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唐僧受了太宗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經,一路之上,跋又涉水,既有猛虎妖孽相犯,又有俠盜莽賊所欺,路途之中有有驚險之處,卻是不改其取經之心。
又有劉伯欽指點,來到那兩界山之下,但見山前巍峨,如那五指一般,三藏下得馬來,牽馬而行,遙走不過數里,便聽隱約有人高叫「師父!師父!」,三藏心中大奇,此聲似在呼喚自己,趕緊上前,一看,卻見那山石之下有一碗大洞口,口中有一猴頭伸出,枝丫纏繞,那叫聲正是從中所傳。
那猴子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見得三藏前來,依著觀音菩薩之言相辯,卻是沒有叫錯,趕緊道:「師父,你怎麼此時才來?來得好,來得好!救我出來,我保你上西天去也!」
三藏心有疑惑,上前細看,只見尖嘴縮腮,金睛火眼。頭上堆苔蘚,耳中生薜蘿。鬢邊少發多青草,頷下無須有綠莎。眉間土,鼻凹泥,十分狼狽,指頭粗,手掌厚,塵垢余多。還喜得眼睛轉動,喉舌聲和。語言雖利便,身體莫能那。正是五百年前孫大聖,今朝難滿脫天羅。
這唐僧心誠膽自大也,走上前去,與他拔去了鬢邊草,頷下莎,問道:「你有什麼說話?為何在此叫喚?」
那猴道:「你可是東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經去的麼?」
三藏道:「我正是,你問怎麼?」
那猴道:「我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只因犯了誑上之罪,被佛祖壓於此處。前者有個觀音菩薩,領佛旨意,上東土尋取經人。我教他救我一救,他勸我再莫行兇,歸依佛法,盡慇勤保護取經人,往西方拜佛,功成後自有好處。故此晝夜提心,晨昏吊膽,只等師父來救我脫身。我願保你取經,與你做個徒弟。」
三藏聞言,滿心歡喜道:「你雖有此善心,又蒙菩薩教誨,願入沙門,只是我又沒斧鑿,如何救得你出?」
那猴道:「不用斧鑿,你但肯救我,我自出來也。」
三藏道:「我自救你,你怎得出來?」
那猴道:「這山頂上有我佛如來的金字壓帖。你只上山去將帖兒揭起,我就出來了。」
三藏依言,上了高山,攀籐附葛,只行到那極巔之處,果然見金光萬道,瑞氣千條,有塊四方大石,石上貼著一封皮,卻是「唵嘛呢叭嵒縑v六個金字。
三藏近前跪下,朝石頭,看著金字,拜了幾拜,望西禱祝道:「弟子陳玄奘,特奉旨意求經,果有徒弟之分,揭得金字,救出神猴,同證靈山。若無徒弟之分,此輩是個凶頑怪物,哄賺弟子,不成吉慶,便揭不得起。」祝罷,又拜。拜畢,上前將六個金字輕輕揭下。只聞得一陣香風,劈手把壓帖兒刮在空中,叫道:「吾乃監押大聖者。今日他的難滿,吾等回見如來,繳此封皮去也。」嚇得個三藏望空禮拜。徑下高山,又至石匣邊,對那猴道:「揭了壓帖矣,你出來麼。」
那猴歡喜,叫道:「師父,你請走開些,我好出來,莫驚了你。」三藏聞言,依言回東即走。走了五七里遠近,又聽得那猴高叫道:「再走,再走!」
三藏又行了許遠,下了山,只聞得一聲響亮,真個是地裂山崩。眾人盡皆悚懼,只見那猴早到了三藏的馬前,赤淋淋跪下,道聲:「師父,我出來也!」對三藏拜了四拜,急起身,就去收行李,扣背馬匹。那馬見了他,腰軟蹄矬,戰兢兢的立站不住。蓋因那猴原是弼馬溫,在天上看養龍馬的,有些法則,故此凡馬見他害怕。
三藏見他意思,實有好心,真個像沙門中的人物,便叫:「徒弟啊,你姓什麼?」猴王道:「我姓孫。」
三藏道:「我與你起個法名,卻好呼喚。」
猴王心道自己雖被老師逐出門外,但卻不能改了姓名,只道:「不勞師父盛意,我原有個法名,叫做孫悟空。」
三藏歡喜道:「也正合我們的宗派。你這個模樣,就像那小頭陀一般,我再與你起個混名,稱為行者,好麼?」
悟空本不願此名,但卻是想自己這一出山受了劫難,丟了面皮,還是另喚他名的好,當下笑道:「好,好,好!」
自此時又稱為孫行者。
此後師徒二人一應上前,往西天而去,路途之上,有那強盜剪徑,唐僧惶恐,卻不知那強盜惹惱了孫悟空,想那悟空之能,大鬧天宮,一把金棒打遍天界,鬧的個天翻地覆,非受如來之壓,卻是逍遙無比,這翻出山而來,心中郁氣充盈,正要發洩,這強盜惹上了他,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果然,幾棒下來,那強盜身死命隕,腦如瓜瓢一般,被打的個稀巴爛,悟空只顧發洩,煞氣直湧,卻不知把身邊那唐僧給嚇了個呆,然則佛心至上,卻是不喜悟空殺人,又與悟空叨了半天,非是他出手相救,只怕也如那強盜一般被打爆了頭了。
路上膽膽顫顫,實無奈之下,然悟空卻是嫌他囉嗦,實無奈之下,便棄了唐僧,一個觔斗雲飛了走去,唐僧無奈之下,便只單身一人,繼續向前而去。
那長老只得收行李,捎在馬上,也不騎馬,一隻手拄著錫杖,一隻手揪著韁繩,淒淒涼涼,往西前進。行不多時,只見山路前面,有一個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綿衣,綿衣上有一頂花帽。
三藏見他來得至近,慌忙牽馬,立於右側讓行。那老母問道:「你是那裡來的長老,孤孤淒淒獨行於此?」三藏道:「弟子乃東土大唐奉聖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經者。」
老母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國界,此去有十萬八千里路。你這等單人獨馬,又無個伴侶,又無個徒弟,你如何去得!」三藏道:「弟子日前收得一個徒弟,他性潑凶頑,是我說了他幾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老母道:「我有這一領綿布直裰,一頂嵌金花帽,原是我兒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裡,哭了一場,辭了他師父,將這兩件衣帽拿來,做個憶念。長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這衣帽送了你罷。」三藏道:「承老母盛賜,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領受。」
老母道:「他那廂去了?」三藏道:「我聽得呼的一聲,他回東去了。」老母道:「東邊不遠,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裡還有一篇咒兒,喚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緊箍兒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記心頭,再莫洩漏一人知道。我去趕上他,叫他還來跟你,你卻將此衣帽與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喚,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兇,也再不敢去了。」三藏聞言,低頭拜謝。c手機看訪問a
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東而去。三藏情知是觀音菩薩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東懇懇禮拜。拜罷,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間,卻坐於路旁,誦習那定心真言。來回念了幾遍,念得爛熟,牢記心胸不題。
卻說那悟空別了師父,一觔斗雲,逕轉東洋大海。按住雲頭,分開水道,逕至水晶宮前。早驚動龍王出來迎接,接至宮裡坐下。禮畢,龍王道:「近聞得大聖難滿,失賀!想必是重整仙山,復歸古洞矣。」悟空道:「我也有此心性,只是又做了和尚了。」龍王道:「做甚和尚?」行者道:「我虧了南海菩薩勸善,教我正果,隨東土唐僧,上西方拜佛,皈依沙門,又喚為行者了。」龍王道:「這等真是可賀,可賀!這才叫做改邪歸正,懲創善心。既如此,怎麼不西去,復東回何也?」行者笑道:「那是唐僧不識人性。有幾個毛賊剪徑,是我將他打死,唐僧就緒緒叨叨,說了我若干的不是。你想老孫,可是受得悶氣的?是我撇了他,欲回本山。故此先來望你一望,求鍾茶吃。」龍王道:「承降,承降!」當時龍子龍孫即捧香茶來獻。
茶畢,行者回頭一看,見後壁上掛著一幅「圯橋進履」的畫兒。行者道:「這是什麼景致?」龍王道:「大聖在先,此事在後,故你不認得。這叫做圯橋三進履。」行者道:「怎的是三進履?」龍王道:「此仙乃是黃石公,此子乃是漢世張良。石公坐在圯橋上,忽然失履於橋下,遂喚張良取來。此子即忙取來,跪獻於前。如此三度,張良略無一毫倨傲怠慢之心,石公遂愛他勤謹,夜授天書,著他扶漢。後果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太平後,棄職歸山,從赤松子游,悟成仙道。大聖,你若不保唐僧,不盡勤勞,不受教誨,到底是個妖仙,休想得成正果。」悟空聞言,沉吟半晌不語。龍王道:「大聖自當裁處,不可圖自在,誤了前程。」悟空道:「莫多話,老孫還去保他便了。」龍王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請大聖早發慈悲,莫要疏久了你師父。」行者見他催促請行,急聳身,出離海藏,駕著雲,別了龍王。
正走,卻遇著南海菩薩。菩薩道:「孫悟空,你怎麼不受教誨,不保唐僧,來此處何干?」慌得個行者在雲端裡施禮道:「向蒙菩薩善言,果有唐朝僧到,揭了壓帖,救了我命,跟他做了徒弟。他卻怪我凶頑,我才閃了他一閃,如今就去保他也。」菩薩道:「趕早去,莫錯過了念頭。」言畢各回。
這行者,須臾間看見唐僧在路旁悶坐。他上前道:「師父!怎麼不走路?還在此做甚?」三藏抬頭道:「你往那裡去來?教我行又不敢行,動又不敢動,只管在此等你。」行者道:「我往東洋大海老龍王家討茶吃吃。」三藏道:「徒弟啊,出家人不要說謊。你離了我,沒多一個時辰,就說到龍王家喫茶?」行者笑道:「不瞞師父說,我會駕觔斗雲,一個觔斗有十萬八千里路,故此得即去即來。」三藏道:「我略略的言語重了些兒,你就怪我,使個性子丟了我去。像你這有本事的,討得茶吃;像我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餓,你也過意不去呀!」行者道:「師父,你若餓了,我便去與你化些齋吃。」三藏道:「不用化齋。我那包袱裡,還有些乾糧,是劉太保母親送的,你去拿缽盂尋些水來,等我吃些兒走路罷。」
行者去解開包袱,在那包裹中間見有幾個粗面燒餅,拿出來遞與師父。又見那光艷艷的一領綿布直裰,一頂嵌金花帽,行者道:「這衣帽是東土帶來的?」
三藏未騙過人,心中有些尷尬,念起菩薩之言,只道:「是我小時穿戴的。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經,就會唸經;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禮,就會行禮。」
行者道:「好師父,把與我穿戴了罷。」
三藏道:「只怕長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罷。」行者遂脫下舊白布直裰,將綿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著身體裁的一般,把帽兒戴上。三藏見他戴上帽子,就不吃乾糧,卻默默的念那緊箍咒一遍。
行者卻是抱頭大叫道:「頭痛,頭痛!」那師父不住的又念了幾遍,把個行者痛得打滾,抓破了嵌金的花帽。三藏又恐怕扯斷金箍,住了口不念。不念時,他就不痛了。伸手去頭上摸摸,似一條金線兒模樣,緊緊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斷,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裡取出針兒來,插入箍裡,往外亂捎。三藏又恐怕他捎斷了,口中又念起來。他依舊生痛,痛得豎蜻蜓,翻觔斗,耳紅面赤,眼脹身麻。那師父見他這等,又不忍不捨,復住了口,他的頭又不痛了。行者道:「我這頭,原來是師父咒我的。」三藏道:「我念得是緊箍經,何曾咒你?」行者道:「你再唸唸看。」三藏真個又念,行者真個又痛,只教:「莫念,莫念!念動我就痛了!這是怎麼說?」三藏道:「你今番可聽我教誨了?」行者道:「聽教了!」「你再可無禮了?」行者道:「不敢了!」
他口裡雖然答應,心上還懷不善,把那針兒幌一幌,碗來粗細,望唐僧就欲下手,慌得長老口中又念了兩三遍,這猴子跌倒在地,丟了鐵棒,不能舉手,只教:「師父!我曉得了!再莫念,再莫念!」三藏道:「你怎麼欺心,就敢打我?」行者道:「我不曾敢打,我問師父,你這法兒是誰教你的?」三藏道:「是適間一個老母傳授我的。」行者大怒道:「不消講了!這個老母,坐定是那個觀世音!他怎麼那等害我!等我上南海打他去!」三藏道:「此法既是他授與我,他必然先曉得了。你若尋他,他念起來,你卻不是死了?」行者見說得有理,真個不敢動身,只得回心,跪下哀告道:「師父!這是他奈何我的法兒,教我隨你西去。我也不去惹他,你也莫當常言,只管念誦。我願保你,再無退悔之意了。」三藏道:「既如此,伏侍我上馬去也。」那行者才死心塌地,抖擻精神,束一束綿布直裰,扣背馬匹,收行李,奔西而進。
這卻是如來在觀音菩薩臨行之前所賜之寶,名為金箍,此物也是有些來頭的,原有三個,各有妙有,乃當年截教金箍仙之寶,雖無甚大威力效用,但卻是偏門別類之寶,當年萬仙陣一戰,便有金箍以此寶讓黃龍真人給吃了個大虧,後得原始天尊相助,這才脫險,只那原始看不上這等小玩什,卻有那准提眼熱西方貧瘠,卻是厚著面皮將此寶換了過來,留待日後所用。
這孫悟空根腳深厚,資質超群,來歷可不謂不小,身體原是三清為補天穹,吐出的一道清氣,又由女媧以乾坤鼎熔煉而成,這清氣本源可是天下少見之物,自三清後再無一得,可見其貴。而這孫悟空又是補天遺材,其功德甚大,且又有准提聖人親自所交,將來成就必不會小才是。
這卻是如來心中所擔憂之事,他雖然是佛教現在佛,現在佛教佛祖,但這佛祖之位卻是為那道門三清所施之謀,為分佛教氣運,老君化佛,逼的接引准提退位,而他多寶更是牽扯甚深,身兼五家聖人**,原身又是截教大弟子,更是老君化佛而來,便如個間諜一般,地位雖是尊崇,卻怎叫人放心,且多寶未證混元,又不能保證自身,當下佛教大興,與道門因果太大,屆時量劫到來之時,只怕他卻難逃性命。
唯一可取的,便是努力保證自己的地位,抱緊佛教二聖的大腿,將佛門綁在自己身上,使得佛門二聖人不敢輕易將他拋棄,有兩位聖人相保,他才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但這孫悟空的出現卻是讓如來心中擔憂了些,這孫悟空牽扯也不小,尤其是氣運一說,佛門氣運不足,要大興,卻是藉著這孫悟空分了部分女媧的氣運的,資質又好,又有背景,更得准提聖人看重,這卻是讓如來心中產生的危機感,誰知道大劫當中准提聖人要是稍有其他念想,將他放棄,另立這孫悟空為佛祖?
故而如來這才不敢放心,要將這孫悟空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是,然則這孫悟空是佛門大興的一根線,不能扯斷,只能將之握緊,這才有如來這番動作,讓觀音前來算計他。這且不言,再說孫悟空的事情。
這猴子猴性難改,見了那漂亮東西就想拿,當然,這只是次要的,這番受劫,卻也是有人蒙了天機,暗中做了手腳,否則,單就這一頂破帽子,如何能將這機靈的猴子給騙住了?
悟空剛戴上帽子,便有那唐僧暗中念起了緊箍咒。這一念,只教悟空頭痛欲裂,那金箍似要壓進他頭顱之中,腦水似要爆出來一般,修士不同凡人,只要元神還在,身體倒也不怎麼看重,便是這孫悟空修的是**玄功,金剛不壞之體,但只要元神還在,便也能活,只是那金箍非同小可,直箍在他的元神之上,一股壓力都往他元神之下壓來,叫他難受死了。
當下悟空心念湧起,腦中千萬般念想閃過,卻是明白過來,是這三藏和尚害他,齊天大聖何許人也,大鬧天宮之時還未怕過誰呢,猴脾氣一發起來,誰也不認,只是現在頭痛得很,心有餘而力不足,提不起勁來,想要打殺三藏也不行。
只此時悟空腦中忽然傳來一陣清氣,頓時將他腦中刺裂的感覺消彌,悟空心中疑惑,卻道是三藏停了,心中怒起,正要將其打殺,卻見場面一變,悟空突然出現在一片奇異的場景當中,乍一看,卻是那花果山之類。
山中鳥語花香,果樹林林,卻是一派好景像,但悟空當年只修戰鬥之法,便是未習甚其他法術,也知道這等場景卻是不該出現在現在的,好歹也是一修士,知道這是幻景,當下大怒,卻聽一旁傳來一聲清笑,轉頭一看,卻見一道人站立一旁,好個道人,自著月白道袍,星眉劍目,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臉龐,頭上一頂金冠,將那青絲收束,腰間一條金色蟒帶,上掛一玄色葫蘆,手中一桿拂塵,三千銀絲隨手搭在腕間,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悟空雖然惱怒,卻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當年被那如來所擒,卻也明白世間尚有許多大神通之人不能惹,但見這道人突兀的出現在此,週身卻與天地相合,不見一絲動靜,如此突兀卻又自然得讓其沒一點兒感覺,怎能不叫悟空膽寒?
「兀那道人姓甚名誰?為何在此?」悟空喝道。
那道人笑了笑,也不回答,只是伸出空著的手,一指悟空,指間射出一道青光,直直就往悟空射來,悟空當下大驚,便是想躲也躲不開,只見那青光入體,悟空頓時呆立一旁,面色變幻不已,半天才清醒過來,見道人靜立一旁,當下淚流滿面,跪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