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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俊從屍體手中拿起那張白紙,白紙上用鮮血的液體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紙紙似乎不是很好,紅色液體已經滲透到了紙的背面,還有幾個字已經連在一起了,但還是可以清楚的辯認出來。
「被罪惡的鐵鐐緊鎖在地底上沉睡了百年的靈魂,終於伴著震耳的雷鳴甦醒過來。被大山束縛這村中的人們,將以生命的代價來償還他們所欠下的債。在閃雷與雷鳴響奏之時,邪惡的生命將終結在血泊之中。「
看完這句話,王子俊總覺的有哪裡不對,把紙遞給了魯建平他們,王子俊走到屍體旁邊仔細查看。死者的血液都是從心藏處流出來的,從傷口上來看應該是被人用尖刀剌入心藏至死的,而且是一刀斃命。屍體上沒有其它傷口,而且房整間裡面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死者扭曲的身體應該是在中刀之後疼痛造成的。
屍體已經開始有些僵硬了,餘溫還沒有完全退去,死亡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兩小時。王子俊走到范志高身邊,取下手套問道:「范先生,你發現你父親倒在地上的時候,大約是幾點?「
范志高看著牆上的掛鐘,開始回憶。牆上的掛鐘顯示的是九點三十五分,王子俊看過一眼地上的屍體扭曲的形狀之後,赫然發現屍體呈現的正是和座鐘上的時間一模一樣的指向。以左手為秒針指向十二點,右手為時針指向九點和十點之間的位置,而曲伸的左腿正好指向三十五分的位置。
王子俊心想道:「為什麼屍體會擺出這個造型呢?如果說是為了傳達死亡訊息的話,他用左手在地上寫出凶的的姓名不是會更好?「
范志高似乎想起來了,對王子俊說道:「大概是八點整前後,因為想找我父親說些事情,所以從後屋走到樓上來。因為牆上的鍾是正對著這門的,所以開門之後一抬頭就會看見牆上的鐘。「
王子俊皺著眉在思考著范志高的話,隨後問道:「那你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嗎?你當是發現你父親倒在這血泊裡的時候你是不是確定他已經死亡了?「
范志高有些猶豫,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這個我不敢確定,因為我當時敲了很久門也沒人來開,所以我就試著自己推門進來,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我父親躺在地上,我看見地上一大灘血,以為我父親已經死了所以也沒有去確認。」
王子俊把范志高的話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照范志高目前所說的話,可以判斷出他還有些事情沒有交待清楚。王子俊又問道:「那你進來之後發現你父親躺在地上的時候,他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姿勢?」
范志高這次倒是沒多想,很迅速地回答道:「是的,因為當時覺的我父親這樣的姿勢有些奇怪所以就多看了一眼,隨後我就穿上雨衣出去通知各家了。」
王子俊心裡想道:「這范志高倒真是很冷靜的,發現他父親被人殺了之後居然還知道要穿雨衣出去。」
眾人看完那張白紙上的字跡之後,又把紙交還到了王子俊手上,王子俊又看了一次白紙上的話,卻還是沒從字句行間裡推斷出一些線索。王子俊突然想起些什麼,看著范志高問道:「你是住在後屋的?那你在八點之前有沒有人聽有人進出過你家。」
范志高想了想,說道:「七點多的時候我聽到有人進來了,但是因為我母親在後屋裡面跟我談話,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進來過。但是隨後沒多久就聽到我父親的房裡傳出有人吵架的聲音,但是沒過幾分鐘就停止了,隨後就聽見大門重重被關上的聲音。我覺的有些奇怪,然後就到樓上了。」
看來是熟人做案的可能性很高,否則族長也不可能會給兇手開門,並且請他到這二樓來。王子俊走到床邊發現在床沿下面有一個還沒干的鞋印,鞋印周圍還有一些黃泥,看來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王子俊用手大概測量了一下,應該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鞋印,尺碼大概是42到43左右。
此時范南高建議報警,要求警察來調查這件案子。但是很快便被村民們卻一致否定了這個建議,他們認為這是三元村內部的事情,不需要找警察來調查。范志高只好一個幸幸地站在一旁,聽村民們的決定。王子俊猜想范志高雖然是族長的兒子,但是在村裡的地位卻不是很高,不然也不會被村民們一致給否決了。3
王子俊建議眾人先下樓去,讓屍體先留在現場,如果在樓上呆太久了樓下的其他村民可能會有其它的遐想,於是眾人都一起下樓去了。
下樓之後眾人都開始商議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王子俊因為是外人所以不便開口,只好站在一旁聽他們的商議的決定。村民們有些則建議將所有人都叫到祠堂去,詢問案發時各自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有的則建議將族長直接下葬了,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了,讓死者安息。
王子俊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走到門口看著外面的。低頭發現門口有一些腳印,從門後拿著起一把雨傘尋著這些腳印走了出去。從腳印上來判斷,應該是兇手留下的,因為村裡的路都是黃泥鋪成的,如果下雨的話是一定會留下腳印的。腳印一直朝著魯建平家的方向延伸出去,王子俊沿著腳印走出十多米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了。因為下暴雨的原因,大部份的腳印已經被雨水給沖洗掉了。
正在王子俊仔細的尋找地上的腳印的時候,王了俊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回過頭去看才知道是魯建平。魯建平穿著雨衣追了出來,問王子俊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王子俊告訴他自己發現腳印是朝著他家的方向去的,建議先回家去看看以免會發生什麼事情。
魯建平聽到王子俊說兇手有可能會朝自己家裡去,頓時神情緊張起來,拉著王子俊就朝他家的方向走去。回到魯建平家裡的時候,王子俊刻意掏出手機來看,時間是十點整。魯建平進門之後就朝著魯雪的房間走去,王子俊也跟著一起去了。
魯雪和周路南還沒有睡,兩人在聊著些什麼,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魯雪穿好衣服就走了出來。開門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父親和王子俊,兩人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魯雪趕緊叫二人進房間去。
周路南此時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腳上穿著一雙拖鞋。王子俊站在房門口發現周路南白天穿的皮鞋被擱置在了鞋架下面,皮鞋的周圍還沾著許多的黃泥,黃泥還沒有完全變干。王子俊看著周路南問道:「周大哥剛才出去過了嗎?」
周路南有些詫異,他不知道王子俊為什麼會這麼問,回答道:「我剛才是出去看了一下,因為剛才聽見有人敲門,所以去開門了。可是打開門之後卻發現沒有人,我拿著傘到屋外轉了一下,發現沒有人就回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王子俊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看見你的鞋上還沾著許多泥,你跟魯雪姐回來的時候應該還沒有下雨,所以你們回到家裡的時候鞋子應該不會沾上濕泥的。對了,周大哥你是穿多大的鞋呢?」
周路南看了一眼自己的鞋,笑著回答道:「你可真厲害,憑這個就能猜出我曾經出去過屋外,一定經常看推理小說之類的吧。我穿的是42.5碼的鞋,怎麼了?「
王子俊甩了甩濕的頭髮,說道:「沒什麼,問問而已。對了,在七點半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呢?」
周路南被王子俊這麼一問更有些莫名其妙了,但還是回答道:「七點半的時候魯雪在洗澡,我一個人坐在房裡面看書。到了八點左右的時候我聽見有人敲門就出去查看,在屋外轉了一圈沒有人就回來了。」
王子俊又轉而問魯雪道:「魯雪姐你洗澡的時間有半個小時左右是嗎,也就是說這半個小時之內周大哥沒有和你在一起對不對?」
魯雪是個聰明人,見王子俊這麼問她,知道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於是看著魯建平問道:「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要不然他為什麼會像審問犯人一樣來問路南。」
魯建平此時的臉色卻不太好,他不想把族長被殺的事情告訴魯雪他們,更加不想讓她們知道在案發現場族長用自己的血寫了一個「周」字。但是魯雪又怎麼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呢,在魯雪的堅持追問下,魯建平把情事的原尾都一一告訴了魯雪和周路南。
周路南聽完之後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高聲對王子俊他們說道:「人不是我殺的,雖然我在七點半到八點之間沒有和魯雪在一起,但是我確實是一個人呆在房裡了,而且我也不認識族長,更別說知道他家住在哪裡了,再說我也是第一次來三元村,連這裡的基本情況都不知道,怎麼會去殺害族長呢!」
王子俊走到路周南面前,示意他先坐下,對他說道:「周大哥你先別激動,現在沒人說你一定就是兇手,只是因為這整個村裡加上我們五個外來人,只有你一個是姓周的。而且你又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懷疑你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現在根本沒人說你就是兇手。如果不是你殺的,那你也不必擔心這些,對不對。」
周路南聽見王子俊這麼說,心裡也平復了許多,又坐回到了椅子上。這時旁邊的魯雪也開口說道:「我可以證明路南說的話是真的,這是他第一次來南方,也是第一次到三元村裡來,雖然我以前也跟他介紹過一些三元村的情況,但是都是一些基本的地區風俗。他根本沒有見過族長,如果說要殺族長的話至少也需要一個動機才行吧,那路南殺害族長的動機是什麼呢。」
魯雪果然是一個厲害的女孩兒,至少她的城府要比周路南要深許多,這也難怪周路南這麼好的一個男孩兒會找一個姿色這麼平庸的女朋友。
這時蘇特倫他們三人也聽見聲音下來了,一起走進了魯雪的房間裡。蘇特倫問王子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子俊把族長被殺的事情給他們講了一遍。王子俊在講述的時候,發現曾靜煙很明顯的心不在焉,一直不停地偷瞟周路南,而周路南也時不時的偷看曾靜煙一眼。
王子俊心想道:「她們兩個難道是認識的?如果是認識的話他們今天在吃飯的時候至少也會說兩句話吧,我記得在吃晚飯的時候雖然她們兩都看過對方幾次,但是卻根本沒有說過話啊。」
蘇特倫聽完王子俊的講述之後,對王子俊說道:「我猜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人被殺。」
王子俊雖然也這麼想過,但是卻沒有想出一個正確的理由,雖然族長手上握著的那張白紙上寫著要向村民們討命,但是如果緊緊憑這麼一行話告訴所有村民說他們要被人殺害,是不會有人相信的。王子俊問蘇特倫為什麼會這麼說,蘇特倫只是說自己的直覺,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子俊走到情神恍惚的曾靜煙面前,問她道:「你剛才睡著了有沒有想起一些什麼事情來?」
曾靜煙聽見王子俊在叫她,突然回過神來被王子俊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有在聽王子俊講些什麼。王子俊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曾靜煙回答道:「我剛才又夢見了那兩個人被綁在大樹上,那個男人好像說『即使是一百年後,一千年後也以讓他們血債血償。『後來我就被嚇醒過來了。「
王子俊看到曾靜煙整個人有些憔悴,讓南月帶她上去休息,南月起身的時候王子俊問她一個人能否保證曾靜煙的安全,南月表示沒有問題,即使是王子俊跟自己動手,王子俊也未必有把握能打得過南月。聽見南月這麼說,王子俊也就放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