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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進退兩難 文 / 方舟

    雖然心理上早已有所準備,「發現者29號」被異星戰艦擊毀、全體乘員不幸遇難的消息,還是不可避免地在聯盟最高決策機構——總統幕僚機構及最高議會內部引起了極其強烈的震動。一艘軍用偵察飛船雖然價值不菲,對聯盟來說倒並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損失。但是異星戰艦的存在被這個訃聞直接證實,以及它們此舉所顯示的強烈敵意使得人類無法再用僥倖心理來欺騙自己,由此真正意識到自己的生存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天行不久以前在總統圓形辦公室裡做出的大膽設想,連他自己都更願意是一種錯誤,但是到今天,這個哥德巴赫式的大膽猜想,終於被不幸地證實了它的無比精確。在這場鬥智鬥力的較量中,人類憑藉著已故的趙將軍敏銳的直覺和強烈的責任感,以及他留下的遺孤,那個出色的年輕人不下於乃父的責任心和遠遠青出於藍的機智,在對敵人戰略目的的洞察方面佔得了先機。但是人類試圖迷惑敵人,用拖延時間的辦法來進行更充分的戰爭準備之企圖,因為「發現者29」號的不幸遇難,看起來似乎也已經被證實是失敗了--既然對方已經用這種方式旗幟鮮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敵意,就等於間接的向地球聯盟宣戰一樣,在這種情形之下,如果聯盟再遲遲不對此事表示出明確的態度,無疑將失去民心的支持,在戰略上將先失一著。與沙洛加夫總統的冷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最高議會議員們的激烈爭吵。如果說上次對「記憶複製」技術的爭論,還有些政治上的人為操縱因素的話,那麼這一次,則完全是議員們自編自導的演出了。像地球還處於國家分立時代時一樣,議員們面對如此強烈的危機,自然而然的分成了觀點涇渭分明的兩派:主戰派與主和派。主戰派基本上代表著各大軍火集團和軍方的利益,以年青議員克林道爾.魯茲為首,強烈主張立即向紅島星宣戰。這位議員的背景其實早已在政壇上為不少人所背後議論,據說他能以三十二歲的年齡當選聯盟最高議會三百三十五名代表之一,背後得到了其母親的哥哥,也就是總參謀長特拉達先生的極大助力。但是議論終歸是議論,對這位鷹派代表發言人的演講水平,不少在政壇混跡多年的老手都給予極高的評價,認為他的騸動力完全可與當年一力將德國推進第二次世界大戰,著名的納粹頭子希特勒相媲美--這不,他的每一次演講都試圖將必勝的信心和征服異星世界後的美好前景傳遞給聽眾,自信而誇張的表情打動了無數血氣方剛的年青人。主和派則基本上是一些平民階層,他們同樣是從自己代表階層的利益出發,擔心一旦開戰,戰火可能殃及地球,自己平靜的生活就會受到影響。與克林道爾針鋒相對地,主和派的倡導者格瑞絲夫人幾乎是聲淚俱下的述說著戰爭可能給地球帶來的災難性後果,力主先派使節團赴紅島星談判,以和平解決因「發現者29號」事件引起的爭端。沙洛加夫總統一反常態地來到議會做列席旁聽,任議員們的辨論如何激烈,他的面容一如往日般沉靜如水。這位年方半百的聯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統,此刻雖然一言不發,但他的心裡卻遠不像他沉著的外表所顯示出來的那樣平靜。事實上,他何止是憂心忡忡?他簡直是一座壓抑許久的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但是他一直在告戒著自己不能爆發,因為他不是一介平民,他的任何情緒波動,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到整個聯盟的決策,直接決定著人類未來的命運。他憂心,因為現在聯盟是戰和兩難。開戰吧,現在紅島星的海洋下究竟隱藏著敵人多少兵力,什麼裝備,有何特長,什麼弱點,地球人現在可以說一無所知。在這種連知已都不敢確定,更遠遠談不上知彼,戰略準備又極其不充分的條件下,如果貿然認同鷹派的提案,與紅島星開戰,他實在沒有太多勝利的把握。不開戰吧,那個給他留下極深印象,叫什麼天行的年輕人的預言已經變成現實,紅島星的狼子野心也已昭然若揭。趙中將犧牲了,「發現者29號」也不幸殉難,這種情況下如果像那些鴿派議員的提案中所說的,再派使節團去紅島星,無異於送羊入虎口!議員們還在爭論不休,他卻越聽越是心煩。爭來爭去,幾乎每個人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和或明或暗的政治目的,總統忽然開始有些可憐那些投票選擇自己政治代言人的民眾來:看看你們選的這些人,他們之中,有幾個才是真正關心人類的未來,把你們的利益放在心上的呢?他正想起身離開會場,再也不聽這些人聒噪,那怕僅僅是暫時讓耳朵清靜一下也好,不知怎地,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的念頭:為什麼不和那個年輕人談談呢?--那個上次在自己的圓形會議室象熱血青年一般慷慨陳詞,面對危局,卻又時而像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一樣穩如泰山的小伙子,有著幾分和他的年齡絕不相符的成熟和睿智,說不定,他真的可以替自己分憂呢?※※※天行並不知道離自己一百多萬光年之遙的地球上發生的這一切。就在總統忽然想起他的這一刻,他正在達比特星系的太空演習場上,和自己的頂頭上司休·莉莉上尉興趣盎然地「切磋技藝」。說是切磋,但兩艘銀河式戰船的動作宛如獵豹一般,靈巧中透著五分凶狠,誰稍不留神,都會被對方當場打個「凌空開花」。儘管模似攻擊不會有真的生命危險,但問題是一個是精英學校中有史以來的第一空戰高手,一個是聯盟軍中最出色的鳳舞之花,所以誰也不肯輸掉這場比試。莉莉這個名字是她父親給她起的,她的父親休·布萊克將軍意圖用這種聖潔高貴的花朵來形容自己這個出身將軍家庭的寶貝女兒,真是貼切到了極點。只是她父親在為自己的乖乖女起名字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只要一到了空戰中,他的乖乖女就從一朵聖潔高貴的百合,搖身一變成了一枝帶刺的玫瑰,誰要是想在太空裡摘下它,那就只好付出滴下鮮血的代價。此刻,這位戰船上已經刻上了二十二朵怒放百合的「空中皇后」,顯然遇到了她從軍以來從未見識過的真正對手。她作戰的風格向來是勇猛和冷靜,可是這次較量中卻出現了她經歷數十次格鬥也從未遇到過的情況。對手並不試圖鎖定她,主動向她發起攻擊,但往往就在她費盡周折,基本鎖定對手,思感波就要發出射擊指令的時候,那只飛船卻像只無比狡猾的狐狸,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溜之大吉,讓她功虧一簣,彷彿對手的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氣得這個高貴而驕傲的女孩子杏眼圓睜,小嘴抿得緊緊的,好像只有吃了對手才能稍解她心頭之恨。經歷了數次這樣的鎖定─逃脫─再鎖定─再逃脫的遊戲以後,美麗的皇后終於開始有點失去耐心了,她決定冒一冒險--她一向喜歡冒險,但每一次冒險的結果都是在她駕駛的戰船上再添一朵盛開的百合花。心隨意動,追逐中的戰船突然一個側旋,看起來像是由於迴旋的速度過快,不小心將自已的側翼暴露給了對手。莉莉將這個動作盡量做得自然些,試圖讓對手看不出這是個計策。她認為像這樣只會逃跑的對手,膽子應該不會很大,這樣的人往往喜歡揀些小便宜,所以她非常希望天行來揀這個便宜,然後便可以利用突然的轉身來鎖定他,和他比一比開火的速度。她實在是懶得再和這只擅長逃跑的狐狸兜了,剛才這陣追逐弄得她心裡癢癢的十分難受,不如來個西部牛仔式的解決方案倒還痛快些。天行果然上當,他的戰船一個向上急躍升再回轉,看上去是意圖利用高視界的優勢,將莉莉的飛船迅速鎖定在自己飛彈的尋的範圍內。就在這時,剛才還暴露著側翼的戰船突然又是一個側旋,暴露的側翼不見了,現在面對著對手的,變成了22mw激光炮正在閃動的發射鏡面。眼看著尚未完成回轉動作的對手就要被斬於馬下,莉莉不禁有些暗自得意。她第二次進行側旋的時機,正好是天行的回轉動作剛剛進行到圓周的頂點,來不及做下一個閃躲動作之際,在武術上這叫「舊力已盡,新力未生」,再高的高手這時也如一個脆弱的兒童般只能任人宰割。只是這種時機稍縱即逝,縱觀整個聯盟,能把握這個時機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而「空中皇后」休·莉莉,理所當然就是其中的一個。只是莉莉的嘴角剛剛綻放出一絲勝利的微笑,就迅速的凝結成驚訝。天行駕駛的飛船竟然就在這種不可能的狀況下來了一個360度的橫向翻滾,恰好翻出了莉莉的火力範圍,但是飛船的方向未變,所以反而將莉莉的飛船鎖定了!莉莉的計策的確高明,可惜她選錯了對手。天行自幼修習太極功法,這門功法最講究的便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最忌諱的是力道用盡用老。一理通,百理融,武學的道理,天行曾經無數次在空戰中應用,屢試不爽,因此才有「精英學校有史以來空戰術第一」的名頭,他怎麼會上莉莉的當呢。打莉莉在追逐他時突然側轉,他就明白了上司的企圖,於是假意上當,在勝負將分之際,趁對手的一時鬆懈,突然利用更高深的武學原理,將勝負的局勢立時逆轉。不過天行並無就此「消滅」上司之意,漂亮女孩子的臉皮總是很薄的,再說自己初來乍到,再怎麼也得給上司留下幾分面子吧?就連總統這時也及時的出來幫了他一個忙。天行剛剛佯裝剛才做360度旋轉的時候力道過大,火控系統鎖定時間不足而脫離鎖定,作戰頭盔裡已恰到好處的傳來母艦的呼叫。「1205、2048,艦長請你們兩人立即結束訓練,返回母艦!重複一遍,1205、2048,艦長請你們兩人立即結束訓練,返回母艦!」暗自慶幸的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俏臉上早已一片蒼白的上司和同樣暗鬆了一口氣的屬下一同掉轉船頭,並肩返回了「鳳舞」空戰分隊服役的星際母艦「天行者」號。按照艦長的命令,天行一回艦便來到艦長室報到。已經六十多歲的艦長哈斯勒中校是個典型的歐洲老人,性格格外熱情豪爽,天行對他一向印象不錯,當然對他指揮的這艘和自己名字巧合的星際母艦,同樣也是心有獨鍾。一見到天行,老艦長就興奮的上來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擠了擠眼睛,大聲道:「嗨,小伙子,你可真有本事!」天行笑了笑,以為哈斯勒艦長是說剛才自己險些擊敗「空中皇后」的事情,剛想謙虛兩句,替莉莉遮掩一下,老頭兒已經大笑道:「剛才總統辦公室傳訊過來,說沙洛加夫總統要和你單獨談談。咱們艦上也沒別的地方,我的艦長室就權借你一用吧,最起碼這裡的椅子比外面的舒服!」老人哈哈大笑著向外走,快到房門的時候突然又回頭眨了眨眼,笑道:「忘記說了,我辦公桌上還有兩盒最好的巧克力,千萬不要偷吃,我回來一定會檢查的!」笑著搖了搖頭,天行心道這老人真是熱情可愛的可以,怕自己經過剛才的一場鬥智鬥力後有些餓,還特意用這種方法來提醒自己。正尋思著,屏幕牆上已經現出了沙洛加夫總統剛毅嚴肅的臉,天行一眼就看出總統的眼睛裡盛滿了心事,心底暗自感歎,這便是做領袖的代價了。對這位氣度不凡的聯盟最高領袖,他有著強烈的好感和尊重之情,迅速抬起右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主動問候道:「您好,總統先生!」「你好,中尉,我們又見面了!」仔細觀察著屏幕上這個比自己小上近三十歲的年輕人,總統心裡突然油然而生一種可以與之傾吐一切的信任感。他覺得很奇怪,這麼快就對一個僅第二次見面的人產生這種感覺,對一個成熟的政治家來說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但是不知為什麼,沙洛加夫突然覺得,自己寧願信任心裡的直覺,而不是身為政治家的理性,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他幾乎不想再掩飾自己內心那紛繁複雜的心情。或許,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年輕人那雙純潔真誠,卻彷彿可以看穿世間一切的眸子?「中尉,哦,我想這是一次私人會談,你可以不必當我是總統,我也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天行,好嗎?我想這樣可以讓我們熟悉得快一點。要知道,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總統開門見山。「好的,總統先生。」天行頗喜歡總統這種似乎不像個政治家的簡約風格。「那好,天行,我知道你剛結束一場訓練,應該很累,你可以坐在椅子上和我談心。看,我也坐著呢。」總統笑著指了指天行身後的椅子。天行也笑,心底湧起一股被人關懷的溫暖。他越來越喜歡屏幕上這個被很多人稱為總統,但是在他看來,卻幾乎如友如父一般的男人了。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哈斯勒艦長的真皮辦公椅上,天行向屏幕上的總統笑道:「謝謝你總統先生,它果然很舒服,剛才座艙裡合成材料製成的椅子,和它根本就沒法比。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想當艦長了。」總統哈哈大笑,心裡的積鬱在笑聲中飛掉不少。和天行一樣,他也越來越喜歡屏幕上那個人了。和這樣的人談話,不亦是人生的一種樂趣嗎?至於是否對事情有所幫助,反而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好了,言歸正傳。天行,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最高議會正在爭論是與紅島星開戰還是議和,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總統簡單的把議會的情況和自己進退兩難的憂慮闡述了一遍,接著道:「我現在非常想聽聽你的意見。記得當初是你大膽提出紅島星對地球人早有陰謀的設想,當時便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現在這一切已經被不幸證實,那麼你對於當前的局勢有什麼看法,或者建議?」沒想到總統會突然來徵詢一個中尉的意見,天行感到有些驚訝。好在他一直「身在茅廬,心向天下」,對總統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他其實早已胸有成竹。「總統,國家政治我無權干預,我只能談些我個人的看法。」總統默認的點了點頭。「現在是戰是和,其實決定權早已不取決於我們地球人。從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來看,紅島星對我們圖謀已久,只是由於時機尚未成熟,並未發動大規模的武力侵略,而是採用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頭腦侵略方式。如果不是我們偶然發現了晶石的怪異,並派去了考察船,可能至今也無法發現他們的陰謀。」「現在他們的頭腦侵略方案已告失敗,必定會發起武裝進攻,這次『發現者29號』遇難就說明他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無論他們的陰謀是什麼,我們現在都不可能、也不應該求和,我們地球人應該有自己獨立生存發展的權利和生命應有的基本尊嚴!如果您想聽我的建議,我的建議就是立即宣佈聯盟進入戰爭狀態,進行全民總動員,然後趁紅島星尚未完成佈置,立即發起攻擊。既然他們逼得我們非戰不可,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天行斬釘截鐵的說道。「嗯,你說的我都想過。但是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我們的戰略準備不足,經濟尚未轉入戰時狀態,艦隻和武器裝備數量都遠遠不能滿足戰爭的需要,兵員數量更是嚴重缺乏,新招驀的話,軍事素質又不能很快提高」「這些不足為慮。總統,我們雖然戰爭準備不充分,但敵人同樣缺乏進行戰爭準備的時間,我們和紅島星現在就像兩個牛仔決鬥一樣,戰爭的勝負,就看誰出槍的速度快、誰的槍法准!還有,新兵員素質和經驗較差的問題,可以採取以老帶新的方式,在戰爭中逐漸體驗和提高。對戰爭勝負更關鍵的,應該是指揮官的水平,這方面,我個人的觀點,是絕對相信米洛元帥有帶領我們打敗敵人的能力的!」總統臉上的神色明顯輕鬆下來,顯然天行的話言之成理,解決了他心裡不少的難題。「那麼第二個問題是什麼?」天行好奇的問道。「這」一直對天行毫無保留的總統破天荒的遲疑了一下,天行見此剛想對自己的出言莽撞表示歉意,總統卻已帶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勉強笑道:「說來慚愧,你知道,我這個總統也並不是在什麼事情上都有絕對的權力的比如,很多政治力量和政治目的,就需要各種手段,甚至暫時的讓步,來進行平衡」「我明白,總統,如果不方便,您就不要講了,您知道,我對政治一向不感興趣,也是毫無政治野心的。」「那倒不是,我身為一國總統,對有些事情,尤其是我簽字的事情,也是必需要承擔責任的,儘管那可能不是我的原意比如說,鎮壓火星獨立的事情」總統的表情有些苦澀。天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您是擔心一旦地球出兵,火星上的人類趁機發動起義,甚至試圖趁著地球後方空虛,侵佔地球,對嗎?」「沒錯。」話既已說開,總統就不再遮遮掩掩。這倒在天行曾經考慮的範疇之外。不是他目光短淺,而是他把全副心思放在與外星人鬥爭上,對人類的自相殘殺的政治行為,他一向是唾棄的,所以從未進入他內心的宇宙。略做沉思,天行才緩緩道:「這是一個攘外必先安內,或是一個安內必先攘外的問題。不過我想,戰爭的勝利雖然從表面上看,會受武器戰術、將領兵員、天文地理各種因素的影響,但最終必然取決於民心的向背。火星人之所以要起義,我冒昧的說一句,恐怕聯盟政府還要從自身的政策上多找原因。但是聯盟反擊外星人,保護地球人的生命權益,這樣的正義舉動,必然會被天下人推崇備至。如果我是火星起義領袖,當此之際,我只有選擇主動與地球聯盟合作,暫時擱置雙方的糾紛,共同抵抗外侮,才有可能在戰爭勝利後,繼續獲得民眾的支持。否則,如果趁此機會在人類的大後方搞什麼獨立運動,甚至攻擊地球,那會立刻失去民心,就算取得暫時的勝利,我想這種勝利也絕不會長久!--再說到時聯盟艦隊只需得勝班師,挾著得勝而歸的正義之師的威名,兩個星球上的人類豈有不一呼百應之理?到時聯盟反而可以一舉奪回已漸失去的民心,徹底消滅那些政治上的異已--唉,但願這種人吃人的情景,我永遠不要見到吧」「謝謝你,天行。軍事上的問題,我會採納你的意見;政治上的問題,請你容我考慮一下,行嗎?」總統在結束這段以友好的氣氛開始,卻因政治話題要變得尷尬結束的談話之前,做了他最大的讓步。這一點,天行心裡雪亮。他不喜歡政治,卻非不瞭解政治。「謝謝您,總統先生,尤其謝謝您對我的信任。」天行語帶雙關。「嗯。就要開戰了,天行,你多保重!」總統的身影消失了。天行忽然覺得嘴裡有些發苦,一轉身,看到桌上哈斯勒中校特意提醒他「不要偷吃」的巧克力,老實不客氣地拿了一塊放在嘴裡。微微苦澀的感覺之後,一股極濃的芳香甜美之意從嘴裡一直沁透到心靈。好吧,天行心裡想,但願我們人類的發展歷程也會像這塊巧克力一樣,微微的苦澀過後,會有更甜蜜美好的未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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