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寶貝,對不起了!
尚文玲回到了辦公室,一肚子的氣還沒消,她想不到韓校長平常對老師們一臉嚴肅,小三的兄弟像個事兒一樣,可是面對那個囂張的女人竟然是那樣一個熊樣,真讓人憋氣。
「反正我嚥不下這口氣,我這一周在課上對孫希亮已經夠牽就的了,結果怎麼樣?差點引火燒身了,十六七了,也能說還是個孩子,人事不懂,可是你看那他那個肥媽,外形象豬,腦子更像豬。」,她一張俏麗的臉有些漲紅,繼續宣洩著剛才的怒氣。
「我一看那就是不什麼善類!」,楊晨和劉明康也走了進來,當然也附和著。
「走了嗎?還在校長室裡嗎?」,尚文玲一見楊晨進來,直接問。
「走了,領著孫希亮走了!不願意走,因為這個差點沒和校長打起來!」,楊晨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打吧,鬧地越厲害就越回不來了。」,劉明康的氣也還沒撒,「那個長毛小子要是真動手,就有他好看的了?
「怎麼了?」坐在旁邊的趙宏健很興奮地問,「真動手了?「
「這倒沒有,打了校長還想這兒上學?有錢有勢怎麼了?」,劉明康說。
「可是要是校長真地讓人家在辦公室打了。說出去學校也不好聽呀!」。在旁邊坐著地董校長畢竟是學校領導。自然從學校地角度想這個問題。「你們看見了吧。校長也不是好當地吧?得協調多少關係呀?歷經磨難呀!」
「那就是學校不行。要是重點學校。家長都爭著把學生往裡面塞。你看校長硬氣不?就像神一樣。」。說話地是趙宏健。
「不是那麼回事。不就是上個學嘛。學校多了。非得一棵村上吊死呀?」。尚文玲今天看著誰都有氣。總想沖幾句。
「現在地重點學校地校長。老師。一樣財!都成大款了。」
「這種財得才缺德呢?是在應試教育地大旗下。歪曲了教育地本質。坑了好才老百姓。最終坑了國家。坑了民族。」。楊晨馬上反駁道。
「不過這也是現狀。重點不重點那是個別情況。照這種形勢展下去。什麼時候大多數老師們也是社會地最底層!只比老百姓強一點。」
「比老百姓強什麼呀?現在村上的出去跑上幾圈,要是趕上個機會就財了。對了,楊晨,剛才我問我那個在二中地同學了,看來今年傳說給咱們代課的漲工資,轉正,又是個泡了。」,尚文玲說。
「他聽誰說的?」
「局裡面的內部會議,聽說謝局長已經從趙書記那兒得到消息了,其實咱們就根本沒給往上報,省裡面根本就不知道淪州還有一批咱們這樣地代課教師。」,尚文玲接著說。
「那咱們算什麼?」
「算什麼?干一天領一天工資的工人,什麼保障也沒有,願意幹就干,不願意幹就走人。」
「那咱們怎麼辦,光這樣熬著反正不是個事兒呀?」,楊晨早就想瞭解一下這方面地情況,「不是有消息說今年有戲嗎?說局長都開會說了。」
「那些當官的能有什麼正事呀?上面不查,下面不追,他會從自己腰包裡掏出錢來給你?他自己花著多舒坦呀!」,尚文玲一撇嘴,對著董校長宛爾一笑,意思是我可不說你們這些基層的小官。
董春彥也明白尚文玲的眼神的意思。在大成中學這樣的農村學校裡,副校長是個不大不小地角色。你要是忽略了它的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能絆你一個跟頭,可是工作什麼地,它似乎又是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是分配一下日常的工作,領著幹得了,有義務沒權利,不過是圈裡面地人。
「其實你們這一撥真沒法說,只能說看形式,溫總在電視上都說話了,要落實績效工資,要是按照他老人家說的,老師們可就有希望了。可是中國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盼著教育系統也垂直了,國家財政直接撥錢,誰動教育經費要誰地烏紗帽,那樣才可能會落實下來。要不,等著吧。」,董春彥作為一名有三十多年教老教師,深諳其道。
教師淚盡紅塵裡,遙望王師又一年。
「你們一個月都二千多了,還有什麼抱怨的,俺們這樣的才可憐呢!」,尚文玲苦著臉說。
「就是,干的活一樣多,收入差了好幾倍。你們起碼算整體小康了,我和尚老師還處在原始社會呢!」,楊晨也感慨道。
「你們和我們嘮叨有什麼用呀?別的甭說,就說局裡吧,南山教育局在冊的是300多人,平常幹活的有多少?也就1c0多個,不到一半。縣直那些學校裡,哪所學校沒養著十個二十個的人呀,他們就一個事,按月領工資。有就在家生孩子,看孩子,有的出去跑買賣了。」,董校長嘿嘿一笑,意思說教育的水很深
「其實有一些人出去跑自己的事兒也好,要是讓他頂著什麼事兒干,更不是什麼好事,吃拿卡要貪,更多了一個蛀蟲。教育局長也明白,還是放出去禍害別人吧。」,楊晨也加上一句。
「不管別人,別人是別人的能耐,咱只要求咱們的正當權利。這兩天我就生氣,又讓孫希亮氣了我一通。我和那同學說了,聯繫聯繫,大家一起去教育局問個明白,不行就應該幹嘛幹嘛去吧。楊晨,你去不?」
「我去!當然去了,我哪次只要是在家就一定會去。」,楊晨對著尚文玲說,「這一次得好好組織組織,上一次說不答應咱們的條件,都不上課了,可是沒幾個走地,就是我走了。」
「我那回是正有事,籌備結婚呢,現在行了,要是這一次再統一行動,我絕對第一個收拾東西回家。我不想讓上邊地貪官們治死,讓下面的學生們氣死。」
「行,晚上我在qoo群裡呼籲一下,統一一下思想和行動,這一次要有個效果了。」
「行,就這麼辦!」,尚文玲又顯出了她的豪爽勁兒。
「你們鬧也白鬧,我覺得這就是教育局的一個招,現在教育上的人員供大於求,以後學生越來越少了,教師也用不了這麼多了,你們一鬧,正好辭退了。」趙宏健點著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就是說好歹都沒什麼希望了。」
「也不是,學生數少了,教師們也有退休的,所以要從們這些代課的當中留下一批,誰鬧誰走人,誰聽話誰留下。」
「留下地就有什麼好處嗎?我怎麼感覺成奴才了。」,尚文玲看了趙宏健一眼,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是奴才了,你以為是什麼呀?中國人有多少不是奴才的?中國人就有兩種人,一種是做穩了奴才的人,一種是想做奴才而不得的人。」,楊晨生氣地說。
「現在地老師們也成了奴才了,以前光是校長的奴才,現在也要變成學生地奴才了。可悲呀,沒有有骨氣的老師,怎麼能才出有骨氣的學生呢?」,尚文玲不會忘記她今天的遭遇。「我要是男的,不管怎麼樣我也得先打他一頓再說,這個要是動上手,我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董春彥站起來擺著手說:「沒那事,他說什麼也不敢和你真動手呀,這一次也就是他一看你要沒收他地mp3,著急了,才和你搶的。」
「你別說,現在老師讓學生們毆打地例子可真不少,還有動刀子的呢!這個社會再也不會有象咱們那時候對老師們地那種感情了。」,楊晨感慨著說。
「是呀!我現在看到過去的初中老師們感覺都特別親,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忙,可是有那種感情,現在地學生們,當然對你笑呵呵的,一轉身可能就在偷偷地罵你!」,趙宏健身有感觸地說。立刻有好幾個老師表示很有同感。
這時候下課鈴響了,大家紛紛站站起來準備去簽到回家。
楊晨又和尚文玲商量了一下聯合其他代課老師的事,才往值班室走。尚文玲一邊走一邊和老公打著電話說這件事,一臉的幸福樣子。
她現在在忙什麼了呢?
楊晨回到了值班室,見老師們大多已經簽完到了,又拿出自己的上了qoo。
她還是不在。也沒有留言。
楊晨很失望,心情也壞到了極點。今天的事兒都讓人不痛快,本來和她在聊天,也許就是一句玩笑話,可是正好校長來了,自己沒及時回復她,她也許就生氣了。可是她為什麼那麼說呢?回家以後出了什麼事呀?手機也打不通,真急人呀。她一定很傷心吧。
還是給她個短信吧。
楊晨退出qo,編輯了一條短信了出去。
「對不起,寶貝!剛才有一個老師讓學生打了,校長也在,沒能及時回復你。你還好嗎?很掛念。」
他想了想,又把「寶貝」兩個字刪掉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先把這個敏感的稱呼去掉吧,希望她能明白我。她說的那句「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呢?這難道真的是「一夜情」嗎?天亮了就說分手?打死我也不信她是那樣的人。反正她不會離開我的,昨天離別時她的淚水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心裡是有我的,不可能突然就會改變,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可是出了什麼事呢?
楊晨手指一動,信息了出去,然後是一個短信也送到寶貝的手機上的提示短信。
她收到了,會看到嗎?會回復什麼呢?
楊晨這樣想著,突然感到有異樣的目光盯著自己,急忙抬頭,呀!他差點驚出了一身冷汗。
柳瑩瑩正站在值班室門口冷冷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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