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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5 繾綣情懷(終章 終) 文 / 農女王妃

    清婉卻是淺笑著,臉上還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看著王氏,說道:「怎麼辦呢王妃,我懷孕九個月,已經快要生了,大夫我我該好好待產的。瞧著肚子,應是雙胞胎才是,大夫可說了危險呢。」

    王氏被這麼一堵,心裡一陣惱怒,腦子裡將王氏回想了一遍,卻怎麼想事情都是自從清婉入府便開始不對勁兒的。本來,這個王府,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誰敢不聽自己?誰敢背著自己陽奉陰違?自從這個顧清婉來了之後,她便屢屢受挫,盯著清婉的眼神也沒那麼更是顯得曾惡起來。

    清婉坐在那兒,依舊是一副淺笑的模樣,王氏看著惡聲說道:「你這個妖孽!妖孽!若非是你,王府怎麼肯可能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妖孽!」

    聽到『妖孽』二字,清婉還是本能的怔了怔,妖孽嗎?自己不過是異世界的一縷幽魂,在此安生,找到了一個待她如珠如寶的男人,她心順幸福,怎麼會是妖孽呢?

    心之所安,即是吾家!

    這裡有楚銘宣,這裡便是她的家。

    她嘴邊的笑意更濃了,看著王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若是妖孽,就不會這麼辛苦才能讓你嘗到你當日所為的痛苦!」

    王氏憤怒的瞪視著清婉,忽而道:「我看你懷孕這麼久,宣兒憋的也夠痛苦的,明兒我便做主將宣兒的表妹周語玲抬進來吧。」

    清婉冷笑,這王氏如今還真是跟瘋狗一樣的開始胡亂攀咬人了,連繼子房裡事兒也這麼不加避諱的說出來,當即便起身冷聲道:「王妃,侯爺屋裡有什麼人您身為繼母,好像管的太寬了吧?再者說,我可還沒生呢,是男是女尚且未知,您若替夫君納了一房小妾,倘若我生了女孩,小妾在我前頭生下兒子可怎麼辦呢?還是說,王妃您到現在還沒有死心,還在肖想著幫自己的兒子謀取那世子之位呢?」

    現如今王府的掌控已經盡在清婉手中,王氏病了這幾日,楚白馳也一直沒有醒過來,清婉便趁機將王府來了一次大清洗,如今,她在王氏面前,可是有底氣的很。

    王氏被氣的不輕,指著清婉的手都在顫抖,嘴裡不停的道:「你你你……你怎麼敢?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說了,毒婦妒婦的名聲我全都不在乎,你說我還會怕什麼?呵!」

    說完,起身轉頭施施然走了,留給王氏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五天後,昏迷不醒的楚白馳終於醒了,而在第一時間楚銘宣也趕了過去,小廝在他的身後端著一碗清水。

    他笑得宛若魔鬼一般慢慢的向楚白馳靠近,問道:「父王,不是一直都覺得我不是你的孩子嗎?既然醒了,我們便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好了。」

    說著,拿出了刀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刀,接著又在楚白馳的手上劃下一個口氣,兩滴血滴在同一個碗裡。

    楚銘宣將碗放在楚白馳的眼前,道:「會不會融合我也不知道呢,你猜會不會?」

    楚白馳卻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裡面的兩滴血正在緩緩的融合起來,他看向楚銘宣的眼裡也滿滿的儘是震驚。

    楚銘宣攤了攤手,面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不想認我,可是怎麼辦,我確實是你的兒子呢。」

    楚白馳重度癱瘓,說話都已經成了問題,眼底的不可置信是那麼的明顯,嘴裡支支吾吾的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楚銘宣的頭頂,卻被他很快的閃身避開了去。他眼神森冷的看著楚白馳,道:「知道小時候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就是你能如同一個父親一樣慈愛的看著我,問我功課如何,誇我兩句,勉勵兩句。你這個動作,曾經是我做夢都想要的,可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了。」

    楚白馳眼底儘是悔恨,楚銘宣剛剛的這一段話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厚厚的鹽巴,疼得要命。

    楚銘宣又繼續說道:「王氏根本就沒有懷孕知道嗎?那幾封信也是我造假的,那日王氏出府未歸,也是我叫人綁架的,她懷孕的症狀是我找人下了藥,哈哈,這跟當年的情景是不是很像?」

    楚白馳一瞬間臉色煞白,什麼很像?分明是一模一樣,其實在這之前,他還沒有相信王氏,可是這個剛剛才證實了是自己的兒子的人說那一切都是他做的!此刻,楚白馳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當年那件事,也是王氏栽贓罷了,想想看,將周氏趕出了皇陵,她便不用對著周氏行妾禮了,可是當年,他怎麼就絲毫沒有懷疑的相信了呢?

    只因為那一句青梅竹馬?還是那幾封謀反的信讓他失了分寸?又或者,是因為周氏的懷孕讓他嫉妒難忍?

    不管如何,總之他是被王氏給設計了,就如同此次王氏被自己兒子設計一般,自己還是毫不猶豫的就信了!

    呵呵,這一切能怪得了誰?當時那件事分明就有那麼多的破綻,是自己不願意相信,現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報應,哈哈,報應!

    「父親,您世子可還沒立呢。請封世子的折子我已經寫好了,就差父親您的大印了。」

    話一說完,就看到楚白馳眼底有著一絲祈求,他知道,他是想讓他放棄世子之位,讓給楚銘城,楚銘宣忽而一笑:「父親,我可是您的親生兒子,這世子之位如何讓?讓了可就是欺君!再說,我若不是世子,我娘親怎麼能夠正名?」

    前面都不足以說服楚白馳,可後面的那一句,卻讓楚白馳沒了任何的想法,是啊,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便是楚銘宣和他的娘親周涵晴。

    楚銘宣逕自站了起來,很是熟練的找到了楚白馳的印信,接著毫不猶豫的蓋了上去。

    第二日早朝,楚銘宣便將折子遞了上去。

    九月十二,清婉正像往常一樣在園子裡散步,忽然一陣陣痛襲來,讓清婉臉色一變,她趕緊對春分吩咐道:「我好像要生了,通知穩婆一切要做到位。」

    春分領著命去了,清婉又吩咐小廝去告訴楚銘宣一聲,然後自己又在園子裡慢慢的小走了兩步,才由夏至和秋雲扶著進了產房。

    進了產房之後,夏至便去了廚房,很快便端著一碗雞湯過來,道:「夫人,這是早上準備的雞湯,您喝點,別等到時候沒了體力。」

    縱使現在沒有一點兒胃口,清婉還是點點頭接過夏至拿過來的雞湯灌了下去。

    自從清婉懷孕之後,楚銘宣便一直在尋找婦科聖手,而顧鄭氏看著自己女兒肚子那麼大,也急得不行,因此搜羅了不少百年野山參。

    「夫人,現在情況很好,您一定要放輕鬆。」

    清婉點點頭,深呼吸兩口氣,告訴自己放輕鬆,可是,這可是第一回生孩子,怎麼可能放輕鬆?

    清婉甚至在心裡默默詛咒,為什麼不是男人生孩子!似是有了感應的楚銘宣,在產房外面正在憂心著,忽然就菊花一緊……

    陣痛還未過去,產婆一直在幫梳理著情緒,另一位女醫官則幫著清婉按揉著穴道,用以幫助生產。

    疼痛忽然加劇起來,清婉眉頭死死的皺著,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懷的是雙胎,一定要保存體力,保存體力!

    也因此,她便一直忍者沒有出聲,額頭上的汗水已經細細密密的遍佈了一層,她要忍著,可是誰他媽的可以告訴她,為什麼這麼疼啊!她就算是忍者神龜尼瑪也忍受不了,該死的臭小子,等他出來一定要好好的實行暴力教育!不然,這都對不起自己這麼疼!

    若是旁人知道了清婉此時的想法,怕是都只有一個反應,那便是汗滴滴……

    楚銘宣站在產房外頭手足無措,又聽不到清婉的聲音,急得團團轉,最後實在抵不過心底的恐懼,竟然喊出了聲:「清婉,你在嗎?還好嗎?」

    狂草你媽啊!清婉真的很想罵娘,她都已經忍到極限了,這廝居然還問這麼抽風的問題?

    「用力,已經看到頭了,夫人用力。」

    小傢伙總是不出來,清婉憋足勁兒還是出不來,心裡正著急著呢就聽到楚銘宣抽風的一問,清婉心裡一急便衝著外面喊道:「楚銘宣你丫的混蛋,老娘以後再也不要生娃了!」

    這一喊,完全顛覆了清婉以往的形象,那種淡然的、溫柔的、溫暖的……

    可是楚銘宣聽了居然呆呆的一笑,聽著清婉這麼中氣十足的聲音,他總算是放心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許是清婉這一喊就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怒氣的,鉚足了勁兒,肚子裡不願意出來的小傢伙便刺溜滑了出來,清婉也感覺到了一陣輕鬆。穩婆趕緊將小傢伙抱了出來,剪了臍帶。

    將手裡的小傢伙遞給了一旁伺候著的夏至,又過來繼續給清婉接生,這一過來,便看到清婉迷迷糊糊像是要昏睡過去一般。

    穩婆心裡一驚,心道姑奶奶啊,您可不能睡過去啊,肚子裡這可還有一個呢,您要睡了過去,她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大戶人家這是這個脾氣,出了事兒,他們總是被炮灰的!

    清婉其實真沒想睡,但小傢伙一出來,她便感覺到了一陣眩暈,然後眼睛睜不開,怎麼也不願繼續使力氣了。

    「夫人,您醒一醒,醒一醒啊,您肚子裡還有一個呢,可別睡啊,夫人!」

    穩婆這下可是著急的滿頭是汗了,一旁的女醫官見著了,冷著臉道:「我來試試吧。」

    穩婆宛若見到救星一般,點著頭就讓開了,一旁的夏至春分幾人也是著急的不行,而熱水都是清水端進來,血水端出去,楚銘宣看在眼底,幾度想要衝進去。

    後來,門被打開,夏至出來面色憂心道:「夫人她脫力,現在暈了過去,醫官說必須得讓侯爺進去將夫人喚醒了。」

    楚銘宣一聽哪裡還呆得住,撒丫子便跑進了產房,看著床上面色蒼白如紙,額上還有沁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楚銘宣這心便是一揪一揪的疼著。心裡想著,只要你挺過了這一關,咱們就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

    該死的小破孩,盡會折騰人!

    夏至出來跟楚銘宣說這事兒的時候,其實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這產房可是有血污,被認為是不詳之地,自古以來,便沒有男子踏進過這地兒,夏至可不清楚侯爺是不是在意這個呀。

    可誰料,她話音剛落,這個侯爺便快似閃電一般的衝了進去,那速度讓夏至都有些咋舌,和著她是白擔心一場了。

    楚銘宣快步來到清婉身邊,盯著清婉,沉聲問道:「我該怎麼做?」

    女醫官知道他是在問她的,便回道:「給夫人輸入內力,並且不停的跟夫人說話,我再輔以金針,應該會沒事的。」

    楚銘宣點點頭,雙手握著清婉的手,一絲絲的溫熱的內力傳遞過去,更是語氣輕柔的在清婉耳邊說著:「清婉醒來,醒來好不好,大寶出來了,小寶還在你肚子裡悶著呢,再不醒來,小傢伙該鬧騰了。」

    「清婉,不想看看我們的大寶了嗎?你那麼辛苦的懷著他們,不看看嗎?」

    清婉迷迷糊糊的就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著話,大寶小寶?清婉心裡猛然一驚,小寶還在自己肚子裡,不會被悶死了吧?這麼想著,清婉渾身一個激靈,眼睛也睜開了。

    清婉一睜眼,穩婆可謂是喜極而泣了。

    只要人醒了就好啊,雖然小寶在肚子裡待的時間有點長,可現在問題應該不大。瞧著這位侯爺為了夫人連產房都進來了,這夫人要是出了事,她可是有一萬條命也不夠用來逃的!

    當下便穩穩當當的走到了自己應該待著的位置,當好一個稱職的穩婆。

    清婉人雖然醒了,可還是使不上力,瞅著楚銘宣怎麼看都怎麼不順眼,於是發了狠的清婉在楚銘宣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力氣上來,小寶也滾了出來。

    楚銘宣呆呆的有些無語,後來清婉還經常跟大寶小寶說,他們能夠順利的出來,完全應該感謝他這個做父親的……

    孩子平安降生,楚銘宣舒出了好大一口氣,真是太不容易了!

    清婉脫力,切切實實的暈了過去,楚銘宣便守在她身邊,一步不離,倒是有婆子看不下去想來勸說一二,卻不想被楚銘宣給轟了出去。

    楚白馳恍惚醒來時,也早有小廝過去稟告了,說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孩子很是壯實,楚白馳瞇了瞇眼,自己這一輩子算是給自己折騰沒了,如今這副樣子卻也是報應罷了,只是,現在雖然清楚楚銘宣確確實實是他的親生子,可到底寵了楚銘城那麼許多年,人心總是偏的,到了,還是擔心楚銘城往後的日子。

    清婉生了雙胞胎,顧家人得了消息都很是高興,顧鄭氏更是一把坐起就想換了衣裳去看看自己女兒,幸得被楚洛璃攔了下來。

    孩子洗三時很是熱鬧,才不過三天,兩個孩子皮膚便長開了,白白嫩嫩的看著便很是討喜。瞧著模樣也沒很相似,兄長看著像楚銘宣多些,而弟弟看著更像清婉一些,若不仔細分辨,倒像是龍鳳胎了。

    洗三宴上,來了不少的客人,且不說楚銘宣如今正是坐著侯爺的位置,眾人也都瞧出來了,這往後裡恪親王府指定還是楚銘宣的,這會兒可得上趕著巴結了。再者說,這顧清婉出身不顯,可耐不住人家有個有能耐的哥哥,如今成了宰相,後台倒是硬著呢。

    孩子倒也爭氣,被嬤嬤抱進了盆裡,那哭聲聽著便是個壯實的,惹得來客一陣巴結,直到這兩個孩子有乃父之風。

    楚銘宣這一天也很是高興,想他也是二十大幾的人了,如今有了嫡子能不高興嗎?饒是心裡清楚旁人這麼誇讚不過是奉承罷了,但這心裡也止不住的高興。

    孩子哭聲顯得很是強壯,楚白馳隨是隔著遠了也能聽出來,心裡安慰的同時,不免生出一些悲涼。他風光了一世,到了老了卻是這副晚景!

    不願意出來的王氏自然也是聽到這這強壯的哭聲,心裡更是膈應的不行,自己的那個長孫到如今還不曾開過口,生生的氣的將屋子裡的青瓷茶杯『嘩啦』一聲給扔到了地上!

    洗三宴上,楚銘宣心裡開懷,多喝了些酒,接受了眾人的奉承看著時間差不多晚了,眾人也都識趣的告辭了。

    楚銘宣拖著略顯輕飄的步子,心裡只想著快些見到清婉,便進了園子朝著清婉坐月子的側屋過去了。

    如今已是深秋,晚風已經有些微涼,一陣風吹過,楚銘宣只感覺自己恍惚間似是看到了一個人影。穿著一件兒嫩黃色的衣裙,正抬首看著天邊兒的明月,那神態那外形有著說不出的熟悉感。楚銘宣心頭一動,拖著虛浮的步子朝著那個人影走了過去,看著身形,怎的如此像清婉?

    他雖是喝多了酒,可理智還是有的,這會兒還知道思考一二。心裡直覺的納罕,便又走近了帶著酒氣問道:「清婉,你怎的在這兒?」

    女子身子微微一僵,轉過頭,面上卻是蒙著面紗,露出一雙眼睛,看的出她此時分明是在笑。

    可她心裡卻是恨得咬牙切齒,想她堂堂周家閨女,如今不過想要嫁給自己的心愛的男人,卻不想竟然還要偽裝成其她人來獲得他的注意力!如此想著,心裡不禁對顧清婉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

    想當初,表哥待她可是極好的,她拿了姑姑的畫像與他,她還偷偷的將自己的零花錢塞給了他,她以為這樣的情誼便是青梅竹馬,卻不想,竟然比不上一個無知村姑!

    靠近了些,楚銘宣便感覺到有一股異香鑽入鼻中,那是種很令人噁心的味道,楚銘宣皺皺眉,忍著沒有打噴嚏,只看著眼前的人有些委屈的道:「你不是一向不點熏香的嗎?怎麼這會兒身上有這種香味兒,趕緊去洗了,難聞。」

    周語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傾心戀慕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那撒嬌的樣子竟然讓她愈發的愛戀起來,可一想到他如此做派也不是對她,心裡的甜蜜便消散了大半,愈發的恨了起來。

    微涼的清風吹來,讓楚銘宣有了絲絲涼意,過了酒勁兒的腦子也稍微有些清明起來,看著眼前的人也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兒。

    他的清婉剛剛給他生下了兩個好兒子,這會兒正坐著月子,可見不得風,怎麼會站在這兒?

    想到此,他的面色不禁一冷:「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兒?」

    瞧了瞧她的衣服,跟清婉的還真有些相似,便有道:「你身上衣服哪兒來的?」

    眼裡滿滿的儘是遮掩不住的嫌惡,那語氣好似再說,就憑你也配穿這樣兒的衣服?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看著周語玲的眼中,不啻於是在她的心間紮了一個大窟窿,讓她一瞬間心痛的沒了知覺,只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楚銘宣卻在這時感覺到了身體有了一絲絲變化,小腹上竟然竄起了一股邪火,腦子裡也飄起了綺麗畫面,他跟清婉魚水和諧,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這反應是怎麼回事?想起剛剛鑽入鼻中的那一縷異香,想也知道自己這是著了道了!

    他咬破舌尖,疼痛的感覺讓他的酒意去了大半,腦子也清醒過來,在看向面前的人時,眸色也變得冰冷一片。

    「來人!」聲音不帶一絲溫色。

    府裡的侍衛聞聲趕來,見著主子似乎是要大發雷霆的樣子,小心肝兒顫抖不止,跪下想要求饒,卻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人看著便不是王府中人,怎麼進了這後院來的?」

    那個侍衛可真是命苦了,王府後院,他除卻巡邏護衛,平日裡也是進不來的啊!這人怎麼進來了,他上哪兒知道去?

    「表哥是我。」周語玲顧不得心痛,其實不過是疼到麻木了罷了,那種陌生的語氣,讓她連偽裝都裝不下去了。

    楚銘宣眼神射向她,眸中儘是冷厲,周語玲看在眼底,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可想著那藥的威力,心下一狠,若是不成表哥也不會真的將她如何,便狠狠心,朝著楚銘宣靠了過去。

    隨著周語玲的靠近,那縷令人噁心的異香更加濃郁,楚銘宣皺著眉,忍著噁心一把將她推了出去,語氣森冷:「噁心!」

    周語玲倒在地上,一愣,方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他說自己噁心!

    「來人,送表小姐回去。」

    說著便踏著步子朝清婉處去了。

    清婉身子很不爽利,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想著前面兒還需要好一會兒才能散了,便也舒舒服服的睡了。

    只一會兒,便聞到一股異味飄來,她皺著鼻子睜開了眼睛,見是楚銘宣,便問道:「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

    語氣中還帶著嫌棄,楚銘宣聽了倒是一陣氣笑了,瞅著清婉這副朦朧剛睡醒的樣子,被壓下去的藥力又蹭蹭的竄了上來,只一會兒面色便朝紅起來。

    清婉察覺楚銘宣有些不對,便有些憂心的問道:「怎麼了這是?」

    楚銘宣聞言,便轉身跑了出去,只說道:「身上一股酒味兒,我去沖個澡。」

    許久楚銘宣這才回來,剛剛沖了個冷水澡,才股子燥熱才給壓了下去。

    清婉生產費了不少力氣,洗三時才算是真正醒了過來,也才想起自己還沒給大寶小寶餵奶,母親初乳對孩子的身體最好,便問道:「孩子可有奶過了?」

    楚銘宣回道:「府裡早早的便備下了奶娘,都是挑的身子壯實的,你就放心吧。」

    清婉卻道:「還是將大寶小寶抱過來吧。」

    楚銘宣只當她是想孩子了,便吩咐人將孩子抱了過來。許是白日裡鬧得久了,這會兒正睡的香甜。清婉看在眼底,心都軟了。

    兩個孩子都睡著,這奶終究是沒有喂成。

    在大寶小寶滿月禮上,皇上封楚銘宣為世子的聖旨也到了,可謂是雙喜臨門,一時間巴結的人更多了。

    楚白馳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半身動彈不得,口不能言,最終只能吐了幾口心頭血,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了去。

    楚銘宣收到消息,趕緊請了太醫過來,太醫診了脈,說是最多也撐不過三天了,讓他早些準備著喪事。

    那一刻,楚銘宣心裡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感覺,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難受著,他眼神複雜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意氣風發,滿身貴氣的恪親王早已經不復存在,如今躺在床上的不過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雙目渾濁泛著死氣。

    看著這樣的楚白馳,心裡頭積攢了二十幾年的恨也就這麼煙消雲散了,但楚銘宣心裡明白,恨沒了卻也不代表就原諒了,終其一生,應該都不會原諒這個給了生命的人吧?

    就如同太醫說的那般,終究是在兩天後去了。清婉還在坐著月子,因此楚白馳的喪事還是讓王氏主持著,只是在禮節上,楚銘宣強調了,她只能以繼室的身份辦理。王氏不得不聽,如今的楚銘宣已經是世子了,加之現如今楚白馳身死,他可不就是恪親王了?

    喪禮過後,楚銘宣將周涵晴的墳遷進了皇陵,但卻沒有跟楚白馳葬在一起,在他的心裡,楚白馳壓根兒就配不上自己的母親!

    她的靈位也供奉在了王府祠堂,並且在頭天就讓王氏身執妾禮,像周氏的靈位拜祭,這些都是周氏應得的。

    就在楚白馳死後未過頭七,王氏便也跟著去了,是中了蛇毒,死狀淒慘,面色帶著驚恐。

    半年之後,大寶小寶精神奕奕的在地上爬著,無恥小兒笑得一臉開懷。京城之中,關於恪親王府的傳聞至今還在流傳著。

    楚銘宣,京城的紈褲之首,流連花叢,風流成性,後入北疆殺敵無數,為人狠戾,是北疆有名的殺神!人人懼怕之。在北疆一次內亂中,身陷險境,一個部下以身相救,餘下一妹,卻不想其妹還是死在了他的手裡。後得了皇上青睞,封了驍勇侯,在王府卻是氣死了生父逼死了繼母……

    京城中人,如今提起楚銘宣都只能想到陰狠毒辣幾個詞,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王府花園中,正是四月天,百花開的正艷,楚銘宣摟著清婉,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道:「嫁了我你可後悔?」

    清婉微微一笑,漾起千層浪,恍若春色都顯得明媚了起來:「後悔什麼?後悔嫁了這麼一個待我如珠如寶的男人嗎?」

    楚銘宣面上帶著笑意,仍舊問道:「如今外界可是將我傳的很是不堪呢,你也不介意?」

    清婉撅著嘴道:「要名聲有何用?也不過是讓那些人過過嘴癮罷了,哪裡就敢真的欺上我們了?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了,再說了,我不也有個妒婦的名聲在外?」

    「我就愛你這妒婦的模樣。」

    清婉傲嬌的撅著嘴道:「當我不知道,傳這些的人指不定怎麼羨慕我呢!為著個賢惠的名聲就要將相公往外推?我又不傻!」

    「是是是,我的清婉最是聰明不過了。」

    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兩個孩子便爬便回頭看著爹爹和娘親,然後又咧著那無齒的嘴笑著,身後跟著一群媽媽婆子還有丫鬟……

    楚銘宣摟緊了清婉的腰,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語:「這輩子,我最大的幸事便是娶了你,這也是王氏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兒好事,為此,我讓她死的痛快!」

    百花盛開,繾綣氤氳,似乎也在感動著他們之間的點點溫情,不管外人如何議論紛紛,他們自顧活得開懷……

    (正文完)

    ------題外話------

    正文到此完結了,還是想問一問,乃們想不想看番外的,如今偶定的那些番外乃們不想看,我也就不寫了。

    另外,新文本來想寫玄幻或者網游的,但是沒有嘗試過,所以還是打算寫個古言的,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妞們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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