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凡本有意請牛得貴坐席,由同來的一些部門領導坐陪。牛得貴卻不同意,道:「此番不比以往,應分清了主次,佳麗是主,我等為次,當以主客來安排。」眾人聽了,只得再按冠亞季軍重排。因王艷先走了,牛得貴卻點和王小蘭一桌,趙振先、方小凡、謝月嬌便和趙雅蘭一桌。又將眾佳麗各桌分了。
接下來,自然是杯注瓊漿、盤列珍羞,方小凡站起來道:「下面,請牛得貴講話。」牛得貴笑道:「借這個機會,有幸參加,我是非常之高興。眾位佳麗的表演,也是非常之精彩。這次大賽非常成功、圓滿。不過,再多說一句,我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不要把名次看的太重,都很漂亮嘛,即是比賽,總要分出個先後,第一說明不了問題,最後一名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末了,我再說一句,今天天氣很好,我祝大家心情好、工作好,生活好,身材好,全家都好。也請大家今晚吃好,喝好,玩好,回到家裡睡好。」牛得貴的話,引來一陣掌聲。
掌聲過後,杯來杯往,各自為戰。趙雅蘭平時就話少,到了這種地方更不說話。牛得貴那一桌卻熱鬧,王小蘭心直嘴快,牛得貴也是心情歡暢,酒中豪傑,大凡姑娘們玉手捧來,便就著一團香氣,頭一仰,杯杯見底。王小蘭見牛得貴如此,就笑道:「牛部長,好酒量,小杯小官用,大杯大官用,換了這大杯,我祝你再升一級。」牛得貴笑道:「王姑娘,你即然有心,就用個小杯,你一小杯,我便喝一杯大的。」王小蘭道:「今天喜事多,就一喝四喜。」牛得貴笑道:「這樣喝就一心一意,若交杯則是兩廂情願。」王小蘭聽了,也笑道:「我舉案齊眉,當是三生有緣,左手送,四世同堂,右手送,五子登科。不知牛部長是四世同堂,還是五子登科?我可是誠意。」
眾人都道:「牛部長官場中人,自然是五子登科。」王小蘭聽了,即右手捧起一大杯酒來,齊眉而舉,笑道:「牛部長,票子先來了。」牛得貴忙用手接住王小蘭的嫩手,一拍桌子道:「衝你的吉言,我便五子登科。」一時連飲五杯。謝月嬌笑吟吟走過來,笑道:「牛部長,喝王姑娘幾杯,也要喝我幾杯,不能偏擔呦。」牛得貴笑道:「謝團長,我是實難從命,就兩杯吧。」也喝了。
牛得貴又到趙雅蘭處笑道:「誰都能忘,就是不能忘了花魁,來,一心一意。」趙雅蘭忙站起來道:「牛部長,我不會喝酒。」牛得貴道:「誰生下來就會喝酒,誰生下來就會幹工作,關鍵在你要敢試。我喝白的,你喝紅的。」趙雅蘭怕沾了酒氣,只是不肯。方小凡忙過來勸道:「牛部長輕易不勸酒,好在這一回。」牛得貴又道:「你少喝,剩下的我代。」趙雅蘭無奈,只得端起杯來,喝了一小口。牛得貴喝罷手中的,又接過趙雅蘭的酒杯,一口喝了。宴罷,都到藝術中心填了單子,辦了手續,這才散了。
趙雅蘭同著王小蘭一路行來,心中忐忑不安,連道:「不知家裡看了沒有,要是看了,可就慘了。」王小蘭笑道:「我們找個地方說會子話,晚回去一會,等到家時,怕早睡了。」二人到近十二點,王小蘭才送趙雅蘭回家。二人剛至大門,見有燈光亮著。趙雅蘭一看,父母在悶坐,小弟眼巴巴的張望著,忙就院中把臉洗了。才要進屋,不料張老實就叫罵著出來,吼道:「你還有臉回來,幹什麼不成,非做現世寶,穿成那個樣子。快給我滾。」趙雅蘭道:「我做了什麼了?」趙老實道:「還要瞞我,電視上看得清清楚楚。你老子雖窮,卻有志氣,你做出這種事來,叫我怎麼出去見人?給我滾,不許再進這個家門。」
王小蘭見了,忙上前勸道:「趙伯,雅蘭參加比賽,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趙老實道:「你們家不丟人,我們家丟人。快給我滾,再不走,我打斷你的腿。」趙老實的老伴屋子裡道:「孩子他爹,孩子也是為家裡著想,無非想多掙幾個錢罷了,那就這麼大脾氣。」趙老實道:「這樣的閨女,不要也罷。」又衝趙雅蘭罵道:「還不滾,等打那。」
王小蘭見無餘地,忙上前拉著呆站著的趙雅蘭出了門,勸道:「趙伯一時氣惱,想不通,你暫上我家住幾天,過些時日就好了。」趙雅蘭歎口氣道:「你不知我爸的脾氣,有些事就怕他一輩子也想不通。」二人正歎著,趙雅蘭的弟弟趙儒文跑了出來,拉住趙雅蘭的手道:「姐,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看,爸爸就不會現了。」趙雅蘭道:「這個不怪你,是姐姐不好,沒出息。」又道:「你要好好上學,每月我給你送錢來,別忘了給媽買藥,也別說是我給的。記住,讓媽按時吃藥,別惹爸爸生氣。」趙儒文一一點頭記下,才依依不捨的別了。趙雅蘭就在王小蘭處暫時住下,暫且不表。
卻說錢由基晚上安排好了電視,同著幾個兄弟,請著白撼岳五個,也喝著酒看晚會。看到好處,李雄喜不自禁,站起來道:「我也到現場湊個熱鬧。」錢由基忙拉住道:「李兄,就是現在去了,人家晚會也散了。我在六朝大酒店才上了一個二百平米的大間,設有帝王宴,一萬一桌,有歌有舞,我就要一桌酒席,請眾位大哥熱鬧熱鬧如何?」白撼岳道:「我不慣這等熱鬧,要去你們便去。」李雄四個都叫好。錢由基打了電話給老丙。老丙道:「哥,工商局的這一桌從下午就來了,要到半個小時後才能撤那。」錢由基道:「我就再等半個小時。你再多聯繫一個上好的表演團,不要問價,接來演出。」老丙道:「哥就放心吧,我這就去車接來。」錢由基留下大個黃陪著白撼岳,叫兩輛車來,將眾人請到了六朝大酒店。
老丙迎出來,讓到帝王廳裡,笑道:「哥,這次裝修,還滿意吧?」錢由基見古色生香,不改時尚,心中大喜道:「我想的也就是這個樣子。」請了李雄四人上了台階,在四張小桌前坐了,自己與一干子兄弟在下面兩邊小桌後坐下。方貴看了看,道:「錢老弟,就算石崇鄧通之富,也不過如此呀。」錢由基笑道:「大話我不敢說,他們有的,我們現在都有。現在有的,只怕他們二人沒見過。」
一時上了菜,每人前先上八個小盤,六樣水果。一旁有宮女打扮的小姐倒酒,幫著將熱菜分開,每人前一小份。錢由基道:「四位大哥且嘗嘗,和不和口味。這頭一道烤鴨是本店的主菜,其餘的按天上飛的,海裡有的,水裡游的,山裡跑的,地裡生的,草間長的,其六大類三十六道菜。要說缺只缺一樣,那就是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了。」李雄笑道:「你再說說,準備了什麼酒?」錢由基笑道:「國酒就不說了,我們每天喝的茅台、五糧液就到頂了。我今天準備的是洋大爺的酒,卻不知四位大哥可能喝得慣。」李雄道:「二哥正說那,是好酒,玉液瓊漿也不過如此。」宋庚對李雄笑道:「還是一句老話說的好,願做鴛鴦不慕仙那。」錢由基道:「每天從這門前過的,不下萬人,能到此一嘗的不過一二罷了。要說那尋常百姓,到死也不敢想一回那。」
一時清歌熱舞,好不熱鬧。那亢金龍李道通不勝酒量,喝到半醉,指錢由基道:「你將那個什麼蘭的給我叫來,也唱兩個曲子,我們兄弟聽聽。」錢由基道:「她們如今是麻雀變鳳凰,一夜成名,我是請不來的。我還聽說,那個叫王小蘭的,還和石正是什麼結拜兄弟。」六指笑道:「這和哥哥妹妹差不多,多半沒好事。」李道通道:「那更要叫來。」李雄站起來道:「你且說她住那,我將她綁了來。」錢由基道:「她人住西城,不清楚在那兒。」二人卻是不依。
錢由基無奈,只好笑道:「我再去請一個能歌善舞的來,不敢說是仙子下凡,也是人中貂蟬。」到大廳找到老丙道:「你能否將丁香姑娘請來?」老丙道:「這會子有些晚了。她要是來,沒五千塊錢怕是不行。」錢由基道:「你別提錢,叫來就是。」又問道:「這陣子生意怎樣?」老丙道:「還說得過去。這帝王廳每桌雖有五、六千的賺頭,只是錢不甚好結。」錢由基道:「你只要不陪,生意能轉開,他愛欠欠去。」老丙道:「有哥這一句話,我就有底了。」忙帶著車去接丁香。
錢由基又一想,生怕接不來,左思右想,又想起了余招招來,忙打電話。余招招正和潘金龍幾個在牛千葉處跳舞,接了電話笑道:「這麼晚了,你是叫我去收拾桌子那,還是涮鍋洗碗那?」錢由基忙笑道:「算我不對,該早打電話。下次由你說了算,說在那請我就在那兒請。」余招招道:「就是你的不對,還什麼算你的不對。等你請完,再叫我吧。」牛千葉笑道:「五姑娘,這是誰呀,跟這麼緊?」余招招道:「錢由基,說是在六朝帝王廳裡請客那。這會子請我去,我去了才怪那。」牛千葉笑道:「這小子才達幾天,也學起**來了。」
潘金龍道:「牛哥,你別說,這小子膽夠大的,他連奸娘娘的心都有。就說他暗中搞的那個集資吧,就我知道的,我們家親戚就集了好幾十萬了。」牛千葉笑道:「五姑娘,你可當心了,可別陷進去了。我看,你和潘兄弟倒是郎才女貌的挺般配。」余招招笑道:「我有貌,就怕他沒那個才。再說了,就他這個花花公子,不知道的好,知道的還不躲他遠遠的。」潘金龍道:「紅顏知己。知我者,余招招也。」
且不說這三人。錢由基見不大會,老丙果然接來了丁香,心中大喜,迎上前去笑道:「這麼晚了,多麻煩丁姑娘了。」丁香淡淡一笑道:「你們生意人,應酬客人是工作。我們掙錢吃飯,隨叫隨到是本份。」讓進廳內,眾人見了大喜。將歌舞停了,丁香輕啟朱唇,唱了兩曲。錢由基一向對女孩子好性,忙遞上一杯酒來,又叫添了碗筷,讓著吃幾口。方貴道:「丁姑娘,可善舞?」丁香道:「不會。」錢由基忙笑道:「現在的舞法比先前不同,需二人同舞方可。」起身邀著丁香跳了一曲。
李雄看得起性,也下來攬著丁香就跳。丁香見其相貌兇惡,語言傲慢,也不敢得罪,只好半教半帶,跳了一曲。到午夜一點,丁香才告辭,由老丙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