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倒霉警察望著自己的雙手,望著滿手的綠豆豆,驚天動地的慘呼再次撕裂寂靜的街區,響徹天宇。他手中的食物以自由落體的姿勢跌落,就像流星般隕落,劃出主人生命流逝的軌跡。
倒霉警察從中毒到病發,只用了短短的三個小時,這個病毒也太霸道了!敵人也太陰險了!泰伯森手足冰冷,冷汗濕透衣衫,他由於心情激動,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泰伯森命令醫生把這些症狀記錄下來,他移動望遠鏡,觀察五十米開外的五個警察,萬幸的是他們臉色雖慘白,卻沒有陰森的慘綠色;他們的身體雖在打顫,臉部和四肢裸露的部分卻沒有恐怖的綠痘疤。
泰伯森再次把鏡頭對準那個倒霉的警察,那個警察正在呼天搶地的哀號著。隨著他的殺豬般的嚎叫,他的嘴角漸漸裂開,裂成一副笑臉狀,一副勾魂使者露出的陰森而詭秘的笑臉狀,從他的口腔裡湧出一股粘稠的紅色液體,他的耳朵也滲出鮮紅的液體。他雙眼怒突,就像死魚眼般怒突。突然,他的眼角爆裂,眼珠子也裂開,也流出一絲絲鮮血,在他碧綠色的臉上彙集成如蜘蛛網般縱橫交錯的、紅綠相間的網絡。
此時的他就像傳說中的惡鬼孤魂,令人心神俱震!
倒霉警察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聲嘶力竭的怒號,手舞足蹈,竭盡全力的掙扎,想掙脫手銬的束縛。掙脫不了手銬的束縛,他就狠狠地撕扯自己的衣衫。衣服在他手中就像紙張般,一會兒就被他撕成碎片。
一盞茶功夫,他停止躁動,也漸漸停止慘嚎。他抬起頭,他的眼、耳、口、鼻都滲出血絲,就像外國的撒旦和中國的閻王結合生下的怪胎。
青石板反射著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竟然發出磷光。他就像病原體的母女倆似的,如行屍走肉的殭屍般呆滯地邁步。由於他的手被手銬銬在鐵柱子上,所以他只能圍著鐵柱子蹣跚著慢慢的轉圈子。
再過一刻鐘,他臉上和四肢上的痘疤全部裂開,流出慘綠色的、粘稠的液體,肌肉開始腐爛。但令人喪魂失魄的是,他竟然還沒有死,居然還像木偶似的圍著鐵柱子踉蹌著轉悠。
極度詭秘!
霸道的病毒!
泰伯森如墜冰窖,他的雙手滿是冷汗,手足冰冷。所有的軍警全部臉無人色,如石雕般呆立著,身子若秋風中的落葉顫抖著,他們的神志、定力都被眼前不可預知的恐懼佔據著。
死,相信飽經危險的他們不會害怕,他們甚至能以笑容面對死神的召喚。但現在他們親眼目睹的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神經所承受範圍,這比死更可怕。他們的神經崩潰了,就像彈簧超出它的承受力度後就會失效一樣。要恢復他們的常態,可能需要比較長時間的心理輔導。
泰伯森劈手奪過身旁一個警察手中的步槍,打開保險,揚手對著那個已經不能算是人的警察開槍。
槍響,爆頭,人亡!
尖銳的槍聲把所有人的魂魄狠狠地扯回到現實,士兵紛紛彎腰嘔吐,而警察則全部癱瘓在地,張開嘴巴狂喘粗氣,嚴重的還大小便失禁,臭氣充斥整個街區。
能保持正常的除了泰伯森,就是那個佩裡諾中尉。佩裡諾確實是個漢子,雖然他臉色有點發白,身子也在微微顫抖,但他站立如標槍,腰肢還能挺得筆直。
心病還須心藥醫。要徹底消除軍警心內的桎梏,就要他們明白科學道理。
泰伯森於是跳上軍車,站在軍車頂,用簡潔的語言說說生化武器的特點,說只要措施做足,生化危機是可以解除的。
泰伯森和佩裡諾重新穿上防化服,用火焰槍徹底銷毀了病毒攜帶者。為四個沒有發生病變的警察消毒後,把他們轉移到一間空置的房間,以作進一步觀察。
太陽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挪下地平線,露出由於激憤而變得紅彤彤的圓臉。太陽似乎不忍心看華府西區慘劇的發生,它終於完全隱身,眼不見為淨啊。
天色灰暗下來,天邊殘留著幾朵詭異地改變著形狀的雲塊,就像妖魔鬼怪踩踏著陰雲即將降落人間。春日的晚風不再沒有了幾天前的熱情萬丈,變得更加陰冷,吹在人是臉上就像刀割般疼痛。
陰陰森森的街道,街道兩旁的房屋就像魑魅魍魎,彷彿要乘著黑夜惡魔統治下來到人間興風作浪似的。如劍般鋒利的晚風襲過,所有的軍警都狠狠的打個寒顫。是由於衣衫單薄,或者是由於內心恐懼而發抖呢?
泰伯森命令部隊拆掉一些房屋,開闢防火帶,而他則率領人進行消毒工作,重點是母女的家。當防火隔離帶做好時,消毒工作也結束。他又率領人把疫區每一間房屋噴灑汽油,用火焰槍噴射。中毒者在三個小時之後病毒就徹底爆發,剩下的四個警察在泰伯森忙完所有一切之後沒有異象,泰伯森也沒有接到隔離區的其他市民有異樣反應的報告,他的心裡才稍微放下來。但危機還不能解除,還需要隔離觀察。
晚上八點,碧空如洗的天空,月色冷清如水。除了武裝巡邏的軍人,沒有閒雜人遊蕩的華府西區卻火光沖天,熊熊烈火映紅了半邊天。
在學校隔離區的市民看見家園化為灰燼,淚水不由自主的溢出眼眶。
在數挺機關鎗的怒視下,在數十個頭戴防毒面具的全副武裝的軍人虎視眈眈下,隔離區的美國市民手拉著手齊聲高唱美國國家進行曲《星條旗永不落》:啊!在晨曦初現時,你可看見?
是什麼讓我們如此驕傲?
在黎明的最後一道曙光中歡呼,是誰的旗幟在激戰中始終高揚!
烈火熊熊,炮聲隆隆,我們看到要塞上那面英勇的旗幟在黑暗過後依然聳立!
啊!你說那星條旗是否會靜止,在自由的土地上飄舞,在勇者的家園上飛揚?
……
泰伯森拖著疲倦的步伐出現在學校隔離區時,格倫#傑克曼少校已經出現在那裡。傑克曼斷定幾百個隔離市民中會匿藏著中國的地下特工,但此時的情況令他也感到束手無策。
泰伯森命令軍方撤掉機槍手,對隔離市民說明此種變異天花病毒的可怕之處就是來勢猛,病毒潛伏時間短,指出他們只要明天沒事,隔離就可以撤銷。而傑克曼拍著胸膛保證為燒燬家園的民眾重建家園,保證災民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現場緊張而悲憤的氣氛才漸漸地緩和下來。
稍為有點腦筋的民眾都憂心忡忡,現在幾百個人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只要其中一人感染了病毒,恐怕這幾百號人都要在烈火焚燒下灰飛煙滅了。如果隔離的市民真有人感染病毒,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這病毒之前,為了華府的安全,軍方和警方將不得不下令軍人向他們開槍,並用烈火焚燒。
泰伯森和傑克曼相對而坐,他們的神情都凝重,臉部肌肉僵硬得就像石雕一樣。
還是傑克曼率先打破沉默:「局長閣下,幸虧你懂得怎樣應對生化危機,如果沒有你在現場指揮,病毒大爆發的後果不堪設想。我想確定病毒是否真的得到控制,軍民需要撤離華府麼?」
泰伯森道:「傑克曼少校,今天病毒感染者在三個小時後病毒就徹底爆發,在四個小時內奪去性命。隔離人群如果有人感染了病毒,早就爆發了。我為了提高安全係數,延長懷疑對像隔離觀察時間而已。警方早就通過車載廣播流動的通知西區市民不能出街,我已經嚴令軍警,在武裝巡邏中,如果發現有人不顧戒嚴令上街,可以就地格殺。如發現疑似個案,不要輕舉妄動,要馬上劃出警戒區。到現在為止,沒有出現疫情已經擴散的跡象。根據這種變異天花病毒來勢、猛發病時間短的特定,如果明天沒有新增個案,可以宣佈華府安全,但為了防止敵人再次投毒,軍方的戒嚴行動不能撤銷。而且,我建議在事態進一步擴大時,向總統報告。」
傑克曼沉吟半晌,道:「你怎樣看待這幾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泰伯森脫口而出:「這是一起陰謀,中國發動旨在擾亂美國的陰謀!」
正在這時,只見佩裡諾中尉急匆匆的來報告:「隔離區發生重大異常!」
「什麼!」
6月25日,美國白宮。
「總統閣下,病毒已經以不可預知的速度擴散開來,據不完全統計,整個華府西區已經有一萬人以上感染,而且正在不斷向外擴散,我們已經撤離了在那裡警戒的軍人,但不幸的是,剛剛接到了東區感染的個案,雖然已經設立了警戒區,但是很可能會難以阻止病毒的傳播。照這樣的速度,不出半個月的時間,整個華盛頓將淪為地獄。所以,我鄭重請求總統閣下,下達命令,組織政府和軍民撤離這座瀕臨死亡的城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fbi局長胡佛憂心忡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