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有風為掃門
「你的意思是說這事另有其人？」袁曉天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地說：「不可能，陳雪不是那樣的女孩子。」
牧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告訴哥哥自己見到劉影了，知道劉欣現在沒事，讓他放心。
「明天我也許就能見到她了！」牧雲看了可憐的哥哥一眼，「我相信你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人。」
袁曉天淡淡一笑，不再爭辯，坐回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你看吧，我去上會網。」牧雲去書房開了電腦，她知道楊晨在等著她。
果然，那個水雲太沖的頭像在一閃一閃地跳著。
牧雲趕緊點開。
水雲太沖：怎麼不在？
水雲太沖：忙什麼了呢？
兩句話時間間隔了很久。
牧雲手放在鍵盤上。一行字跳了出來。
天堂一滴淚：我來了！
她又選了一個小蝴蝶飛過來地圖片。
楊晨發過來一個微笑。
水雲太沖：今天有什麼事呀？才來。
天堂一滴淚：沒有呀。剛才和孩子玩了。你今天又寫了多少？
牧雲不想告訴楊晨自己來淪州的事，再一次坐在哥哥家的電腦前，兩人第一次相見的情景又歷歷在目了。輕風搖椅小橋流水曾經變得遙不可及，彷彿已經沉澱到了古井般的心底，當不小心被偶爾的記憶攪起時，牧雲都會懷疑自己，真地有那樣的一次相逢嗎？她不敢想像如果楊晨知道她在淪州會怎麼樣？來了她不敢去見，不來她又會很遺憾甚至傷心。反正不敢想像，還是不告訴他的好，哥嫂的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自己不能再添亂了。
水雲太沖：沒寫多少。
天堂一滴淚：怎麼了？你不是說一天寫一章嗎？
水雲太沖：以前我想的太理想了，回來以後基本上沒怎麼寫。白天在辦公室坐班，一幫老師侃一陣子半天就沒了，晚上收拾完事，又有老師過來玩，說說笑笑的，根本沒有一個理想的環境。
天堂一滴淚：那怎麼辦呢？不寫了？這些天你都沒怎麼寫。
水雲太沖：當然要寫，我是不會放棄的，只是要調整自己的心態了。
天堂一滴淚：什麼心態？
水雲太沖：不生氣才能不被打擾,沒想到環境比以前更差了。
天堂一滴淚：是你自己的心境變差了吧？
水雲太沖：不是。
天堂一滴淚：就是！就是！
水雲太沖：怎麼了？一個掛著小問號的表情跟了過來。
天堂一滴淚：不對，應該是你的心情變好了！
水雲太沖：不明白你的意思。
天堂一滴淚：裝吧！一個撇嘴的表情。
水雲太沖：沒有呀，真的不明白呀！
天堂一滴淚：不明白就算了吧，好不容易晚上有時間，聊天就浪費了，我下去了，你寫吧！88
水雲太沖：不行，不行，不要走，說清楚呀！
楊晨看著「天堂一滴淚」的頭像黑了下去，氣地要在椅子上跳起來，半天才打了」88「上去。他想不通剛才還聊地好好的，牧雲怎麼突然就生氣了，轉身就走，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留給他，今晚本來想和她好好說說那小說以後的情節，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楊晨回到學校這些天倒也清閒，由於他是這一學期中途回來的，學校裡的課程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個蘿蔔一個坑，楊晨替誰負擔一點就會打破平衡，倒會惹得很多老師有意見。韓月良校長果然有水平，就讓楊晨負責老師們的簽到和查崗。簽到就是每天上午下午上課前10分鐘把帶有全體一線教師名字的簽到表拿到第一間辦公室裡，等第一節課上了半個小時再收起來，這期間就是老師們的簽到時間，到時間了要是沒簽上名就是遲到。還有簽離，就是每天上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上課鈴響了十分鐘，楊晨再把那張表拿出來，讓沒課的老師簽上名字離校。這事原來是由前勤副校長李成負責的，楊晨他們幾個代課教師由於工資少的可憐，也就不用簽到坐班，現在都知道他們要被納入省財政開支了，也就開始按照正式教師對待了，就是和其它老師一樣簽到坐班。
而查崗是不定期的，這個工作主要由韓月良校長親自主抓，李成和另外一位主管後勤副校長劉正剛配合，主要檢查是不是有教師在簽上了到以後再悄悄離校的現象，再就是檢查上課的教師在課堂上是不是存在體罰、空堂、遲到、早退等現象。
在外面幹慣了小時工的楊晨對這樣的工作不以為然，覺得絲毫不用費什麼力氣，時間上盯地緊一點罷了。
可是過了幾天，楊晨發現了問題。原先在一起可以嘻嘻哈哈說笑的同事們都在有意無意地迴避他，有時候他一進門，原來很熱鬧的辦公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帶著楊晨看不懂的笑容望著他。
「楊校，以後要多多照顧兄弟呀？」，平常最談地來的黃海斌也拍著楊晨肩膀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
一些老師等著簽離回家，在楊晨拿了簽到表去以後，故意現出喜出望外的神情，大筆一揮，然後就大嚷：「一九四九年的感覺呀！」，旁人驚異地問:「怎麼講？」。
「解放了呀！你沒感覺到嗎？」
楊晨再笨也聽出了話裡面的意思，這是雙簧呀！他回家問柳瑩瑩老師們對簽到什麼的有什麼意見。
「你沒當過老師呀？不都這樣嗎？看你現在有點權力就說三道四的，他們有意見怎麼不敢和韓校長去提，要是當著校長面他們還得說籤到坐班對教學有利呢，還會誇校長的管理水平高呢！」
「可是他們當著我的面說的是我，要不我和校長說說還是教課得了，不幹這得罪人的差事了。」
「你傻呀你！這事多輕省呀，好多人想幹還幹不著呢，要不是我讓你那天晚上去串串門，這好事還能輪上你！」，正在炒菜的柳瑩瑩把鍋弄地叮噹亂響，為自己伴奏。
「別人都想我就得想嗎？沒意思。」
「不得罪人也好說，你以後不會是課時晚一點收起來，放學時早一點拿出來，大家不都說你好了嗎？其實就差那麼一點。校長要是開會去回家了，你就早早地拿出來，他們就說你好了，以前李校長就是這樣。」柳瑩瑩轉身對站在門口的楊晨眉飛色舞地說，好像在傳授什麼錦囊妙計。
「我不會費那勁的，工作就是工作，糊弄來糊弄去有什麼意思？」，楊晨並不買帳，冷冷地說，「還不夠鬧心的呢。找機會我就和校長說，不幹了。
「你這算什麼人呀？別人說兩句就回家來耍脾氣，扶不起的阿斗！」。
楊晨看了她一眼，知道下面再說就是爭吵了，他聽到了外面女兒美琪放學回來了，忙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