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麗的身份算是弄清楚了,司馬紅之所以那麼信任她也是因為衛城通道出事之後察覺到不對勁,卻又找不到實際的證據所以就私下和方麗聯繫了一下,而方麗通過近百年的瞭解也發現司馬紅在司守局裡聲望極高,並且絕沒有異心,於是選擇了暫時相信司馬紅,並且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司馬紅當時是不信的,甚至覺得方麗才是「奸細」,意在挑撥司守局內部和諧,但是不用方麗費勁說服他,接下來司守局下的指令就讓他發覺到了不妙。
衛城通道出事,總攬官居然沒有上報,竟然想要極力壓下來,雖然派去了許多高戰鬥力的人支援衛城,但是卻完全不合常理。
又了這一層懷疑,司馬紅想的也就多了,在不完全相信方麗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向總攬官告發方麗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本想等著事情解決之後先找白素君商量,結果緊接著就是他同其他三人一起被派到了京城處理李星浩一事。
當他見到同行的人中有袁海的時候,對前任總攬官的懷疑就更大了。
袁海的事時過境遷,真正記得的人,或者說真正在意的人並沒有幾個,但是司馬紅卻一直放在心裡。他打從內心深處覺得袁海是個很讓人惋惜的人才,所以才會那麼在意。
袁海因許則磊而得罪白素君等人的事一發生,司馬紅就知道大事不妙,回到司守局京城駐紮地的時候私下聯繫了方麗。他覺得可能要出事,也許暫駐在京城的四個司守都會性命不保,所以才讓方麗暫時隱藏起來,事後好想辦法回仙界報告。
其實一直到京城通道出事之前,他還不願意相信總攬官會是奸細,可是一直等到他和袁海苦苦支撐而得不到支援的時候基本上就什麼都明白了。
不只是總攬官有問題,連同來的兩位司守也有問題。
所幸,通道一事完美解決,才不至於讓人界發生變故。
聽完方麗的敘說,白素君很快又到了白峰那裡和司馬紅印證了一下,最後留在了司守局和白峰商談起以後的事來。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這淌水很渾。」白峰擺弄著石海慶給他弄來的手機,一邊玩著切西瓜一邊問白素君。
「這淌水是很渾,可我不趟不行。」白素君敲打著桌面,四處打量這個已經徹底建好的司守局新總部,還真是富麗堂皇,一點都不像是掛靠在冥界下轄的單位。
「別看了,都是我老爹讓人來折騰的。」白峰道,「現在司守局已經**出來了,由我直接負責,不再受冥界節制。」
白素君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上面那位對冥界也有所懷疑了?」
白峰無所謂的笑了一笑,道:「的確,前任總攬官雖是仙身,卻是冥界中人,他莫名其妙的失蹤不管是背叛又或者是被挾持,冥界裡必然有些高層脫不了干係。」
「的確,」聽到這裡,白素君的眉毛又皺了起來,沉吟了一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很危險?就算有這麼多的巡山守衛護著你,怕也不周全。」
白峰呵呵一笑,收起了手機道:「想動我,也得先想想惹不惹的起我老爹。」
「話是這麼說,可是命槍易躲,暗箭難防。只這麼幾天的工夫,司守局裡的人你也不可能全部洗清,萬一誰突然下黑手,防不勝防。到時候你老爹就是把東三省,甚至整個人界都翻過來也沒用。」
「這個啊,你不用擔心。」白峰突然對著白素君擠眉弄眼了一番,道:「我還有石海慶。」
「石海慶?他一個人類警察,就算他是滿巫宗大弟子面對那些人有能有什麼辦法?」白素君對白峰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還真是沒轍,有些頭疼的說:「滿巫宗雖然也派了一些人手過來,但是在預防奸細一事上恐怕也不會有太大的建樹。」
白峰搖頭道:「正因為他是個人類,思維和這些已經修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人完全不一樣,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再加上他的警察技巧,查出司守局裡還沒有肅清的那些人。」
「不行,這樣太不靠譜了。」白素君還是不同意,「這麼做的話不是把他也牽扯進來了麼,就他那點本事,萬一真遇到什麼事比你死的還快,你指望他?你還不如指望你那兩個笨蛋守衛呢。」
笨蛋守衛說的是衛松和衛巖,一個木頭一個石頭,兩個死疙瘩腦袋,打打殺殺行,動腦子還真就指望不上。
「牽扯?」白峰笑了笑,道:「他早就和我牽扯不清了,我和他之間說起來還是他先招惹的我,如今我倆還沒到那一步關係,可是名分已定,我想甩都甩不脫了,我的事於情於理都得指望他。」
「你」白素君覺得白峰的話說的很沒道理,可是仔細想想人家句句說的都是道理,根本無從反駁。當初可不就是石海慶先去招惹的白峰麼,現在不管他們兩個願意不願意,這「道侶」一事已成定局了。「那你就那麼放心他?你就不怕他真的出什麼事?」
「我怕,也不怕。」白峰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臉,很是認真的看著白素君道:「不管我倆以後的情感關係到底是怎麼樣,但是既然我認了他『道侶』身份,那我就會為他負責,絕不背棄,也絕不會讓人對他出手。我已經把我爹派過來的最得力的兩個護衛派給他了,如果他真的在我之前出了事,那麼不用我爹動怒,我自己一個人就會去冥界搞個天翻地覆。」
「你這是要衝冠一怒為紅顏麼?這不是太胡鬧了麼。」白素君搖了搖頭,心說:那光頭石海慶也他大爺的算紅顏?不過他也不再勸阻,只是問道:「他現在也是你這裡的常來往的人員了吧,除了太白山人員和滿巫宗,別的人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當然知道,我就指望著這層關係辦事呢。」白峰道:「有了這層關係,他在我這裡上躥下跳的胡亂查找才不會被人阻撓,就算有些閒言閒語他也不在乎。而且你以為我藏著司馬紅和袁海的密室是以什麼名目建立的?就是我和他的嗯那啥的地方。反正這裡的人差不多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所以才不會有人闖到那裡去。除了我特別准許的幾個人之外,誰去誰他大爺的就有『刺探軍情』的嫌疑。」
「我怎麼覺得頭疼呢。」白素君不是說笑,當真用手指關節敲了敲腦袋,「這是你想出來的主意?」
「是啊。」白峰略顯得意的點了點頭,又道:「他一開始還不同意呢,結果讓我揍一頓老實了。」
「揍?」白素君有些理解不了,隨即想到了竹迅和何少景的相處模式,似乎又明白了,反而覺得頭更疼了。「不說這些了,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當然是我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你和許則磊怎麼著我們也沒管不是。」白峰有些調侃的說道:「不過你這次來找我倒也是巧了,我剛接到一個消息正想要找個時間告訴你。」
「什麼消息?」白素君問道。
「是法海傳來的消息。」
「法海?他在哪?」這一下白素君是真的吃驚了,不是讓他在佛界裡好好呆著別出來嗎,這怎麼會又有消息傳過來?莫非他又跑出來了?
「你不用太擔心他,他還在佛界,他是通過飛天紫雲給我爹傳了話,我爹又把消息給了我。」
飛天雖是仙界土著,但是也會經常到佛界做一些「友情演出」,能和法海聯繫上倒也正常。而且飛天是心思最最純淨不過的人,基本上絕不可能發生背叛之事,除了腦子不太靈光之外倒也是很值得信任的人。
「那他說什麼了?」
「他說讓你順著九色神鹿的線索,去找他的塔。」說著,白峰的表情又古怪了起來,看著白素君擠眉弄眼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就是那個雷峰塔。傳說中壓住了白娘子的雷峰塔,傳說中小青闖了幾次的雷峰塔,傳說中你兒子祭拜你的那個」
「閉嘴!」白峰的話白素君一開始還能聽,到最後終於忍不住了。
當年的確有個雷峰塔,卻不是蓋在西湖邊的那個,而是法海以前常常用的一個塔形法器,自那次治水之後白素君就再沒見他用過。白素君也曾問他寶塔哪去了,法海只是回了一句丟了而已,白素君當時也沒太過在意,可是事隔多年傳出了《白娘子》的故事,白素君雖然不覺得怎麼樣,但是還是在某一天逮住了法海一頓好罵,可當他再問起法海塔的時候,他依然還是說丟了。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白素君幾乎都快把那塔的事給忘了,結果法海卻在這個時候讓人傳了一句話來,還和太白山丟的九色神鹿有關,實在是太過怪異了。
「白峰,你讓人回去問問你老爹那鹿丟失的細節。」
「好,不過我卻覺得應該問不出什麼來。如果有線索的話我老爹自己早就該發現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白素君沉吟了一會道:「我總覺得那九色神鹿的丟失和法海脫不了干係。」
「剛收到法海的消息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白峰的神情再一次古怪了起來,道:「那鹿丟了對我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之前只是因著所謂『責任』才發佈了那麼一個全界求援的消息出來,但是現在他也知道了那鹿和法海有關係,想必已經自己去查了。」
「看來這事到最後不是我幫著你爹找鹿,而是你爹幫著我找塔了。」
「讓我爹忙去吧,反正他也閒的夠久的了。」
「法海那邊再有什麼消息,恐怕還會讓你老爹傳過來,你收到之後立刻聯繫我,別再等我來找你了。」白素君囑咐著。
「我知道了。」白峰這才想起來,事關法海,那就與兩極元體關係重大,當下十分鄭重的點頭應了,又問白素君:「許則磊那邊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一直護在身邊也不是個辦法。」
「這我明白。」白素君點頭道:「以後再危險可控的範圍內,我會讓他也參與一些戰鬥的,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靠我自己根本就護不住他,也得讓他鍛煉鍛煉了,至少讓他在沒有我的時候能有自保能力。」
「就是這個話,你不能太保護他了。」白峰想了想又道:「你看我對石海慶,不就是放養著的麼。」
「放養?」白素君有些結舌,「你把自己的『道侶』當成什麼了?」
「嗯一個玩意兒。」白峰的話雖然有些不太好聽,但是表情卻是極嚴肅的,「一個只屬於我,而我也只屬於他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