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韓校長，什麼事？」，楊晨走進了校長室。這是他回來後第二次進這間屋子。第一次是來拿了一張簽到表來複印。大成中學是一所農村中學，學生、老師都是附近村上的多，學生們沒有宿舍，也不用在學校住宿，放學了就回家，而老師們都好多是是單職工，家裡還種著地，兩頭忙，.一般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興趣到校長室去轉轉。如果校長有什麼工作.要佈置安排，隨便在教室、辦公室、學校什麼地方叫住他.們，幾句話也就搞定了。所以，校長室基本上只執行接待「上.頭」來人檢查、座談什麼的功能，對於一般教職工，基本上就是個禁.地，無事不登三寶殿，有時候唯恐避之不及。而學生們基本上就視之為龍潭虎穴了，有的學生一聽廣.播喊他去校長室一趟，腿都軟了。
楊晨進來的時候，韓月良正在訓著一個留長髮的學生，他抓住那個男生脖子後面密佈的長髮，狠狠地搡了兩把。
那學生踉蹌了兩步，差點撞在牆上。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純粹一個二流子，中午放學馬上去剪了，要是我下午看到你這是這個樣子，我就給你剃禿了，不信你就試試，去吧，先到外面大樹底下站著。」，韓校長怒目圓睜，唾沫星子四下迸濺著。
那個學生縮了縮脖子，翻著眼皮開門出去了。
「楊老師呀，叫你來有個事和你說說你先坐！」，他點著一根煙，吸了一口，把那包煙對楊晨舉了舉，示意要是抽自己拿。楊晨搖手示意不會享受這個。
「現在的學生，真他媽的難管。」
楊晨「嗯」了一聲，四下打量著這間校長辦公室。首先發現一個特點，那就是寬敞，要是論起面積，足有六、七十平方米吧，還不算裡面用做臥室的套間。這所鄉村中學，是原來鄉政府所在地，後面鄉鎮合併，這裡就劃給中學，本來教室並不緊張，可是前年一「普九」，要建立「十六室」，又沒錢蓋新教室，只好把原來的教師辦公室和宿舍都騰出來做了教室、實驗室、圖書室什麼的，全體一線教師幾十號人就擠在一間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辦公室裡。平時，班主任都得泡在班級裡盯班陪課，辦公室就幾個科任老師在裡面，如果有誰前去上課，班主任回來就要坐在對應的位置上，這叫「一個蘿蔔一個坑」。萬一要是來了家長什麼的，請客人就座後，就一定要有人站著待客了，客人客氣一下，大家就說「當老師的，習慣了。」其實站了一天了，腰腿能受得了嗎？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抻個腿就能聽到「卡、卡」地響。
韓校長坐在一張碩大的老闆台後面，左手邊擺著一台嶄新的電腦，十九寸液晶顯示器，這是校園閉路監視系統，用以接收安裝在各個教室、辦公室以及校園一些角落的攝像頭捕捉到了全部信息。南山是國家級貧困縣，大成又是南山的邊緣學校，自然更缺少陽光雨露，微機課是近兩年才開設起來的，整個學校六百多學生，就只有那麼二十幾台城裡的學校更新換代時援助來的老機子，三天兩頭就出點兒毛病，天冷了天熱了都開不開機。可是這一套監控設備卻是教育局強調必須安裝的，是為了一切要以安全為大局。
楊晨覺得喉嚨發乾，不由地咳嗽了一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