早晚得打,只不過是誰先打,在哪裡打的不同而已。白晶星侵略地球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難道按你說的,因為存在那麼多的後勤困難,我們就非得坐等著范加爾養精蓄銳,再來侵犯我們那一天的到來不成?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場非打不可的戰爭,應該在足以波及到地球本土的宙域來打嘍?」「你……」費爾南多剛想反駁,意猶未盡的高部長已經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根據我們上一戰得來的資料,白晶星真正可怕之處並不在於他們龐大的星際艦隊,而在於白晶星皇帝范加爾本人。如果不是他不想隨意消耗自己的能量的話,他一個人就足以對付我們整個艦隊!上次戰役的最後一仗,如果不是趙俊傑元帥用計騙過了范加爾,再加上若仙姑娘和伯魯星援軍及時趕到,范加爾必將勢如破竹般直撲地球。各位請別忘了,在那個時候,我們地球上已經連一千艘可用的戰艦都沒有了……可以想像一下,如果當時的戰況真的是那樣發展的話,各位現在還能平平安安的站在這裡,討論是否對白晶星用兵嗎?另外,據說白晶星的皇后安德伊芙娜也具有極強的異能,只不過她從未參與過范加爾的侵略行動。可是誰又能保證她下一次也不會出手呢?有這麼強大的敵人在我們身邊天天虎視眈眈,難道各位晚上真的可以睡得非常安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