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在角落裡蜷了一夜,第二日天未亮就被人拖了起來。大概是知道她無法逃出去,因此遣來的人只是美仙院裡隨處可見的一個普通雜役。滿臉橫肉,面目凶狠,在看慣了美男美女的穆小文看來,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見穆小文兩膝紅腫無法站立,雜役就抓住她胳膊,粗暴地將她拎了起來。此人力道不小,穆小文被他拎著,就像隨手拿了一件物什一樣。斜著身子掛在他手上,另外一邊幾乎是懸在半空,模樣極為可笑。
「勞駕,你能不能輕一點?」穆小文虛弱出聲。
那雜役上下打量了她一陣,似乎是見她不哭不鬧,反而說出這樣一句話,一時有些疑惑。看了半晌,鼻子裡哼了一聲,沒加理會,繼續拖著她往前走。經過有些陰暗的弄堂,到了亮堂之處,推開一扇門,隨手將她一丟,又關門出去了。動作一氣呵成,一句多餘的話都沒。看來跟周圍之人打好關係以求逃跑的路子也有些行不通。
穆小文抬起頭,瞇著眼睛適應完這亮堂光線,才與屋內一直欣賞她狼狽之態的幾人打個照面。
黑衣人,石姚,若怡,還有一個很面熟,此時面帶為難之色的人。
想起來了,老鴇。
當初她與輕風第一次來美仙院,想點若怡作陪時,老鴇也是這副為難之色。所以很容易地就喚起了過去的影像。老鴇看向她,眉眼之間滿是焦慮為難,想來她並不想參與這件事,只是迫於眼前的壓力,不得不參與罷了。
穆小文歎口氣:「石姚,你還親自露面,不怕以後我告訴方墨麼?」
石姚微笑,笑得極為舒心:「我當然要來,有什麼比看見廢棄娘娘你這副模樣更讓人開心的呢?至於我相公,要是你死了,他不就不知道了麼?」
「那你怎麼遲遲不動手?現在不讓我死,不怕拖到讓別人找到我麼?我回方府,半路不見,你不是有很大嫌疑麼,還敢頂風作案?你就不怕被人查到?」
石姚大概此時心情頗為舒暢,柔聲微笑耐心解釋道:「第一,我還沒看夠娘娘你被欺凌的樣子,當然捨不得你死。第二,是水心公主讓你出宮,半路被歹人截走而已,怎麼能隨隨意意怪到我頭上?水心公主的來信上天正好讓我碰到,再也無其他人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那封信,可它離奇丟失,沒個准信也不能隨意怪到我頭上啊。第三,就算能被人找到這裡,你也早成了一具死屍,況且有季公子在,旁人也只會推出這只是季公子做的事,你被那輕風皇上連累了而已。」
又溫溫軟軟朝季籽墨一躬身:「季公子,多謝你相助。」季籽墨不作聲,算是接受,石姚又走過來,抬起穆小文的下巴,聲音放得柔媚無比:「第四,既然我有此打算,怎能讓人輕易找到這裡呢?就算我不濟,宮中還有姐姐和月姬呢。」
穆小文看進那雙近在咫尺的眼裡:「你也太小看皇上他們了。」
石姚驀地大笑,放開穆小文,似聽到什麼好笑的故事般:「皇上早忘了你,你還指望著他?!那滄國帝王也與你結下樑子,能盡心盡力幫你麼?啊,不過你倒提醒了我,皇上為了相公,必定會來救你,所以,本夫人得加快腳步才是。先讓你受盡凌辱,然後刺你一刀,聞名遐邇的廢棄娘娘被各式男人折磨死於美仙院,你這一生的美名算是有始有終了。別說是方夫人,你這骯髒名字連做方墨的妾都不配!跟我搶相公,你以為石家姐妹是這麼好對付的麼?!」
石姚暢快地說完這一通話後,轉回身在椅上坐下,神情頗為悠閒。望向老鴇:「廢棄娘娘交與你,你找幾個靠得住的人好好調教。」
「這……夫人,老身我……」老鴇看了看穆小文,為難不已。
石姚輕笑出聲:「鴇母,你不想以後死,那你是想現在就死麼?都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以為你現在收手,她以後就不尋你麻煩了麼?」
穆小文虛弱道:「石姚,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麼?」
老鴇看看石姚,又看看穆小文,再觸到季籽墨陰沉的臉,終究還是一咬牙,道:「老身知道了,夫人就將這事放心交與老身吧。」
看來這事終究是沒什麼迴旋之地的,在即將受辱之前將她帶來,不過是石姚想趾高氣揚地侮辱她一番去了。不過,仍沒有多大著急,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死去呢?
好在要接客了,終於能在明亮的房間裡,在柔軟的床上好好歇息一番。老鴇還派人給她在雙膝上敷了藥。雙膝疼痛緩解,又是溫暖的床,穆小文很快睡了過去。醒過來時,神情氣爽。可是,床邊多了一個人。
怎會來的這麼快?穆小文心裡一寒。
見她睜了眼,床邊方頭大耳,頭帶冠巾的那中年男子搓手涎笑道:「美人兒,你醒了?」
見穆小文要坐起來,忙伸手扶住,又解釋道:「今日的美仙院賭局,我中了頭彩,鴇兒便說讓我來替你開苞,順便好好調教調教。我知道,你這種官家小姐,滄落至此肯定極不願意。你放心,公子我會好好疼惜你,有了第一次保管會讓你想著第二次。」
鴇兒就是鴇母了。此人的話讓穆小文一陣噁心,不敢太過抵抗,裝作疼痛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鉗制。只是,他為什麼知道她是官家小姐?
未開口,此人又開口說了下去,一臉中獎的興奮:「鴇兒告訴我,你是異國落難的官家小姐時,我還不信呢。怎地這等好事就落在了我頭上?還說你這性子過於倔強,怕傷了客人,便由我來調教你,還不收銀子。平日來這院裡沒銀子叫姑娘作陪,哪知今日會中了彩。我有幾個弟兄們還等著呢,都是平素沒銀子的,今日可得享受享受了。」
男子興奮得邊說邊搓手,穆小文聽得心中抑鬱之氣越積越重,恨不得一拳揍過去。
是了,流雲國雖國泰民安,異域卻有小國卻戰亂不斷,一日之間,國內由華貴之尊滄為階下囚的不在少數,而女眷通常或是被賣作女奴,或是為求溫飽賣身作妓。肆意凌辱昔日高貴矜持的官家小姐,許多人都好這口。這是以前方墨說與穆小文聽的,但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只是當作故事來聽,沒想到有一日會生在自己身上。
免費,還加上了這等色彩,即使姿色不是上等,也有眾多人趨之若鶩。石姚,你果然想的周到!
之前還只是覺得她一人表演,徒勞無功而已,現在穆小文卻恨得將指尖深深掐進了掌心裡。石姚,你讓一群人來侮辱我,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怎麼辦,逃不掉,躲不開,救援的人遲遲不來。
不由自主地落了淚,後悔當初為什麼只聽水心公主一面之辭,就急著晚上出宮。或者,與皇上告個別也好。皇上,你會來救我麼?
男子見穆小文落了淚,忙將她攬到懷裡,又要順勢解開她衣裳。這鵝黃衣裳是睡之前被老鴇叫丫頭隨意換上的,以為是類似睡袍的東西,好脫好穿。現在看來,連裡衣都沒,繫住的綢帶輕輕一拉便可脫掉,分明是方便求歡用罷了!
穆小文恨意湧上來,架住男子意圖不軌的手,想一拳揍過去,瞥見男子急切並略帶凶狠的眼神,心中一凜,清醒過來。
這種時候更加慌亂不得,得自救!——
風乾的那位,對著你那幾行字我無聲地咧嘴樂了。
說崔宇明捉摸不透的那位,突然很想把你和崔湊在一塊惡搞,不過我怕被追殺。既然是惡搞的話,又想把某位挺喜歡看偵探文的拿來惡搞,只是不知道和誰湊一塊~~
唔,只是想想。
週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