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千年。
一夢夢萬年。
白茫茫,大山霧嵐,輕雲如卷雪。
翠鳥飛劍似的劃過湖面,時時帶給湖畔沉靜的漪猗。湖畔上,長髮男子戴著兜笠,沐浴在如洗的春風,像極了一個漁夫。
冰河解凍的泉水曲曲流徑山澗。山間的野花開得滿地,絢麗的花瓣映襯著男子成了一雙雙朦朧的眼,花香,遍地,滿目消然。
這是夢嗎?怎麼感覺像是在一張畫裡面。
楊天沉吟其中有些不能自拔。
「或是,或不是。」長髮男子忽然扭頭大聲笑道:「這畫中有夢,夢中是畫。這夢在畫裡自然成了畫中仙……」
楊天有些吃驚的看向這個男子,驀然發現原來他就是那個曾經多次出現在自己那個幻境中的人,那個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人。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那個充滿著死氣沉沉的荒漠墳墓不見了,現在倒成了人間仙境了。
而且,這男人貌似能讀懂自己的內心。
「小伙子,我們又見面了。」男子跟上次所見有了很大的不同,最明顯的是多了一絲生氣,那一點死人的味道也消失無蹤了。
楊天邁出了一步,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大驚失色,這怎麼了?自己怎麼不能走路了?
男子哈哈的笑著,起先是意氣風發,沒有過多長時間卻又變成了原來的瘋癲狀態。一把揪掉頭上的兜笠,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吼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楊天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忽然就感覺到整個仙境以瞬息萬變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排山倒海,移山填海,天崩地裂……楊天努力睜開雙眼靠。他不禁罵了一聲。
睜眼就看到了一個金黃色的手掌,所過之處,頓時天地失色,狂風肆虐,無數的房屋倒塌,大地開裂。
緊接著是無數把亂劍從地上噴發而出,千萬道金色光芒在閃爍,無數把亂劍完全是由金色的劍氣凝聚而成的,宛如剛剛出土的神兵利刃,成千上萬把劍氣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把金色的劍巨,向前洶湧澎湃而去,所過之處,粉碎一切,無堅不摧。
楊天徹底驚呆了——這夢做的也太激情四射了吧?
這時金色的巨劍飛快的向金黃色的手掌轟擊過去。
轟轟轟大地劇烈動搖起來,所有觀戰的人都飛快倒退。地面上崩裂出一道道巨大地裂縫。蔓延向遠處。無數的房子化成塵沙,而空中已經形成了一股金黃色的能量風暴,像是一股猛烈的颶風襲捲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股能量消散了。
地點又他媽的變了。
變的跟第一次夢見的一模一樣。
荒涼的戈壁灘上,一望無垠的黃沙與小丘,風化後造型古怪的岩石,組成了一個蒼涼而悲壯的世界。
一處被岩石所遮蓋,得了半壁陰涼的小坡後方,男子正翻身呼呼大睡著,身邊還有著楊天極為熟悉的東西,或者說動物更為貼切吧,就是丫的送給他這一切的老龜。
對這個老龜,楊天確實不知道該抱什麼樣的心態來對待。如果沒有他自己現在還是碌碌無為,可是——有了它自己他媽的天天被殺。
楊天上前喊道:「老龜,你原來躲到這裡了啊。」
老龜瞄了一眼楊天扭頭睡過去了。
畜生也這麼高傲?
楊天正想著是不是要叫醒這個男人時,他卻忽然睜眼翻身跳了起來,臉漲的通紅,衝著楊天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
這一下把楊天嚇到了,隨即出聲道:「什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是誰?我是誰?這是哪?放我出去」
還是老樣子。楊天心裡想到。
可就在這時,男人忽然一把抓住了楊天的胳膊,繼而渾身一震,一股奇異的能量向楊天的身上湧去。
全身像是火燒一樣楊天都快忍不住吼叫了,男人卻忽然說道:「就是你了!」
「什麼我了?你放開我!」
啊……此時此刻楊天正站在羅老爺子的屋子裡搶救著雨,不用多說,他已經把自己能用上的全用上了,就算自己奇異空間裡養著的雲仙草也大片大片的取了出來搗成草藥給雨餵了下去。
赤陽九針接連使用,身體裡的真元毫不保留的輸送到雨的體內。
此時的他臉色赤紅,但身體的冰涼的眉毛都產生了霜。
有人幾次想叫醒楊天都被老爺子給攔了下來。老爺子一生見多識廣,雖然不知道楊天到底進入到了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中途打斷他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雨的心跳越來越弱,機器上甚至都快成了一條直線了。
要換了普通人,再加上沒有楊天想盡各種逆天的辦法來治療,雨早就死了。
心臟——這是鬧著玩的嗎?
忽然,楊天睜開了眼睛。
生死……生死……生死……他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這兩個字,身體裡的真元也狂暴了起來,匯聚成了一顆顆金黃色的珠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楊天大吼著。
赤陽九針第四針就是生死。
他手掌一吸,一根銀針就夾在了食指與中指之間,他毫不猶豫的扎向了雨的心臟。
心裡念道:「有我在,老天也不敢收你!」
這一次治療足足花費了他幾個小時的時間,在體內的真元全部湧入到雨體內的時候,楊天笑了,也虛脫了。
噗通媽的,又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了。
白伏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今天的晚報時,茶几上的手機突兀的響起。
他抓過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便按下了接聽鍵。
「白少。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話筒裡,傳來陸白絲毫不加掩飾的喜悅之情。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白伏龍的嘴角牽扯出一個迷人的弧度,笑著問道。
「真是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很快就到。」陸白笑哈哈的說道。「知道嗎?白少,那個楊天,對就是那個你讓我找事的楊天,嘿嘿,今天竟然遇到槍擊了,那個厲害的黑衣女人也中槍了。真是可惜了,怎麼不是他。」
「是嗎?」白伏龍平靜的問道,隨即冷聲道:「記住,不是我要你找事,是你自己,你自己懂嗎?」
陸白愣了一下隨即諂媚的說道:「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話語中還是掩蓋不住興奮。
也難怪,在那麼多人面前被打了卻毫無還手之力,現在,真是老天開眼啊。
白伏龍其實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了,他現在拿的報紙上面就已經稍微報道了一下。「陸白,你還是先想想怎麼對警察說吧。」
陸白脫口而出:「我說什麼?又不是我幹的。」
「他是和你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之後就遇到了這種事——警方會不會懷疑你?畢竟,他現在還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陸白也不是傻子,白的變黑的,黑的變白的這種事他不是沒做過,當下焦急的說道:「白少,你得幫我啊,我不能背這個黑鍋啊。」
白伏龍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應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記住,如果警察真來調查的話,實話實說就好了。」
「把我和他的矛盾衝突也說了。」
「說了。」白伏龍不容拒絕的說道。
「好吧。我知道怎麼做了。」陸白說完,便掛了電話。
陸白掛斷電話後臉色陰沉著罵道:「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