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把劉華中圈在桌子下面啊。」去給吱吱送棺材的路上。許則磊沒忍住好奇心。還是把問題問了出來。
「磨性子。」白素君看許則磊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扯出個微笑解釋道:「滿巫宗的弟子沒有說當上就當上的。劉華中現在連實習的都算不上。最多是個記名的。想要入門就得過三關。第一關就是磨性子。」
許則磊點頭。道:「這個我聽石海慶說過一些。當初他好像就是在磨性子的時候出了點岔子。然後女朋友死了。」
白素君道:「他女朋友死了和他磨性子應該沒什麼關聯。都是命裡注定的。而且今天還不算是真正的磨性子。而是一種提前的鍛煉。」
「啊。還不是真正的。」許則磊吃驚的問道。
「做滿巫宗弟子不只是要有修行的天賦。更要沉著冷靜有毅力。不然遇到什麼事還沒等對方怎麼樣。自己就先慌了。還有萬一遇到強大的對手。不等出手就先軟了那就只能等死。」白素君解釋著。「磨性子就是要把適合的人關在神桌下一個月不讓出來。吃水果喝露水。」
「啊。」許則磊是真的嚇著了。在一個桌子下面呆一個月。站不起躺不直的。這不是暴力禁閉小黑屋麼。還只吃水果喝露水。那「上廁所怎麼辦。」
「也在神桌下面解決。有人伺候著他。」
「太殘忍了。」許則磊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當初石海慶是怎麼過來的。更不知道劉華中能不能堅持下來。
「殘忍。這是為他們好。關在神桌下面不只能磨練他們的心性抑制。更可以清理他們身體裡的濁氣。以後修行起來就會更快捷。熬過這一關之後。自然會有滿巫宗的人調理他們的身體。會讓他們從根本上變的和普通人不一樣。你看石海慶不就知道了麼。」白素君解釋道。
「可是」許則磊長了長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石海慶是被逼著當上滿巫宗這一代大弟子的。而劉華中卻應該是他自己撞上的。而且許則磊也知道。在他們決定修行的時候。滿巫宗已經把他們要經過怎樣的考驗都說過了。所以之前劉華中聽白素君說讓他呆在桌子下面的時候。也沒什麼太大的牴觸情緒。他應該是知道白素君是在給他安排「實習」。
不過又一點許則磊一直沒弄明白。就是石海慶為什麼會是被逼著當上大弟子的。如果他不願意的話只要故意不過關不就行了麼。這些事石海慶沒細說過。許則磊也就不好多問。畢竟這是石海慶心裡的一道疤。
「那你怎麼把他的手機什麼的都沒收了。還把來福也收了。」許則磊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問了出來。除了好奇。還有一種掩飾。掩飾和白素君獨處時的尷尬。
雖然兩個人已經有了實質上的關係。但是許則磊還真就不知道該如何相處。應該說他不知道該如何以情侶的身份去相處。抱抱親親之類的動作貌似是習慣了。但是那都是白素君按照人類習慣制式化的表現。反倒比兩個人之間無話可說的時候更好適應。
「既然是磨練心志和性情。就不能讓外界的因素干擾到他。而我的仙術空間裡靈氣充沛。來福多在裡面呆一下有好處。而且只有斷了劉華中和他之前的感應。才能讓劉華中更認真的投入到修行中。」白素君也不覺得許則磊話多。耐心的解釋著。白素君其實是有心把許則磊領上修行這條道的。所以許則磊的問題再多。他也會特別詳細的解答。某種意義上來說。白素君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卻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老師。他就把竹迅教的不錯。
許則磊總算是聽明白了。在白素君提到仙術空間的時候。有些小小的臉紅。掩飾似的接著問道:「磨性子算是第一關。那另外兩關呢。」
白素君察覺到許則磊情緒上的小波動。斜瞄了一眼發現他竟然是臉紅了。安撫似的摸了一下許則磊的臉隨即收回了手解釋道:「第二關就是通靈方面的了。這個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是要考察一下弟子和哪位堂仙能配合的更默契吧。像石海慶那樣可以請五族仙人的實屬罕見。」
讓白素君摸了一下。許則磊的臉更紅了。只有在白素君做出這種不經意的動作時。許則磊才能找到一種談戀愛的感覺。而其他的時候更多的則是迷惑。小聲的「哦」了一下算是回應。不再說話了。
白素君拿許則磊這個狀態也實在是沒轍。本來他就對人類情緒不甚瞭解。更不要說去應對了。於是白素君也不再做什麼。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說:「第三關。就是捨與得。針對個人不同。所要考驗的項目應該也不一樣。所以劉華中第三關會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捨與得。」許則磊調整了一下呼吸。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努力做出一切正常的樣子。參與回了話題。
「有捨才有得。既然得到了滿巫宗那龐大的力量。就必須捨出一些什麼。有捨有得。不捨不得。大捨大得。小舍小得。」白素君的話聽起來很易懂。可是仔細琢磨卻很是深奧。
「那石海慶捨棄是他的愛情。」許則磊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石海慶的女朋友。
「應該不是。他女朋友是死在他過第一關的時候。那與他就沒有什麼捨得的關係。而且那不是捨棄是割捨。」白素君頓了一下。又道:「一種靈魂上的割捨。只有人類才會有的一種割捨。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只有人類才會有的一種割捨。許則磊是人類。可是他也完全無法理解這樣的話了。都說感情是人類獨有的。其實不然。早就有研究表明了這一點。但是人類除了感情之外。還有什麼是和靈魂息息相關。非要用「割捨」來形容的呢。
一個割字。足以說明那是怎樣的一種疼痛。靈魂上的疼痛。
石海慶走到今天。想來必定是吃了許多許多的苦。
許則磊輕聲歎息著。道:「石海慶看似開朗陽光。其實他也挺可憐的。」雖然不知道石海慶到底是割捨了什麼。但是卻能感覺到石海慶心裡的痛。本以為他是放不下當初死去的女朋友。現在想想卻不是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了自己可能喜歡白峰的可能。
石海慶還提到過他的心有一把鎖。那鎖又是什麼呢。
而且情可能會為仙人帶來災劫。也是許則磊心裡過不去的一道坎。
也許和白素君就只維持著「肉.體關係」。做一對假模假樣的情侶反倒比較好。
不可避免的許則磊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白素君呼嚕了一下許則磊的腦袋道:「別想太多了。萬事有我。」
許則磊又是一聲輕歎。白素君無感幾乎是一個事實。可他偏偏總是在自己心煩意亂的時候表現出體貼。這讓許則磊進退兩難。
即不想給白素君帶來可能的傷害。卻也捨不得放下對白素君的情感。
討論了一番捨與得。現在許則磊卻糾纏了這樣的問題。到底是捨去這一分情感給白素君一個平安的未來。還是爭取到白素君的情感。給他一個幸福的結局。
幸福。白素君的幸福又該是什麼呢。自己給不給的起呢。
一路上胡思亂想。到了分局。秘密通道已經又葉無為安排好。並且親自出來迎接了。道:「這邊沒有監。樓裡面的該關的也關了。」公安局上面也知道有些奇人異士不願意和凡俗牽扯太多。只要是「正確且正義」的合理要求他們都會打開方便之門。像這次的「監控避讓」就算是這個範疇內的。而且萬一一個不小心拍攝到這些畫面的監控錄像流傳出去也實在是不好收拾。所以這算是一個雙贏的決定。
白素君本來還想囑咐一聲。聽葉無為這麼說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凌空攝著棺材帶著許則磊再一次回到了試驗室。
試驗室裡。吱吱和竹迅兩人離的遠遠的。看著竹迅那個樣子還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而吱吱卻是在顯微鏡前擺弄著之前白素君留下的幾個樣本。也沒有要騷擾竹迅的意思。
白素君帶著棺材進來。吱吱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在顯微鏡上弄來弄去。隨便招呼了一下白素君過去一起看。
白素君把棺材放到了驗屍間的門口。先是問竹迅:「你倆這又是鬧什麼彆扭了。」
竹迅嘴一撇。冷哼道:「誰和他鬧彆扭了。你們一走他就在那搗鼓。根本就沒理我。」
這話一說。許則磊真的想笑了:之前吱吱一直黏著你你生氣。現在冷著你你還生氣。你還真不是一般彆扭。
白素君挑了下眉毛。似乎有些不信竹迅的話。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果然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乾脆就不管了。走到吱吱旁邊拍了拍吱吱的肩膀。吱吱騰出了位置讓指著顯微鏡讓白素君自己看。
白素君湊到顯微鏡前看了一會。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弄的。」
吱吱點了點頭。然後比劃了幾下。白素君倒是看懂了。眉毛隨即皺道了一起。問道:「你確定。」
吱吱點頭。
這個時候竹迅和許則磊也圍了過來。齊聲問道:「確定什麼。」
白素君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聲音也冰冷無比。帶著冰茬道:「異界的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