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不服管教,給我殺了他們!」海金波大怒,發出格殺的命令,他手下那些人收到他的命令,下手自然不再留情,一時間酒吧內鮮血橫濺、殘肢亂飛,猶如修羅地獄一般。
「他媽的……」海金波怒氣沖沖地站在原地,李奔雷和他的手下都一個脾氣,讓海金波想吞掉李家的計劃失敗,心中自然怒極。突然,腿部竟然傳來一陣劇痛,海金波大驚,不及細看,匆忙往後跳了一步,再轉頭看去,只見已倒在地上的李奔雷狀若瘋癲,面紅耳赤,雙目如血,手裡正拿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滿是鮮血,海金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右腿小腿上全是血,卻是被李奔雷用匕首刺出了一個三寸長的傷口。海金波面容又是一變,眼中儘是殺意,狂吼一聲,舉起軍刀猛地向李奔雷砍去。李奔雷受傷極重,勉強在地上滾了一下,卻還是沒避過海金波這一刀,背上被海金波砍出一道尺長的口子。李奔雷也是條漢子,哼也不哼一聲,反手又是一匕首紮在海金波腳上。海金波吃痛,大吼一聲,抬起一腳踩住李奔雷的腦袋,使他不能翻滾,而後揚起軍刀,一刀砍在李奔雷的脖子上。一刀下去,李奔雷的腦袋直接被砍落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不過,這個漢子的眼睛始終在圓睜著,目眥盡裂的儘是無盡的仇恨與殺意!
「他媽的,全給我殺了!全給我殺了!」海金波拎起李奔雷的腦袋,狂吼道:「把李奔雷和李飛的屍體給我吊起來,我要讓其他五家都知道不服我海金波的下場!」
秋無痕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是一片漆黑,不過看來也快亮了,因為天邊的啟明星都出來了。秋無痕輕輕動了一下,只感覺全身的骨骼好像都碎了似的,動一下就痛得要命,而且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力氣。抬頭看了看四周,自己竟然在一條土路上躺著,自己身邊不到十米的地方停著一輛麵包車,秋無痕躺在地上休息了許久,積攢了一些力氣,掙扎著爬到車邊,仔細看了一眼,驚詫地發現這輛車竟然已變成了一團廢鐵,好像經受過爆炸似的,車身被燒得黑黢黢的,車裡依稀還能看到有三人,但也被燒得面目全非,看不出具體的樣子。秋無痕心中詫異:這輛車爆炸了,怎麼自己沒事?難道車輛發生什麼意外爆炸了,可是按理說自己應該也在車裡,沒道理一個昏迷的人離開車沒死,而那三個抓他的人來不及逃掉啊!也不可能是有人救了自己,你見過誰救了人之後把人直接扔草地裡?當然,在看到車輛前面那個巨大的石頭之後,秋無痕有了一個勉強過得去的解釋,那就是車輛速度太快了,撞上這個石頭的時候自己因為慣性直接從車裡飛出來了,而其他三人綁了安全帶則沒出來,而後車輛因為劇烈撞擊發生爆炸,車內三人被活活燒死,自己總算命大逃過一劫!
為自己死裡逃生找了一個理由之後,秋無痕腦中同時又多了一個疑問:這三個人為什麼要擄走自己呢?而且,自己那些兄弟到底怎麼樣了?秋無痕躺在地上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原因,最後只得放棄,趁著剛才休息恢復的力氣,勉勉強強站起身,踉踉蹌蹌選了個方向走了過去。他不敢沿著麵包車來去的那條路走,擄走自己的三人敵我未明,難保對方不是敵人,若是沿著那條路走,只怕對方有人也沿著這條路搜尋,找到自己就麻煩了,所以他選擇了一條小路走了進去。現在天色差不多漸漸亮了,但冬天的早晨,很少有人這麼早出來的。秋無痕竭力忍著身體的疼痛,幾乎是爬著沿著這條路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天色終於漸漸轉亮,不過四周還是一片幽靜。早晨是最冷的時候,秋無痕昨晚還在砍人,穿的衣服單薄,現在只凍得全身哆嗦,嘴唇發青。這一片地也夠荒涼,走了這麼久秋無痕都沒看到半個房屋,更別提人影了!
終於,秋無痕再也爬不動了,緩緩躺在地裡準備恢復點力氣再說。剛躺下不到十分鐘,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唏唏疏疏的腳步聲聲,秋無痕心中一驚,這腳步聲在這寧靜的清晨聽起來實在有點太過刺耳了,難道是那三個人的同夥追來了?秋無痕轉了個身,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緩緩從遠處走過來,天色還不是太亮,秋無痕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不過看身形,對方不是個女人就是一個小孩,至少也不是那三個人的同夥!
秋無痕懸著的心不由放下了一些,身上沒有力氣,也不敢亂動,只靜靜趴在地上恢復力氣。來人好像也看到了秋無痕,先是一驚,停下腳步站在遠處看了看,直到覺得秋無痕沒有什麼威脅之後方才試探著走了過來。待這人走近,秋無痕才發現,來的原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一身農婦打扮,一手拎著一個籃子,另一手拿著一個小鋤頭。秋無痕小時候在農村住過,知道像這樣的打扮,在冬天的早晨出來多半是去找地裡沒被挖走的地瓜的。秋無痕小時候也跟母親一起做過這種事,那時候他們在農村住著,家裡除了母親外就沒有勞力,糧食自然不夠吃,所以一到冬天就要斷糧,母親經常在大清早出去挖地裡被人遺漏的地瓜回家充當口糧。為什麼要早晨去呢?因為這種事跟做賊沒什麼兩樣,難道你能在大中午大搖大擺地跑別人地裡挖地瓜嗎?很小的時候秋無痕根本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每天都要那麼早出去,不過後來長大一點懂事了,就跟著去了幾次,深知這種事情的辛苦,冬天的早晨,冷就不說了,地裡的泥土被凍得嚴實,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挖開,而且想找一塊地瓜還很難!
看到這個女人,秋無痕不由想起自己的母親,心中又是一黯,鼻中有些酸澀,這麼久了,卻還沒能為母親報仇!
女人也看清了秋無痕的樣子,在嘴裡輕輕嘀咕了一句:「還是個孩子啊!」而後又小心翼翼地走到秋無痕面前,俯身道:「你……你沒事吧?」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人,秋無痕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看到女人關切的神情,秋無痕不由心中一暖,張嘴想說話,卻牽動了身上的傷,不由低呼一聲,額頭滿是冷汗,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你……你怎麼了?」見秋無痕這樣,女人大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我出車禍了……」秋無痕低聲道,他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現在這女人可以說是他的一棵救命稻草,若說實話只怕這女人立刻就被嚇跑了。
「那……那你怎麼樣?」女人好像根本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急得滿頭大汗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秋無痕剛才全憑著一股意志強撐到這裡,現在一陣陣眩暈襲上腦袋,秋無痕只怕自己撐不住暈過去,勉強道:「你……你們這裡有……有沒有醫生……」
「醫生?」女人先是一愣,隨後好像想到了什麼,急道:「有!有!你跟我去看醫生吧!」說完,俯身抓住秋無痕的一條胳膊勉強將他拉起來,幾乎是半攙半扶地帶著秋無痕往她的村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