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秋景飛獨鳥
深秋了，路過的風帶來了冬天的訊息。
紅色電動車從遠方駛來，楊君坐在摩托上揉了揉自己有些冰冷的臉，準備著一些笑容。「楊老闆，在這兒幹嘛呢？」看到楊君含笑望著她，劉月琴放慢了速度，又一捏剎車，停在了楊君面前。
「等你呢！」開門見山是楊君的風格。
「哦！」劉老師跳下車來，攏了攏自己的頭髮，跺了跺腳。她鞋上不知什麼時候掛來了一棵已經乾枯了的草莖。楊君看著她噘著嘴生氣的樣子，不禁笑了。
「笑什麼笑，剛才我踢了好幾下都沒掉了，這不就給你帶過來了。」
「那謝謝了！」楊君彎腰拾起那根草，在手裡晃著,「我等你半天了！」
「有事嗎？」劉月琴看著他的臉，眉開眼笑，「讓大老闆親自等我，不敢當呀！」
「什麼老闆，不就是一個養豬的嗎？我請你吃飯，吃了再說！」
「你有什麼事？先說了再吃，無功不受祿呀！」劉月琴哈哈一笑，臉倒是先有些紅了。
楊君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嫂子柳瑩瑩已經把那層意思和她透露了，這個老同學看來是同意發展一下的。
「沒有什麼事。你那天不是說讓我請你嗎？」
「好吧！開門呀！」劉月琴下了車子。示意楊君開門。她要推車進去。
「我們不在家。去『天然居』吃吧！」楊君說著上了摩托。
「行！」劉月琴拉長了聲音。「你得帶我去。電動車快沒電了。我就放你這兒吧！」
「行！」楊君開了門。把電動車放好。
「上來吧！」劉月琴拉著楊君地衣服蹁上了車。
「走了！」楊君一鬆離合，摩托車竄了出去。
劉月琴叫了一聲，一把抱住了他。「你慢點呀！」
「哈哈！」
楊君笑著，猛地一轉油把，劉月琴向前一撲，豐滿柔軟的胸部完全壓在了他的身上。他突然感到了海浪的衝擊，心裡一抖，渾身僵硬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和除了劉影以外的女孩親密接觸，平常和劉月琴也是說說笑笑，幾乎沒拿她當個女孩子，現在一下子感到到了，竟然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些彆扭還有些期待。他思想一動，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劉月琴直了直身子。轉了一個彎，他習慣性的加速，劉月琴又抱住了他。楊君心裡一熱，想起了和劉影的那個纏綿的下午，自己被另外一個女孩抱著，而她呢？又在誰的懷裡呢？這時他們正過一個十字路口，楊君這樣一走神，一輛拉著兩頭黃牛的三馬車斜著朝他們衝了過來，楊君連忙左手切斷離合，右手右腳使勁地剎車，左腳蹬在地上，摩托車原地轉了一個圈，才倒在地上，把兩人都壓在了下面。
三馬車也猛地停下了，二隻牛哞哞地叫著。
「沒事吧！沒事吧！」那個司機慌忙跳下車來，扶起摩托車，馬上換了口氣說「楊君呀！是你呀！沒事吧！」原來都是經營養殖的，大家都面熟。
「沒事，沒事！」楊君看了一身土的劉月琴，苦笑著，「嚇著了吧？」
「還笑？嚇死我了，還不拉我一把？」劉月琴坐在地上，把手抻向了楊君。
楊君一看手上全是土，在褲上擦了擦，把劉月琴拉了起來。楊君發現自己拉著她的手竟然有些抖，還是剛才嚇地吧！
一看沒什麼事，大家都鬆了口氣，各自趕路。
「還敢坐嗎？」楊君看著劉月琴說。
「當然敢了！」劉月琴又坐了上去，順手在腰上掐了楊君一把。
「哎喲！」楊君大叫了一聲。
「有那麼痛嗎？」劉月琴把手放在楊君腰上，又想掐。
等到他們到了「**居」，打了個屋坐了下來，「我的腿好像破了？」劉月琴挽起自己的褲腿。
「是嗎？」楊君早就看到她的褲子膝蓋那塊兒已經破了，又看到了她的腿很白，都有些晃眼睛了,她的腿也很美,直直的，非常勻稱。
「去醫院看看吧！」楊君怔了一會兒才說。
「就破了點皮，沒什麼的！」劉月琴放下褲腿，又動了兩下。「沒事，要是有事，害的我嫁不出去了，你就得養我一輩子了！」
「沒受傷我也能養你一輩子！」楊君眨著眼睛說。
「還氣我？快點幾個好菜，給我壓驚！」劉月琴瞪了楊君一眼，「還敢喝酒嗎？」
「沒問題，回去安全絕對有保證！你喝多少？」
「喝著看吧。」劉月琴笑笑。
楊君要了四個菜，一箱啤酒。劉月琴沒說什麼，只是看著他樂。
到了真喝的時候，楊君卻發現劉月琴是有備而來。有酒必干，一口一個！
「怎麼了？」楊君覺得有些不對勁。
「干了，楊君，你個沒良心的，我等這一天好久了，你知道嗎？」她放下了酒杯，直直地看著楊君。
「別太喝了，你喝的不少了!」
「不許擾亂課堂紀律，聽我說！」
「噢！」
「其實我在初中就已經喜歡你了，當時你傻子一樣什麼都不懂，我考上了師範，你去上了高中，那時我真想不去師範了，跟你去上高中，可是家時不同意，那時我想了好多天，問你，你倒好，說讓我讓師範，我一生氣就去報到了，真的很傷心，就覺得也許是和你沒緣分吧。」
「我都不記得了！」
「我就知道你沒良心！你知道嗎？師範三年，有好多男生追我，上班了也有好多給我介紹對象的，我都拒絕了，我知道都是因為你，我的心裡已經裝不下任何人了，只喜歡你，你知道嗎？」
楊君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體內的血幾乎都湧上了頭，思想一片空白。他怎麼也沒想到劉月琴會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直接地把話說出來，只好喃喃地說：「我知道！」
「你知道個頭！你在高中三年就給我回過一封信，到現在我還留著呢！後來你考上了大學，我又高興又痛苦，我知道你會有出息，有能耐，可是你已經不會屬於我了。你知道嗎你？」
楊君望著眼中泛著淚花的劉月琴，把一塊魚肉夾給了她。
劉月琴接過來，放在面前的小碟子裡，又說：「你畢業回來，我真的很高興，感覺你又回到我身邊了，可是柳老師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在淪州市裡工作，不久就會結婚，你知道我的心裡多難受呀！」
「我嫂子還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了，她只是說你們前幾天分手了？你告訴我，是嗎？」
楊君在她咄咄逼人的直視下低下頭去，漲紅了臉說，「是的，那天我從淪州回來，正好遇到你，就是那天的事！」
「你現在還是放不下她，對嗎？」
「是的！」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帶我出來？」劉月琴的淚已經流了下來，一滴一滴滴在酒杯裡。
「我」楊君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心裡有些惘然，更有些感動，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有血有肉的男人。都會被這樣一個暗戀自己這麼年的少女的深情所打動。楊君懷疑自己這次約劉月琴出來是不是錯了，他明白，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說不清，更不在自己的完全掌控之中，一直沒留意的，偏偏喜歡你，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偏偏又離自己而去。是造化弄人還是感情的發展非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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