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李曼兒抽了兩回手沒抽回來,伸手就在方小凡腿上扭了一把。方小凡這才看清了是李曼兒,這才忙鬆了手,過去拉了趙雅蘭。又過一陣,場中人聲漸靜了,又進來不少警察和車輛,中央看台上的人都撤到車中,慢慢駛出體育場。雖說是九月中旬的天氣,晚上已帶有幾分涼意,幾個姑娘都抱著膀子。眾人見了,相互叫著,慌亂中也向出口奔去。畢竟是年青人,到這時又都忘了害怕,一路上又約了時間,這才各自散了。
李曼兒由錢由基送回工地,換了車子回了家,錢由基半赤著身體,也忙回了六朝大酒店。老丙見了驚道:「哥,出了什麼事了,弄得這般狼狽?」錢由基歎道:「一言難盡,險些要了我的命。」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眾人也噓了一驚。錢由基又要了老丙的一套衣裳先穿上,忙打電話,叫了大個黃前來。大個黃正喝著啤酒,就著鹽水鴨收看著電視節目,看到一半,卻沒了信號,好生沒趣,只得換了節目。到近十點,見錢由基來叫,當是六朝大酒店又擺好了酒菜,忙開車到了。
錢由基將大個黃拉到一旁,問道:「王小蘭怎麼就出來了那?」大個黃道:「我還納悶著那,不知道白二哥怎麼想的,這麼早就將王小蘭放了。」錢由基道:「你再去看看,問一問白二哥抓沒抓到石正,我們兄弟也好心中有數。」大個黃道:「白二哥不叫我去,說我去了白白送了命,只叫我在家裡呆著。」錢由基道:「四哥到天明再去吧,殺沒殺了也有結果了。」大個黃道:「也好。」正說著,王二萬也匆匆來了,見了錢由基問道:「哥,好好的怎麼就出事了那,沈姑娘沒什麼大礙吧?」錢由基道:「倒是沒出什麼事,卻叫梁成龍那小子得了空,抱在懷裡,摟的可是實實在在。」王二萬歎道:「本是該我約去的,反到叫那東西搶先了一步。」老丙那邊早弄好了酒菜,眾人一起到裡面坐了,喝起酒來。是夜,都在酒店裡胡亂睡了。
到天明,錢由基先到了工地,才聽李曼兒說起,趙扶林頭天晚上十一點半在醫院裡病逝了。李曼兒頭晚還沒回到家,黃婉玲早得到了體育場起亂子的信,在家裡坐不住,給李曼兒打手機不接見,心裡一涼,又打手機給李有才。李有才雖是接了,卻聽不清說話,但聞手機裡哭叫聲一片。忙再打電話從巨業叫來幾個人,吩咐道:「你們快去中心體育場,進去找找小曼,再看看李總在那兒。」自己則出了家門,站在小區大門口等著。
等了多時,先見李有才衣衫不整的坐車回來,嘴裡倒糞似的亂罵。黃婉玲見了,心裡早動了火氣,上前罵道:「你個該死的,把小曼丟在體育場裡,你回來幹什麼。」李有才聽了,大叫一聲,這就要回去找去。黃婉玲道:「你現在回去還有什麼用,我派人去了,你回去換換衣服,再出來丟人現眼吧。」李有才回到家裡換了衣服,也到大門外站著。又打電話去問,卻回道:「李總,體育場裡人都往外跑,警察攔住,進不去。」黃婉玲聽了,急的直在原地亂轉。小區裡也不少得了信,也都走出來觀望。
十點多,才見李曼兒騎著摩托車回來,頭盔也沒帶,裙子也破了,光著一隻腳,辮子也散開了,兩腿是泥。黃婉玲、李有才見了,忙上去扶住車子,連問如何了。李曼兒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黃婉玲嗔道:「還笑,沒把媽媽嚇死。」另有人也問道:「傷的人多不多?」李曼兒道:「傷的人不少,醫生和警察正往醫院裡送那。」一家三口回到家裡,李曼兒先沖洗了,就說起體育場裡的事。李有才道:「小曼,你看那長的黑熊似的倒底是什麼怪物?」李曼兒道:「我也不認得,說是熊吧,頭上還生著角。說是牛吧,又長著狼的爪子。」黃婉玲道:「它們吃不吃人那?」李有才道:「怎麼不吃人?見了人就咬。那只豹子一爪子就將一個警察打出兩丈開外,咬人只一口下去,半個膀子就沒了。」黃婉玲道:「那還不都成了精了。」
一家三口正說著話,電話卻響了,黃婉玲接了,卻是崔永年的電話,電話裡道:「黃主任,通知你一個不好的消息。趙市長舊病復,被送往醫院,醫治無效,於十一點三十二分去逝。」黃婉玲聽了一驚,忙放下電話,對李有才道:「崔秘書長來的電話,趙市長去逝了,你快到醫院裡去吧,再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李有才聽了也著忙,叫了車過來,上車趕往醫院去了。李有才到了醫院,趙扶林的老伴趙老太也到了。
聽說趙扶林去逝,本來聞知木慧南海墜機,已是老淚流乾,又見此景,再撐不下去,一頭嗆倒在地上昏將過去。醫生忙著過來送進病房救治。崔永年問趙百川道:「四海什麼時候能到?」趙百川眼含著淚道:「我哥正趕飛機,明早一點才能到。」眾人走過來,安慰陣子。薛平西同肖鐵龍幾位副市長商議了多時,一邊給省裡高啟榮省長通信,一邊成立治喪會,餘者暫且回家。
那大個黃一早也到了黑松林外,見樹盡倒,幾個警察正在那裡尋找什麼,也不敢上前打問。等到中午,一旁打聽了,才聽說當天晚上在此射殺一隻白虎,不由嚇了一跳。到下午,具體的事情就傳開了。錢由基聞聽,又急又恨,不由將頭亂打。大個黃勸道:「兄弟你也別惱了,白二哥在時我們也算盡了心了。如今他去了,也必是回歸神位。」錢由基道:「四哥不知,白二哥去後,那幾位大哥必定不肯再回來了。石正那廝還不知除去沒有,我還有事要*著他們那。如今,再叫我找誰去。」大個黃也歎道:「就是不知石正那廝死了沒有。」錢由基道:「四哥還沒見吧,我猜那個黑熊似的怪物十有八、九就是石正。」大個黃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半天言語不得。方冠中也打來電話,叫著二人到家中,將事情詳細問了一遍,錢由基就把聽到的細說了一遍。
原來白撼岳見楊真、李雄等去追石正,又不覺口渴難耐,抓起酒瓶,連喝了兩、三瓶子灑,漸感不支,昏昏欲睡,遂找個枯樹洞,伏進去,現了原身,恢復調養身體。卻在這時,謝景平會同西城區的警察,聞聽黑松林裡有人伐樹,動靜甚大,又不知詳情,忙帶人趕到。進了黑松林,見樹木俱倒,橫豎參差不齊,事情重大,忙令眾人四處搜尋。內有兩個警察,走到一樹洞前,猛然就見一隻大白虎,伏臥在樹洞中,驚的大喊起來,往後就退。謝景平聞聽,帶著人將白撼岳圍了起來。白撼岳帶著八分酒性,隱隱聽到人聲,晃悠悠站起來,往外就走,卻忘了自己仍顯著原身。眾人見白虎不逃不避,迎面過來,都慌的不行,內有一個舉槍就射,一槍正中白撼岳的後腰上。白撼岳負痛大叫一聲,往前一撲,張開血盆大口,將一人腦袋咬去,折身往山上就跑。
眾人見白虎傷人,從後面就追,直追到山頂。白撼岳才見前面沒有了去路,大吼一聲,又返身回來。謝景平無奈,只好看著眾人一起舉槍,朝白虎亂射。白撼岳身中數彈,站在崖邊怒吼數聲,一頭裁進山崖中。謝景平來到山崖處,往下才看,就見山崖下升起一團團白霧,其中白光四射,從白光之中,隱隱又升起一團白霧來,漸升漸高,慢慢化成一隻白虎,引頸向天,騰空而去。謝景平一行人看的口瞪目呆,出神了半晌,這才下山,到山崖下查看,卻無白虎屍體的影子,只得先回警察局覆命。
李道通和張雄二人正伏在江邊小路旁,見身後有槍聲,又見白虎騰空,張雄道:「不好,二哥歸天了。」李道通見了,雙目赤紅,以手擊地道:「可恨這該死的火藥。那個殺他,我必報此仇。」正追石正的楊真三人也見白虎歸位,知道白撼岳歸天去了,將石正追的更凶。石正才出了城,前面又見有李道通、張雄攔住去路,也是慌不擇路,往將軍山方向奔去,三縱兩跳,先進了樹林。宋元從空中進了樹林,不見了石正的蹤跡,滿樹林裡亂找,楊真四個也衝進樹林裡亂找。石正躲在密林處,心道暗道:「楊真、李雄是正副先鋒,行動一向配合,若不除掉一個,我早晚吃他們的虧。」不想李雄喝了點酒,心裡大意,漸漸*近。石正出其不意,從身後先向李雄撲去,就勢將李雄撲倒在地。李雄嚎叫一聲,翻身起來,張口來咬石正。二人爪來牙往,李雄先吃了虧,被石正的利爪抓傷了左腿。
說話間,那楊真也到了,也從身後飛身撲向石正後背上,雙爪搭著脖子,張口就咬。石正忙閃身甩掉楊真,又往密林中逃去。楊真跟著就追,李雄也強忍著跟著。宋元也從空中伏衝下來,帶著徒子徒孫,一窩蜂似的跟住石正。李道通卻不去追石正,回身往城裡奔去,張雄攔住道:「李兄那裡去?」李道通道:「我先找拿槍殺二哥的警察報仇去。」張雄道:「先除石正,再報仇不晚。」李道通執意要去,張雄攔不住,只好任他去了。張雄回頭見眾人追的石正已遠了,暗歎一聲,也就地顯出原身來,化為小狗,也進城了。
卻說奎木狼李雄追了一程,腿傷漸重,行動吃力,慢慢就跟不上了,也只好收了原身,將上衣撕下一塊布來,將腿傷包住,止住了血,也不再回柳樹村,往山中養傷去了。李雄雖有心養傷,只是山中水氣大,又兼天氣尚熱,腿上的傷漸漸化了膿,起燒來。李雄長歎一聲道:「早知這樣也死,倒不如和那石正戰死。」就樹裡中,找了幾樣草藥吃了,見效不大,頭還是昏沉沉的。偏偏那幾天,搜山的又緊,各鄉各村都派人搜山,到處是人。李雄不好躲藏,只好下了山,也往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