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一家人
牧雲看到楊晨的態度令他失望，感到自己的命運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改變了，眼睛中隱隱有了淚花。
「我爭了這麼多年，一直還這樣，就是因為有浩浩，要是沒這個兒子，我一還有什麼介意的呢？生命也是可有可無的。你知道我一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是什麼感覺嗎？就是一個人坐在南極，連一隻企鵝也沒有，死氣沉沉，我覺得我的生命都是靜止的。我不想這樣過下去了，你知道嗎？」，牧雲雙肩在微微地抖著，沒有人看出她在哭泣，可是她幾乎再也說不下去了。
「寶貝，別這樣，不會這樣下去了，我也希望你馬上離開他，現在就離開他，既然你過的那麼不開心，我希望你尋找一種新的生活。」，楊晨一看牧雲抽泣的樣子，心都要碎了，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臉也脹地通紅，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怎麼辦吧？一起來安排和考慮一下我們的生活，以後……」
「商量什麼？剛才你也說了，兒子怎麼辦？我們都有家庭，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你說我們能怎麼辦？」，牧雲沒讓他說下去，就大聲地打斷了他，「別忘了我是一個母親，再說了你能放棄你的女兒嗎？」
「我知道，我知道，」，晨輕聲地說，他看了在廣場玩著的浩浩一眼，擔心牧雲的聲音太大了，會把他招引過來。
林浩正和小夥伴們排成排，倒背著手，圍著廣場一圈圈地滑著，根本不再注意她們。
「我知道，讓我了，其實自從我們認識以來就明白你的付出太大了，我沒能為你做什麼，什麼也沒做。」，楊晨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無力承擔應該承擔的那部分。
「你知道我委屈就行，你做什麼？這話對我們有什麼意義呢？」牧雲抬起頭來，聲音還是顫抖地。她們的確沒有謀劃過未來，雖然心裡有設想過，可是一到真正去面對感到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線是多麼的困難。牧雲這時才感到愛的真實力量，它是那麼不可捉摸她感到無力把握，楊晨的任何一句話都會引起她的懷疑，她現在只剩下這份看上去飄渺不定的愛了。
「你要道，是你改變了我，當初我的生命沒有什麼目標心補在兒子身上，可是是現在，自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天，一切都改變了，有時候一切是那麼充滿希望，令人嚮往，可是有時我的面前濃霧瀰漫不到任何前進的方向。對我來說，我現在只有你的這份愛了別的什麼也沒有了其實我以前也是什麼也沒有，那時感覺生活很乏味是很輕鬆，每一天也不用想些什麼是一天天地過下去，習慣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整天想這些事，可是又想不明白。如果我能擁有這份愛，那麼我是幸福的，我會覺得自己是那麼崇高，那麼堅強和勇敢，任何事都難不倒我，我覺得我是值得的，因為…因為…」，牧雲哽咽著，沒辦法把話說下去了，她雙手捧著臉，俯在了自己的腿上，弓起來的脊背起伏著。
牧雲穿著件藏青色地波思登羽絨服。戴著一頂半折疊地很好看地帽子。現在帽子已經像把她地頭蓋在下面。雖然穿著冬衣。她地線條還是那麼玲瓏完美。楊晨也感到有什麼堅澀地東西卡在喉嚨裡面。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讓他地鼻子酸酸地。又有點涼嗖嗖地。好像有什麼要流出來。
他說不出究竟是什麼讓想哭。他覺得牧雲哭和是那麼傷心。自己地心也一抽一抽地疼。好像有一根很鈍地銼刀一下一下地銼著。像是提醒又像是懲罰。他覺得牧雲是那麼可憐。可是自己想出手幫她又不知道從哪兒著手而無能為力。楊晨當然知道他地這種不幸是由於自己地過錯造成地。讓她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傷害。
他抻出手去。輕輕撫在她地背上。他感到她一抖。似乎想擺脫。究竟沒有動。「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知道要往前走。可是不知道要去哪兒？」
楊晨把手滑到她地腰間。想把她擁過來。停頓了一下。又放棄了。
「別哭了。這兒有風。吹到臉地。」。楊晨輕輕地說著。「開心一點。總會有辦法地。」
「話是這麼說。辦法在哪兒呢？」。牧雲起身。拿掉了楊晨地手。眼圈還是紅地。
楊晨反手握了她的手一下才鬆開，「相信我！」
「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牧雲說不下去了。
「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我們會找到一個辦法的。」，楊晨接著說，語氣有
，可是卻很堅定。
「不管怎麼樣，和你在一起，感覺好多了。」，牧雲仰起臉來，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笑了笑。楊晨積壓在心頭的烏雲一下子被這笑容所帶來的強烈光線驅散了，他渾身熱血激盪，眼睛也充滿了神采。
「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吧！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嗯！」，牧雲低聲應著，目光還是憂鬱的，「你怎麼來的？坐的幾點的車呀？」
「五點的，起來的時候黑忽忽的。坐了三個多小時才到了。」
「挺快的呀，你說:來幹什麼呢？」
「我什麼也沒說，反正這幾我總是出來，去教育局，縣政府什麼的，跑歡了。」
「有答覆嗎？」
「沒有！希望不！」，楊晨搖了搖著，又說：「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也幹不長了。」
「那你幹什麼？」，牧雲笑著，楊晨卻明白那笑容背後的含義。
「不知，反正我知道我得養得起你才行！」
「得了吧，誰你養？誰說要跟著你啦？」，牧雲說著，語氣又歡快起來。
「不說了，這幾天咱倆都過不開心，今天我們好好玩一下吧。」
「行呀，你說去哪兒玩？」，牧雲扭頭看著他，半是戲謔半是認真。
「我不喜歡在北京，現在總是感受怪怪的。你說呢？」楊晨想起上一次在北京匆匆而別倒是沒感覺到什麼，可是這一次，畢竟是在牧雲居住的城市，雖然碰到林鵬飛的可能性不大，可是楊晨總是覺得在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讓他不怎麼舒服。
「讓我說？那我們去北戴河怎麼樣？」
「你真陪我去嗎？今天去了可就回不來了。」，楊晨看著牧雲的恬靜美麗的臉。
「我知道，反正我我要帶著浩浩，你就不能幹什麼壞事了！」，牧雲嘻嘻笑了一下，很生動。
楊晨也笑了，不怎麼自然，「有你在的身邊就行了，當然要帶著他。」
「那好，我先帶他回家拿點東西，放下旱冰鞋，你就在這兒門口等我，我叫車來。
「好的！」，楊晨看到開心的牧雲，怎麼能不答應呢？
幾個小時後的北戴河火車站的廣場上，一行三人一下車就引起了出租車們的注意，因為是旅遊淡季，出租車的生意並不好做。
「你們一家子是來玩的吧，上車吧，別把孩子凍著。」
「去哪兒呀？這小伙子一看就挺精的，小帥哥，上車吧！」
……
楊晨一路擺著手，剛才在火車上，他就和牧雲商量過了，下了車先去吃飯，因為已經快一點了，而浩浩因為一會要吃大螃蟹才興致勃勃地坐在楊晨的懷裡說個不停。聽說又要去海邊，小傢伙當然興奮起來，終於有人能陪他在沙灘上玩堆城堡了。聽他四射地描繪著，當然有牧雲的不斷解說翻譯，楊晨才明白了他是在說上次媽媽陪他在海南玩的那一次。
楊晨苦笑著，心想，那一次在是熱帶海難呀，今天，這季節，這天氣，嘿嘿。牧雲早就看出了楊晨的心思，拍了他一下說，「孩子好容易對你有好感了，你可不要錯過機會呀！」
「我當然明白，從今天開始我要注意培養他和我的感情了，我會讓我喜歡我超過喜歡的你的。」
「才不信你呢！」
「看著吧，這叫愛屋及烏，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楊晨附在牧雲耳邊說，看著自己呼出的口氣吹動著她的頭髮，心頭也癢了起來。
兩人肩並肩坐著，對面的一對小情侶依偎在一起，偶爾很羨慕地對他們笑笑，也和浩浩逗上兩句。
儼然把他們當作週末出遊的一家人。楊晨和牧雲顯然對這種定位還沒適應，相比上次在淪州那幾天，浩浩的在存在當他們更隨時提醒著自己，而又墜入了更一種幻象，以前是愛情，現在是家庭。
「我們先去吃大螃蟹，然後再去海邊，好不好？」
楊晨領著一蹦一跳的浩浩，走在前面，雖然他很想和牧雲並排走，甚至想拉起她的手來，可是牧雲的意思很明白，當心浩浩看出什麼，還是小心一點好。
「媽媽，快點！」，浩浩不斷回頭去催促牧雲。牧雲並不著急，她看到楊晨一直攥著浩浩的手並沒有鬆開，在人行橫道那邊等著她，才跑了幾步。
她喜歡這種感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