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正明這話,就相當於把博仁親王給架在那裡了。
你是一個成年人,而且還是一個有了孩子的成年人,而憂佳卻要行完了成人禮才算成人,今天她依然是一個未成年人,而且你又是堂堂的皇室成員,如此和一個孩子較勁,不覺得丟臉麼?
博仁親王面色陰沉,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冷說道:「呵呵,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日本還有敢這麼跟皇室說話的人,真是好氣魄,我看就算天皇陛下在你們的眼裡也算不上什麼了吧?」
他這算是用大帽子壓人了。自己鎮不住你,難道天皇陛下也鎮不住你?他是知道日本人對天皇的態度的,自己不過是個親王,在普通民眾當中的威望都是得自天皇,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是有可能遭到民眾的反對的。
而天皇則不同了,就算天皇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民眾也是絕對不敢反抗天皇的。所以他這一頂帽子如果扣實了,絕對能給池上家族一個不小的打擊。試想,有誰不敵視一個眼裡沒有天皇的日本人呢?
池上正明老奸巨滑,哪裡看不出他打得什麼算盤?聞言連忙說道:「殿下言重了,我池上家族歷來忠君愛國,我池上正明身為一族之長,更是每日都要感戴天皇陛下的恩德,前不久天皇陛下還親自召見我等,親口誇讚我池上家族為大日本興旺之基石,勉勵我們一定要繼續努力,不辜負他的期望。我池上家族上上下下無不感恩戴德,如此,又豈能說我們眼裡沒有天皇陛下呢?」
池上正明說的正是一個多月以前的「天長節」上生的事情。所謂天長節就是日本天皇的生日,天皇通常都會在天長節上召見一些對日本經濟政治經濟影響頗大的政客或者家族,以示恩寵。而池上正明當時也正是受召見之列。
這件事情畢竟剛剛過去不久,大家都是記憶猶新,而且池上正明也一個字都沒有杜撰,說的完全是事實。
如此一來,博仁親王卻是不好再說什麼了。人家連天皇陛下親口說過什麼都搬出來了,天皇都說池上家大大的好,你一個親王難道能說天皇陛下不對麼?而且你明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根本就是主觀臆斷。誰是誰非,大家心裡有數。
所以博仁親王再不好說什麼,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對於今天我在池上家所受到的禮遇,我會銘記於心的,看來我現在是不受歡迎了,即如此,我就告辭了。」
說著,他這就要走。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池上正明卻也不好阻攔,只好說道:「恭送殿下!」
其他幾大家族的族長也同樣趨向相送。
可偏偏就在此時,卻聽一個聲音說道:「殿下請稍候!」
聽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挽留自己,博仁親王也不由有些奇怪,他現在已成會眾矢之的,還會有誰再開口留他呢?
博仁回頭,卻見開口說話的人,正是河本義一。
但顯然博仁親王是不認得河本義一的。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開口挽留自己,博仁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疑問。
河本義道:「臣久聞殿下喜好劍術,身邊更是高手如雲,臣不敢妄想殿下親自指點,希望能與殿下身邊的高手切磋一二,萬望殿下不要推辭。」
河本義一這麼做簡直就像在平靜的河裡投下了一塊大石頭。頓時引了一片議論聲,怎麼竟然會有這種事?,盡在學網
要知道歷來只有皇室的人要求其他人進行切磋,還從來沒有人敢向皇室提出這樣的建議呢。
不僅僅是普通人沒有想到,就連伊籐八寶也沒有想到河本義一竟然會突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來。他不記得有誰這麼安排過呀?伊籐八寶很清楚的記得,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幫助蒼龍殿下順利的抱得佳人。有一個博仁親王跳出來搗亂就夠讓人頭疼的了,現在他好不容易要走了,怎麼這個河本義一竟然敢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杖呢?
沒有人能理解河本義一為什麼要這麼做。當面向一個皇室的人提出挑戰,這種事情往大處說甚至能算是正面挑戰天皇的權威,這對於任何一個日本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
伊籐八寶想不通,而且最令他感到擔心的,就是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是皇室劍術顧問,算得上是皇室的人,如果博仁親王要他出戰的話,他卻是不好推辭的。如果真是那樣,說不得他就不得不和河本義一來一場師徒對決了,那麼自己又當如何自處?河本義一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
神宮丸造雖然也想不通,但與伊籐八寶的忐忑不安不同,他卻是樂得看熱鬧,當年皇室沒有用他作劍術顧問的事情他到現在還耿耿於懷,雖然不敢能皇室說些什麼,但是看到皇室的人在這方面出醜,在他心裡卻是暗爽的。
現在,唯一能理解河本義一在想些什麼的,恐怕就只好不是日本人的蕭雲了。
本來,皆川由貴的身份地位就高於她,雖然以皆川由貴的聰明絕不會說什麼,但在自己妻子面前,河本義一還是不自覺得要感覺自己矮上一頭的。
剛才博仁親王當面調戲她的妻子,他就下定決心要討個公道。當時他就忍不住要跳出來,好不容易才強行忍下了。現在博仁親王要走,如果他再不站出來,以後在老婆面前乾脆就不用做人了。而且不僅僅是在老婆面前,就是算是在自己下屬的幫眾面前他的威信也勢必大大降低,試想,一個老婆被人調戲了都不敢出聲的男人,有誰能看的起呢?就算沒有人敢當面說出來,但內心的那種鄙視也讓河本義一受不了。
當然,雖然河本義一也算是挑戰了,但是就算再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直接向博仁親王直接挑戰的。不敢向博仁親王直接挑戰,那麼只要打敗了他身邊的人,也算為自己找回了場子了。
「哦?」博仁親王不由一愣,顯然對生這種事也是很有些意外,「你是何人?」
雖然河本義一挑戰的不是他本人,但是挑戰他手下的人,也和挑戰他本人是差不多的。試想他一個親王所招攬的人被人當眾打敗了,他這個親王最起碼算是沒有招攬到最優秀的人才吧。
河本義一挺直了胸膛,大聲說道:「臣,青龍會大代目,皆川由貴的丈夫,河本義一!」
他這話說出來,眾人立即瞭然他為什麼要選擇跳出來挑戰了。就連伊籐八寶也不由苦笑了一下,確實,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是不好阻攔的。
「哦!」博仁親王點了點頭,卻隨即不屑地說道:「青龍會嗎?原來只是一個暴力團的頭目。哼,可是,以你一個最下等的暴力團成員的身份,也有資格在我面前自稱為臣麼?」
河本義一的臉色變了,對方不答應接受挑戰也就罷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博仁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侮辱他。那一刻,他甚至很有一種一刀把這個傢伙劈死的念頭。
但他還是強行忍下了,只不過臉上卻是憋的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在強行忍耐著心中的怒火。
「你,難道不敢?」河本義一瞪著博仁親王說道。
博仁親王滿臉不屑,「不敢?哼!真是笑話!我只不過沒有想到一個暴力團的頭目竟然也能參加池上家族小姐的成人儀式?而且這個人竟然還敢沒上沒下的站出來向皇室挑戰,看來池上家還真是什麼人都請啊!這麼說來,我選擇離開是對的了!」
他這麼說固然算是為自己的離開找了一個極好的台階,挽回了自己的面子,可是他卻沒想到他自己這麼會得罪多少人。會有多少人對他心生怨恨。
果然,他這話一出口,立即有相當一批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這博仁親王根本就是目中無人麼。連天皇陛下都不曾這麼說話,他一個親王竟然可以如此埋汰人麼?
但是由於那種對皇室根深蒂固的尊敬,卻是沒有人站出說什麼。
日本人自然是沒有誰敢說什麼,可惜這個地方並不僅僅只有日本人。
只聽一個聲音說道:「殿下此言差矣!天皇陛下曾經說過:凡日本國民,皆朕之子民。既然都是天皇陛下的子民,又為什麼要分三六九等呢?難道殿下對自己的子女也要分成三六九等不成?而且殿下說這個人的身份下等,是不是在說天皇陛下對自己的子民教化無功呢?」蕭雲終於站了出來,用攜帶著強大龍威的聲音悠悠的說道。
蕭雲這話,也算是一頂大帽子了。帽子人人會扣,就看你敢扣不敢扣了。
河本義一見蕭雲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肯站出來為自己說話,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流下來。本來,他對於伊籐八寶如此尊敬蒼龍殿下還或多或少有些疑問,這會兒在他看來投靠蒼龍殿下是他一生當中做的最正確的決定,那博仁親王和蒼龍殿下比起來根本就狗屁不是!
博仁親王連河本義一都不認識,就不用說蕭雲了。見這個人舉手投足間隱然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也不由為之一窒。但長期的飛揚跋扈讓他除了天皇之外,誰也不放在眼裡,冷冷的對蕭雲說道:「閣下又是何人?」
蕭雲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個敢說公道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