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那我問問你,民族和民族的競爭夠不夠,民族和民族之間的淘汰夠不夠,我們人類也是個物種,是物種就要優勝劣汰,如果只有一個生存的名額,你希望是美國還是中國?不夠,什麼夠?共存?共贏?從大自然製造生命那天起,這就是不可實現的童話,小到一隻動物,大到一個物種,一個民族,要想不被淘汰,只能戰鬥下去,羚羊要想不被獅子吃掉,就要跑贏自己的同伴,你見過有哪只羚羊會善良的停下來拉自己同伴一把?民族和民族之間的競爭要比這殘酷的多,我們要想繼續下去我們的文明,讓後代無限景仰和懷念我們,就要繼續下去,反過來說,你以為美國人這麼做是發瘋嗎?他們也在努力生存下去,為了以後能打敗我們,這個世界,每個民族之間都是敵對的,不要善良的想要與敵人共存下去,共存的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成為奴隸,一種是寄生。」蔣介石似乎想要終止眼前的對話,忽然站起身來,低聲卻惡狠狠的對朱培德說道。
「可是……」朱培德有些猶豫,但是卻打住話頭。
「沒什麼可是的,這次戰鬥,拋開敵人的狡猾外,指揮官的失職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對戰場情況沒有全盤把握,對於敵人的計劃的苗頭沒有洞察,大意,所以,有鑒於此,我覺得,馬占元暫時不適合擔任第十五軍軍長的職務,建議司令部予以停職,另外,關於敵人的策略,我覺得,波特蘭事件僅僅是特例,敵人所要做的就是想要影響我們的作戰官兵以及指揮系統,讓我們以為他們有同歸於盡的決心,而失去正確的判斷,而此刻,他們似乎已經暫時達到了目的。」蔣介石略帶深意的看了朱培德一眼,轉而說道。
「撤了馬占元?你想怎麼辦?誰能代替他的指揮?」朱培德驚訝的看著蔣介石,反問道。
「呵呵,撤了馬占元?他肯讓我撤嗎?告訴十五軍,原地待命,進行整編。同時命令特戰大隊,該他們出馬了。」蔣介石繼續說道。
馬占元終於可以休息了,十幾天的疲憊和憂傷忽然集中爆發出來的力量,就是讓他如同昏迷一般躺在行軍床上三天三夜,甚至連被人搬到車上都毫不知情。一直到三天後的下午,一陣模糊的槍聲忽然把他從昏睡中叫醒,隨後在茫然的看了四週一眼後,熟練的整頓起自己的軍容,拿起步槍向外走去。
「軍長,你去哪?」雖然上面下達的撤職命令已經被眾人所知曉,但是警衛員仍然本能的喊道。
「走去前線,波特蘭後面的薩蒙是黃石國家公園的門戶,過了黃石國家公園,就是一馬平川,到時候才算徹底可以威脅到美國東海岸的主要城市了。」馬占元一邊整理著武裝帶一邊簡略的說道。
「軍長,司令部下命令了,暫時命令我們第十五軍整編,還,還讓您去前指報到。」警衛員遲疑了一會,隱晦的說道。
「我知道了,現在告訴他們,趕快準備車,我們立刻去前線。」馬占元點了點頭,仍然繼續向外走去。
「軍長,軍長,司令部說了,暫時讓我們脫離戰鬥,接受整編,還有,軍長的職務暫時由參謀兼任。」警衛員見攔不下他,終於脫口說道。
「……扯淡,我不當軍長誰當,這支部隊,除了我誰能領導?」馬占元身子一震,隨後輕蔑的反問道。
「馬占元!」就在他剛要邁步向外走時,一聲威嚴的喊聲忽然從身後傳來,隨後,第八集團軍長官快步走出辦公室,出現在兩人面前。
「到!」馬占元大喊一聲,隨即停下腳步。
「司令部剛剛下命令,你被暫時停職了,關於你在波特蘭一戰中的問題,你總結一下。」軍團長抹了一把花白的頭髮,嚴厲的說道。
「不用總結,什麼處分我都接著,現在我必須回部隊!」馬占元眼睛都不眨一下,接口道。
「回部隊幹什麼?當兵嗎?你現在對第十五軍沒有指揮權。」軍團長毫不留情的說道。
「當兵我也回去,除了第十五軍,我哪也不去。」馬占元執拗的說道。
「你想幹什麼,你要違抗命令嗎?」軍團長眼睛一瞪,大聲質問道。
「我,國家把他們交給我,我,對不起他們啊……」馬占元的感情忽然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澎湃而出,眼淚不可抑制的順著黑紅的面孔流淌下來。
空曠的曠野上,忽然一陣陣轟鳴聲從天際傳來,一架直八呼嘯著從遠處飛來,在空中盤旋了好一陣後,緩慢的降低高度,隨後,兩個身影在暮色中走下飛機,見兩人平安降落,送他們來的直升機在捲起一陣煙塵之後,沖天而起,在嗡嗡的發動機聲消失之後,就只剩下一片空曠和寂靜。看了看前方已經暗淡下來的天色和曠野,特種大隊隊長沈醉放下背上的包裹,一屁股坐在地上。
「準備出發!」從包裹裡套出裝備熟練的穿在身上,沈醉小聲命令道。
「老大,我瞅著這次美國鬼子算是拚命了。」隊員栗明君利落的檢查著攜帶的武器,神色凝重的說道。
「咋了?怕了?」沈醉奇怪的反問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咱們的降落地點有點太,太正確了……」栗明君搖了搖頭,隨後擔心的說道。
「想那麼多幹什麼?命令讓咋干就咋干,記得,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忌諱猶豫,你小子可小心了,別歇了幾天,弄的手生了。」沈醉檢查了一下彈夾後,端起突擊步槍率先向城市的方向走去。
寧靜的草場上,兩人的腳步聲異常的醒目,即將落山的暮光將兩人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草地上,隨著微風吹來,一陣陣青草芬芳的氣息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原本緊張的情緒,若非身上的裝備,或許此刻二人已經舒適的躺在地上,閒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可是,一股股攙雜在清新氣息中的硝煙味卻時刻提醒著他們,這裡並非休閒的野外,而是戰場,在這平靜中或許正隱藏著危險和殺機。
走在後面的栗明君已經警惕的將步槍端在手中,子彈已經被推入彈膛,時刻處於激發狀態,周圍的寧靜對於他來說只是戰前的等待而已。受他的影響,走在前面的沈醉也變的緊張起來,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一絲絲詭異在兩人的留意下終於顯露出點端倪,地面上一陣陣有節奏的震動,以及順風吹來的一股輕微的汽油味道,似乎昭示著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陷阱在等待著他們。
「情況不對。」終於,走在前面的沈醉停下腳步蹲了下來,拉著栗明君說道。
「怎麼了?」栗明君詢問著,試圖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
「恐怕遇見同行了。」沈醉猶豫著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嗯,我也覺得有點怪味兒,之前看地圖我就奇怪,這裡這麼好的一塊機降地點,肯定不能只讓我們一方人看中,敵人要想機降,肯定也會選這裡。弄不好還真是同行,怎麼辦?」沈醉點了點頭,詢問道。
「管他們是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先摸過去看看,不行就一口吃了。」沈醉迅速的卸下行囊,拽出傘兵刀,埋身草叢中,警惕的向前摸去。
見此情景,栗明君也迅速的跟了上去,同時悄悄的為自己的手槍擰上粗長的消音器。
輕微的草葉摩擦聲中,兩人迎著風爬上山岡,立刻,眼前的一幕讓兩人同時一震。
暮光中,前面的山岡下,一支部隊逶迤前行,雖然人數達到近百,但是卻絲毫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傳來,快速行進間,隊伍中除了輕微的槍械碰撞聲以及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之外,竟然寂靜如斯,所有這些跡象都顯示這支隊伍絕非一支普通的民兵甚至是一般的作戰部隊。
不遠處,數架支努干運輸直升機的身影此刻已經變成一抹細小的痕跡,在夜幕中面前能被辨認出來,唯一仍然鮮明的則是機身上那塊如同斑點一般血紅的星條旗標誌,看來,一切如沈醉所猜測的一樣,對方也選中了這塊敵我之間的緩衝作為投放平台,只可惜的是,雙方的投放地點無巧不巧的重合到了一起,若非腳下山岡的阻擋,恐怕雙方早在空中就會互相碰面了.「數量不少啊,最起碼一個連。」默默的看著逐漸向山岡接近的敵人,沈醉低聲對栗明君說道。
「嗯,看裝備不是離島警備部隊,就是海上特別警備部隊。這幫小子出動了,準沒什麼好事,老大,你說咋辦?」栗明君點了點頭,小聲說道。
「碰上了總不能不管,不行干他一下!」沈醉說著,拿出紅外夜視儀看去,卻發現鏡頭中一片漆黑,臉色頓時變的嚴肅起來。
「兩個對一百多,不好打啊,老大,咱們胃口是不是太大點了,我看就算不大,也有點激進了。」栗明君接過夜視儀看去,同樣發現了端倪。
「放出去更不好打,這幫兔子脫了衣服和美國平民沒兩樣,隨手拿兩個炸藥包扔出去,都夠咱們忙活好一陣的,看看能不能攔住,不行就叫空軍。」沈醉搖了搖頭,轉而詢問道。
「空軍那幫小子也不是萬能的,再說,美軍也不是啥死目標,一個個都穿著防紅外作訓服,大黑夜的往地上一趴,空軍上哪看去,不妥啊。除非咱倆趴哪,用無線電指示一下目標,不過敵人能聽咱們的乖乖待那等著空軍來炸嗎?」栗明君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