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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許你女官位 文 / 三月果

    第九十九章許你女官位

    不出遺玉所料,一丈長的紅榜上書學院一欄裡有五人得了甲評。第三個就是她的名字,意外的是這五個人裡除了那才女長孫嫻,還有那只蜜蜂楚曉絲的名字。

    遺玉又往一邊挪了挪,在太學院一欄下面尋著了她大哥盧智的名字,自然也是個甲評,只是比起書學院的五個人,太學院得甲評的明顯要多的很,數一數足有三十餘個,其它各院結果不一,四門學院僅次於太學院,有將近二十人得了甲評。

    又有得了乙評的亦在榜上錄有名字,遺玉看完紅榜,又走到錄有不及格學生名字的白榜下面掃了一遍,看到長孫止的名字後,忍不住輕笑一聲,那小子還真是個不學無術的。

    暗暗在兩榜上記下了幾個名字,遺玉轉身朝書學院走去,心裡盤算著下學之後若是有人來尋她該如何應對。

    進了教捨,裡面照常只坐了三五個學生,見到她進來,皆是暗自打量她。眼神不似以往那種冷漠,倒是多出幾分好奇來。

    遺玉雖然看到,卻也沒有多想,走到自己案前,待要坐下,竟發現她的軟墊不見了,左右找了一圈,都沒在別人席上發現多的,餘光掃到前排一個不斷回頭偷偷瞄她的男學生,頓時心下了悟。

    她本不是什麼嬌氣的人,雖近年生活條件好了,但兒時到底吃過不少家貧之苦,只是盯著自己的位子沉思了片刻,便把書袋在案上放下,便盤腿在空蕩蕩的蓆子上坐了,也不嫌咯的慌。

    又過了一刻鐘,才見楚曉絲跟著長孫嫻走了進來,兩人進門皆是朝著她的方向看來,見到她規規矩矩地坐著,長孫嫻面上倒是沒什麼表情,楚曉絲卻是疑惑地故意蹭到遺玉身邊看了幾眼,見到她直接坐在蓆子上,一愣之後才皺眉回了自己的座位。

    遺玉把她的舉動看在眼裡,心下嗤笑一聲,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想要捉弄她也不想些好的主意出來,真以為藏個軟墊她就得站著不成?

    頭一堂課依舊是方典學的書藝。遺玉是最喜歡這節課的,書法不好的學生就照著字帖臨摹,書法好的則可以自行練習。

    遺玉一邊研磨一邊靜心,等鋪好紙張提筆蘸墨時,心下已沒了先前看榜時候的擔憂,只凝神勻氣,兩耳不聞外物。

    練字,不僅能修身養性,亦能派遣心中雜念,人越是沉穩,字越是凝練,多年來她已經逐漸養成了一種習慣,下筆即心無旁騖,筆墨間自是另一個世界。

    遺玉的耐性不能說是頂好的,但若是只對練字一事,卻是能夠足足坐上一整日,只要體力跟得上,就算不吃不喝,也是可以靜心寫下去。

    直到院外傳來鐘鳴聲,她才勾下最後一劃,將毛筆擱置在架上。輕輕吹著紙面,之後不似平常那樣有些緊趕地出教捨,反倒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一邊揉著肩頸,一邊等著來人,盧智既然說了,那便肯定是確有其事。

    看著長孫嫻領著臨走還不忘瞪她一眼的楚曉絲出了教捨,遺玉心下暗歎,不是長孫小姐,那就是城陽公主了。

    果然等到教捨裡只餘她一人,就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眼生的瘦高少年,在屋裡掃了一圈後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出聲詢問道:「這位是盧姑娘嗎?」

    盧姑娘?雖不如稱呼小姐來的尊敬,但卻比直呼姓名要禮貌的多。遺玉點點頭,站了起來,坐了一個時辰空席的下肢有些微微發麻。

    「請你等下到甲申教捨來一趟。」話畢這少年又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

    遺玉這才伸手去揉捏雙腿,待到麻感散盡,收拾了書袋,出門朝院西的教捨走去,在北數第四教捨前找到了刻有「甲申」的牌子,頓足整理了一下思緒,抬腿走了進去。

    她進門便感到數道目光朝自己投來,視線略一調整就看見坐在教捨中間一張雕紅矮案後的妙齡少女,比起高陽就算不說話也難掩的傲氣,這個少女的氣質明顯多了幾分平和,想必這就是城陽公主了。

    城陽左右共坐了五人,皆是這書學院的學生,其中一個便是剛才到教捨去傳喚遺玉的少年。

    「盧姑娘。過來坐。」

    聽見城陽的聲音,遺玉遲疑了一下,便移步到她對面的矮案旁邊,與她略略錯開,微斜著站好,躬身一禮。

    「小女見過公主。」

    「坐啊。」

    她的聲音很是和氣,但卻難掩其中一絲命令的語氣,遺玉又是一禮,才在身後軟墊上坐下。

    「我第一次聽說盧姑娘的事情,還是在高陽的生辰宴會後,當時只知道有位小姐把我那皇妹氣得不輕,後來才聽說盧小姐在宴上做了一首詩,好奇之下便找人去尋了,雖沒能見到那題詩的畫,卻是尋著幾個與宴之人——那首詩的確堪稱佳作。」

    「公主過獎。」城陽公主這幾句話乍聽之下是對她的誇讚,可是遺玉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這位公主顯然是樂地見著高陽吃癟的,如同外界所傳,兩人不和。而高陽那日宴上邀請的儘是與其交好之人,唯有他們三兄妹特別一些,還被整治的不清,偏城陽就能從那些與高陽交好的人中打聽到自己的詳細,顯然是在高陽那頭設有眼線的。

    「過獎?若說之前是過獎,今日早上那旬考榜張了之後。怕是不少人都不敢再小窺盧姑娘,你可是真正有幾分才學的。」

    沒等遺玉想好如何答話,城陽只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盧姑娘是知道這學裡的女學生是有做女官的機會吧?」

    「小女知道。」

    「那你知道都是些什麼人能得了這女官的名額嗎?」

    遺玉一愣,不是說國子監畢業考學評優異的女學生,皇上會親自考校選出女官嗎?怎麼從這城陽公主的話裡卻吐露出別有內幕的意思。

    輕輕搖頭,遺玉向城陽表示自己不知。

    城陽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目光一閃,「盧姑娘,這畢業考學評好的,自然有面聖的機會。可是這最穩妥的途徑,還是需要一些外因的,今日本宮見你,就是為了給你個機會,這女官一職,本宮自能保你,你可是願意。」

    遺玉抿唇不語,就算天上會掉餡餅,砸下來也絕對會碰個一腦袋的包,城陽話裡的意思她已經明白,只是卻不清楚為何她要拉攏自己,只是旬考出了彩,再加上高陽宴上那點算不得好聽的事跡,會讓一個公主親自來同她講這麼多?對方所圖的,怕是她給不起的。

    「你不答話,是不知如何回答,還是拒絕?」

    「小女深有自知之明,這等好事,怕是旁人搶破頭也難尋的,公主還請示下,若小女應了,日後需如何報答公主恩情?」

    「報答?」城陽笑出了聲音,語氣有些愉悅,卻也帶著幾分冷意,「本宮不需要你的報答,只要你做了女官之後,還一樣東西給本宮。」

    「小女愚鈍。」還什麼東西,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東西好還給高高在上又錦衣玉食的公主。

    「你未來的婚配,就交由本宮作主。」

    遺玉的瞳孔猛然收縮,只是腦中一晃便已經清楚了這位公主殿下的打算,心冷之餘未嘗不暗讚一聲好算計。

    她若是真靠著城陽公主做了女官,那就板上釘釘是城陽那一派的人了,日後婚配再任由其打算,不論指高指低,她的夫家亦是牢牢地同她綁在一起,女官可平三妻四妾,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沒了那些個平妻侍妾的玩意兒,雖一家之主仍是男主人,女主人卻也有了一半的決事權。

    教捨裡靜謐了片刻,遺玉腦中急轉,心頭微微發苦,早知道入了學之後日子不會是很平靜,卻也沒想到三天兩頭就要面臨這樣左右為難的境地。

    「怎麼,你不願意?」見遺玉半天沒有反應,城陽的聲音陡然冷了下去,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親和之意,大有若是遺玉拒絕,就會發脾氣的徵兆。

    「公主明鑒,小女卻是沒有做女官的心思。」遺玉說完這話,便由坐改跪,彎腰對城陽垂首拜下。

    「盧姑娘,你可是想清楚了?」城陽聲音冷中帶了一絲怒氣,遺玉跪拜的身體卻一動不動。

    「哼!本宮從來只給人一次機會,今日的話,望你日後想起不要後悔!」城陽猛然站直了身子,冷哼一聲,衣袖一甩便沉步出了教捨。

    原本坐在她身後的五個人也都趕緊起身相隨,遺玉依然保持著趴跪的姿勢,耳中聽見有人嗤聲罵了一句「不知好歹」,等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緩緩直起了腰板,伸腿坐在了蓆子上。

    再抬頭的遺玉,臉上卻帶了兩分屈辱,三分無奈,還有五分冷然。

    她輕揉著左肩,苦笑著暗道:這些公主和小姐們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的,才多大的年紀,竟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多,她本想安安生生地念幾年書,混個國子監的歷表出去也好找婆家,卻沒想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把書學院的兩派人給得罪了個遍。

    又記起早上看榜前盧智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忍,便知道他是早就知道自己會面臨剛才那一幕,她這大哥,從來對她都不是單純的溺愛的,反倒是慣常喜看她跌倒再看她自己爬起來,像是彌補了他們沒有父親的不足,長兄如父,這話倒是沒半點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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