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有事,你往天上飛什麼?
許則磊很想這麼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對這些仙啊佛啊妖啊的實在不太瞭解,所以也就不打算問出來丟人,只是看著一蹦老高的白峰會有什麼動作。
白素君知道能讓白峰蹦上天的事不會是什麼輕鬆的事,本來這小子就不喜歡御空,現在居然直接用蹦的了。剛想與白峰一起飛起卻又轉頭看了一眼許則磊,還掃了掃他的雙腿之間,道:「實在不行你就把眼睛閉上吧。」
許則磊知道白素君可能是又要「變身」,坐在地上也就老實著不動,把襯衣的下角往下使勁的拽了拽,道:「我知道。」現在許則磊就覺得自己跟練了什麼邪功似的,而白素君就是自己的罩門。
白素君又把之前守衛著白峰的兩條白蛇守衛召喚了過來,讓他們守著許則磊和石海慶,法海那成套的法器七寶蓮花少了三朵,還真的不是那麼可靠,雖然白峰現在把整片死地上的鬼草都絕了根系,但是也難保還會不會出什麼差池,自己的百蛇守衛戰鬥力也還不錯,萬一有什麼事他們也能拖延一二,自己在許則磊身上下了禁制,隨時都能用仙術空間跳過來,就像剛才那樣。
剛才鬼草襲擊許則磊,白素君直接就跳了過來,本來想馬上出手,卻覺得應該看看許則磊本身反應能力如何,所以也就一直站到許則磊的背後沒讓他發覺,萬一許則磊自己真的應付不了他再出手也不遲,不過許則磊要是反應的不夠及時,傻站在那裡等死的話,白素君很可能就會把許則磊直接關到家裡,下個強大的禁制不讓他出門一步,免得遇到什麼事只會等死,那樣就算他本事再大也救不過來。
所幸許則磊沒讓他失望,最後時刻還是放出了白蛇守衛,阻了鬼草的進攻,也免去了他自己被軟禁的下場。
許則磊今天晚上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的,不但沒被嚇尿了褲子,還能積累點戰鬥經驗,比剛見到自己的時候強多了,白素君如是想到。
再說妖化鬼草那邊,當地面上所有鬼草分身被絕了根系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賴以成就妖身的死氣徹底沒了來源,天上的鬼氣一時也收不回來,身體裡的妖氣又不多,就算是拚命煉化著死氣轉成妖氣,可還沒有消散的速度快。
妖身鬼草的身形越來越飄忽,好不容易凝實的面目也模糊了起來,唯一還能讓人看清的就是那雙滿是怨毒陰狠的眼睛,聲音也變的不那麼真切。
「為什麼?我只是想化妖,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
法海歎息著說:「世間萬物,單有靈者皆有自己的命數,自己的機緣,有所求沒有錯,錯的是你不該起了貪念,妄圖以他人的性命成就你自己,這有違天和,也違反了這宇宙的法則。」
「什麼法則!不過是人!是人而已!」
「貧僧曾經也只不過是人而已人也好,妖也罷,不過是生命形式不同,自然的規律宇宙的法則誰也逃脫不過,所以才說生死有定,散了這身死氣回本界吧,如果他日你能以正道為階,有所成就的話,貧僧必當鼎立相助。」法海是有佛心的人,只要有可能他也不想傷害任何一個生命,只要對方肯守規矩他不會介意給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哪怕對方是個罪大惡極的,只要能悔過能補償之前做過的一切,法海也願意幫助對方走向正道,這也就是法海到現在也沒有動手滅了那個毒幻鬼影的原因。
可是鬼草聽不進去,看著自己越來越透明的身形,狠狠的道:「你當然會怎麼說,因為你曾經是人,所以你對人類當然會有偏袒。」
法海搖頭,知道這個鬼草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再歎一聲道:「貧僧曾是人不假,可是你看那白仙君,最初也只不過是一條靈智不開的普通的蛇而已,還有那個小山神,他不過是太白山神用自己靈氣分化出來的一個靈體,連本尊都沒有,還有那個竹迅,也不過是剛有了人形幾十年而已他們也有自己的煩惱,可是他們都沒有走到你今天這個地步,為了人界他們放棄了很多,犧牲了很多,他們可不是人,將來更不會是人,你說他們為什麼要偏袒人界。」
「那是因為他們本就是人界所生,自然」
「他們都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法海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說服眼前的鬼草了,轉而改變了態度道:「你散了死氣回歸本界,還可以繼續修煉,若是死纏爛打,貧僧也只能用些犀利手段了。貧僧雖然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生靈,可是貧僧也不能容有奸邪之新的生靈破壞這人界的空間平衡。你自己選吧。」說著有連彈了十幾顆念珠,將光牢縮小了一圈。
鬼草已經讓化身為妖這個執念給牢牢的禁錮住了,不管法海如何說,也是不肯散了得來不易的死氣,哪怕法海用他的性命威脅他,儘管身體在瑟瑟發抖,恐懼著死亡的到來,鬼草依然死咬著牙不肯散了死氣,甚至威脅道:「我若死了,你們就別想找到土地和土地婆,我若死了就會有更強大的敵人來找你們索命!」
法海聽了微微一笑,道:「貧僧說過,生死有定。土地和土地婆若是不能度過這次劫難,那也只能說是他們的定數,他們會坦然接受,至於你說的更強大的敵人呵呵,如果貧僧鬥不過也會慷慨赴死,當然,在貧僧之後也會有更強大的仙佛出手,力保這人界安寧。」說著,法海又打出十幾顆念珠,將光牢再一次縮小,光柱已經沖鬼草身周穿過,擊散了鬼草不少的死氣。
「不!!!」鬼草淒厲的慘叫著,扭動著身體,試圖把自己拉長拉細來躲避越來越近的光牢的光柱。
法海已經連起三道光牢,手中念珠所剩不多,再出就是第四道,他仍然想給鬼草最後一次機會,邃問道:「貧僧問你最後一次,肯不肯散了死氣回歸本界。」
「不!不可能!」鬼草徹底的瘋狂了,竟然收縮著為數不多的死氣,想要把妖氣凝結,就算結不成丹也能帶著她的一縷殘魂逃脫。
她不想死,她也不想散了死氣,可是當她看到自己拚命保全的妖氣透體而出的時候,眼睛裡全是恐懼和失望,比剛被關到光牢中還甚。
「這不是妖氣!!為什麼騙我!!」鬼草終於在法海的第四道光牢之中消散了。
所剩下的不過是一縷魔光。
那縷魔光就是她一直認為的妖氣,結果卻不是。
她失望了,帶著對那個騙了她的人的恨,不甘的消散了。
那縷魔光在光牢中盤旋了幾下,似是對法海的嘲弄一般,然後憑空消失了。
不是消散,而是消失。
法海皺了皺眉毛,少有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