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很快便過去了。
「噹!噹!當!」
廷宴的鐘聲,終於敲響。
在近臣妃嬪和建成、世民、玄霸、元吉四子陪同下,鼓樂喧天聲中,李淵頭戴龍冠,身穿皇袍,登上承天門樓,接受群臣賓客的祝賀,並說了一番應時的話。
便場的氣氛立時沸騰起來,當李淵從門樓退回太極宮,各類表演隨即開始,有資格的人則魚貫往太極殿赴廷宴。
進入承天門,就是嘉德門,位於承天和太極兩門之間,明顯是為宮禁的安全隔斷承天和太極兩門的一道屏障。
步出太極門後,左右建有鐘樓和鼓樓。前方雄偉壯觀的太極殿,氣象萬千的坐落在廣場正北處,在滿鋪灰磚地面的廣場中,用大石板在大殿前鋪出一條道作御路,直抵殿門。
太極殿乃是皇宮內最宏偉的建築物,開闊十二間,進深十五間,最使人歎為觀止是殿頂采單簷四坡式,斗拱出啕四層,構造簡單中見複雜,實是美感和力學的結合。
便闊的殿堂在北端設六張圓桌主席,能坐入這六席者當然是王族的人,東西兩邊安排入座,一切井然有序。
太極殿內共有二十八桌宴席,除卻六張圓桌主席外,另外的二十二桌的配額給了太子建成、秦王世民、趙王玄霸各六桌,齊王元吉四桌。
等得李玄霸隨著李淵步入太極殿的時候,臉色仍然帶著蒼白的李靖和李玄霸麾下其餘將領都在李玄霸的陪席中坐著,李靖在商秀珣的醫治下,已經勉強可以在地上行走了,所以才能來參加這次壽筵。
而傅君綽由於是李玄霸的未婚妻,所以有權坐在李玄霸身側,而石青璇和商秀珣身份特殊,所以也都坐在李淵和李玄霸的那一席。
和李淵同坐的人中除了李世民、李玄霸四兄弟和傅君綽三女外,還有張婕妤、董淑妮兩名寵妃,另外還有李建成的太子妃馬氏及秦王世民的王妃長孫氏、齊王王妃楊氏以及獨孤峰和尹文祖等人。
李玄霸見能坐二十人的大圓桌還剩下兩個空位,便問道:「還有誰沒到嗎?」
李世民笑著答道:「是尚大家和東溟公主。」
「婉晶也來了長安嗎?…啊!。」話還沒說完,李玄霸便感覺到有人踩了自己一腳。
坐在李玄霸身邊的是傅君綽和商秀珣,以傅君綽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踩他,不用說便知道是商秀珣了。
李淵見李玄霸剛才疼呼出聲,便疑惑的問道:「玄霸,你怎麼了?」
李玄霸訕訕的笑道:「沒什麼。」
商秀珣這時也是尷尬不已,剛才聽到李玄霸聽到單婉晶的名字後便那麼開心,所以便忍不住踩了他一腳,幸好李玄霸沒有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的話,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李淵也算是縱橫花叢的老手了,看到李玄霸一旁臉色羞紅的商秀珣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李玄霸見其他人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便低聲對商秀珣說道:「怎麼了?」
商秀珣低著頭不說話,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單婉晶很快便到了太極殿中,等她對李淵道了賀詞後,李淵便笑著讓她坐下了。
獨孤峰突然對商秀珣說道:「商場主,本侯有一事相求,請商場主一定要答應本侯。」
商秀珣笑著問道:「侯爺言重了,只要秀珣能做到的話,一定盡力。」
獨孤峰見商秀珣答應下來,便說道:「家母三十年前自創披風杖法,但沒想到由於練功走火入魔,落下了一個哮喘病的病根,本來還沒什麼,但這一個月前突然病情加重,請了不知道多少名醫都治不好她老人家,聽說商場主盡得魯妙子大師醫術的真傳,所以想請商場主幫忙。」
商秀珣馬上便答應了下來,這時門口也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一起望向門口,這才注意到原來是尚秀芳到了。
當尚秀芳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於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不能從這顛倒眾生的名妓稍稍離開。
最使人傾倒的除了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舉止神情外,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其含情脈脈配合著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的。
「啊!」一聲故意壓抑的呼痛聲把大殿內的眾人驚醒過來。
原來剛才李玄霸由於看的入神,所以又被『某人』一時氣憤踩了一腳。
李玄霸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只能假裝咳嗽了一下,然後便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故意不去理會別人的目光。
眾人也不敢太過放肆,很快便將目光都移開。
李玄霸見周圍的人都注意力移開了,便盡量不引人注目的靠近了商秀珣,低聲說道:「商大小姐,我只是多看幾眼而已,你用的著這樣嗎?」
商秀珣一臉得意的笑容,並不理睬李玄霸。
等酒過三巡後,李建成便站起來揚聲說道:「我大唐自起兵太原,一直戰無不克,究其因皆因能以武立國,又廣攬各方賢材。今晚際此盛會,依我大唐傳統,武試當不可缺,本殿下就拋磚引玉,派出長林軍都尉可達志將軍,接受挑戰,點到即止,不論勝敗方,兩方各賞十兩黃金,以為助興。」
殿內立時爆起一陣采聲。
李玄霸聞言卻是皺緊了眉頭,由於連可達志什麼時候回京他都不知道,看來沒了李靖輔助,還真是不行。
在眾人注目下,一名身材頎長挺拔,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藍滾白花邊的武士服,外披白色羊皮袍,背掛長刀的青年長身而起,昂然來到殿前,向李淵下跪叩首。
此君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潔白、少女般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烏黑閃亮的頭髮以白中紮著髮髻,長得英偉不凡,氣魄懾人。他一對修長的眼睛具有某種令人害怕的深逮而嚴肅的光芒,銳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對手的虛實。
李建成一臉虛偽的笑容對李玄霸說道:「前幾日在上林苑時,四弟不是有幾名高手還未派出嗎?不如讓他們下場比試一下如何?」
李玄霸微微冷笑,說道:「好啊,成都。」
宇文成都從李玄霸的陪席中起身走到殿前,向李淵下跪叩首。
李淵便宣佈殿前比武開始,可達志緩緩拔出長刀,隨著長刀一點點的被拔出鞘,可達志的氣勢也隨之不斷增強。
宇文成都也毫不遜色,宇文化及臨死前留給其的神兵『虎嘯刀』橫擺在胸前,冰玄勁也催谷到了頂點,頓時便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如墮冰窖一般,靠近宇文成都的一張桌子上的酒甚至已經開始凝結成冰。
眼看就要有一場龍爭虎鬥的時候,突然有人衝進來說道:「稟報皇上,剛才長安地底出現了異常的聲響,位置似乎在躍馬橋下。」
自從李淵得知寇、徐二人入關中想啟出楊公寶庫後,李淵便派出大批人馬不分晝夜探聽長安全城的地底動靜。
被這麼一鬧,宇文成都和可達志自然打不起來了,壽筵更是無法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