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蒂爾小姐這下死裡逃生,又控制不住地哭了好一會兒,緊張的心情才漸漸地平復下來。好在傑克並未跟著天行他們一起進來,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不耐煩了。倫蒂爾小姐抽噎著問道:「你們是誰?是安全局的人嗎?謝謝你們救了我。」這美女一哭真如帶雨梨花,分外讓人心動,威廉先就受不了了:「我們……」天行及時的止住了威廉:「倫蒂爾小姐,我們不是安全局的人。不過請你相信,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如果我們想害你,剛才就不會救你了。我們來,只是想請你幫個忙。」倫蒂爾小姐驚訝的抬起頭:「你們不是安全局的?那你們也是為了『記憶複製』技術來的?」天行坦誠的說道:「是的,我們只是覺得『記憶複製』技術的發明和居裡教授的死都來的非常奇怪,而且最近我們也遇到了一些很奇異的事情,我猜想其中可能有什麼關連,所以我們必須來問個清楚。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極其重要,或許真的關係到人類的未來,所以請你一定幫助我們,好嗎?」倫蒂爾小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抬起頭來,說:「好吧,反正我的命也是你們救的,我一定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不過,我知道的事情真的不算太多,我手裡更沒有『記憶複製』技術的資料,否則我剛才早就把資料給那個女人了。」天行略感失望,他的直覺告訴他,倫蒂爾小姐的話都是真的。雖然拿不到「記憶複製」的技術資料,但畢竟有了點進展,於是他點點頭,鼓勵倫蒂爾小姐繼續說下去。「其實居裡教授從來就沒有研究過什麼『記憶複製』技術,他一直研究的是生物基因工程。不過他為人很好,對我也不錯,我們相處的很融洽,以至於以至於有人傳說我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居裡教授的研究一直沒有什麼突出的成果,提供贊助的風險投資家對他越來越不滿意,已經威脅他要中止提供風險投資了。」「前段日子他一直在電腦前廢寢忘食的工作,甚至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他說希望能盡快拿出一個研究成果來說服風險投資商。我見他這麼辛苦,於是有時也陪他一起熬夜。有一天半夜,他突然一聲大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見他激動的滿臉通紅,就問他究竟怎麼了,誰知他居然什麼也不說,很神秘的樣子,要知道以前他對我從來都是無話不談的。我當時見他這樣,就有些生氣,本來想立刻回家,但是已經太晚了,就坐在一邊喝咖啡。後來只見他在屋子裡激動的轉了幾圈,又坐回到椅子上,不停的敲著鍵盤,嘴裡還唸唸有詞的,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一樣。」「過了很久,我都快睡著了,他突然把我叫醒,我還迷迷糊糊的,都忘了剛才鬧得不愉快的事情,誰知他突然告訴我說,因為我工作表現一向良好,他準備發給我五十萬銀河幣的獎金。我大吃一驚,我一年的工資才十萬元啊,又不是年底分紅的時間,再說現在風險投資商還威脅要撤資,他怎麼還突然給我發這麼多獎金?不過教授平時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平時我們就常常開些玩笑,而且我當時又沒太睡醒,迷迷糊糊的也沒當真,就自顧自的又睡著了。」「第二天一早我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情,還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做了個「發紅包」的美夢呢。不過沒過多久我就明白了,因為研究所裡突然來了很多記者,吵吵嚷嚷的說話,還不停的到處拍照,連我都被閃光燈晃得眼睛直疼。後來我才從那些興奮無比的記者口中知道,原來教授昨天發明了『記憶複製』技術,記者們都說,這一定會成為人類歷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偉大發明。可是我當然清楚,居裡教授研究的一直是基因改良工程,幾年來他從來沒和我提過一句研究『記憶複製』呀,那麼他一定是竊取了別人的研究成果,然後要花錢堵住我的嘴。又想起昨天晚上他那麼興奮,又那麼神神秘秘的反常樣子,我就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想。」天行等人不禁面面相覷,這可是個誰也沒想到的結果。靜了一會兒,天行繼續問道:「那麼這之後呢?」倫蒂爾小姐看了天行一眼:「雖然我相信『記憶複製』技術不是教授自己發明的,但教授平時對我一向很好,我我也有點喜歡他,我相信他是因為風險投資商催研究成果的壓力太大了,才出此下策的,再說五十萬對我來說也不是小數目,所以我就默默的替他隱瞞了下來,不過心裡其實很替他擔心,因為這麼重要的研究成果,一定會在一天之內在整個聯盟引起轟動,真正研究出這個成果的那個人肯定會發現居裡教授盜用了自己的果實,那但是過了很久,居然還是沒什麼動靜,我雖然感到很奇怪,也開始逐漸安心下來,但是教授卻發生了變化。剛開始他還興高采烈的參加各種宴會,後來就變得心事重重的,好像有什麼事情讓他難以下定決心的樣子,再後來情緒就越來越差,連原來那個風險投資商聞訊上門,表示將投入一百倍於原來的資金支持他進行進一步的商業研發,都被他罵了出去。再後來,安全局的漢默局長來了。」「漢默局長?你是說那個著名的『鐵面虎』漢默局長?」天行驚奇的問道。「對,就是他。我從來沒聽教授提起過他,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認識的,不過看教授接待他時的樣子,好像和他也不是很熟。漢默局長來了以後,就和教授在一間小屋子裡關起門來說話。我覺得十分奇怪,就故意挪到*近小屋子的那台電腦前工作,想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剛開始,兩個人的話音都很低,我什麼也聽不清楚,後來不知怎麼的他們就吵了起來,好像也是與記憶複製技術有關,然後我就聽見教授突然大聲說了一句:『不,那絕對不可能!』聲音就突然又低了下來,估計可能是怕我聽到。過了不久,漢默局長就從小屋裡出來,面色鐵青的走了,還把門摔得很響。」「他走了以後,又過了好半天,教授才從小屋出來。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就走到現在的這間辦公室,把門緊緊的鎖上了。由於晚上總統請他赴宴,他沒過了一會兒就又出來了,我注意到他衣服的扣子沒扣好,好像很匆忙的樣子,就上前幫他扣好。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說了聲「謝謝」,就急匆匆的走了。那天直到我離開研究所,就再也沒見到他。」事情居然牽涉到了聯盟安全局的漢默局長,素有「鐵面虎」之稱的一個極端冷酷無情的人物,三個人的心情不由得變得格外的沉重,一時竟全都沉默起來。最後,還是林珊打破了沉默:「那後來呢?是誰發現的教授出事了?」「是我。」倫蒂爾小姐答道。「第二天早上我來得很早,因為教授近來情緒一直不好,我給他買了束花,準備在替他收拾辦公室的時候放在花瓶裡,給他一個驚喜,讓他有個好心情。誰知道……」倫蒂爾小姐的話突然頓住了,好像回憶起了什麼極其可怖的景象,全身在蔌蔌的發抖。林珊同情的握住了倫蒂爾小姐的雙手,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溫柔的說:「姐姐,你別害怕,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相信我,有我們保護你,就沒什麼人可以傷害你。」這一番話終於使倫蒂爾小姐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了下來。她定了定神,感激的看了一眼林珊,繼續回憶道:「我到了研究所,卻突然發現教授的辦公室門還開著。我以為教授來得比我還早,又驚又喜的拿著花跑過去想送給他,誰知道一推開門,看見教授趴在電腦前的桌子上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他昨晚赴宴後又回來連夜工作,累得睡著了,想上前想推醒他叫他上班,誰想到我一推……一推他居然就倒在了地上。」倫蒂爾小姐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他一倒下我就覺出了異常,這時我又看到了他的臉……他的臉整個扭曲著,一隻眼睛完全裂了開來,眼珠幾乎要掉出了眼眶……另一隻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睛裡的神情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但那時候對我來說,他的臉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我只記得自己發出了一聲尖叫,剩下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看來是昏過去以後被人送到了醫院裡。床邊還有幾個人圍著我,一見我醒了,就開始不停的向我詢問教授的事情,還有些人拐彎抹角的提到『記憶複製』的話題,但我知道他們都是安全局的人,我對他們沒有好感,而且也真的不知道什麼,所以就裝著神智一直迷迷糊糊的樣子,跟誰也不說話。他們看從我這兒什麼也打聽不到,過了幾天,就漸漸的都走了。後來,我就又來上班了。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倫蒂爾小姐噓了口氣,好像終於有機會讓她把心裡憋了好久的話全都傾吐出來,自己也感到很滿足的樣子。天行和夥伴們交換了幾下眼色,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當真是越來越複雜了。看起來,這裡不僅牽涉到關乎人類未來命運的尖端技術,還牽涉到了安全局的中將局長,再加上神秘女郎的出現,還有居裡教授的神秘死亡,這一切之間似乎都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繫,可是這些事情就像一堆亂草,彼此交錯著胡亂堆在一起,一時極難以理出一個頭緒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藏有教授新發明的『記憶複製』技術的資料,因為不管是將來要將它付諸實施也好,還是象神秘女郎說的毀去也好,只有將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有可能揭開這一切謎底。可是,到哪裡去找呢?教授的電腦裡顯然是不可能了,因為儘管教授用了dna識別鎖以及漸變密碼技術,但對於威廉的朋友,安全局情報本部的費來明上校來說,那東西同樣是形同虛設。既然這裡面已經牽涉到了安全局的局長漢默,那費來明也一定早已出面檢查過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因為如果安全局已經拿到了「記憶複製」技術,何必還派這麼多機械戰警「保護」研究所呢?這三個人都是絕頂聰明,因此對這些可能性的判斷早已是彼此心照不宣了,自然無須多說。令他們頭疼的是,教授會將資料藏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