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想見到你
牧雲下午睡醒了以後,就一直在劉欣屋裡和她說話,看著她略顯生機的臉上有了紅潤,知道嫂子已經渡過了她人生最危難的時刻,她們說著家長裡短,什麼她家的生意呀工作呀麗麗呀。
「浩浩四歲了吧,第一次離開你吧?」
「是呀,我真的不放心呢,他爸爸每天那麼多應酬,真的管不上浩浩呀!」
「都是你哥鬧的,要是假期你還他來玩多好!」劉欣說著,不由得低了一下頭,又馬上抬起頭望著她。
「沒什麼的,小孩子都有這一天的!剛才說劉影怎麼了?我一直想問,一就又打岔就忘了。」
「昨天她以前的對象來找她了,兩人在大學裡處了好幾年,可是那小伙子分配的不好,就回家養豬去了,這樣的條件我媽能同意嗎?再說小影現在是我們醫院的院花呢!兩人兩年沒見了,還有什麼感情呀,那人也是,又追我們家去了,最後還是散了。小影現在有男朋友,就是淪州郭家的郭志強,你也應該認識吧?」
牧雲點了點頭,這時門鈴響了,「誰呀?」劉欣忙跑出去看,一會兒就帶著妹妹劉影進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我們正說你呢,你就來了!」
「牧雲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上午剛到的,我們小影真漂亮呀,怪不得好多追求者呢?」牧雲拉過了劉影,上下打量著。劉影認識牧雲,只是沒見過幾次面,見牧雲誇自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也看著牧雲。要不是那略帶憂鬱的眼神偶爾閃過,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一個四歲男孩子的媽媽。
「你還說我呢?我要是男人。我準是你地追求者。你才叫漂亮呢。連女人都為你著迷了。」
「女人最怕地就是年紀了。你現在正是好年紀。好好把握呀。別讓自己地幸福飛了!」牧雲也想打趣她。可是她地話讓劉影覺得似有所指。
三個女人一台戲。總有什麼話題都會說個沒完沒了。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了。袁嘵天不回來吃了。劉影索性不走了。要吃了飯再回去。
「晚上沒約會嗎?」
「沒有呢?那個郭志強呢?」
「牧雲姐。人家和他是一般朋友!你也認識他呀?」
「認識,生意上有來往的,在北京見過他。挺不錯的一個小伙子。」
「嗯!」劉影臉紅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認識,生意上有來往的,在北京見過他。挺不錯的一個小伙子。」
「嗯!」劉影臉紅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當牧雲等在外面吃飯回來的哥哥送劉影回來道了晚安看他倆夫妻先後回房時,已經快要10點了,她洗了把臉,急忙衝到電腦前開了機,又回身關上了門。
屏幕上出現了那顆紅心,又在一跳一跳。
水雲太沖:我等得花謝花飛飛滿天。
水雲太沖:先去家坐著等你。
天堂一滴淚:我來了。在嗎?
水雲太沖:在。
天堂一滴淚:我在哥哥家,已經和你說了。
水雲太沖:我在廠子裡,還沒和你說呢。
天堂一滴淚: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兒了?
水雲太沖:我在我們縣的一個廠子裡,在主任屋裡呢!
水雲太沖:我又逃學了。下午才來的。主任是我表叔。
天堂一滴淚:才開學就不教了呀,學生們呢?
水雲太沖:有人教。我在學校裡呆煩了,出來幹點實事。學校又要造假迎接省檢查了。
天堂一滴淚:你想好了就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水雲太沖:喜歡自己喜歡的人。[調皮〕
天堂一滴淚:我在淪州了。過兩天就回去。
水雲太沖:真的嗎?
天堂一滴淚:我哥哥就是淪州的,我和你說過的。
水雲太沖:我弟弟上午才從淪州回來,我來廠子時正好在遇見他。
天堂一滴淚:哦!
水雲太沖:我想
天堂一滴淚:想什麼說
水雲太沖:我想見見你!
天堂一滴淚:不行!不見!我們只是網上的朋友。
水雲太沖:可是我們現在是天涯咫尺。如果不見,你沒有那麼一點點遺憾嗎?
天堂一滴淚:我們有約法三章的,你忘了?
水雲太沖:我沒有。第一:不視頻,不語音;第二:不能電話;第三:不見面。是不是?
天堂一滴淚:是。你想違約?
水雲太沖:那是在北京。現在你來淪州了呀,就不算違約了!
天堂一滴淚:狡辯。你今天幹活了嗎?
水雲太沖:我不累,我陪你會兒吧!
天堂一滴淚:還給我講故事嗎?
水雲太沖:今天要講的故事我寫在那個博客裡了,有時間你看看吧!
天堂一滴淚:那好,我去看,看完就睡覺了,今天有些累。
水雲太沖:好吧!我陪你,看完了再說。
牧雲笑了笑,打開了那個博客。她看到了第二篇博文:
〔故事〕《獻給**病人的吻》
鈴響了,中山醫科大學的傳染病學課堂上,教授和學生們都看著門口,直到一個身體矮小,皮膚黝黑而面色深紅,兩頰凹陷,頭髮稀疏的學生匆匆趕來,直接坐在給他預留的最前排的坐位上,大家才開始上課。最後進來的學生叫丁寧,他是廣州有名的私立醫院南天醫院的老闆瘦兼院長丁常輝的獨生子。他是直接被送來定向培養的,畢業了就回他自己家的醫院。他每天總是在上課前後半分鐘的時間來到教室,下了一課就匆匆離去,沒有和任何一個同學說過一句。有人說他是可能一個啞巴。還有人看到他常常坐在圖書館裡翻看一本本厚厚的西方哲學著作。
他已經二十六歲了,比他的同學們都大。
這一天是週六,不用上課,他起床後想去圖書館,卻接到了他爸爸的一個電話,讓他馬上回家一趟。他匆匆趕到醫院時,他的家就在醫院裡,發現在家裡客廳時坐著一個姑娘,她太漂亮了,艷麗得像女神一樣,面孔上洋溢著少女朦朧的稚氣,凝脂的雙唇緊緊地抿著。
他放下東西,想先回自己的房間,丁常輝叫住了他,告訴他面前這位姑娘就是給他找的對象,問他同意輕嗎?。丁寧一聽,馬上結結巴巴地說:「她不會同意的。」可是那姑娘卻站起來對他說,「我同意。」
姑娘叫白潔
白潔比他幾乎高一頭,宛如一支潔白的玉蘭花,她的芬芳充溢著整個客廳。她說完又低下頭去擺弄自己的麻花辮子,丁寧看出了她的眼中的怨恨和不甘。白潔看著眼前低著頭像一隻黑色小昆蟲一樣的丁寧,悲哀地想著這就是她的命運,她和媽媽相依為命,可是媽媽卻得了白血病,為了給媽媽治病,她來到了這間客廳。丁寧知道白潔不可能喜歡他,但他看到了爸爸威嚴的目光出去了,他只好走上前去,告訴白潔允許他愛她,他想把湧在心頭的話都說出來,卻指手劃腳地說不清楚。他此刻非常孤獨,對自己充滿空前的仇恨。而白潔想哭,感到一種恐懼走近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絕,這是與這個社會上最好的東西聯姻。
婚禮上。漂亮的新娘吸引了一半的目光,別一半集中在丁寧身上。丁寧聽到了賓客們祝福的話語中憐憫的氣息,感到深深的恥辱。洞房之夜,他先是跟自己冷漠的心情作鬥爭,接著又與一個死人一般的女人作鬥爭。黎明時,丁寧渾身汗水淋淋。而白潔像一個沉睡的女殉道者,疲憊不堪的面孔更加瘦削,雙手交叉在潔白的胸前,手中緊握著撕壞了的內衣。
婚後三天,他們去北京等地旅遊了四個星期。回來後,白潔憔悴蒼白的臉保持著微笑,以至於婆波擔心她懷孕了,但很快就發現事與願違。丁寧不再去上學了,他天天在病房和手術室裡呆著,希望黑夜永遠不要降臨,他希望自己在外邊多呆一會兒,這樣白潔就會晚一會兒見到他而難受。他回到自己的家裡,妻子正等著他。她裝扮出愉快的樣子,做著那些妻子應該做的事情。吃了過飯,他們回房休息。丁寧躺在黑暗中覺到了妻子的退縮,白潔在黑暗中因看不到他醜惡的臉,偶爾將手伸到他的臉上,觸到了熱乎乎的淚水。於是她悔憐交加,咬緊牙關,摟抱這可憐的傢伙。如同聖女向那隻野獸身上衝過去一樣。
從此,丁寧以醫院裡忙為借口。一早白潔沒醒來他就靜悄悄走了,直到很晚才回家,盡量多值班,做很多不應該做的工作。白潔也萎靡不振了,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很晚。丁寧假裝睡著了,她才去臥室睡覺。而當丈夫以為她睡著時,便大膽去撫摸她,她只假裝睡著卻滿心害怕以致渾身發抖。
一種可怕的呼吸道傳染病襲擊了廣州,並迅速向全國蔓延。恐怖的氣氛籠罩著每一個醫院。丁寧用一種絕別的語氣和妻子告別時,白潔用微弱的聲音喃喃地說:「我不願你離開我。」她愈表現出挽留的樣子,愈使丁寧下了一定要去的決心,因為當他假裝讓步時,她便不再吭聲了。
他告別了她,就像告別最後的朋友,便投入到了抗擊**的第一線,狠狠地工作起來。直到他猛烈的咳嗽起來,肺部出現了大面積的陰影。
穿上的白色護士裝的白潔艷麗無比,搖搖晃晃在醫院長廊裡走著,當她出現在丈夫的隔離病房門口時,丁寧劇烈的咳嗽聲讓她流下了熱淚。她終於撲了上去,把自己的雙唇吻在丈夫蒼白的嘴唇上。
深秋的輕紗和淚水的氣味包圍著丁寧,他最後說:「**,我永遠感激您,您在我死亡之前把一個女人的愛情賜給了我。」
你看完了嗎?
這世界上也許真的有愛情!
牧雲擦了擦流在臉上的淚水,打了一行字:你還在嗎?明天我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