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時警衛隊長羅明走了過來,往夥計手裡塞了幾張大面值的票子,說道:「弄幾個漂亮的酒菜來,沒有事不要來打擾。」兩個阿三哼了一聲,這才悻悻的離開。
「我說相華,咱兩個今天這臉可算是丟大了。」等夥計將酒菜送上離開後,關續清笑著說道:「一個帝國皇帝,一個帝國最高軍事長官,加起來身上才兩塊錢。」
馮相華也笑了出來:「帝國乃至亞洲的很多陋習恐怕不是短期能夠改掉的,臣以為國家強大了,國民的素質也要提高。我們這些年引進了西方國家很多好的東西,但同時一些不好的東西也流傳了進來,我看要大力倡導大中華聯邦吸收中西先進文明,把那些糟粕去掉才行。」
「難啊,社會越進步,很多弊端也無可避免的將顯示出來,這不是一代兩代人能夠糾正的。」
關續清給兩隻杯子倒滿了酒說道:「比如說獨裁,這是中國幾千年來留下的體制,現在不管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由朕握有最終決定權,但朕早晚有升天的時候,可不會真當什麼『終身』君主,但是朕的繼任者呢?他的能力、威信都夠不夠當一個皇帝的條件,這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他是個庸才怎麼辦,會把帝國帶向哪裡呢?或許他依然會沿著獨裁的道路不自覺的走下去,在現在的這個國際形式下,中國採取獨裁是最好的辦法,但在未來的某一個時期,這種政治形勢勢必會成為阻礙中國前進的絆腳石。」
馮相華對皇上能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震驚,在他的思想裡,任何政權的領導者都希望自己手中的權力無限制擴大,不管在中國還是歐洲都是如此。皇上一直都是一個奇怪的人,他的思想總是與眾不同,有誰知道在他腦海的最深處,最真實的想法究竟是什麼?也許皇上是在有意試探自己,在官場上久經練達的馮相華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隨意表達自己的思想,於是只是點頭,卻緘口不言。
關續清笑了笑說道:「其實朕剛登基的時候,對權力真的是無限嚮往,朕渴望擁有權力,渴望利用手中巨大的權力帶著帝國不斷前進,但現在朕忽然覺得擔負著一個國家很累,有的時候幾乎能把你壓垮。」
「皇上,臣以為這是一種責任。」馮相華思索了半晌才靜靜的說道:「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責任,不僅僅是您,還有微臣,還有卜五、智庵、子香等等,歷史給與了我們每一個人應該承擔的責任,既然我們已經接下了這個責任,那麼不管道路有多艱險,我們都應該義無返顧地走下去,一直走到我們倒下的那一天為止。就好像李鴻章,他走完了屬於自己地道路,他完成了應該由自己承擔的那份責任,所以他走得心安理得,但我們還要繼續。」
「是啊,責任,我們還要繼續。」關續清重複著他的話:「命運真是件奇妙的事,不知道老天是如何安排的,把我們這群人聚集到了一起,一起開創著一個時代,等到朕升天的那一天,希望能夠帶著微笑離開。」
正發著感慨,門被推開,戴笠走了進來:「皇上,趙局長進了孟買大學,我們的人正在裡面監視著他。」
「孟買大學?」關續清皺了下眉頭,接著推開了桌子:「走,看看去。」
戴笠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部車,載著皇上和馮相華開了大約大半個小時,到了孟買大學的門口,此時大學門口四周已經被戴笠佈滿了密探,整個孟買的特工人員被戴笠起碼調來了一大半。
「這裡是大學,不是戰場,要這麼多特工做什麼!」關續清一眼就認出了那些化裝成擦皮鞋的、茶客的人全是情報人員,有些生氣的說道:「把他們全部撤走,不要打擾到學生學習。」
戴笠訕訕笑著將皇上領進了孟買大學的校門,走了一段路,來到一片安靜的小樹林,卻驚奇的發現他安排的兩名特工全部被人打倒在地,再往後看去,趙秉鈞正冷冷的站在一棵樹旁邊,在他的身後躲藏著一個看起來有些驚慌的印度姑娘。
「戴笠,你安排的這兩個人可不怎麼樣啊。」趙秉鈞冷冷地說道。
戴笠苦笑了一下,讓那兩個鼻青臉腫的特工離開:「這兩個算是老特工了,不過還是入不了局長的法眼,在您面前搞這一套簡直就是關老爺面前耍大刀。」
接著他壓低了嗓音,對趙秉鈞說道:「皇上已經來了。」
趙秉鈞先是面色一變,接著臉上反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彷彿皇上的到來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似的。
「智庵,你小子興致不錯,跑到大學裡談情說愛。」馮相華背著手悠然走了上來:「為了個人感情連皇上的安全也不顧了。」
關續清隨後走過來說道:「智庵,這個女孩子是誰,談戀愛也沒有必要避開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趙秉鈞一臉尷尬,將那個女孩子從背後拉了出來,二十歲才出頭的一個姑娘,樣子清秀斯文,穿著一身學生服怯生生的抬起頭來。
看到這張臉,關續清心裡「咯登」了一下,好熟悉的一張臉,他依稀覺得這張臉像極了一個人,但是究竟像誰,一時間還想不起來。
趙秉鈞和那個女孩向皇上行了禮,趙秉鈞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說道:「皇上,她叫努爾#艾娜雅特#汗,是前印度國王的女兒。」
「努爾#艾娜雅特#汗?」關續清皺著眉頭默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了一個人,當下笑道:「朕知道她,她就是二戰中最著名的間諜公主?」
趙秉鈞點了點頭,直言不諱地說道:「是的,她就是那個間諜公主,請皇上恕臣欺君之罪。」
關續清擺了擺手說:「罷了吧,本來光明正大的事你搞得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相華說的對,男婚女嫁是天經地義的事,朕不是有意監視你,而是看你神神秘秘的,怕你出危險,懂嗎?」
說到這兒,關續清已經來到艾娜雅特公主面前,打量了幾眼說道:「你就是那個艾娜雅特?」
艾娜雅特被對方*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微微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關續清無論如何無法把那位充滿傳奇色彩的間諜公主與這個羞澀的女大學生聯繫起來。
印度公主努爾#艾娜雅特#汗出生於印度南部一個王公家庭,幼年移居法國,因而能講一口流利的法語和英語。二戰期間法國戰敗,她隨家人逃到了英國。英國皇家空軍特別行動署看中了她良好的語言素質,便把她招募為特工。從此,努爾#艾娜雅特#汗便開始了她短暫的諜報生涯。
然後誰又能想到,這位公主天生就不是做間諜的材料,生性容易激動,性情暴躁,不諳世故。特別行動署給她下的評語是:「老好人,愛幻想,情緒不穩定,腦筋不太好,不善於保護自己。各種跡象表明,努爾並不適合從事諜報工作。」
考慮到她的培訓成績較差,特別行動署起初不同意把她派往法國。但是隨著戰局的發展,英國在法國的秘密電台陸續被破壞,特別行動署急需向前方補充新的無線電發報員,於是他們也就顧不上精挑細選了。
艾娜雅特16歲的時候,就被派往巴黎的一個情報小組充當無線電發報員,代號麥德琳。來到巴黎後,由於缺乏情報人員的基本素質,在工作中屢屢犯下了令人啼笑皆非的錯誤。
在頭一次執行秘密傳遞情報的任務中,她將在英國培訓時教官所教授的技能全都拋在了腦後,竟然把獲取的德軍駐防圖拿在手中,未採取任何反跟蹤措施便徑直來到指定的接頭地點。更可笑的是,在接頭時,由於過度緊張,她怎麼也想不起接頭的暗號,情急之下,她竟然把地圖展開,向每一個行人試探。
艾娜雅特的舉動招來了行人奇怪的目光,身旁很快便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多虧前來接頭的兩位地下抵抗組織成員及時裝做當地精神病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以尋找走失病人為名,才使她擺脫了困境。
然而,可愛的艾娜雅特並沒有從這次行動中吸取教訓。不久,她奉命攜帶發報機到一處郊區旅館,向倫敦拍發一份長篇電文。在完成任務離開時,她將密碼本和記有巴黎全體地下抵抗組織人員名單的工作手冊丟在了房間裡。不過,幸運之神再一次降臨到她頭上。旅館的老闆是一個法蘭西民族主義者,他沒有向蓋世太保告發艾娜雅特,而是從工作手冊上找到她的電話號碼,及時通知她領走名冊。
事後,當她的法國同事知道這件事後,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倫敦派來的「專業諜報人員」。這一次,她不像以前那麼走運了。