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楊真、李道通二人進了城,將帽沿壓的低低的,先在藝術中心外轉了兩圈。到晚上,在街口吃了飯,婁金狗張雄也到了,問二人道:「王小蘭可曾出來?」楊真道:「沒見出來,不知還在不在。」張雄道:「我進去一探。」起身走到無人處,將身子一晃,顯了元身。那張雄人雖生的醜,化成的小狗卻是不賴,但見方臉平嘴,四隻黑蹄,一身毛如雪似錦。這隻小狗搖搖尾巴,進了大門,裡頭轉了一轉,又出門將尾巴搖了兩搖,向北去了。李道通道:「還在,我們二人再等一時。」
張雄在裡頭雖也見有人練聲,卻不是王小蘭。王小蘭因趙雅蘭得了病,又練的身神疲憊,有意歇一天,起身去探趙雅蘭了。謝月嬌見都閒下來,正有興致試唱,早晚把住話簡,直唱到晚上還不肯罷手。到近午夜,趙百川打來電話來催,這才沖個澡,披著長,拎包出了大門。謝月嬌身量和王小蘭差不多,一向又以身材為榮,穿著打扮甚是注意。楊真二人見她出來,那就認得准,誤以為是王小蘭了。
李道通道:「我伏在車下,沒人見最好,有人見我擋住,你帶了人往西去就是。」說了,悄悄顯了原身伏於車下。楊真則躲到一旁,等謝月嬌來開車門,楊真縱身撲到謝月嬌身後,照定後頸輕輕一掌,將謝月嬌打暈過去。楊真倒提雙腿,將謝月嬌丟到麻袋裡,往身後一背,大步流星,飛一般往北去了。李道通見無人,也悄悄後撤,也往西去了。
等謝月嬌醒來,見自己在個山洞裡,昏暗無光,眼前又立著個大漢,心裡害怕,忙道:「你們劫我幹什麼,我們一無冤二無仇的。」楊真道:「你不用害怕,我們不傷你性命,你只在這裡呆好了別動就可。否則,你性命難保。」謝月嬌聽了只好連連點頭答應。楊真出了洞,見李道通也到了。李道通就地喚出兩條三米多長的土蛇來,爬進洞去守住洞口。一會奎木狼李雄也到了,也就地叫出兩匹野狼來,也放進洞內當看守。幾個又合力搬起大石,將洞口封住。
謝月嬌見無人看著,遠外隱隱還有亮光,起身忙往外奔去,沒走十幾步,見前頭兩對綠光照來,近一看,兩隻灰狼站在前面,眼盯著自己,嚇的腳下一軟,就坐在了地上。才要坐起,又見黑暗中,兩條蛇又昂著頭奔向自己。一時,嚇的連聲尖叫。楊真聽了,推開巨石,進了洞,將謝月嬌提起來,丟到草堆上道:「你不用害怕,你不出去,它們不會來傷你,且莫走近了。」說了,又快步出去。謝月嬌那還再敢動,進來人或丟個雞腿,或丟半隻烤熟的免子,也都一一拾起來吃了。
不說謝月嬌被劫,且說趙百川一夜不見謝月嬌回來,睡不踏實,電話又不通,忙叫司機來,先到藝術中心去找。到時,見大門落鎖,車還停在外面,一時就起了疑心,又不好直接打電話問趙振先,回到家裡,急的搓手跺腳,一夜不曾睡實。到天明起來,又打電話,還是關著機,又到藝術中心找了一回,都道:「謝姐昨晚接了電話就走了。」趙百川又打電話偷問趙扶林的秘書,知道趙振先一早就到了辦公室,這才心裡著慌。忙叫了趙洪升到了,將情況簡單說了。
趙洪升急將四處看了看,道:「現在不敢多說,想來怕是出事了,要是劫財,定會有電話來,要是劫色,難料。」趙百川聽了,忙打電話給趙扶林,趙扶林叫回道:「又不是第一次,等等再說吧。」趙百川那能等下去,忙叫趙洪升打探,到晚上卻仍無消息。趙百川回到家裡,見兒子浩浩正鬧,更是煩悶。趙扶林雖不當一回子事,心裡畢竟擔心。正要吃飯,趙洪升就到了,將一天的情況說了一遍,又道:「謝團長此事絕非偶然,目前來看,一沒有現場,二沒有電話,遭人綁架極有可能。」正說著,李長順也到了。趙扶林讓著一道吃飯,又問道:「你們說說,謝月嬌有什麼值得綁架的?」李長順道:「要是單從謝團長本人說起,的確是疑問重重。我剛才還和謝隊長商量了,若是綁架謝團長不是本意,或是誤綁了人,這事了就說的通了。假設本來要來劫的是王小蘭,那麼,我們上次懷疑石正與展剛案有關成立的話,重點懷疑的對象還是那兩個人。王小蘭是石正的女朋友,他們劫王小蘭來報復石正,這理就說的通了。」
趙扶林又道:「依你們看,石正和那二人是一夥的那,還是不一夥的?」李長順道:「分析上來說,以前想必是一夥的,不知什麼原因,又起了內哄,成了仇人。」趙扶林道:「王小蘭現在在那?」趙洪升道:「王小蘭昨天一早到洞庭去看趙雅蘭,今天下午才回來,從時間上說,也許是巧合上了。」趙扶林道:「先監控起來王小蘭和那個石正,看看有什麼可疑的線索沒有。」李長順:「怕就怕他們若是誤抓了謝團長,再殺人滅口。」趙扶林道:「若果真如此,就看她的造化了。」趙洪升道:「依我看,離經洽會還有三天。經洽會上王小蘭還要登台演出,是不是先安排王小蘭這三天避一避,我們全力破案,務必三天內找到謝團長的下落。」李長順道:「這樣妥當,這樣才能保護好謝團長的人身安全。」趙扶林道:「也好。」等吃過了飯,李長順、趙洪升二人出了門。李長順先回了警察局,趙洪升直奔藝術中心來找方小凡。
方小凡得了謝月嬌失蹤之事,心裡也很緊張,又有趙雅蘭不好,忙趕了回來。王小蘭一路顛簸,頭晚又沒睡好,早回家去了。方小凡送了趙雅蘭回到住所,見臉兒依舊泛黃,抱在懷裡道:「你身子弱,我送你到醫院先住兩天,等好利索了,你再搬回去不遲。」趙雅蘭道:「感冒燒又不是什麼大病,我吃點藥,再睡兩天就好了。」方小凡餵了藥,這才要走,又攬住脖子親了幾口。趙雅蘭忙推開道:「我還沒好,你再傳上了。」方小凡笑道:「我要傳上了,你就大好了。」
方小凡才回到中心,不期趙洪升就到了。趙洪升拉了方小凡到一旁,問了問情況,將安排說了。方小凡因事關謝月嬌,那好說什麼,一一答應下來,就趕著訂下賓館,將幾樣小設備先搬了過去。天不明,就到樓下先接王小蘭,讓到車上,送到賓館裡。又對王小蘭道:「眼下記者來問的太多,這裡清靜,方便我們準備。」正說著,謝景平也到了,將案子大概給王小蘭通了個氣,將手機收了過來。王小蘭見了,沒好臉色給方小凡。方小凡也不吭聲。王小蘭又道:「我跑不了了,你快去看雅蘭吧,看她好些沒有。」方小凡應著忙去了。到了趙雅蘭處,見趙雅蘭兩腮赤紅,額頭滾燙,忙抱到車上,送到醫院去了。
也就在謝月嬌被劫的當天晚上,李長順才回到警察局,趙振先就等在那裡了。李長順見了,忙客氣一番,讓到會議室坐了,上了茶。趙振先道:「李局長,多有打擾了,不知謝團長有消息沒有?」李長順知趙振先其趙扶林的右臂,又和謝月嬌有些風言風語,見他來問,並不多想,就道:「目前一點線索也沒有。現在一是沒有人證,其次,現場車子還在,可以肯定案現場當在大門外。一早四,五點鐘路就掃了,沒有留下什麼線索,現在只能是推測中,可往大了想,也可往小了想。」
趙振先道:「那大了如何?小了又如何那?」李長順道:「我剛從趙老闆那兒回來,有些話不便說。趙主任即問了,我就大膽預測一下。要往大了話,恐怕和副市長競選一事有關,借此取得某種有利因素。我聽說經洽會後,省裡就來人考察副市長的人選,不排除有人惡意指使的可能性。要往小了說,也不排除一些地痞無賴,劫色擄財的可能性。」
趙振先道:「算起來,從案到現在,已近二十四個小時,若是索要財物,也該來信了。」李長順道:「一般來講都是如此,還要再等二十四個小時才能下結論。」趙振先道:「依我看,這往小了看怕是不成立。雖說謝團長是趙市長的兒媳婦,不過多領幾個工資,又不做生意。趙市長為官一向清廉,這是上下都知道的,能有多少錢財那?若說劫色,雖說謝團長也久負盛名,可畢竟已為人母,年過三十的人了。咱不說別人,就是新入選的趙雅蘭、王小蘭兩個,年紀都正在青春,豈不更有本錢那?」
李長順道:「若是往大了說,也是疑問重重。往小了說,也有不通之處。難那。」趙振先道:「若往大了說,範圍雖說不小,夠年限的,符合條件的也有十幾個,若是急於一時的,倒也不多。李局長,你我總不在其中之例吧?」李長順道:「那是。要是這些人做案,必有預謀已久,一時就怕難破案。」趙振先道:「不過也有一個好處,他們不會輕易傷人性命,我們就還有時間。」
二人說會子案情,趙振先又道:「李局長,我這次來,還有個不情之請。湯海龍算起來,也算我半個外甥,平常雖說愛打架斗恨,殺人放火的事卻從不敢做。他父親死的早,母親身體又不好,我又忙,平時教訓的少了,常常在外面惹事生非。他媳婦就要到臨產期了,他不在身旁也不好。所以,我想把他先保出來,等孩子出生了,如有需要,我再把他送回來。」李長順道:「我也沒想多留他,即是趙主任說了,到明早先叫他回家就是。」趙振先這才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