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語荷這時大步走進帳中喝道:「叫你來是查陣膽的,不是來取笑人的。」木慧怒道:「我愛鬧就鬧,愛笑就笑,和你有什麼關係。」童語荷將桌子砰的一聲拍碎,道:「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叫你借來的這顆腦袋就地開花。」李曼兒見二人橫眉冷目,再有兩句就要動手,忙強忍淚水笑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木姑娘不過是說笑而已,童幫主不必當真。」勸了童語荷暫回軍帳休息。
木慧還惱道:「要不是看郭市長以禮相待,不便推辭,要和這種野貨共事,我早罷手不幹了。」石正一旁道:「要我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何必舊事重提那?」木慧白了他一眼笑道:「李姑娘都不當一回事,你操的什麼心那?」問李曼兒道:「要是陣膽在朱金鳳手中,當如何?」李曼兒道:「不知道。」木慧笑道:「幸好,風陣機關還在陣中。我在西北風沙之中,見有四個蟻兵抬著一個狀如尖塔似的機關,沙陣一動,裡頭白光閃爍。四周有百十個人守著。除此之外,再無可疑之物。」
石正道:「你即然現了,何不順便摧毀它?」木慧道:「你說的倒是容易。高丙一箭,差點射中我,遲一遲我命就掉在風陣裡了。」李曼兒道:「能不能請木姑娘前頭引路,我們先擊破尖塔那?」木慧道:「我要是引路,必需飛在前頭,人單勢孤,凶多吉少,不行。」西門谷一旁聽不下去,冷笑道:「即然怕死,何必前來。」木慧將眼一豎,惱道:「我來是為了破陣,不是為了送死。你個三歲娃娃,懂得什麼,也敢多嘴多舌。」說罷,出了軍帳,振翅回了棲鳳坡。
李曼兒獨自從軍帳中出來,走到無人之處,不由落下淚來。童語荷悄悄走到她身後,攬著道:「委屈是嗎?男人大都不知好歹,錢由基也在其中。他這次出逃,必死無疑,忘了他吧。」李曼兒道:「我何嘗不想忘了他那。只是每晚做夢,夢見他趴在懸崖邊上,向我招手,叫我救他。」童語荷道:「日有所思,夜裡才有所夢。你即然怕夢,晚上過來和我一起睡好了。」李曼兒道:「謝謝你了,軍營之中,多有不便。忙一忙,累了或許就過去了。」
李曼兒晚上又找來石正、西門谷、南宮劍三人道:「木姑娘即然不肯引路,我們還需要借助警犬,快找到蟻兵的位置才好。」石正道:「那我再進陣看看。」李曼兒道:「警犬數目不夠,我們又不能久拖在風陣中。」叫西門谷前去催促警犬一事,南宮劍操練部隊,自己再和石正進陣。
二人進陣一陣,並不見有人馬來攻。李曼兒歎道:「不帶部隊,敵人不攻,要是帶部隊,徒增傷亡。」二人撤出風陣,回到軍營。李曼兒見一旁有假人,靈機一動,連夜叫多備一些。又請示郭詳明,調來履帶式挖掘機二十部,將手臂卸掉,四周用支架鋼板焊起,將假特警、士兵紮在周圍,做成環形陣的樣子,內設狙擊手兩名。
童語荷見了問道:「這有什麼用?」李曼兒道:「以虛攻虛,以實攻實。」童語荷道:「此計雖好,可惜只能夜戰裡使用,白天要用,效果不好。」李曼兒道:「我就是想著夜裡攻進風陣裡去。」童語荷道:「夜裡進攻也有不便處。特警、士兵雖有紅外線夜視器,人體帶有溫度,容易被察覺。骷髏兵、草頭軍都無體溫,弩槍又無光,打起來無聲無息。夜戰明顯吃虧。」李曼兒道:「童幫主說是有道理。那就在天沒明時進陣,多帶燈火,到天明交戰。交戰之時,再以煙霧彈降低可見度。這樣,假兵在前,真兵在後,根據對方人馬動靜,判斷其真假。」童語荷道:「即然如此,不必再等,一早就攻陣。」李曼兒勸道:「警犬還未到。等一切就緒,我再請木姑娘隨隊前往,務必一戰全勝。」二人商議完,李曼兒回到自己軍帳中
臨近晚飯,南宮劍就帶著伙食班的幾個人到了,進帳道:「市裡怎麼搞的,伙食一天不如一天了。」李曼兒忙道:「怎麼回事?」伙食班的人道:「我們在棲鳳坡時,每天三餐,都是熟食熱飯,有葷有素。到了這邊,不知怎麼回事,一天差似一天了。起初幾天還生熟各半,這一陣子都是生米生面,白菜土豆,肉一點沒有。幾千人吃飯,不過十幾個鍋灶,就是一天忙到晚也做不出來。」
李曼兒即同眾人出來,路過石正帳中,見石正顯了木形之身,正在吸取地下營養,就叫回石正道:「怎麼,你也不夠吃嗎?」石正道:「雖然夠吃,就是太過素了,吃了不頂事,兩三個小時就餓。」李曼兒聽了,忙進了伙房,見果然半點葷腥也無,就問送菜的道:「為什麼不送熟食了那?」那人道:「方市長恐怕熟食不衛生,故此不叫送了,只叫送新鮮的生食,現做現吃。」李曼兒又問道:「怎麼不見送肉那?」那人道:「方市長恐怕肉吃多了上痰,又趕上最近鬧瘟病,也暫時不叫送了,只叫多送青菜。」李曼兒道:「那就請你回去告訴方市長一聲,再不送肉來,我就另找賣主,賒帳吃肉。」那人連聲應著。
因大伙都知道,棲鳳坡、西嶺大道兩邊伙食不同,是有意為難。又知道郭詳明尚在棲鳳坡駐守,方冠中是暫代,故不敢耽誤,連夜寫了報告,由江濤轉到小金山上,趙雅蘭代收了。
又過數天,西門谷帶回警犬三十餘隻。李曼兒又安排了狙擊手和警犬的一對一訓練,屈指算來,已近二十天,天氣也到了六月下旬。天氣漸漸炎熱,雨水也多了起來。這一天雨過,李曼兒制定好詳細的作戰計劃,差人報給郭詳明。郭詳明回道:「不必再報,只報勝利的消息即可。」李曼兒再請木慧。木慧也不願見面,言攻陣時必到。
一切就緒,天色不明,三軍早起就餐,幸有童語荷手下弟子送來山羊、小牛十來只,大伙才飽餐了一頓。李曼兒、石正、童語荷都身裝護身軟甲,其餘都是防彈衣,鋼盔盾牌護身。賈禮暗勸童語荷道:「幫主,我們兄弟此這,不過是為了擒潘金龍,犯不上與他們當先鋒,白折許多兄弟。」童語荷道:「你什麼主意?」賈禮道:「可稱帶奇兵隨木姑娘直襲陣膽,後頭跟著。」童語荷道:「已折百餘兄弟們,我正不忍。」
童語荷回到帳上就道:「要想勝,最好先破陣膽,我願帶襲兵直取陣膽。」李曼兒也擔心丐幫眾人,進陣擊鼓吆喝,不利進兵,就道:「就有勞童幫主暗中跟隨木姑娘,直取陣膽。襲取陣膽,宜靜不宜噪,望童幫主息鼓歇旗,隨部隊悄悄跟進。」
天不明,挖掘機先行,李曼兒、石正、西門谷共帶二十隊,一千二百人,一字排開,隨後攻入風陣。南宮劍帶六隊,隨後壓陣跟進,準備狙擊背後來襲之敵。石正走右側,李曼兒走左側催促大隊。童語荷則將手下兄弟,除馬隊外,兩個一組,一個面前,一個面後,由賈禮指揮壓後,自已帶著韋、嚴等十八風雲騎,馬掛軟甲,手持盾牌,隨時準備突進。木慧也及時趕到,帶著一隊士兵,振翅起在空中,不緊不慢,隨著大隊前進。
楊信在陣中,聞知小蝙蝠報信,約有二千餘人進陣,笑道:「我料郭詳明必不能久耗,早晚必來一搏。今進陣二千餘人,正合我的胃口。」即令起陣,揚起風沙,還叫王蛟在左、高丙在右,姚公伯引一軍斷其退路。剎時將人馬幻化成十萬人,密密麻麻擺在風陣之中。當先幻化人馬,是一萬特警、一萬士兵,隨後才是骷髏兵、草頭軍、蟻兵等眾。當先起了三道沙牆,度李曼兒已進陣十里,將雙斧一舉,高聲道:「李曼兒等不過千人,凡殺一人者記一大功,殺兩人者准其生。能斬李曼兒、石正者,可登仙班,與天地同壽。」令捲起漫天飛沙,十萬人馬似決洪一般衝去。
李曼兒的軍隊正往前行,突見風沙狂起,不同以往,只做漫天飛揚,殺機四起,急令準備。稍時,沙牆數道,就聽遠處人馬廝鳴,遠遠見對方千軍萬馬衝了過來。當先的都是幻化的特警和士兵,同自己部隊裡的一般無異,剎時衝近假人陣前。李曼兒為防對手識破,急令開火。
此時天色近明,一時,步槍先起,亂槍橫飛,小炮隨後,打的煙霧彈滿地生起狼煙。楊信人馬,二萬特警、士兵已過,後頭虛實結合,也衝到假人陣前,見假人依舊,骷髏兵、草頭軍不明真相,或用弩槍射擊,或舉鋼刀劈砍假人。此舉正中李曼兒下懷,陣中放開警犬,狙擊手立在盾牌手後面點射,果然湊效。
楊信在陣後,見了不解,急令蟻兵以鋼炮轟擊,炮火落處,所紮草人起火,挖掘機暴露在外,骷髏兵、草頭軍這才重新轉身攻向軍隊。李曼兒見了,急令部隊進攻。石正則由右側顯出火形來,專攻蟻兵,以緩解士兵傷亡。兩軍相接,不過幾十米,戰鬥殊為激烈,陣地的爭奪,以寸計算。李曼兒一手執盾,立在陣前,秀隨風飄動,揮槍督戰,神態自若。西門谷大呼道:「兩軍相遇,勇者勝。」南宮劍也帶隊上來,也大呼道:「即然從軍,戰死沙場,是軍人的榮耀。」以振奮士氣。
童語荷暗中跟著木慧,見木慧連聲長鳴,往東北振翅而去,急催戰馬,帶著韋、嚴等十八風雲騎跟著追了過去。沒走出多遠,正遇上姚公伯的一對人馬。姚公伯正防著空中的木慧,沒料著地上會遇上童語荷,急取雙鑭來戰,戰不到十合,自覺不敵,回馬就走。童語荷不捨,躍下戰馬,飛奔直追。韋、嚴等十八風雲騎也橫衝過來,連沖帶撞,盾擊槍扎,將骷髏兵、草頭軍殺散。童語荷腳程快,姚公伯無奈,只得從馬上跳下來,往地上一滾,顯出原身,往前逃去。不期木慧還在頭上,俯衝下來,一爪抓住後頸,空中咬斷喉管,拋屍下來。
木慧得了童語荷相助,膽子也大起來,起在高空,對著尖塔,直衝過去。童語荷隨後跟上,果見風沙之中,百餘名骷髏兵、草頭軍正護著尖塔,一旁立有八個蟻兵。童語荷見了,大喝一聲,猛撲過去,大槍一掃,骷髏頭、草頭身應聲而碎。童語荷等人得到木慧相助,沒幾下將百餘人殺的四散潰逃。童語荷見尖塔內有白光,揮起大槍,巴掌大的槍頭猛砸下去,沒幾下,頓時砸的紛碎。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