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縣東風路,一輛深黑色桑塔納緩緩駛到一個家屬樓旁邊停下,車上走下來一個頭頂寬沿帽子戴著黑色墨鏡的女子。女子的肌膚很白,帽子和墨鏡將她一半臉都遮住了,但從輪廓上仍能看出她定是一個國色天香的佳人,剛一下車便引得路邊的男子頻頻側目,眼中儘是驚艷之色。
「三叔,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女子跟前面的司機說了一句,轉身走進了家屬樓。這個女子正是藍若英,只是她為何要來這裡呢?
藍若英走到家屬樓第三單元第四層一戶門口,深深吸了口氣,好像在給自己打氣似的,而後伸手輕輕按了一下門上的門鈴。
「誰啊!」防盜門被打開,一個中年女子站在門口,看了藍若英一眼,微微一奇,道:「請問你找誰?」
藍若英滿臉善意的微笑,輕聲問道:「您是不是……是不是秋無痕的母親?」
「您是?」中年女子並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往後縮了縮身子,好像要往屋內退去。
「哦,我是秋無痕的老師,我叫藍若英!」藍若英慌忙報上自己的身份。
「哦,原來是藍老師啊!」中年女子恍然大悟,慌忙讓開身子,笑道:「請進!快請進!」
藍若英點頭笑了笑,算是道了謝,走進房間。中年女子關上房門,請藍若英坐下,在旁邊端茶倒水忙活了好一陣子方才跟著坐在藍若英旁邊,面上閃過一絲擔憂之色,低聲道:「藍老師,無痕他……他是不是在學校闖禍了?」
在秋無痕的母親端茶倒水的時候藍若英已經將房間內的情況打量了個遍,房子不大,只有兩個臥室,其中一間應該是秋無痕的,另一間看起來也是只有一個人居住的樣子,估計是秋無痕他母親住的房間,看來秋無痕確是獨自和母親住在一起。聽到秋無痕母親的問話,藍若英慌忙低聲應道:「他……他在學校跟同學有點矛盾!」
秋母原本已是滿臉擔憂,聽到藍若英的話,面上頓時閃過一絲絕望,好像聽到了什麼噩耗一般。藍若英心中一奇,她並沒敢把事情說多大,僅僅說是和同學有點矛盾,他母親為何竟然會有絕望的神情呢?
「無痕正值青春叛逆期,犯點錯誤是難免的,大娘您也不要太激動了,這件事其實並不能全怪他!」藍若英勸慰了一句。
「唉!」秋母長長歎了口氣,低聲喃喃道:「我怎麼會怪他呢?家族的悲哀,卻要他一個小孩子承擔,我可憐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他呢?」
藍若英心中一奇,不由問道「大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沒有聽懂!」
「藍老師,無痕這次犯的錯誤應該很嚴重吧!」秋母頓了一下,低聲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孩子打架,您也不會親自來我家找我了!」
藍若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毀了一個女孩的容,本來就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他毀的那個女孩子家裡勢力還那麼大呢?
秋母沉默了一會,突然抬起頭,好像鼓足了勇氣一般,誠懇地道:「藍老師,如果我說無痕……無痕他精神有問題,這件事能不能輕微點懲罰?」
「秋無痕精神有問題?」藍若英大為驚訝,盯著秋母奇道:「他……他精神怎麼會有問題呢?他很正常啊!」
「藍老師,他表面上看起來是挺正常的,可他精神真的有問題,這件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那他怎麼還能上學?」
「唉!」秋母又長長歎了口氣,低下頭輕聲道:「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從他祖宗傳下來的一種病,是他們秋氏一脈代代相傳的一種瘋狂病!」
「瘋狂病?」藍若英面色又是一奇。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這種病,據秋家族譜記載,這種病是從隋朝初年就開始的,當時秋家每一代子孫都會莫名其妙地患上這種瘋狂病。這種病的特點就是讓他們的性格比正常人暴躁得多,就算是一點點的小事也足以惹得他們暴跳如雷,甚至會打鬧起來。同時,在發病的時候人也會變得極為瘋狂,力氣也比平常大得多。當時秋家有個先祖叫秋辰,當地的官員得罪了他,惹得他當場發怒,殺了那個官員和附近的十幾個官兵,然後舉家潛逃。之後秋家每一代都會出現這種遺傳病,不過這種病有個特點,病人年紀過了三十歲基本上就不會再犯這種病了。」秋母頓了一下,低聲接道:「無痕也是秋家的傳人,他身上流的也是秋家的血,只要是秋家的人,就絕對不能避免這種病,無痕也一樣!」
聽了秋母的話,藍若英除了震撼,心中更多的卻是疑問:「你說秋家人,可你現在怎麼一個人生活?無痕他父親呢?還有,秋家人有這樣的怪病,應該早就被人傳開了,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呢?」
「唉,藍老師您有所不知啊,當年秋家的秋辰先祖因為性格剛烈脾氣暴躁,成為當時李世民手下的一員猛將。據說當時隋煬帝有一塊神奇的玉石,而秋辰先祖唯獨在靠近這塊玉石的時候才會不犯病,所以當時唐朝開國之後秋辰先祖便想要走這塊玉石,以使秋氏子孫不再承受這種瘋狂病的折磨。可這塊玉石是唐高祖李淵最喜歡的物品,李淵自然不願割愛,秋辰先祖也無奈。後來又發生玄武門之變,唐太宗繼位,為了表彰秋辰先祖的戰功,太宗皇帝特派手下程咬金大將軍將這塊玉石押送給秋辰先祖。拿到這塊玉石,秋氏宗族的子孫從小便在這塊玉石旁邊睡覺,這種瘋狂病也再沒有犯過,秋氏宗族也就平安地度過了一千多年。直到抗日戰爭時期,日軍血屠南京城,秋氏宗族的這塊玉石也被日本人搶走!還好當時秋家的祖先從那塊玉石上鑿下來一些小塊的玉石,雕成吊墜讓秋家的子孫帶著,雖然不能徹底消除瘋狂病,但也能將病情抑制一些。無痕的父親從祖宗那裡分到了三塊玉石,後來秋家發生了一些變故,無痕的父親也……也在十幾年前去世了……」秋母眼眶中已滿是淚水,她伸手抹了抹眼淚,低聲接道:「無痕的父親由於這種瘋狂病,一生很少與人交往,加上身上有三塊玉石壓制著病情,他倒沒犯過這種病。只不過現在無痕身上只有一塊玉石,根本……根本壓制不住他這種瘋狂病,藍老師,無痕九歲的時候就放火燒了一個道觀,只因為那個道士的一句話。他的精神真的有問題,如果有什麼錯,能不能輕點懲罰?」
「為什麼他身上只有一塊玉石?另外兩塊玉石怎麼丟了?你們只有這一個孩子嗎?」藍若英心中有些激動,再說下去就有可能要說到秋無殤的身世了。
秋母眼中滿是傷痛,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我有兩個兒子,但其中一個早在十五年前就……」
秋母的話還未說完,門鈴突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倆人皆是一愕,秋母慌忙擦乾面上的淚水,向藍若英道了聲對不起,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房門打開的瞬間,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秋母整個身子倒回了屋內,好像遭受了什麼重擊一般。藍若英慌忙站起身,秋母胸口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濕了,一顆子彈正打在她左心房的地方。門口站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鴨舌帽蓋得很低,藍若英根本看不清男子的樣子,只能看到男子下顎唏噓的鬍渣子。男子手中拿著一支槍,一支帶了消聲器的槍,那顆子彈就是從這支槍裡射出來的!
「你……」藍若英心中又驚又怒,伸手指著那男子,剛想說話,那男子手中的槍卻已指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