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柳月眉也到了,進門一看是穆艷如,也算認得,二人也打聲招呼。柳月眉笑道:「蘇先生,今晚的宴會,這件衣服,有什麼不妥嗎?」柳月眉轉個圈,蘇元看了看,點頭笑道:「很好。今晚的舞會必定因你而增色不少。」柳月眉聽了甚喜。穆艷如見了忙起身告辭去了。
蘇元讓著柳月眉進了內室,說會子話,一會肖勇也到,一起吃了飯,柳月眉就叫著司機駛往南園賓館。蘇元笑道:「晚上多半會起風,我回家拿件外套。」一行人回到清江別墅,蘇元進去換了件衣服,暗把周寶藏在衣兜裡。
到了南園賓館,見郭詳明、魏金水、方冠中已迎在大廳前,一一見過。進了大廳,又見肖鐵龍、周桂紅迎在其中,又一一見了說笑問候。蘇元等都到桌前就坐,不多時,嘉宜前後皆到,又有工作人員報道:「南洋的木姑娘因扭了腰不能到了,代為感謝,叫人送來好酒十箱。」郭詳明忙叫收了,叫人回復道:「稍晚再親自拜訪。」
稍時宴會開始,郭詳明致詞,接下來由柳月眉主持,演了幾出戲曲,爾後上了酒菜。蘇元借入洗手間的空,從口袋裡將周寶放了出來,言道:「半個小時後我再回來。」言罷轉身出去。周寶藉著原身,來往各個房間之中,並無人察覺。周寶又潛到展品室內,見有一幅長卷,上書中州山江圖,高約兩米,寬近八米,上蒙紅綢。周寶暗喜,因尋不著墨汁,便取些菜汁,用尾巴沾上,也寫了兩行字:
正月十五花燈會,月梢火燒大觀樓。
寫罷,進了廚房貯藏間,尋些吃喝,又扳倒一瓶酒,喝個盡興,復回洗手間躲避。那知喝些酒,又不甚辯東西,周寶匆匆進了女洗手間。
柳月眉正在裡間小解,突見一隻老鼠竄出來,嚇得不由失聲尖叫一聲,忙拾起一隻清潔器就打。說來也巧,正中周寶後腿,把周寶打個趔趄,忙借下水道去了。稍時再回到男子洗手間,蘇元也到,即回到口袋之中,心裡不由暗惱柳月眉。
柳月眉回到位子上,見郭詳明正挨桌敬酒,看看蘇元,二人不由點頭一笑。當郭詳明敬至香港商會一桌時,眾人笑道:「郭市長,我們這次來並無特別禮物,只是在港幾位畫家,聯手畫了一幅中州山江圖,祝中州今年萬事大吉。」郭詳明道:「托諸位的吉言,我代表中州市政府謝謝您們。」眾人笑道:「那就抬出來,請郭市長揭彩。」幾個服務生下去,將用紅綢蒙著的巨幅畫卷抬了出來。
郭詳明即請兩位中州名家一起揭彩,眾人看時,皆不言語,見大幅畫卷之上,赫然寫著兩行字:正月十五花燈會,月梢火燒大觀樓。郭詳明見狀,將紅綢復一蓋道:「此畫叫水污了,不打緊,烘乾了就好。」叫人抬下去,復讓眾人飲酒。雖說如此,眾人見了,不免私下議論紛紛。
陶越霞接了報告,忙驅車趕了過來,將值班人員調來問過,都言並無人進展室。陶越霞即將現場封了,令人查勘現場。等宴會散後,郭詳明也到,問過情況,即回辦公室批閱文件。陶越霞將兩位畫界人士留下,指著兩行字跡道:「有勞指正一下,此字跡是會書法之人所寫嗎?」兩人又看了一回道:「此字雖非毛筆所寫,從用筆行筆來看,應該用過毛筆。功力當不在三、五年之下。」陶越霞謝過,送了出去,回頭請來賓館經理,叫暗訪此事,這才收隊回了警察局。晚上將案情重新分析了,並無重大收穫。
卻說方冠中春節之後,又思念起穆艷如,邀著上山細談。穆艷又上小金山時,偏是天氣不好,刮著寒風,陰著半個天。穆艷如進了大廳,見方冠中人未過來,又觀賞室內陳列之器,見一物一用,莫不講究。方冠中稍時從樓上下來,俞婆擺好了酒菜,二人對席而坐,說話談笑。
吃過飯,二人到由過道去了東樓,方冠中拿出幾份文件給穆艷如道:「郭市長近來每晚約見各區負責人,我聽到風聲,想是與企業整改有關。我也不好閒著,只是一時無從著手。」穆艷如道:「郭市長即講生息養民,大力規範各項秩序,也當順著這條路。」方冠中道:「科技太虛,不好入手,衛生方面,費用又太高,教育稍好些。你看,我搞一個平安學校建設工程,會同周市長,將附近道路交通整順一下,好不好?」穆艷如笑道:「這倒是一個得民心的工程,光是漢興小學,那一年不撞死幾個學生。」方冠中道:「明天我就同周市長商議。」
二人坐一陣子,搭肩摟背,稍時興起,牽手同入臥室,再行**之事。這次穆艷如秉力相持,方冠中十分興性。事畢,笑道:「這東邊房子你要覺得小,開了春就再加一層。」穆艷如笑道:「馮大立不吐口,那能說過來就過來的。」方冠中道:「那廝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經叫人去收他了,用不了幾天就有結果。」穆艷如道:「他可不好纏,可別再捅了馬蜂窩。」
方冠中又道:「端仙閣的蘇老闆,飾打造的十分精美,我不好陪你過去。抽時間你去看看,我托人買給你。」穆艷如笑著謝了,笑道:「稍時小凡回來了,再不好看,我先走了。」穆艷如起身下山。
沒兩天,方冠中就聽得穆艷如又叫馮大立打了,一問才知道原因。原來馮大立一早將穆艷如堵在家中,只說要錢。穆艷如有心不給,馮大立道:「你沒錢怎麼還不回巨業上班去?還調到那個鳥學校幹什麼去?」穆艷如道:「人有臉樹有皮,我怎麼還能回去。」馮大立笑道:「你這鳥臉跟屁股似的,你當還值多少錢?你拿出錢來算罷,不然還回巨業上班去。否則,老子使起性子來,叫把那鳥學校鬧翻個個。」
穆艷如道:「虧你還是個男人,有臉叫老婆出去陪笑掙錢去。」馮大立道:「休得囉唆。錢放那兒了?」穆艷如道:「錢都給你了,我沒有錢。」馮大立大怒,劈臉一巴掌打出多遠,揪著頭拖到街上,很打了一頓。又拖回家裡,鎖在屋裡,自己坐在大門守著。方冠中聽了不由心疼著急,即打電話給了錢由基,催著將馮大立降服了。
錢由基聽了,不好再拖,就叫兄弟們去探明情況。稍時,秦世寶陪著范自寶進來說話。錢由基笑道:「范哥,嫂子那邊定了何時開張?」范自寶道:「放掛鞭炮,初六就開張了。」錢由基又道:「生意如何?」范自寶道:「稅收合理,房租又低,生意還說得過去。」秦世寶笑道:「他們少去幾回,范哥這錢也就到手了。」
范自寶道:「現在不比從前,市場裡每人一個證,稅收都在裡頭,誰收誰簽字,多一分不敢收。若是遇上淡季,還可免一月那。」錢由基笑道:「這樣才好。」又對秦世寶笑道:「酒店這邊缺個人手,老丙兄弟想請你當個副手,你意下如何?」秦世寶喜道:「我正愁跟著嫂子受拿扭,老丙要我,自然沒二話。」
到了中午,打探的兄弟回來,林童道:「馮大立*著他老婆供著,在西門口包著一個女人,叫聶二姐,也是才離了婚。聶二姐家裡開著家小百貨店。聽說馮大立應承聶二姐年後開個小型市,這才跟她老婆要錢。」錢由基道:「先打他一頓如何?」老丙聽了道:「馮大立早年就游手好閒,仗著也是街上的一個無賴,才將穆艷如弄到手的。剛結婚時,沒少打老婆,後來他老婆能掙錢了,這才不打了。那廝生性無賴,打輕了反倒更會撤潑。」
錢由基道:「依我如何?」老丙道:「在我們這圈子裡,他是有名的狗屎,沒人愛理他。他慣能撤潑打老婆,罵街欺負人,牙堅骨頭硬,警察弄進他去都沒辦法。」錢由基道:「如此說來,除非殺人,就沒辦法治這廝了?」老丙道:「我是沒辦法。」錢由基道:「打電話,叫賈禮兄弟過來商量。」
那賈禮自進了巨業,一家子都高看了他一眼,事無大小,凡事都依著他的主意。這天正在村裡請著朋友喝酒,聽得錢由基叫著過去,下午就到了漢唐大酒店。見了錢由基問道:「錢哥何事,叫兄弟到?」錢由基道:「因有一事不能解,故把兄弟叫來。」即將馮大立之事說了。
賈禮道:「我聽說要治得此人,必需有三種品德方可。一要力大,打得過他。二要能言,要說得過他、罵得過他。三要慣纏,晝夜不分,早晚亂纏。只有如此,那廝才肯認輸,只是這種人世上難有。」錢由基道:「我倒有個人選,兩樣都行,嘴上怕不是他的對手。」賈禮道:「不妨,一番不行,再來一番。我認識東城老街口一個賣菜的婦人,能說會道,慣能罵人,一條街上都叫她罵怕了。可請了她來為先鋒。」錢由基大喜道:「有勞兄弟請來。」
賈禮帶車出去,多時回來。錢由基見引著個三十餘歲的婦人進來,骨高嘴尖,一臉凶相。賈禮笑道:「這位就是尤嫂。」錢由基讓了茶,笑道:「這事雖不大,我們兄弟卻說不動他。尤嫂此去,也不能空忙一遭。若能說得他在離婚書上簽字,我付二千元現金酬謝。若事情不成,這二百塊錢,也請尤嫂裁件子衣裳穿。」那婦人笑道:「我說不動他,我罵也罵得他將這字簽了。」言罷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