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婉玲道:「你知道什麼。郭詳明要是在這件事佔了上風,騰出手來再整改企業,我們巨業豈不是也要當其衝。」李有才道:「那就鬥一鬥,俗話說,殺人一萬,自損三千。我們這邊先和他鬥著,我再唆使別人上陣,看他能撐幾仗。」柳月眉道:「乾爹說的對,到那兒要守那兒的規矩,豈不聞入鄉隨俗的道理。」黃婉玲道:「這件事,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等我細想,然後再和肖市長商議。」吃罷飯。柳月眉二人又說一陣子話。
說到招商上,柳月眉道:「我爸上個星期在南方認識了一個珠寶商,聽我爸介紹了中州的情況,非常感興趣來投資,也差人過來看過了,就是沒物色著合適的店舖。我爸忙,叫我代為打問,我看也就天河和鵲橋最繁華。乾媽以為那?」黃婉玲道:「好是好,這兩地商舖一向緊。要不嫌偏,巨業招待所倒能騰出來。」李有才道:「乾女兒,有事不要盡找你乾媽,這事你就該和乾爹我說。好店舖不是物色來的,是要來的。你看中那家了,我幫你租過來就是。」
柳月眉心裡想的是,先將房子租下來,等珠寶商過來,再推薦一下,從中賺些房租錢,只當李有才是戲言,就笑道:「天河西路有家寶貝迪廳,一層寬敞大方,我是看中了。」李有才道:「你就等著吧,不出這月,叫他租給你。」又說笑一陣,柳月眉才和肖勇去了。黃婉玲邊看著電視,邊找紙筆來算計,李有才泡杯茶,遞過去道:「我也出去活動活動。」黃婉玲道:「沒人攔著你。」李有才拎包便叫車出去了。
出了門,李有才就打電話給錢由基。錢由基才想約李曼兒,卻叫幾位朋友拉去迷情海洗浴休閒中心泡澡,邊洗著邊說笑。聽有電話,接了知是李有才,忙叫岳丈,聲聲問好。李有才道:「你辦件來,看看我們爹倆可是真心親近。我的朋友看中了天河西路的寶貝迪廳,下月要租過來。你辦成了,我還有好話,你辦不成,我給你添屎加尿。」錢由基笑道:「岳丈放心,不管誰開的,我早早叫他搬走就是。」
錢由基收了手機,到按摩室裡坐下,老闆推薦一個叫宋西施的進來。錢由基見來的也有幾分姿色,便把說語撩撥。一時,二人入巷,錢由基丟下錢,宋西施去了衣服,問道:「先生愛怎麼耍?」錢由基道:「我喜倒澆蠟燭。」宋西施笑道:「來緣千里來相會,再加二百差不多。」錢由基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再加一百差不多。」就在按摩床上,二人**一場。事畢,重新洗過,按摩許久,這才同著眾人而去。
錢由基因有事要議,半道告辭,回到六朝大酒店,將老丙、王二萬二人叫來,笑道:「有位朋友想將天河西路的寶貝迪廳接過來,怎麼下手才好?」老丙道:「寶貝迪廳不同別的什麼人開的,到那砸幾次場子,不由他不走。寶貝迪廳的老闆是刑警隊趙隊長的妻侄,後台硬,哥沒見,到了天黑下來,都有警察坐鎮守著。就是有言語不合的,也不敢在裡頭鬧事,都拉到院子裡對砍。」錢由基道:「一者此事是我岳丈頭一次給的差事,二者又是市內要員相中的,我要辦不下來,這面子卻下不來。」三人商議一陣,皆無主意。王二萬又將賈禮叫來,又議一陣,也尋思不出什麼辦法來。
到十點多,秦世寶和張道平從武林大會打聽了消息回來。錢由基道:「今天傷了幾個人?」張道平道:「今天傷了不少,粗算一算,也有六、七個,不過都不重。有幾個鼻子流血,眼眶烏黑,重的兩個,一個像是前胸受了傷,那一個是褲襠叫人踹了一腳,躺在地上半天沒起來。」錢由基道:「打的輕了,不好看,虧我沒出錢給他們。」秦世寶道:「哥明天有空,也去看一看不妨。牛千葉坐在台上,也不動地方,褚剛還要看場子,范哥又是咱這邊的人。」
錢由基道:「我沒那個功夫給他捧場去,還在為一件事犯愁。」秦世寶道:「什麼事叫哥犯愁?」錢由基就將欲租迪廳的事說了一遍,又問道:「我不好進去,你們探一探,他裡頭都有什麼事沒有?」秦世寶道:「白天晚上看不出有什麼事來,到了一兩點鐘,關了大門,裡頭才放搖頭丸那。」錢由基道:「即是這樣,你們晚上去幾遭,買些回來我用。」賈禮道:「哥預備怎麼用?」
錢由基道:「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出這個法子,即叫他走人,又不和趙隊長傷了和氣。過一陣子,外頭找幾個小姐,給她們服了搖頭丸,就推是在他那迪廳買的,我再準備幾個錢,勸了趙隊長讓了就罷了。」賈禮道:「這樣雖好,怕還無十分把握,要添把火才好。」錢由基道:「怎麼添火才好?」賈禮道:「我打聽到新來的警察局副局長陶越霞,對趙隊長不滿,每晚要從天河路回家。只等她到時,就往裡頭傳信號,叫幾個兄弟帶著小姐從裡頭出來,只裝佯酒醉,將車攔住,糊攪亂纏一番。裡頭若再能請人裝死一回,裡外雙攻,趙隊長必然吃不住緊。我還聽說,郭市長早晚要對警察下重手,這時候再勸,趙隊長答應佔多半。」
錢由基也精此道,連道:「好計好計。」叫賈禮找人充死,秦世寶外頭叫小姐,一一議定,又喝了會子酒。眾人臨要走時,錢由基又叮囑張道平道:「世寶明天不能去,你叫了馬炮兄弟一起去吧。」張道平道:「我有伴。」錢由基笑道:「你有什麼伴?」張道平笑道:「這一天,都是余招招陪著我們說話哩。」錢由基笑道:「我知道也少不了她。」
余招招因錢由基之事,一向和李曼兒有隔閡,又不便去叫趙雅蘭,回頭要叫童雨荷,卻懶的出來,唐聞鶯不好這個,沈勤勤怕血不敢看,只得別邀幾個伴,趕著給牛千葉去捧場。頭一天,倒也平淡,雖有小傷,未見血腥。是晚,牛千葉留下余招招,同著柴宗旺設宴款待眾人,直到午夜才散。余招招臨要走時,白靈又將她留住,倒杯咖啡,笑道:「今天老在你左右那兩個是什麼人?」余招招道:「我也不認得,他們卻認得我,一味好話恭維,我也沒趕他們。」
白靈笑道:「這兩個是錢由基的探子,明天可能會當場耍他們,你當心濺身上血了。」余招招道:「教訓教訓也好,叫他給他那個背信棄義的主子通個氣去。要將錢由基也打個半死,我才樂那。」白靈笑道:「將他打個半死,你有什麼樂的?你該勸勸牛哥,叫他早定西川,好歸還你荊襄九郡那。」余招招哼道:「你當她還是個寶呀,多半和他成了。」牛千葉聽了惱道:「且不問他成不成,錢由基活不過今年去。我拼著坐十年牢,也活宰了他。」氣沖沖又外頭去了。
白靈歎道:「我媽從小給我算卦,說我難免牢獄之災。他要真殺了錢由基,諸事都翻上來,我還不做牢還能怎麼。」余招招道:「你就不會跑呀?」白靈道:「我也不是跑過一回了,那次還不是叫他抓回來,毒打一頓。我也想開了,過一天三晌,得過且過。」說會子話。余招招回到家中,見大姐還沒走,又給她介紹了位男友。余招招聽著就不上心裡去,聽到一半扭身回屋去了。那大姐余多多道:「這丫頭,越來越不讓人疼了,就知道外頭認識不三不四的人,越沒個正形了。」她母親勸道:「招招也不大,再晚一年也不怕,慌什麼。」余多多聽了,也不好強辯,帶著孩子回家去了。
第二天起來,余招招又早早到了武林大會的現場,就在江東武校的院子裡,找個位子先坐下。見來了兩個夥伴,先叫佔著地方,這才找白靈點了份早飯吃。才回到位子上坐下,張道平也到了,還伸著頭和余招招說笑話。余招招也不理他,只管由他說道。
因昨天一天,四個組裡已各選了三人,共是十二人,準備著輪流打擂,逐出頭一名來。先是由各武校表演了一陣子節目,這才準備打擂比武。牛千葉先朝褚剛使個眼色。褚剛會意,手使籃球上台道:「打擂開始前,準備了一份禮物,誰能從赤面閻羅手裡搶得籃球,禮物就歸誰。」說著話,赤面閻羅郝昆晃著大塊頭上了台,將籃球一隻手拿在手裡,朝台下示意。台下抬手者頗多,張道平也抬起手來。褚剛就點了張道平上了台。
因是事前計劃好的,郝昆一手拿著球,一手來逗張道平,只待他一搶,腳下使個絆子,手一撥,將張道平摔個狗吃屎的架式。不要說,張道平起了又倒,倒了又起,台下哄堂大笑。想走又走不脫,不由心慌,滿地亂爬。褚剛笑道:「即然這位壯士無法拿到籃球,我們也有一份小禮物相贈。」起手拿起一串玲鐺,給張道平繫在脖子上,腚上踢了兩腳,由著張道平滾爬下去,飛跑出武校去了。
眾人哄笑一陣,打擂比武這才開始,十二位大漢齊上台與眾人見面。報幕台上一一報出姓名綽號來:呆和尚關峰,赤面閻羅郝昆,陰陽手曹子健,雲南虎曾強,禿頭雕石三郎,玉蜻蜓呂能飛,雙截龍雷鳴,雲裡手孔不凡,截拳王焦萬里,金毛獅子魯漢,三截棍董元,小行者孫小武。
這十二位各有來歷。呆和尚關峰習武於北少林,長於外家拳;赤面閻羅郝昆習武於漠北,精於摔跤;陰陽手曹子健習武於武當山,學的是太極;雲南虎曾強是在南少林習的伏虎羅漢拳;禿頭雕石三郎學藝於峨嵋,練的是鷹爪;玉蜻蜓呂能飛習武於南嶺,修的是輕功,善用飛鏢;雙截龍雷鳴練的是地趟拳,雲裡手孔不凡學的是八卦,此二人都來自東海;截拳王焦萬里學藝於泰國;金毛獅子魯漢會的是長拳短打;三截棍董元學拳於日本,好用一副三截棍;小行者孫小武學武於瓊崖,善使一根鐵棒。
先抱拳上擂的是禿頭雕石三郎。跟著上擂的則是金毛獅子魯漢,二人各鞠一躬,後退數步,立定門戶,亮出起手招式,拳來腿往,打在一起。一個長拳乾脆,一個鷹爪利落,鬥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眾人鼓掌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