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牛皋他娘,誤把周通做周侗讓牛皋拜師。那黑臉小子牛皋早就見識過了周通的鑭法精妙,羨慕的不行,當即推金山倒玉柱跪下來磕頭拜師。周通也有心收留這個猛將福將,就順水推舟收下了這個徒弟。行完拜師禮,周通讓牛皋將他娘扶上馬,一行人緩緩的向二龍山走去。
「師父,去二龍山作甚,俺聽說那裡是強人出沒的所在。啊,俺知道了,您也是山上的大王。太好了,俺早就想找個山頭做大王了,多威風多氣派,可俺老娘就是不讓。」一路上,牛皋這小子嚷嚷個不停。
周通沒好氣道:「你小子不能安靜會兒?耳朵都被你吵出繭子來了。」其實周通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人,哪裡有什麼為人師長的經驗,對這個小不了自己幾歲的徒弟真是沒什麼辦法。
牛皋嘟囔道:「這麼多年俺老娘也不跟俺多說話,拜個師父也是悶葫蘆,俺咋就這麼倒霉呢?」
周通被逗樂了,合著做這小子師父還要陪他嘮嗑來著。騎著馬,走在前邊的扈三娘也樂了,回過頭來笑道:「你師父還真是山大王,你以後就是小大王了,只不過不是在二龍山。」
「啊呀,師父真是大王。哈哈,師娘你是不是給師父搶上山做了壓寨夫人的。」
扈三娘紅著粉臉扭過頭去,不在搭理這個不著調的徒弟。周通大笑道:「哈哈,小子這下你可說錯了。師父是被師娘搶回莊做的壓寨大王啊。」扈三娘瞪了周通一眼嗔道:「就會胡說。」牛老太太也呵呵笑了起來,對兒子罵道:「傻小子,胡咧咧什麼吶。」
由於人多馬少,本來只有個把時辰的路,四人走了將近白天才來到二龍山下。周通這是第三次來這裡了。關上的小嘍囉還有認識他的,喊了一句:「您老稍等。」就飛快的跑上去報告去了。
沒多久,關上迎下來了一個婦人,鮮綠色的衣衫,為圍一條大紅色的布裙,圓潤的臉上洋溢著妖艷。婦人見了周通一行人,露出個燦爛的笑臉道:「英雄就是小霸王周通!」
周通道:「小可正是。」
夫人笑道:「奴家孫二娘,平日裡老聽武二郎說起小霸王如何了得,果然儀表非凡。「
周通道:「原來是孫家姐姐。我也曾聽二哥說過姐姐的豪爽俠義。」
「咯咯,兄弟倒是能說會道。還不知這幾位是?」孫二娘看向一旁的扈三娘等人。
周通忙給她引見:「一丈青扈三娘,小弟的內人。牛皋,小弟的徒兒。牛大嫂是小徒的母親。」
孫二娘上前拉著扈三娘的手道:「原來是弟妹,好標緻的人兒,我那兄弟真有福氣。」扈三娘俏臉微紅:「姐姐說笑了。」孫二娘道:「沒說笑,沒說笑。妹妹當真是天仙般的人兒。」扈三娘性子單純,沒幾下就被孫二娘哄的暈頭轉向。而孫二娘其實也是一個精神空虛的女人。從小單獨跟著一個老爹混江湖,嫁人了跟著老公還是混江湖,一個女人硬是要裝作男人一樣扮豪爽,講義氣,攤上誰也要逼出精神病來。她見扈三娘性子單純,卻也和自己一樣給了江湖漢子做妻子,心生憐惜,便隨著性子討好扈三娘,沒過多久啊,就兩人跟親姐妹似的。
二女將周通等人仍到一邊,傾訴了好一會兒姐妹情。孫二娘才轉過來道:「兄弟,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周通道:「小弟夫婦本是與白虎山毛頭星孔亮一道從梁山下來的。孔亮兄弟途中回白虎山向老太公問安去了,小弟夫婦就先趕到二龍山來了。」
「哎呀,莫不是梁山發兵來青州了。」孫二娘道。
「姐姐猜的沒錯,公明哥哥與眾兄弟領著數千兵馬隨後就到。小弟就是先來打個前站。」
「可真不巧啊,今早魯大師,楊制使,武家兄弟領著金眼彪施恩,操刀鬼曹正並二龍山,桃花山,白虎山二千多兵馬往青州城下去了。寨中就留了姐姐和我家裡那沒出息的。」孫二娘道。
周通問道:「為何不等梁山兵馬到來再一同進兵。」
孫二娘眼神有些怪怪的看了他一眼,才說道:「原本楊制使也說要等梁山大軍一到去打城,不想前日卻有了變化。」
「有何變化?」
孫二娘的神色更加奇怪了,半響才又說道:「兄弟可還記得桃花山上有個叫王敦的軍師?」
周通道:「記得,可是這廝又做出什麼了下作之事來。」
孫二娘道:「兄弟有所不知。先前桃花山的手下盜了呼延灼的御賜寶馬,引得呼延灼攻打時,桃花山頭領李忠曾派人來求援。魯大師說李忠是他故人,又同是江湖同道,為了義氣也要救下他。於是魯大師與楊制使,武家兄弟領兵去桃花山與呼延灼大戰了一場。後來白虎山孔家兩兄弟偷襲青州,呼延灼就退兵回青州守城去了。魯大師也就領兵要回二龍山,誰知路上碰到了孔亮。在孔亮的懇求下,魯大師決定三山聯合打青州,就又去桃花山請李忠頭領帶兵下來助戰。李忠頭領本想領兵前來,卻不想那王敦心腸忒毒說『何不讓二龍山與官府兩敗俱傷,今後青州就是桃花山一家獨大了。』呸他也不撒泡尿瞧瞧,就他那熊樣也想獨霸青州。哎呀,說遠了。李忠頭領倒有些義氣,當然不同意,當時就斥罵了王敦一頓。誰知王敦懷恨在心,連夜派心腹跑到青州,說是願意做內應,助官府打破桃花山。青州府的狗官聽了,當夜就讓呼延灼領兵攻進了桃花山,將李忠頭領生擒,桃花山的好漢也被殺了大半,只有二三百人逃了出來。這些人見山寨被攻破,又沒了領頭的,就都來到二龍山求魯大師替桃花山報仇。魯大師聽了之後勃然大怒,立即點齊了兵馬與楊制使等諸位兄弟攻打青州去了。」
一大串子事情,孫二娘說了小半個時辰才說完。這時山上又下來了個漢子,身著白布衫,臉形瘦削,頜下只微有幾根鬍鬚,兩眼閃閃冒著精光,顯得很是幹練。經孫二娘介紹,正是菜園子張青。眾人又是一番見禮作罷,才有張青道:「兄弟與弟妹一路勞頓,先上山稍作休息,我再派人去請魯大師回來相見。」
周通道:「多謝兄長好意。就讓我這徒弟和他娘留在山上休息。我與三娘自去青州與魯大師相會。」
牛皋連忙嚷道:「師父,我要跟你和師娘去青州,就讓我老娘在這裡呆著吧。」
周通笑罵道:「好個不孝子,你就把你娘一個人丟在這裡。」
牛皋道:「這裡有張大叔,孫大嬸在,好吃的好喝的都可以給俺老娘吃,她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有俺在他眼前,反倒惹她生氣。」
眾人聽了都大笑起來。牛大娘也勸道:「周家兄弟就讓皋兒跟著你吧。老婆子留在這裡就行。」
周通想了想也就答應了。又向張青,孫二娘道:「請哥哥,嫂嫂借我一匹馬,讓這混小子騎。」
孫二娘道:「一家人何必客氣,還是我引你們去吧。這山上也沒甚事,有當家的在就行了。
張青沒有什麼意見,教人牽過兩匹馬來,與孫二娘,牛皋騎了,四人快馬加鞭朝青州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