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令李玄霸同時想到師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同時亦擁有後者那種迷迷濛濛的神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種毫不遜色於她兩人的特異風姿。
最使人傾倒的除了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舉止神情外,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其含情脈脈配合著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的。
此時樂音忽起,一身素黃羅衣,淺綠披肩的尚秀芳,就那麼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在李玄霸和李建成中間的空地載歌載舞起來。
例玄霸此時才看清楚她玉臉沒施半點脂粉,可是眉目如晝,比之任何濃妝艷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剛從浴池走出來,沒有任何簪飾就那麼隨意挽在頭上的秀髮,仍隱見水光,純淨美潔得令人心醉。
只聽她唱道:「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當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仔細思量著,淡薄知聞解好麼。」
她唱腔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淒幽的味兒,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聲腔技巧均沒半點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動人的表情,誰能不為之動容。
「洞房深,空悄悄,虛抱身心生寂廖。待來時,須祈求,休戀狂花年少。淡勻妝,周旋少,只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從君咬,恐犯千金買笑。」
歌聲把在場諸人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裡,她那婉轉誘人的嗓音,透過不同的唱功腔調,呈現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靈的大地全淹至沒頂。
就在所有人都沉醉其中的時候,突然一道肥胖的身影從窗外衝了進來,跌倒在地上,尚秀芳的歌舞也因此停了下來。
李玄霸看清那人後,不禁楞了一下,那人竟然是安隆。
安隆此時口角溢血,披頭散髮,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連滾連爬的跑向李玄霸,驚慌的說道:「趙王救我,石…石…」
李玄霸皺了皺眉,不明白安隆究竟在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又有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進來,撲向安隆。
李玄霸來不及多想些什麼,閃身來到安隆身後,一拳轟向攻向安隆的那道身影。
「波」的一聲氣勁交擊的悶響,然後李玄霸和那人便同時朝後退去,此人身穿儒服,外披錦袍,身形高挺筆直,瀟灑好看,兩鬢帶點花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奇氣質,他的目光卻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類的感情,雙手晶瑩通透,像蘊含著無窮的魔力。
李玄霸看清來人後,便說道:「邪王法駕光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妨坐下一起喝一杯如何?邪王也可同青璇好好談談。」
石之軒寒如冰雪的目光在聽到石青璇的名字後便融化了,看了一眼石青璇後,發現石青璇別過頭故意不看他,便歎了口氣,澀聲說道:「希望趙王替我好好照顧青璇,安隆的事,就此罷了。」
然後石之軒的身形便憑空消失了,李玄霸見石之軒走了,便轉身對安隆說道:「到我後面去坐下,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安隆見到石之軒放過了自己,安心了不少,聽到李玄霸這麼說便到李玄霸身後坐下。
李建成急急的問道:「四弟,剛才那人是誰?」李建成見到石之軒可以同李玄霸對抗,不由生出招攬之心。
李玄霸馬上便猜出了李建成的心思,隨口說道:「他是我岳父。」
這時尚秀芳突然出聲說道:「太子殿下,趙王殿下,齊王殿下,妾身有點不舒服,先行告辭了。」
臨走前,尚秀芳還朝石青璇點頭示意,李玄霸注意到後,便把臉湊近石青璇問道:「青璇,你認識尚秀芳?」
石青璇淡淡的說道:「秀芳自少便是我的好友。」
李玄霸點點頭,然後對李建成說道:「看來大哥沒把真正的高手帶在身邊啊,不如我們七日後,再行比試,如何?」
李建成冷哼了一聲,然後便帶著他的人離開了。
李玄霸見李建成離開,便對自己身後的那些將領說道:「今天晚上隨便你們在上林苑還是在隔壁的明堂窩玩,由安隆請客,安隆,你沒意見吧?」
安隆見有機會和李玄霸的手下拉近關係,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李玄霸將手下的將領留下後,便帶著石青璇諸女和安隆離開了。
回到趙王王府後,李玄霸便單獨會見安隆,問道:「你怎麼會被石之軒追殺的?」
安隆苦笑道:「我今日離開王府後,便回去找楊虛彥,但等到楊虛彥離開出去以後,我便想回來通知趙王,但沒想到趙王不在王府,就在我離開王府沒多久,石老邪便出現了,然後…。」
李玄霸閉目想了想,然後便讓安隆先到王府旁的一間空的宅院住下了。
安隆離開後,李玄霸便到後院去找石青璇了。
李玄霸敲了敲石青璇的房門,問道:「青璇,我有話要問你。」
石青璇打開門走出來問道:「什麼事?」
「今日在上林苑我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不會生氣吧?」
石青璇淡然一笑,說道:「你希望我生你的氣嗎?」
「當然不是,看見你不生氣我就放心了,你和尚秀芳是怎麼認識的?」
石青璇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玄霸說道:「你是不是又看上秀芳了?要不要我幫你把她請來啊?」
李玄霸哈哈一笑,說道:「這倒不用,只要你肯嫁給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石青璇俏臉飛紅,微嗔道:「你啊,胃口也太大了吧,是不是連師妃暄和綰綰也是你的目標?」
李玄霸老實不客氣的說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