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隊擺出一個明顯的老套戰術,圍點打援。這也是他們一貫的手段,現在,表面上看我們的502團和101師的一個營已經被困在皮奧利亞,如果按照常理,我們需要做的是根據偵察情報,派遣部隊進行救援。可是,我們可以換個位置考慮一下,中國人會擺出一副讓我們可以輕易看透的陷阱給我們嗎?」參謀隨後的發言,讓克拉克被迫嚥下已經到口邊的咒罵,對方的出場雖然有點不合適,但是發言卻讓他聽出了一絲玄妙。
「自從開戰以來,我一直研究中國人的戰略戰術,表面上,大規模的部隊調動和進攻似乎是中國人慣用的手段,但是在其背後,隱藏著中國人對目標的甄別和挑選,在我看來,任何一個目標確定的先決條件,都是需要滿足他們多個戰術乃至戰略需要。眼前看,皮奧利亞對我們非常有利,佔據他,可以使用那裡的機場,可以使用鐵路進行補給,進可以抵達交通要樞聖路易斯城,退可以衛戍芝加哥,,而敵人也正是看中了這點,才把皮奧利亞作為圈套的最中心一環。皮奧利亞對我們很重要,但是,卻不是必須的,我們得到他,只是為芝加哥提供一個前進基地而已。所以,中國人很巧妙的在這裡佈置下一個讓我們看似需要救援的局面,按照常規考慮,我們不需要投入全部兵力進行救援,可即便救援成功的話,也標誌著佔領皮奧利亞任務的失敗,作為我們首要的任務,佔領皮奧利亞一旦不能實現,也勢必導致我們必須撤回芝加哥,所以,中國人真正的佈局,是在我們返回的路上。」參謀見眾人沒有說話,索性壯著膽子繼續說道。
克拉克有些發冷,雖然這裡叢林裡氣溫悶熱的異常,但是,寒冷仍然讓他不由的顫抖著。中國人真正的策略似乎就是如此,他們的目標並非簡單的一個連,一個團,一個師,而是整個第五集團軍。攻敵所必救的含義,引申開來,就是攻敵所必做之事。而目前來看,第五集團軍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退,所以,中國人其實早就把埋伏佈置在撤退的路線上。
戰爭就在這種看似平靜的氣氛中堅持著,延續著,事先曾經設想的大規模衝突,此刻仍未發生,這無論是對於潛伏在敵人歸途的四十八軍來說,還是對於已經駐紮在皮奧利亞周圍的第五集團軍來說,都讓人覺得分外的不可思議。
一切似乎都在醞釀,彷彿在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
公路上,軍車不斷的匯總著,並最終在一處隱蔽的集結點彙集在一起,被動員起來的國家戰爭機器,此刻顯示出來的無比的力量,龐大到另人震撼的地步。在被防紅外偽裝網覆蓋的巨大停車廠上,一輛輛被密閉的軍車早已經去掉偽裝。在寬敞的車箱內,則密密麻麻擺放著數量繁多的導彈和遠程火箭。
而原本應該隱藏在支典型的摩托化步兵師內的士兵,相比與導彈和炮火,卻寥寥無幾。
在吆喝聲中,火箭彈被迅速的吊裝轉運,運送到中轉戰周圍的炮兵陣地上,而相比於張揚而來的軍車,炮兵陣地卻詭異的如同幽靈一般。
一切的一切就在緊鑼密鼓中迅速的準備著,而導演這一切的蔣介石此刻卻悠閒的坐在辦公室裡,任由著跟隨而來的護士檢查著他胸口已經泛起紅肉的傷疤。
「征戰之道,達到戰略目的才是最重要的,戰爭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贏。有的時候,我們卻本末倒置。」在護士的幫助下,蔣介石繫好紐扣,緩慢的站起身,走到桌前的地圖旁邊,將目光再次流轉到皮奧利亞。
「第十五軍第一師按照預定計劃已經進入皮奧利亞周邊地區,我們是不是按照計劃把四十八軍撤下來?」看著蔣介石皺著眉頭伸著攔腰,朱培德猶豫了一下,轉而詢問道。
「先等等,既然,敵人已經進城了,我看,我們也該招呼他們一下了,告訴炮兵,既然敵人喜歡皮奧利亞,就讓他們多待一會吧。」蔣介石深吸了口氣,轉而說道。
最後一枚巨大的ws2火箭彈被填入發射筒,隨後,在液壓作用下,發射筒被高高舉起,指向頭頂漆黑的半空。在發射車身後,指揮車上此刻已經準備完畢,之前接的坐標,早已經被輸入到火控計算機,而在稍後,這個坐標,將會帶領著數十枚火箭彈出現在那裡。
「預備——放!」細細的電纜,同步協調著部署在數十平方公里內的炮兵陣地,在指揮官的一聲命令下,所有隱蔽的炮兵陣地同時發出震天的怒吼,猛烈的爆炸和閃光,頓時讓黑暗中的土地,瞬間被勾勒出一片火紅的圖案。
天空中,ws2火箭彈那龐大的彈體已經被黑夜所吞噬,唯有那幾倍長於彈體的尾焰,在黑夜中顯得那麼的醒目。雷達上,超過背景大氣百倍的強尾焰氣流密度將ws2的飛行軌跡徹底暴露出來,不過,這對於絲毫沒有隱藏意圖的ws2來說,似乎毫無威脅。
彈體內,計算機精確的控制著火箭的每一個飛行角度,並且最終在數倍音速的作用下,猛的一頭紮向目標。
「轟!」爆炸在寂靜的叢林中,傳出好遠,聲音將藏身於叢林的鳥獸驚的四處逃竄,而那條條隱藏在叢林中的簡易公路和小路,卻在爆炸中瞬間消失。
皮奧利亞城中,剛剛進入夢鄉的克拉克,在這猛烈的爆炸中,霍然起身,在警惕的四下張望了好半天之後,才發現,爆炸並不是發生在自己周圍。
「怎麼回事?」匆忙中,克拉克甚至沒顧得穿衣服,就跑進作戰室,大聲詢問道。
「敵人剛剛進行了密集的遠程打擊,情報科仍在統計遭到打擊的目標位置。」聽到他的詢問,值班的參謀立刻回答道。
「快,立刻把所有的地點的坐標,以及傷亡報告給我。」克拉克焦躁的催促道。
他的催促似乎真起到了些作用,很快的,參謀略帶興奮的說道:「將軍閣下,傷亡情況剛剛統計出來,情況非常樂觀,除了兩支偵察小分隊外,其他部隊均無損失。目前,坐標已經校對,具體彈著點還在調查中。」
雖然對方說的輕鬆,克拉克神色卻並沒有舒緩下來,此刻的他,目光死死的凝視著屏幕,等待著最終結果的出現。
「閣下,很不樂觀,通過計算機統計,敵人剛剛轟炸的地點,全部與皮奧利亞通往外界的公路和鐵路坐標相吻合。」剛剛還笑著說話的參謀,臉上的笑容忽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這意味著什麼?知道嗎?這以為著,我們代替502團,成為那只該死的誘餌。」聽到參謀的報告,克拉克沉吟了良久,轉而咒罵道。
整個第五集團軍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公路和鐵路的補給線,雖然對於目前的五集團軍來說,修復以上線路並不是什麼難題,但是,敵人所表現的堅決卻讓他們知道,即便修通鐵路和公路,中國人也不會任由它們發揮出一點點作用。
外面,爆炸聲再次不死不活的傳來,隨著夜晚的到來,在皮奧利亞周圍,活動頻繁的美洲反美游擊隊,則在炮火定點打擊的掩護下,不斷用各種手段誘惑美國士兵離開城市,並且將之殘忍的殺掉。原本龐大的五集團軍,在這頻繁的超限戰下,被迫不斷收縮防線,如一隻寄居蟹一樣,將自己徹底隱藏在皮奧利亞城中,等待著支援的到來。
裝載著軍用物資的貨輪按照固定的頻率來往於美國南部的墨西哥灣,龍軍的目的是打通美國南部海岸防禦線,一旦成功,龍軍將形成西海岸(西雅圖、波特蘭),西南海岸(洛杉磯),南海岸(休斯敦)三個攻擊通道,以三叉戟的形式全部向美國腹地進攻。
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軍艦中所運載的卻並非是以往的物資,而是數量龐大的部隊和裝備。漆黑的夜晚,讓這一切行動顯得異常的詭異和神秘。似乎只有站在碼頭上迎接這些部隊的將軍,才知道,大戰即將爆發。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數十天了,為了防備敵人察覺,日常的補給已經被完全停止,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斷的增兵,頻繁的調動讓西雅圖成為巨大的中轉站,無數的部隊在被運送到西雅圖之後,又被調派到前線,等待著即將發動的進攻。
新到的部隊終於替換了第十五軍第一師的防線,讓疲敝的第一師可以放心的後撤到休憩地點進行短暫的整編。看著士兵們幸福的大口吃著熱乎飯菜,隨後倒頭就睡,馬占元卻知道,這樣的幸福光景,恐怕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
敵人增兵幾成定局,那麼在短時期內,遙遠的美國南部海岸將不會得到相應的兵力支援,所以,此刻正好是反攻的時機,只要將戰線向前推進一百公里,威*孟菲斯外圍,那麼,勢必會給南部的美軍造成壓力,進而迫使美國人重新正視眼前的問題。
南部方面一定要盡快結束,否則時間越長,越會引發不可預知的事情。在敵人的目光被糾纏在中部地區這段時間以來,針對南部敵人的所有日常補給已經被取消,取而代之的則是大量的士兵和裝備。這一次突襲,無論從規模還是從計劃上看,都將是一次決定勝負的戰役。
想到這裡,馬占元用力咬了一口手裡的壓縮餅乾,然後就著水壺裡的水把餅乾變成粘稠的餅,在硬嚼了幾下後嚥下肚子。雖然單調的食譜讓所有人厭煩,但是此刻的閒暇,卻讓所有人都感到從未有過的安逸。長期的戰鬥,讓眾人已經懂得抓緊時間享受著來之不易的休閒時刻,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分鐘,會不會因為一個命令,大家就要來到南部戰區膠著的戰場。
「馬占元!」就在馬占元在腦子裡胡亂尋思的時候,一聲洪亮的喊聲忽然從帳篷外傳來。
「到!」聽到喊聲,馬占元本能的答應了一聲,隨後循著目光向外望去,立刻發現軍團長大步走進帳篷。
「休息的怎麼樣了?」看了看帳篷裡簡陋的陳設,軍團長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還好!」聽到軍長的詢問,馬占元嘿嘿笑了笑,含糊的答道。
「就吃這個還好?來,好長時間了,你一直都在前線,咱倆也沒喝一頓,今天我帶了好東西,咱倆敞開喝一次。」聽到馬占元的回答,軍團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魔術般從寬大的衣服裡拿出二瓶酒和兩隻罐頭,放在桌子上說道。
「好,那我就開次葷!」馬占元毫不客氣的坐下來,拽出刺刀切開罐頭。
「第一口敬我們的皇帝陛下,謝謝他給了我這麼好的兵。」一口咬開瓶蓋,軍團長毫不吝惜的往地上倒了半瓶酒。乾燥的土地瞬間將酒吸了個半干,帳篷裡也頓時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是啊,皇恩浩蕩啊,要不是皇上親自在太平洋上坐鎮,龍軍不會有這麼迅猛的進展。」馬占元有樣學樣,倒了一半在地上,然後仰脖喝了一口。
「請你第十五軍幫個忙。」見馬占元喝了酒,軍團長點了點頭,忽然開口道。
「沒問題。」馬占元點頭答應道。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你怎麼不問問?」見馬占元答的痛快,軍長詫異,連忙提醒道。
「什麼難事不都得有人做,放心,什麼任務我們第十五軍拿不下啊。」馬占元頭也不抬的抓起半塊罐頭肉放進嘴裡,含糊的說道。
「行了,那就這麼定了,主攻的時候,我用兩個師掩護你,你也給我打出個樣來,別丟了我的臉。」看著馬占元,軍團長眼中閃過一絲激動,連忙說道。
「軍團長,我敬你一杯。」馬占元舉起瓶子,和軍團長一磕,隨後一口又喝下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